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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孩子不該是這樣的童年，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小夥伴這個東西，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

「不要總想著欺負弟弟，他會被你氣壞的。」

許青和姜禾雖然喜歡看，但姜禾都是喜歡在家看，沙發上偎在一塊蹭蹭抱抱，比電影院要舒服的多，於是許青經常在新電影上映的時候自己來刷一兩遍，一邊收集剪輯素材等上線用，一邊寫影評。後來有了兩個小崽子，偶爾閑的無聊會帶他們來，姐弟倆也熟悉環境，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小短腿吃爆米花，別人家小孩看熊出沒大電影，他們倆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看《X戰警逆轉逆轉逆轉再逆轉終極逆轉未來》，也是挺可憐的。

「萍萍釣魚撿的，帶回來給他倆玩。」姜禾道，然後從包里摸出來那個口香糖的玩具，「這個被她玩沒電了，能修嗎？」

男孩子就是比女孩子皮一點，許十安會閑著沒事去扯姐姐的頭髮，許錦卻不會扯他的……也就是更小一點的時候，會因為好奇揪他的小啾啾，現在不會做那種事了，甚至有時候許十安洗完澡光著屁股跑出來的時候，她還會轉開頭。

宮萍可能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姜禾本來想嚇嚇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很喜歡拉開的時候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電力越來越弱，直到徹底沒電。

男人啊……

大哥哥護著小妹妹，也能彌補孩子缺失的一些情感……王子俊下意識這樣覺得。

就這樣生活著，等待著。

等那個可能會出現，也可能不會出現的人。

王子俊這樣說，他們逛了一圈，三個崽兒都對海洋館不太感興趣，在電玩城裡大呼小叫，看別人玩都能看得很開心。

「嗯啊。」姜禾點點頭。

許青趴在被窩，瞧著姜禾在屋裡走來走去，又出去客廳，腳步聲時不時響起。

第二套打完，許青發現客廳那邊探著半個小腦袋，偷偷瞄他。

許十安脖子一揚，「叫十ｍ.heｔuｂoｏｋ•ｃom.coｍ一錦！」

姜禾下班回來帶了只小烏龜，放在桌子上慢悠悠爬幾步，被冬瓜一爪子按住，然後它就把頭和四肢縮回去，只留個尾巴在外面，看起來蠢蠢的。

許青是VIP金卡，折扣力度很大，讓王子俊狗大戶病發作，也想整一個，但是想想自己一家都不是那麼愛看電影，還是算球了。

男人不怎麼行了的時候，話就多，年輕時都是不廢話的孤狼，和他出去玩吧，進了屋想說點什麼，一轉頭，他褲子已經脫了。現在和他親親抱抱一會兒，什麼都準備好了，他開始談人生談理想談文學，說突然覺得生活很空虛。

