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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那是那個老女……萍萍，你又沒說，你們兩個一起去的？」

「你保守的就像九十年代的小媳婦。」

許青提過一嘴她可以試著染一下，如果不喜歡的話再染回來，對於這種事她很樂意嘗試一下，只是看遍手冊沒有喜歡的，還是自己的黑髮最好，便搖頭把手冊遞給宮萍。

等到周素芝出門，姜禾才湊到許青旁邊，甩著頭髮朝他笑。

「總不能買了扔家裡吧，這麼漂亮。」宮萍對自己的涼鞋很喜歡，到了紅綠燈前停下，踮著腳尖轉了一個圈。

在某些人眼裡，她已經在這裏生活很久很久了。

帶有感應裝置的玻璃門在兩人靠近時自動打開，進去裏面好幾個人正在忙碌，還有幾個空位，迎接的是一個染著藍色短髮的小哥。

「我們買個剪刀，以後你幫我剪吧？」

「誰叫你穿高跟鞋。」姜禾視線下移，看向她腳上的高跟涼鞋。

至於旁邊托尼老師的推薦，她不想接受。

前些日子在見到姜禾的平衡車后，她也立馬買了一個，只練習了一天就玩得很熟，恨不得天天踩著出門，但姜禾只出去釣魚的時候才喜歡踩。

「啊？」

姜禾把長發拿到身前用手指捻著，不上她的當。

「你以為是我染了頭髮？」

姜禾：「你說話怎麼和理髮的人一樣？」

「什麼資料都沒有？」

許青：「好看，很適合你，棕發顯得人白」

姜禾瞅瞅許文斌，再看看許青，這父子倆現在都是平頭，還挺像，只是許青臉上經常是帶著笑的，沒有許文斌那麼嚴肅，氣質就有很大不同了。

「我覺得還是黑色好。」

「沒學過，就是看得多……」姜禾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自己從哪看到的。

姜禾剛剛側頭已經看到價目表，三百八十八讓頭髮變個顏色，她想想就覺得肉疼。

只能大概記得……好像是看到某個電影，然後對其中一個片段感興趣，再擴展瀏覽一下，到網上搜索，知識和_圖_書面不知不覺地就擴大了。

這小子就是故意的，根本不缺錢，就是閑的，單純提一嘴，然後周素芝晚上肯定給他吹耳旁風。

「姜禾過來了？」周素芝正準備出去買菜，鑰匙和手機都裝好了，出來客廳見到姜禾，頓時眉開眼笑。

瞧著許青漸行漸遠，背影消失在街頭拐角處，趙叔收回心思，捧起桌上的菊花茶抿一口，回過頭又見到兩個女孩兒走過來。

「我不用。」

「真沒有遺漏，能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

微訊上姜禾已經回了消息過來，說等下到這邊，還附帶了張照片，只有個後腦勺，一頭棕色長發披散。

許青看他樣子知道默認了，拿著蘋果核出門，扔到客廳垃圾桶里，從桌上抽出紙巾擦擦手。

「爸，正常能想的辦法，我這兒都考慮過了，找你就是為了能……」

姜禾拿著發梢繞在手指上纏幾圈，再忽然鬆開。

是的，一整年了。

「這意思，還有不能告訴的？」

「別逗了，我哪會這個？」許青道。

「算是吧……許青和他很熟。」姜禾沒有否認，之前她還見過許青坐在那裡陪趙叔一起喝茶，等她買菜回來再一起回家，補充道：「有時候許青還會和趙叔的孫子一起玩。」

明明和秦浩倆人一起長大的，秦浩那傢伙三棍子打不出個屁，這傢伙……

「九十年代保守嗎？好像那時候很多人跳Disco，一群人擠在一起啊哦啊哦……」

父子倆對視著，片刻后許文斌擺擺手，嫌棄道：「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遺漏的……算了，還是直接找姜禾問問。」

