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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認真起來的時候，這麼嚇人的嗎？以前怎麼沒發現啊？」

「添什麼麻煩？」

向南說得這一番話，被隔壁正在清洗古畫的康正勇聽了個正著，他忍不住有些失笑，當初他跟著老師學習古書畫修復技藝的時候，可沒這麼慘過。

以後的日子，可有得熱鬧了。

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這個側影非但沒有模糊、消失，反而越發深刻起來。

她有些無力地坐在馬路牙子上，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

我來魔都是為了什麼？

「還是回之江吧，魔都的水土，終究還是不適合我。」

我怎麼會來魔都？

那時候的她，是之江省博物館古陶瓷修復中心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是之江古陶瓷修復中心主任鮑海的親傳弟子，鮑海對她那是他關懷備至、呵護有加。

「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以後要完，看來只能天天躲在修復室里苦逼地磨技術了，要不然的話，真輸給了一個實習和-圖-書生，我還真沒臉留在這兒。」

向南看著王民琦和覃小天，一臉嚴肅地說道，

等到向南和王民琦走遠了，方玉婧才慢慢地從院子里走到外面來，看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汽車和來來往往的人群，一時間連她自己也迷茫了。

古陶瓷修復室和古書畫修復室之間，並沒有砌牆，而是用三合板做的隔斷，說話聲音大一點，對面就能聽得見。

她原本是打算趁著中午吃過飯後的時間，回租住的地方休息一會兒的，誰知道還沒踏出小院，就看到了向南的身影一晃而過。

「南哥！」

吃過午飯後，向南將王民琦暫時先安排在工作室里居住，等到康正勇他們找到合適的房子之後，再搬出去住。

「我雖然沒有他那麼天才，但我也有我的精彩。」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春節後來到魔都博物館古陶瓷修復中心交流學習的方玉婧。

午飯後，康正勇就在古書畫修復室里，開ｗｗｗ•hetubｏｏk•coｍ•cｏｍ始修復從閆思遠那裡剛剛拿回來的殘破古畫，而向南三個人，則是在另一邊的古陶瓷修復室里，一邊修復殘損古陶瓷，一邊對王民琦和覃小天兩個人進行講解。

說完，他又轉頭看了看覃小天，說道，

向南和王民琦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談笑著，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路過的文保中心小院的門口，有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兒，怔怔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你們兩個人不算是純粹的新人，所以這些基礎的東西，我只講一遍，明天開始，你們先拿陶瓷工藝品練練手，什麼時候把工藝品修復到我滿意了，什麼時候再上手修復文物。」

向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雖然王民琦和覃小天兩個人，在古陶瓷修復領域只能算是入門級別，但向南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高強度鍛煉，一些殘破得不太嚴重的古陶瓷修復，他們兩個人還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以應付得過來的。

工作室這邊，只能當作值班休息用，空間太狹小了，長時間住在這裏，都有可能會得心理疾病。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一剎她竟然退縮了，原本要邁出去的腳步，也下意識地收了回來。

「別胡思亂想，來了就是好事，咱們先回去吃飯，吃完飯再聊。」

「還有你，覃小天，你也別覺得你之前是實習生，就可以放鬆對自己的要求，當初我也是教過你的，你要是修復得太差，你自己看著辦。」

王民琦的到來，讓他很開心，自己身邊的隊伍是越來越壯大了。

所幸的是，王民琦和覃小天，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兵馬俑修復師，一個曾經在「南海一號」博物館古陶瓷修復中心做過將近一年的實習生，實際上都是有基礎在身的，再加上向南講解得又仔細，他們理解起來就更為透徹一些。

向南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只是到魔都博物館大門口接一個人和-圖-書，結果就讓一個大妹紙有了那麼大的心理變化。

因為是教學修復，所以向南這一次修復得極慢，講解得也極為細緻。

王民琦和覃小天兩個人戰戰兢兢，心裏面都忍不住開始哀嚎起來了：

「幸好這段時間我都有在住的地方偷偷練手，要是修復得太差，自己丟臉是事小，丟了老師的臉，那就事情鬧大了。」

可惜，她和他已經越走越遠了——當然，他們原本就沒有走近過。

王民琦連連點頭，拖著行李箱就一路跟在向南的身後，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

要是知道的話，他肯定會換一個人去接王民琦。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王民琦，說道，

去年年底的時候，她和老師鮑海來魔都古陶瓷修復中心，原本是想要來找師叔江易鴻的學生，來「一較高下」的。

「拼對粘接這一塊，一定要注意，不能出現粘接錯位，一旦出現粘接錯位，粘接到最後就根本對接不上，那就只能將粘合劑化掉，重https://m.hetubook.com.com新再來一次，不僅浪費了材料，還浪費了時間和精力。」

「王民琦，特別是你，你已經是個正式的修復師了，雖然是兵馬俑修復師，但兵馬俑也是屬於陶瓷一類的，如果你修復出來的陶瓷工藝品，還不如覃小天，我看你還怎麼好意思留下來。」

「我不在乎你們修復得快還是慢，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修復的效果好不好。」

王民琦喊了一聲，隨後滿臉興奮地看著向南，

然而，就是在魔都古陶瓷修復中心裏，她走過那間修復室時，不經意間的一瞥，就讓那個專註、認真的側影，深深地留在了腦海里。

……

那時候的她，就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儘管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面子上顯得盛氣凌人，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坐在馬路牙子上想了半天，方玉婧終於回過神來，她站了起來，沒有再回住的地方，而是直接轉身回了文保中心的小院里，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