「兩個容易打架，沒消停的時候。」許青笑道，手裡拿著遊戲幣把玩，側頭看一眼王子俊，「想要二胎？」

這一定是個陰謀。

年輕時都一樣，都喜歡說些比較幼稚的話，什麼我要讓你怎麼怎麼著，我要什麼死你，什麼一整夜。

到了三十多歲，才會逐漸變得低調：今天……咳，挺累的。欠你一次。別碰，累了。

再試一次，這次翻起來了。

兩個人以前也經常來電玩城，那時的電玩城和現在的不一樣，沒有這麼多高科技，十幾年前，有個槍噠噠噠就很爽了，VR遊戲都是大城市才有個體驗點。

要個妹妹最好。

「周末可以睡個懶覺到九點，怎麼這麼早就起？餓了？」

「看起來你這生兩個比一個好玩，獨生一個太孤單了。」

「不想讓他們更優秀一點嗎？」王子俊問。

這就一點也不像公主了，誰家會穿裙子打拳？

「我不欺負他。」許錦仰著頭道。

許錦跑過去敲十安的門把他喊起來，許十安揉著眼睛不情不願地起床，姐弟倆一起洗漱，許青把鍋里姜禾出門前煮的粥盛出來，一大兩小解決掉早飯。

儘管姜禾百般否認，許青還是懷疑姜禾有某種採補的功夫，看那臉蛋兒潤的，眸子一眨一眨，細腰款和圖書款地帶上門走了。

許青躺在床上摸著自己頭髮，還好，依然濃密。

今天卻沒去，吃完早飯許青就帶著兩個小傢伙出門了，他們抱著自己的玩具坐在後排，許青在前面開車，一路到了江城廣場，和王子俊約好了在這裏。

隨著時間推移，性能就算不減少……司機越來越暴力，也有些吃不消。

姐弟倆嘀嘀咕咕給小烏龜起名，姜禾揉著肩膀坐在許青旁邊，看他在平板上整什麼東西。

連許青有時都理不清這不知道改變了多少次的時間線，他們也就是看個特效，用還不怎麼聰明的腦袋瓜努力分清一下誰是壞人，完事回去興奮地擺造型試圖噴出來火。

千年前在那個小寨子里，幼年的姜禾大概也是這樣開始習武的，只是條件更苦一點，說不定一練就是一天，中間還要摻合著站樁，和小夥伴打架，或者背上小簍跟在二娘身後幫忙拔草，撿穀子。

回頭看一眼客廳里掛著的鍾錶，「七點五十。」

「好吧，我們家都是講道理的。」許青站起身來，平日里雖然經常打鬧，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許十安那臭小子手欠，想挑戰許錦作為姐姐的權威。

兩個小王八蛋……

年輕時總覺得自己馬力足，轟著油門跑一晚上，剛熄火加個油，又能活蹦亂跳了。

周末花店會忙一些，因此大多數周末都是許青陪著他們，偶爾下午過去店裡逛逛，看看花草。

然後許十安就會被姜禾拍兩巴掌，讓他把衣服穿好。

「萍萍還那樣呢？」

愉快的周末在兩個帶孩子的男人打招呼上車結束，帶姐弟倆開車回家，許青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好像真的變成愚蠢的帶孩子的男人了。

一年一年過去，有些東西會變，有些東西不會。

不太對……

宮萍不想在家裡一直宅著，也沒什麼地方好去，出去旅遊了一圈之後，便更喜歡在姜禾店裡幫幫忙，知道姜禾家裡有一大兩小等著吃飯，經常晚上在那ｍ•ｈｅtuｂook•ｃom•ｃoｍ邊多待一會兒，總比宅在家強。

從他們兩口子這兒開始往下傳。

許青黑著臉把烏龜拿在手裡拋兩下，「不能起這種名字。」

姜禾打扮好自己，穿著白色的長裙，系著一根漂亮的腰帶，腳下踩著米白色的小鞋子，噠噠噠走過來，俯身在許青臉上啵一口，見許青下意識躲閃，又在他另一邊用力再叭一下，然後哼著歌噠噠噠出門。

「大概……」王子俊歪了歪頭，「至少不能比我差吧。」

許青拿過來看看，搖頭道，「修不了。」

許青趴在床上拿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早上七點半，他翻了個身，想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結果失敗了。

「有這打算。」

於是口香糖回到了姐弟倆手裡，這下不用怕挨電了。

「嘖……你孩子快上小學了。」

現在不比他小時候，別人家的孩子也都在各種興趣班，沒空出去瘋跑——也許還有學校的原因。

「喜歡學？」

「優秀到什麼程度才滿意？」

許青是不喜歡便利店，不然的話，王子俊覺得這傢伙現在一定是個便利店大叔，穿著背心褲衩拖鞋坐在便利店後面，天天聽微訊吱付寶叮一下到賬的聲音。

許錦左右看看，蠢弟弟還沒起床，只有她和爸爸兩個人，那就是在和自己說話了。

獨來獨往，萬事不沾身，宮萍更像一個隨心隨性的女俠。

那個瘦吧啦碴的柴禾妞，準保是吸了他的陽氣。

「在找了，又不是不嫁……只是還沒到時候。」姜禾道。

「該不會真當個老女人，不嫁了吧？」許青雖然對不婚族和丁克這種事沒什麼有色眼光，但身邊有一個還是挺……八卦的。

這倒是實話，很多人懶的折騰，就把手裡的錢拿去開個便利店，每天坐著喝喝茶，看看電影，悠哉悠哉。

太陽初升，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在露台上一板一眼地練起搪手拳……現在已經改名為虎痴拳，算是真的家傳了。