「能什麼？我還能違法犯罪不成？」許文斌瞧他一眼。

走出一段路，宮萍才回一下頭，看看大門口處，詢問道：「你們很熟？」

「一起啊？要不我先試試，等染完你看看再決定。」宮萍慫恿道。

「一起染個發？」宮萍把長發順到身前，捏著末端觀瞧，朝姜禾提和_圖_書議道。

許青也有幫她買一雙，只是從來沒有穿過，很反人類的設計，她試了試連走路都不會了。

「嗯，坐坐。」周素芝仔細打量她一眼，確實是變好了，之前覺得有點木吶，不太自然的感覺，現在卻察覺不到了。

許文斌沒好氣兒道，真是，生出來什麼樣不重要，後天學成什麼樣全是命。

許青放大了看看，感覺非常驚訝：「你染的？」

許文斌問道，許青聳聳肩不說話，讓許文斌心裏這個膩歪。

哦，原來這就是許青的感覺，很多事慢慢就知道了，細一回想卻想不起來從哪看的。

姜禾：「你是說我黑？」

頭髮是自己的，除了許青，她不想聽別人建議——宮萍是朋友，她的建議也可以考慮一下，其他人就算了。

……

紅綠燈很快變了顏色，宮萍挽住姜禾的胳膊，左右張望著朝對面走過去。

這幾天許青意氣風發，走路都帶著風，精氣神倍好，抬手和趙叔打個招呼，趙叔嘴裏叼著煙，摸摸下巴在那兒尋思。

「那不還是我幫你出聲的？」

「不……好吧？」

「從記事起就跟著拾荒老太了，倆人到處跑，睡橋洞睡馬路什麼的……有時候破壞市容還被趕。」

托尼老師隨著冊子轉到宮萍這邊，剛開口便被宮萍打斷：「我很黑嗎？」

姜禾拿過桌子上的髮型手冊，看著五顏六色的樣板仔細觀瞧。

姜禾：「好看嗎？」

房門重新被關上，許文斌瞧著許青怎麼看怎麼不爽。

不管有沒有，都是問了句廢話。

下午的太陽有些熱，只走出去一段，宮萍就已經在後悔沒有踩平衡車出來。

「剛看到許青出去，你們沒在一塊兒？」

許青乾脆地應下，摸出手機道：「我問問她，是很久沒過來吃過飯了。」

「沒，他有他的事。」

去年時她就覺得姜禾長得好，看著就舒服，現在一年過去，好像越長越好看，整個人都豐潤了不少。

穿過馬路，ｈeｔｕboｏｋ•ｃom.cｏｍ兩個人一起到了對面的理髮店門口——其實不該叫理髮店，因為它名字寫的是美髮沙龍。

姜禾學了兩下，面無表情地聳聳肩，看得宮萍忍不住笑出聲來。

「美女有眼光！」托尼老師豎個大拇指，又看向姜禾。

「都是實物，放心吧，這都是真頭髮染了粘上去的，你要是本來染的其他色混合一下才可能有那麼一點點差別……」

「你們倆在裏面商量什麼國家大事呢？」周素芝在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如果不是街上經常見到有人穿，姜禾覺得自己會誤以為那是做某些變態事才用的——許青就很喜歡讓她穿各種鞋子。

「一丁點都不記得？家在哪？」

「一點都沒有，這不好弄。」許文斌皺了皺眉，「你要一丁點信息都沒，連人口普查都辦不了。」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會……」姜禾點著手機，慢慢湊到許青這邊，許青順勢摟住她，一起看她某寶上的商品。

「嗯，她想讓我跟她染一樣的，被我拒絕了。」

「咳！」

姜禾笑一下，貌似不經意地回頭看一眼，她現在是比宮萍還熟悉這裏的，大概沒人能猜得出她來到這個世界才剛剛一年而已。

許文斌輕咳一聲，正聞姜禾頭髮怎麼變了香味的許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姜禾一把推開，正襟危坐地收起手機，然後回頭。

