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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挺不愛說話的，現在好多了，上次過來陪我說了好多話呢，怕生吧。」

「看起來像個傻子？」許文斌仔細回憶，一開始好像……確實有點獃獃的，活像個自閉兒童。

「嗯。」姜禾點頭。

「哦，那還行，我就是擔心……」

許青腦袋瓜精的和什麼一樣，要說他被人騙，許文斌寧願相信是他把人家內向孤僻的小女孩拐進家裡去糟蹋了。

「小青子不是早就說過嗎，姜禾以前挺不容易，然後也沒多少朋友，就有點那個什麼，熟了就好了。」

剛剛路上周素芝打了個電話催，他只說晚一點回來。

「沒，有點事耽誤了。」

「有沒有考慮再弄個頭盔？」他問。

在許文斌坐在書房裡想到底哪裡不對的時候，許青正慷慨激昂地和這個唐朝人講課。

嘭嘭！

「不是嗎？」

姜禾這種背景，是三和大神的概率遠大於許青嘴裏說出來的話，也許是離家出走，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把身份證賣了，然後編一套來迷惑許青……當時聽許青說的時候他就是這感覺，轉念一想又不至於。

書房裡。

這一個月許青把鎖子甲做好，UP主的粉絲也已經穩定，直播熱度一直緩慢上漲，都想看他做完鎖子甲之後還搞什麼花活。

許文斌沒再多說，快速把飯吃完，然後放下碗收進廚房的洗碗池裡，出來直接鑽進書房。

「雖然每個人的XP都是自由的，但我還是建議你看一下醫生。」

秦浩喜滋滋的，要不是秦茂才正在做另一套，他肯定忍不住自己也動手弄一件出來，這感覺太特娘棒了。

「可是這和兩棵樹有什麼關係？」姜禾望著窗外，看雲捲雲舒。

暑氣大盛，連小學生都放暑假了，姜禾卻沒得假可放，天天互相摧殘，一個練劍，一個做題。

「嗯，傷養的怎麼樣了？」許文斌扯開話題。

「怎麼這麼晚？你在青子那兒都幹嘛了？」

「從外面拐騙了一個無知少女，帶到家裡為所欲為……」許文斌語速頗慢道。

「我養了和_圖_書這麼久的傷，瘦了好幾斤，別廢話快點！」

許文斌看到秦茂才捏盔甲的樣子感覺腦仁兒疼，特么要不是許青長得和自己差不多，准得常常懷疑人生。

天天說和平社會，結果搞得比誰都暴力，盔甲都出來了……

「知道多少？和我說道說道。」

「怕生啊……」

「我沒辦法告訴你那是什麼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很多東西沒辦法直白的寫出來，只有某個瞬間，你們跨越時空有了相同感受，隔著幾百幾千年面對面交流，那種共鳴是很難理解的……」

「……曹禺寫出《雷雨》的時候才24歲，現實主義話劇的基石，康德一輩子都窩在家鄉的小鎮里做宅男，可是他們的思想卻非常廣闊。

鐵環細密地連在一起，泛著金屬光澤。

……

「老許？」

「還好，恢復的很快，我這沒傷到要害，就流了點血。」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姜禾在許青的督促下，完成五六年級的快樂學習之後，已經不知不覺到七月份。

秦浩正在屋裡繞著床慢悠悠踱步，聽見外面倆人說話，接著見許文斌進來，便捂著肚子把凳子拉開，「叔，啥事啊？」

「等做好了給我試一下。」許文斌拿手指敲敲鐵環。

沒見過這麼能作死的。

不接受教育，只會被時代拋棄。

姜禾是個流浪漢……不，流浪|女孩？也不對啊，這該怎麼叫。

許青幫著他從頭那裡套進去，秦浩矮壯的身材配上這個盔甲，比他穿的時候看起來更帥一點，黑臉一看就兇悍。

「沒什麼……你這做起來挺費功夫的吧？」

「把題做了。」

「卧槽……」

吃了個大瓜有點撐……

「那你好好養著，這事做的好。」許文斌豎個大拇指，「見義勇為，我那兒還有你這事的報紙呢。」

「不多是多少？」

「擔心他拐了個來歷不明的小女孩？」秦浩問。

「帥啊……」秦浩自動過濾了他的話。

到了樓下停好車，他沒上去，到了和-圖-書秦茂才家，秦茂才剛吃飽飯洗好碗，坐沙發上捏鎖子甲。

「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姜禾用手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可以玩遊戲了嗎？」

