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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舊工藝，也很耗費時間啊！」

來到二樓的修復室門前，閆君豪沒有敲門。

「是啊。」

田間則像個聽話的學生一般，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側，看著向南的動作，或輕或重，或快或慢，越看只覺得眼皮越沉，腦袋也感覺越來越重，慢慢地，頭開始一點一點，就好像小雞啄米一般。

向南想了一會兒，便在工作台前坐了下來，先用電吹風把仿釉部位稍稍加熱，然後用蠟布開始輕擦仿釉部位。

「您之前說三天修復我還不信，沒想到，現在只需要兩天半就可以修復完成了。」

「我過來隨便看看。」

此刻，這隻鳳尾尊仿釉表面圓潤光滑、色澤透亮，如果忽略剛剛仿釉所造成的「火光強」，整隻鳳尾尊看上去宛若一體，幾乎看不出什麼修復痕迹。

田間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更迷茫了，

「那隻鳳尾尊，修復得怎麼樣了？」

「向先生，等完成了做舊工藝，這隻鳳尾尊的修復就算大功告成了。」和圖書

「難道，這做舊工藝才是他的絕活？」

第二天，向南鍛煉完畢，又吃過早飯後，再次來到樓上的修復室里，從烘燒機器里將那隻鳳尾尊取了出來。

「我一直都在觀摩向先生修復鳳尾尊，可我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田間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一驚。

說它難，是因為想要達到無痕修復的標準，除了在其他工藝上保持超高的水準之外，做舊也是其中一道關鍵的因素。

「既然他能說出三天修復，那就一定做得到，你放心好了。」

閆君豪忽然有一些嫉妒，問道：「您對向南挺有信心的嘛。」

他家裡就有個地下博物館，自然也見多了文物修復師，更是知道，修復師在工作時，最忌諱被人驚擾，一個不慎就會導致修復師失手損壞貴重的古董。

當然，向南說的耗費時間，並不是指做舊處理的方法，而是手中的這隻鳳尾尊身上，橫平豎直，全都是瓷器碎片接縫，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一條一條接縫地去做舊，這個過程，只有靠時間來一點一點地磨過去。

田間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這技術，這手藝，看上去平平無奇，可等到整個器物修復完成之後，就讓人只剩下驚嘆了。

開門的人是田間，他看到閆君豪的時候，也是一愣，脫口問道：

難怪亞歷克斯只肯付給自己2000美元，卻毫不心疼地將《王羲之觀鵝圖》和《調馬圖》給了向南，只為了將向南請到美國來，為他修復殘損的鳳尾尊。

他並不是一個心裏脆弱的人，要是沒有強大的自信，他也不可能掌控得了閆家在海外的龐大商業帝國。

閆君豪：「……」

他也願意跟這樣優秀的年輕人結交。

還不信老爹的話，那就等著被打臉吧。

美國佬很精明，在合作談不攏的時候就暫時先放下，拉著自己父子倆跑到近海里去捕了一天的魚。

這小老頭看著看著就瘋了？

閆君豪砸了咂嘴，和_圖_書雖然被父親當面說出自己不如別人，可他絲毫也不介意。

雖然出海捕魚對於他和他父親來說，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不過他長這麼大，還真沒有跟父親單獨出去玩過一整天，所以大家都很開心。

也許向南的確很厲害，但他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更何況，父親的這種假設又不可能變成現實，沒必要為虛幻的假設太較真。

「你怎麼來了？」

向南當然不會知道田間的想法，此刻，他的整個心思全都集中在了手裡的這隻鳳尾尊上。

……

更何況，就算成了現實，那也要比過了才知道。

「不，還是要三天。」

「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當然。」

「那我到樓上的修復室里去看看。」

仿釉處理做得再好，實際上跟原有器物還是有些差別的，尤其是在色澤上，仿釉處理過的地方，很難做出原有器物身上的那種歷經歲月的柔和與滄桑。

閆君豪聽得一腦袋迷糊，「你這兩天不是一直都在修復室里觀摩學習嗎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將門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正準備探過頭去看時，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拉開了，把閆君豪給嚇了一跳。

閆君豪朝父親笑了笑，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朝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真的只用了三天就修復好了，可惜，我什麼都沒看到。」

閆思遠一點也不否認，瞥了一眼兒子，說道，

閆君豪朝田間笑了笑，又抬手指了指修復室裏面，問道，

閆思遠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別看你跟你大哥在生意上做得還算不錯，但向南要是不走文物修復這條路，而是去經商的話，你們倆兄弟加起來，都比不上他。」

事實上，這兩天時間里，他在觀摩向南修復古陶瓷的過程當中，腦子裡始終想著向南的「絕活」，一刻都沒有停過。

「今天可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向南修復得怎麼樣了？」

閆思遠雖然有些累，但興緻很高，他笑著說道，

田間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些迷茫，又有些失落，還有些懊惱，

「這麼厲害和-圖-書？」

但按照教科書上的這種方法做出來的效果，離無痕修復的水準還差了幾個台階。

說做舊容易，不外乎壓光法、拋光法和罩光法三種，根據不同器物的不同需求，選擇一種合適的方法，按部就班地操作，一般也能達到合乎要求的水準。

「修復好了。」

他當然知道做舊工藝很耗費時間，但平時他在修復古陶瓷器物時，在做舊這一道工藝上，往往是花上兩三個小時就算大功告成了。

「火光強」，是古董收藏圈子裡面的行話，指的是瓷器表面非常光亮，一般情況下，新瓷器的表面的光亮度要強過古陶瓷。

田間腦子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來。

向南搖了搖頭，眼睛依舊盯著手裡的鳳尾尊，喃喃自語道，

「你還擔心向南？」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也很欣賞向南這個年輕人，給人的感覺很踏實，是個做實事的人。

樓下的客廳里，閆君豪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看了自己的父親閆思遠一眼。

做舊工藝，說難不難，說容易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