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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院長心裏也是感嘆，這年頭，送禮都不好使了，還是投其所好才是正經啊。

和康正勇打完了電話，向南這才拎起背包，關了燈，離開了公司。

「行了，這麼客氣幹什麼？」

頓了頓，他又說道，「向專家，要不這樣吧，我先打電話過去問問，看看他們的意思再說。」

「嗯，到醫院了？」

……

等他從修復室里出來時，窗外原本耀眼的陽光，彷彿被人拉起了一張巨幕一般，只看得見孤零零的一彎半月懸在天上，散發著清幽冷冽的光。

掛了電話，向南看著工作台上的那件藍地緙絲龍紋吉服袍，在它的邊上，是一張手工繪製的吉服袍裁剪圖，另一邊，則是已經染成了各種顏色的布料。

他長出了一口氣，脫掉口罩和白大褂放在一邊，拿著手機就離開了修復室，準備回辦公室里等著何院長回電話。

康正勇在電話那頭感激地說道：「好的，老師，麻煩您了。」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向專家太客氣了。」

「魔都最好的腦科和*圖*書醫生，肯定是在華山醫院啊，然後就是中山醫院了，這兩個醫院我都有認識的人，不過他們的手術排期，基本都排到幾個月以後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時間『開飛刀』。」

魔都是沒有黑夜一說的，辦公室樓下的市民廣場上，霓虹閃爍；摩天大樓的外牆上，巨大的LED廣告牌也在不停地跳動著畫面和字幕；寬闊的馬路上，兩旁的商鋪里，全都是明艷艷的光，將半邊天都照亮了。

看了一陣，向南喝完了杯中水，簡單收拾了一下辦公桌，準備離開。

「向專家，運氣不錯，華山醫院的主治醫生曹萬年曹主任下周三就有空，原本他是不想『開飛刀』的，打算在家陪陪剛從國外回來的女兒的，不過，他聽說這病人是您學生的父親，很爽快地答應了。」

向南笑了笑，又說道，「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問到了再給你打電話，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別把自己的身體也給搞垮了。你要是也垮了，你父母怎麼辦？」

「嗯，這個咱們都不懂，還是m•ｈetubｏｏk•ｃoｍ•cｏm聽醫院的比較好。」

手剛摸到手機，忽然想到了什麼，拿起電話來翻了翻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就撥了出去，電話響了兩聲，對方才接了起來，聲音里也透露出濃濃的疲憊：「老師？」

在辦公室里歇息了一會兒，向南又繼續回修復室里，和那件藍地緙絲龍紋吉服袍「戰鬥」了起來。

他想聽聽老媽的嘮叨聲了。

「現在還在昏迷中，下午我找科室主任聊了聊，說起轉院到魔都的事，主任說我父親現在情況不穩定，不能長途奔波，我跟我媽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在這邊手術算了。」

只是，向南現在滿腦子都是康正勇父親手術的事，也沒什麼做事的心思了。

電話那頭是康正勇，他昨天晚上就從魔都趕去了醫院，到現在剛好一整天的時間，一路奔波，到了醫院之後又要忙著看望父親，安慰母親，還要和醫院溝通，想一想就知道，他這一整天肯定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了。

向南連忙說道：「好，那就麻煩何院長了。」

「高血壓導致的腦ｈetｕｂoｏk•coｍ.ｃoｍ溢血？」

當然，對於一部分患者而言，「開飛刀」也是看中了大醫院里的這些名醫的技術可靠，手術成功率高，至於花多少錢請「飛刀」，那反倒是小事了。

向南拿著手機走到窗前，輕聲問道，「你父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手術時間確定了嗎？」

何院長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那我先掛了，一會兒我問到了情況，就給你回電話。」

你看看，曹主任不就是看在向南是文物修復專家的份上，才願意「開飛刀」的嗎？

向南心裏也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連忙說道：「那真是太謝謝曹主任了，也謝謝何院長，要不是您，我連曹主任怎麼聯繫都不知道。」

向南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對了，既然不好轉院，那你再跟醫院那邊商量一下，能不能從魔都這邊請個『飛刀』過去做手術？」

回到家裡以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向南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的老爸老媽，自己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的，都沒能和他們好好說上幾句話，心裏也滿是愧疚。和*圖*書

至於錢，他反倒不擔心了，反正都跟老師借了10萬塊了，再多借一點也沒什麼。

頓了頓，他又說道，「手術時間現在還確定不了，醫院這邊的意思是，等我父親的情況稍微穩定一點再說，現在手術，危險太大。」

這一待，就又是一天過去了。

剛回到辦公室，何院長的電話就來了。

向南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吧，今天有點晚了，我明天上午跟何院長打個電話，他肯定認識腦外科的專家，到時候請他幫忙問問有沒有人願意『開飛刀』的。你也可以問問醫院那邊，醫院那邊應該也會有這方面的聯繫，到時候你再綜合一下兩方面的情況，再看看請誰比較合適。」

電話那頭，何院長有些興奮地說道，「曹主任在腦外科這一塊，在魔都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拿了，就跟向專家您在文物修復界的地位差不多，只要他肯出手，病人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

「我之前倒是跟魔都人民醫院的何院長有過一面之緣。」

「開飛刀」，實際上是醫院外科醫生的暗語，一般是指大醫院的主任醫生、和*圖*書主治醫生在休息時間，到小城市的醫院里主刀做手術，賺取手術費的行為。

向南端著一杯水，站在辦公室里巨大的玻璃幕牆前，看著樓底下的一個個一晃而逝的場景，彷彿是在看一幕無聲電影，靜謐又祥和。

「別謝我，這曹主任也是個古董愛好者，要不然也不會一聽到您的名字，就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向南來到公司以後，直接進了修復室做了一會兒事，看了看時間，估摸著這會兒何院長應該已經到醫院了，這才拿起身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拿出電話來給何院長打了個電話。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講這些布料，用針線縫合法，將吉服袍上的殘損之處修補起來。

聽了向南的敘述之後，何院長一個磕絆都沒打，直接說道，

康正勇明顯有些感動，說話的鼻音都重了許多，「好的，老師，我知道，你也多保重。」

康正勇老實是老實，但他可不是笨蛋，自然也聽說過「開飛刀」這種事，此刻聽到向南這麼一說，也有點心動，不過還是有些遲疑：「老師，可，可我也不認識魔都的大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