「鐵的，撐個屁，來來，給我拍照。」

「找小青子去，他那個都快做好了。」

「我？」姜禾愣了愣。

真像許青說的，就是喜歡上了一個……從山溝溝里流浪到江城黑工廠的人？

「盔甲呢？給我穿上試試！」

「叔，您想問什麼直接問就行了。」

秦浩摩拳擦掌，對盔甲眼饞很久了，當初上學時許青提出這個事時就一直想弄，但是倆人都沒空也沒動力把它付諸實踐。

「挺好的啊。」

許文斌拿起筷子在桌上磕一下對齊，端起碗開始吃飯。

「都說了你這體格穿上會緊。」

周素芝坐沙發上看著電視，手裡拿個蘋果削著，停了一下疑惑道：「怎麼了？」

「那你說，為什麼還有一棵棗樹？」

呸！

而且許青只要不是那什麼上腦，也不會這麼輕易上當……被一個文盲給騙了，蠢死都活該。

往嘴裏撥了幾口半涼不涼的飯菜，他忽然問道：「那個姜禾，你覺得怎麼樣？」

他看著許文斌臉色，頓了一下轉口道：「按許青說的，從小過得挺慘的，有些內向也正常……其實邏輯上沒什麼毛病，就是她這個戶口有點麻煩，要是離家出走什麼的好辦，像許青說的那樣……費事上個集體戶口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理論上是這樣，實際操作我也沒辦過，就找人問了問。」秦浩覺得許文斌來是發現了姜禾的事……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別的……沒有了。」

他現在有點慶幸，幸好當初沒有去應聘老師，不然能活活氣死。

總覺得哪裡不對，忽略了什麼。

如果姜禾來歷不明騙錢騙人，應該不至於編這種劣質的謊話……許青一窮二白，連房子都是他們老兩口的，毛都沒有，要是想結婚，混不過戶口這關，到時候一切都暴露了。

擺幾個姿勢讓許青拍完照，秦浩哐啷哐啷走ｈｔtｐs://ｍ.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coｍ出客廳，「你不是練了那什麼老虎拳嗎？咱倆比劃比劃？」