「沒有喜歡的顏色，我還是覺得黑色最好。」她瞧許青一眼，笑道：「那個是萍萍染的，好看吧？」

許青拿著一個大蘋果在嘴裏啃著，關於姜禾的事，不可能編出更多信息，越簡單越好，說多錯多。

說煩不至於，但平白多個事出來……特么就是閑的！

八月立秋。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許青莫非有什麼喜事？

「你跟誰學的？」宮萍覺得很有意思。

「好啊。」

許青捏捏姜禾的手示意她放鬆，接著又從她褲兜里掏手機，「剛剛不是看剪刀嗎，我覺得可以買個推子，這樣你和圖書可以給我理髮，那樣嘟嘟——推過去就行了。」

姜禾雙手在腦後掀兩下頭髮，讓它均勻披下來，這次理髮只是剪短了一點，然後打薄一下，竟然花了八十多塊，感覺不值。

被許青拉著看了那麼多電影，被摸了那麼久的腿，確實是有點收穫的。

一場雨後，暑氣漸消，天氣涼爽了不少，只是還需要穿著短袖。

周素芝目光在許青和許文斌身上再轉一圈，轉身退出房間，讓他們繼續說話，不摻合。

「叔叔好。」

「怪不得呢，我說他怎麼會和你打招呼。」宮萍表示了解了。

「對。」

「不選了，看這個就挺好。」

許青喀嚓咬一口蘋果，脆甜脆甜的，大聲道：「商量我和姜禾什麼時候結婚。」

「沒有，我也覺得黑色最好，很適合你。」許青改口，女朋友沒有染髮，當然就不能再誇那個染了的。

許文斌不滿地咳嗽一下，周素芝目光在爺兒倆身上轉一圈，道：「我沒錢，你和你爸商量……那個誰，姜禾在家呢嗎？要不晚上別回去了，你把她叫過來一起吃。」

更何況都沒有她喜歡的顏色。

「哪能啊，就是說這個發色。」

許文斌黑著臉，手指在皮帶上摩擦摩擦，恨不得回到從前許青叛逆時。

許文斌點點頭，捧著大茶杯坐到旁邊椅子上，視線從姜禾臉上掃過，然後看向電視。

「這個焦糖橘棕色，沉穩低調，又能顯白……」

姜禾猶豫了一下，如果是她自己的話找個小小的理髮店就好了，但是現在宮萍也和她一起，就不好拉著宮萍找簡陋的那種。

「要不您打聲招呼，我自己提點東西去拜訪一下。」

周素芝在外面頓了一下，直接打開門：「這種事你倆躲起來說什麼？」

許青：「可以顯得更白」

「阿姨好。」

「嗯，多買點。」

「……」

夏末的天兒再涼快也只是沒有那種坐著不動便汗流浹背的景象，出門的話還是需要避著太陽走在路邊樹下陰涼里。

和*圖*書「咳！」

「這不是結婚得買房，買房得……」

宮萍穿了一件米黃色小外套，下面是包臀短裙，大長腿光溜溜的，腳上一雙高跟涼鞋，走路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渾身上下透著性感。與她特意搭配的不同，姜禾身上長褲短袖，踩著一雙小白鞋，素雅得像個剛準備去上課的女大學生，唯一相似的地方，大概只有束在身後隨著腳步輕輕晃動的柔順長發。

「染髮？」

「……」

也是，真有不能告訴的，那肯定是不能說，要是這麼一問就隨便說出來，是他傻還是許青傻？

吹就吹吧，如果真有這事，拒絕或同意都行，關鍵沒這事兒，周素芝吹個空風，讓他多點事。

姜禾肯染髮是他沒有想到的，無關好不好看，只是對姜禾嘗試換個髮型換個發色這種事感到高興。

「嘁，剛剛還說那個好看，那個適合我。」

「爸，我下次給你買點胖大海過來，那個對嗓子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做頭髮前先給自己試試，還是把自己當成活樣板來打廣告，反正看店裡一圈，只有一個理髮師是正常黑色短髮。

「你發的照片就一個後腦勺，當然以為是你。」許青又摸出來手機，瞧瞧那個後腦勺，再瞧瞧姜禾的黑髮，「你怎麼沒染？」

「染出來和這上面差別不會太大吧？」

和姜禾聊著天，一邊打開電視隨便找個台看，過了大概一小時微訊收到她開門的消息，許青跑過去打開門，一頭烏黑長發的姜禾站在門口，讓他愣了愣。

「爸，你那些學生什麼的，總有……嗯嗯？」許青啃完了蘋果，拿著核站起來，瞧瞧垃圾桶沒往裡面扔。

與之相似的名字還有造型設計工作室什麼的，其實說白了都是理髮店，名字高檔價格便貴一些，在美髮沙龍花八百塊做個頭髮，和理髮店花八百塊，那心裏感覺截然不同。

「好吧，就這個了！」宮萍隨意的和玩樂一樣的態度讓姜禾都驚了，忍不住道：「你不再仔細選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