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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青銅戈需要採取焊接加粘接相結合的修復方法，工藝相對而言要複雜得多。

這也算得上是老祖宗給後輩們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吧？

「哈哈，看來賈部長是真著急了。」

向南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只是討論了一會兒，就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這幅《早春圖》的落款，接下來的修復就相對要簡單得多了，幾個人對著郭熙的這幅畫品頭論足一番，這才散開了來，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清代畫家錢杜在其所著的《松壺畫憶》中曾記載：「畫之款識，唐人只小字藏樹根、石碑。大約書不工者，多落紙背。至宋始有年月記之，然擾是細楷一線，無書兩行者。」

向南又說了一句，便和錢昊良兩個人走到門外邊聊邊等。

「筆試也沒你什麼事啊。」

錢昊良看了看向南，笑著說道，「反正我已經想好了，等我退休了，我就跑你公司賺外快去。hｔｔps://m•ｈｅｔuｂoｏk.cｏｍ.com」

隨意聊了幾句，那些修復師們就三三兩兩地出來了，向南和錢昊良便跟著他們一起，朝外面的餐館走去。

錢昊良已經跟向南很熟了，自然不會客氣，點了點頭之後，就轉頭看著其他修復師，喊了一句：「大家把手頭上的事情收一收，今天中午向南請客吃飯！」

「等等我，我馬上就好了！」

由於下午還要上班，中午自然就不能喝酒，不過，雖然沒有酒，但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挺開心。

向南也笑了起來，說道：「只要你願意來，我隨時歡迎。」

這一下午的時間自然不能浪費，他決定將它消耗在丁春城的青銅器修復室里。

向南卻是沒有笑，有些無奈地說道，「更何況，就算情懷能當飯吃，也總有吃光啃凈的那一天啊！」

向南搖了搖頭，說道：「哪有這麼快，今天是筆試，明天才是面試。」

二是這件青銅戈距今一千多年，礦和*圖*書化十分嚴重，戈頭部分的殘片在銼焊口之後，或許還能焊接，但其它小殘片就只能採用粘接的方式了。

宋朝的畫作里，有一個其他朝代畫作比較罕見的一個特點，那就是畫家們愛把名字藏在畫中，這種現象被稱之為「窮款」或「隱款」。

南宋畫家陳居中的《四羊圖》，曾經因為找不到落款而被臆斷為假作，直到後來，發現其款識隱藏在羊肚中，世人才沒有錯過一件精彩作品。

「向老師請客，必須給面子啊！」

來到青銅器修復中心，向南特意到丁春城的辦公室里去瞄了一眼，丁春城果然不在，難怪他之前提醒自己，要是來了這裏，直接去修復室呢，敢情他並不是每天都會來修復中心的。

錢昊良這時候也是一臉無奈，苦笑道，「咱們在這裏修復了十幾年古書畫，這樣的情況幾年也難得碰見一次。」

向南笑著說道：「幸好我之前修復崔白的《雙喜圖》時，見識過『隱款』，hetubook.com.com要不然我也很難注意得到。」

老周看了向南一眼，笑著說道：「向南，到京城來還用你請客？也太見外了吧？」

向南笑著應了一句，接著說道，「這間修復室，可是我起家的地方啊。」

錢昊良哈哈大笑起來，又說道，「前兩年招人，那才叫一個凄慘，招了三五個人，結果沒過三個月，只剩下一個了，更讓他鬱悶的是，這剩下的一個獨苗，還是沒熬過半年。」

吃過午飯後，錢昊良便帶著那些修復師們回了文保小院，向南卻沒有跟著回去，而是來到附近的地鐵站，坐著地鐵來到了京城國家博物館。

錢昊良朝辦公樓的方向努了努嘴，問道，「賈部長這麼急吼吼地把你給招過來幹嘛？」

「是啊，這些問題咱們也就說說。」

他看了看錢昊良，笑著說道：「我難得來這裏一次，要不，中午我請大家吃個飯吧？」

一是絕大部分畫家都是院體畫家。院體畫家不像日後的文人畫家那樣孤高和-圖-書、狂傲，把個性都在作品中表現出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低調做人才是存身立命的最佳選擇，因此院體畫家只能盡量「隱姓埋名」。

將所有殘片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再次生出銅銹后，向南才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可以進行下一步，拼對粘接（焊接）了。

宋代畫家之所以要隱藏款識，後世的研究者們認為有兩個可能：

這句話一說，其他修復師都紛紛笑了起來：

身邊沒什麼人了，錢昊良才想起向南的事情來，開口問道：「招聘的事情搞完了？」

宋代畫家們很少有在畫中蓋章的習慣，而是更普遍地將自己的名字隱藏在畫面當中，不細細品賞作品也難以發現當中的落款。

「那是，這裏可是你的娘家，我們都是你的娘家人！」

這一步十分麻煩，麻煩的原因有兩點。

「就是因為不見外，所以才由我來請客。」

向南笑道：「給那些學生鼓勁加油！」

「……」

「嗨，這幅古畫剛從庫和-圖-書房裡提出來打算修復，一看沒落款，還以為是什麼佚名畫家的畫呢，誰能想得到他把落款給隱藏起來了呢？」

「沒辦法的事，待遇不提起來，難道真靠情懷來吃飯嗎？」

當然，不管是什麼原因導致宋代畫家們採取「隱款」的方式，他們的這種做法，無疑對後世研究者們研究畫作產生了極大的困擾。

一是這件青銅戈的殘片非常多，尤其是鏤空龍紋部分，有不少因為礦化嚴重而掉落下來的小碎片，這種小碎片粘接面小，等到打磨時，很容易掉下來。

第二個猜測，則是宋代人追求「格物致知」、「求真」，這種思想也對繪畫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因此，畫家們將款識隱藏起來，以求把影響畫面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不著急，你們慢慢收拾。」

向南心中瞭然，也不再多想，直接來到丁春城的那間小修復室里，將門關好，然後來到工作台前，將幾天前清理過的戰國青銅鏤空龍紋戈的殘片一塊塊地拿起來，仔細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