練完泡上一杯枸杞茶，裊裊https://m.hetubook.com.com熱氣從杯口冒起。

「那在我家太難了，像我這麼厲害的人，他們以後有我一半我都滿足了。」許青捋捋頭髮道。

「要是想賺錢，我有那等他們長大的工夫，自己都能和姜禾去擴張店面或者開幾個分店了。」

以前總會聽一些年紀比較大的人說，你們年輕覺得女孩兒有意思，那是沒到境界，等到了我這個境界，你就會知道，還是釣魚好玩。

「又不是我說的，她說的，都等了這麼久，總不能現在將就了，能來就來，不來就算，自己更快活，反正她什麼也不缺——挺瀟洒的，我覺得她才應該是個女俠，你都把我糟蹋了。」姜禾說著說著忽然眉毛一凝，捏了許青的胳膊一下。

「喜歡。」

「草……」

當然，習武之人，強身健體，王子俊之流是沒辦法與之比的。

一個古代蠢女俠過來，啥都不懂，生了娃以後帶孩子簡直再正常不過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姜禾每天打扮一下去花店做勤勞的老闆，他帶著倆孩子亂逛？

「哦。」

人就像車一樣，要時常保養，才能開得更久。

許青覺得有必要琢磨辦法改變一下現狀……但是改變的話自己就要去弄姜禾那一堆破花，想想還是挺抗拒的。

「還是窮點好，該怎麼來怎麼來，我們就那一套老房子，也沒打算換個更好的學區房，我就是在那邊學校讀出來的，他們也行。」

「給你們個寵物，可以幫它起一個名字。」

夫妻間談論一下誰誰誰家，準確說也不能叫八卦，又沒去到處嚷嚷。

至於那些花里胡哨的新遊戲，沒什麼興趣，兩個老父親就投幣玩了玩摩托車，一屁股坐在上面扭動身子，嗷嗷鬼叫一下，過了把癮。中午帶著幾個興奮的幼崽找個店吃飯，完事再一起到電影院看個電影。

對於孩子，操碎了心。

「叫十一安。」許錦是個起名天才，想讓小烏龜像弟弟一樣茁壯，於是建議道，同時看向弟弟。

王子俊的兒子長和*圖*書得很快，蹭蹭的，比同齡人還要高上半頭，看上去是個大孩子了，只是年齡限制，還是個貪玩的小孩，和姐弟倆像是同齡。

家庭、學校，這些環境都和許家姐弟倆不一樣，正常來說肯定比他們姐弟倆條件好，也學的多，各方面更優秀一點，但是絕對沒有他們那樣精彩和輕鬆，從小就帶著壓力。

「哪來的？」

「我走了。」

王子俊點頭。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其實只是心裏以往的那個少年，倆貨不喜歡那些新的高科技，甚至如果有拳皇街機的話，在他們眼裡完爆這整個電玩城。

「幾點了？」他問。

大好的周末只有他們兩個閑，帶孩子一起出來玩。

「醒了就起了。」

許青拿手指戳了一下它尾巴，那截兒小尾巴才縮回去，變成一個完美的烏龜殼。

也不知道是王奕豪比較幼稚，還是姐弟倆早慧，反正差著兩歲，好像都差在身高上了。

現在到了這個年紀，想通了，哦，原來這境界就是虛了，不行了。

晨曦灑落在露台，染上一層金輝，許錦回房間把睡裙換掉，一大一小兩個人慢慢練起搪手拳，小小人兒跺腳發出脆生生的嘿哈，讓許青看得有趣。

見面先買三個棉花糖，許十安學精了，問許青吃不吃，然後再囑咐一句不能咬太大口。

頭髮散亂亂的不好，許青蹲下來拿她手腕上的皮筋幫許錦扎一個漂亮的馬尾，再摸摸她的頭。

看許錦姐弟倆玩在一起的樣子，很容易就對比起他兒子，一個人沒什麼小夥伴，孤孤單單，除了學習就是興趣班，要麼就是羽毛球什麼的活動，一天只有半個小時的玩電腦時間，都是宋慧給他規定的。

許錦被發現，也沒再把自己藏在門后只露個腦袋，大大方方地走出來，還穿著白色的弔帶睡裙，踩著平底涼鞋，小小的，像個小公主，來到許青身邊，學著他的動作面容嚴肅地練習，然後抬眼偷瞄許青。

「你就是想太多，有錢人的煩惱。」許青忍不住搖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