你特么……

一張紙很快被寫滿，許文斌停下筆在桌子上頓了幾下，又在末尾寫下『小學課本』，用筆帽在四個字上點著。

從頭那邊套上去，袖子部分是敞開的，而不是袖管，可以搭在手臂上，然後用繩子穿起來一拉，嚴絲合縫。

『他說什麼指不定什麼時候分手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秦浩是這樣說的。

「行了，體驗夠了就脫了吧，給我撐大了都。」許青忍不住吐槽。

「知道……不多。」秦浩猶豫。

這種脖頸發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來，重新拍幾張！」

「啊，知道。」

「想喝？」

要是姜禾在這兒，一定會吃驚地發現，這是許青經常做的事，碰到什麼難處理的都會用條條線線把它們梳理出來。

「就那個小女朋友，就挺……獃獃的，然後看起來像個傻子。」秦浩努力回憶著見過幾面的姜禾，「不太愛說話，還……還……」

「把這本練習冊做完才能玩！」

許文斌眉頭皺了皺，片刻後點點頭，「還有別的嗎？」

「還是那麼摳。」

秦浩的傷也已經養利索，第一件事就是過來這邊找許青。

「嘁……試試防護。」秦浩左瞧右瞧，想去廚房拿菜刀，結果瞄到一旁放著的劍，頓時大喜。

許文斌坐在車裡，總覺得漏了什麼事。

姜禾坐在電腦前玩著爐石，時不時回頭瞧這倆貨一眼。

他遲疑一下，乾脆撂了：「沒身份，那次他還說是他妹妹，後來說是外面認識的，一開始到處流浪，後來在黑工廠打工，然後他們認識了就那個什麼……」

秦浩抬手把盔甲摘下來，用手掂量一下，估摸著得有三十多斤。

他舉了舉手臂，盔甲的重量加上本身的力道揮一下，頗有洪家鐵線拳的感覺，就功夫裏面那個娘娘腔……

許青眼皮一跳。

「有沒有覺得……之前很內向？」

回過頭，姜禾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許文斌不耐煩了。

許青聳ｗｗw•hetuboｏｋ.ｃom.ｃoｍ聳肩：「你把它脫下來，給我穿上，咱倆再比劃。」

「幫我穿上。」

「嗯。」

勢大力沉。

「呃……」

這和許青說的對上了。

來到樓下，被猛烈的陽光閃了一下眼睛，許文斌抬手遮在額頭，腳步頓了一下往自己家走過去，回到家裡，周素芝早已經吃過飯，飯桌上用碗扣著剩的菜，還帶點餘溫。

和個孩子一樣。剛做出來那天許青也是這麼興緻勃勃和她顯唄的。

「……」秦浩一琢磨，好像沒毛病，之前他都沒往這邊想。

「其實吧……」秦浩被許文斌盯著，硬著頭皮道：「我之前催過他，幫那女孩兒弄一下這事兒，他說指不定什麼時候分手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按許青說的那情況，在江城生活久了的許文斌，覺得早八百年都沒這種事了，畢竟他老家窮鄉僻壤的山溝溝里都通了路，現在建設的很好——當年那一片是真的窮。

周素芝見怪不怪，許文斌在書房待的時間比倆人坐一塊兒待著的時候還多，要哪天忽然改了性子才奇怪。

秦浩思量著，有些搞不清許文斌這是發現什麼了，捂著肚子坐床上，視線左右飄忽一下，放到窗外，讓許文斌更加狐疑。

一邊走幾步，秦浩感受著穿上盔甲的體驗，忍不住跳跳，聽著嘩啦的響聲，轉向許青道：「那天要是穿著這個，我能活生生拿拳頭把那傢伙打死。」

「趕緊說，到底怎麼回事！」

「職責，職責，還得多虧青子，不然我這一百多斤撂那兒了。」

還發出噌的一聲。

還想結婚？

「……」

許文斌摘下眼鏡擦擦，拿起筆和紙，勾勾畫畫，時不時畫個圈標註一下。

秦浩謙虛擺手，客套幾句，許文斌也沒再多待，出來摸摸秦茂才做的鎖子甲。

秦浩拿手臂敲兩下胸口，悶響中帶著嘩啦啦的聲音。

吧啦吧啦說了一通，許文斌陷入沉思。

跟著許青來到雜物間，立式實木衣架上掛著的鋼鐵盔甲讓秦浩忍不住睜大眼睛，嘖嘖有聲地伸手摸過去，像摸情人一樣溫柔，看得htｔｐs://w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om許青直皺眉。

穿著盔甲持著劍拍完，秦浩把劍往許青那兒一遞，剛要開口，忽然想起來之前許青說他在練劍。

手指敲著方向盤，許文斌沉思良久，才終於啟動車子，轉向回自己小區。

「我過來問小耗子點事。」

「我也沒見過幾次，就覺得她說話挺怪。」秦浩撓頭，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許文斌眉頭一皺，「別吞吞吐吐的，你這一看就有事！老實交代。」

「……」

有點矛盾。

「那是，一個一個掰開再扣上的。」

「很多時候作者下意識的情感流露，他自己都察覺不到，回想當時，只是自然而然的那樣寫了，你問他他也說不出所以然，就像你開心、害羞的時候，儘力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除非是個瞎子。不讀書，你就是個瞎子。」

「問什麼了？」秦茂才抬頭問。

客廳忽然詭異的安靜，秦浩打了個冷顫，有些莫名其妙地撓撓頭。

「……走了，我還得忙去。」

禽獸。

「那個……咳。」秦浩拿著劍轉了個身，對姜禾道：「嫂子你來刺我一劍試試。」

許青氣得放下書，回冰箱旁邊拿出一罐可樂，嘭一聲打開。

不是因為他們見過多少，走過多少地方，而是因為廣泛閱讀，汲取前人的智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打開書就能和莎士比亞論道，聽釋加牟尼講經，看幾千年的分分合合，一輩子經歷無數次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體驗貪嗔痴……」

「就，就……」

「啊？這麼禽獸？」秦浩震驚。

「不|穿你兒子的跑過來穿我的，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秦茂才嚷嚷。

「不行，會夾住頭髮。」許青確實考慮過，但在裏面墊塊布難受，不墊又會夾頭髮，最終放棄。

許文斌張張嘴，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推推眼鏡坐下，想了一下道：「青子有個女朋友你知道嗎？」

腦袋裡想著小學課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跡，許文斌筆尖輕動，在課本兩個字上畫了一個圈。

如果是許青把她騙來玩玩，也不至於教她讀書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