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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朱謀垔（〔yīn〕）在《畫史會要》中也評價稱：「法常號牧溪，畫龍虎、猿鶴、蘆雁、山水、人物皆隨筆點墨而成，意思簡當，不費妝飾，但粗惡無古法，誠非雅玩。」

「請向先生放心，一切都按照之前『規矩』來，我們會用華夏文物來『支付』修復費用，而且確保讓您能夠滿意。」

不過，更值得向南注意的是，愛德華剛剛說的話里提到的，宮廷御用建盞。

烏金釉是在建窯、定窯黑釉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是一種光潤如黑漆一般，明亮的黑釉，是華夏名貴的色釉之一。

他現在又不缺錢，也不缺文物，何必要把自己的生活變成「吃飯——睡覺——修復文物」這樣一個死循環呢？

讓向南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留著一頭棕色濃密捲髮的愛德華手中，居然也有一件供御建盞，只是很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隻建盞居然破損了。

「親愛的向，你知道嗎？今天下和_圖_書午，我又接到了一個邀請你去幫忙修復文物的電話，你猜猜是誰打來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克勞德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幅《猿戲圖》，克勞德先生也可以帶過來。」

對於這位南宋畫僧的作品，實際上向南接觸得也不多，因此對於他來說，這一類的古畫自然也算得上是珍罕之作了。

根本沒必要。

據向南所知，品相完好的供御建盞出土極少，收藏界公認的供御建盞只有睿仕一家私人博物館收藏了一件，同樣是烏金釉銀毫，比汝窯瓷器的存世量還要稀少，極為珍罕。

牧溪的《松猿圖》對日本的禪畫影響很大，甚至還被評價為「日本畫道的大恩人」，他在日本所受到的尊重由此可見一斑。

想到這裏，向南對愛德華點了點頭，說道，「愛德華先生哪天要是方便的話，就將這件烏金釉供御建盞帶過來看一看吧。」

向南猶豫www.hetubook.com.com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我不一定會有時間修復太多的殘損文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克勞德先生可以事先篩選一下，盡量將比較珍罕的那一些殘損文物送過來。」

幾個人坐在客廳里又喝了一杯咖啡，聊了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克勞德和愛德華兩個人也沒打算耽擱向南的休息時間，和向南、加利特約好了下次帶著殘損文物再過來，就起身告辭離開了。

克勞德聽到向南這麼一說，眉頭微微皺起，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坐在他邊上的愛德華就率先開口了：

克勞德也大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向南是以市場價來衡量古董珍罕與否，要是這樣的話，他和幾個收藏家朋友手裡的殘損古董加起來，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能符合要求。

牧溪，俗姓李，佛名法常，號牧溪，川蜀人，南宋時期的一名僧道畫家，擅長畫山水、蔬果和大寫意破墨，其畫ｈｔｔｐs://wwｗ.ｈｅtubook.ｃoｍ.cｏm作筆墨淋漓，頗具禪意。

不過，看向先生這意思，他所謂的「珍罕古董」，指的是存世量稀少或者工藝技術罕見的古董，這麼算起來，那大家手上大部分殘損古董都可以拿過來嘗試一下了，至於最後向先生會不會幫忙修復，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但在當時的文人畫領域，圈子裡對牧溪的評價很低，比如元人湯垕（〔hòu〕）所著的《畫鑒》中曾說道：「近世牧溪僧法常作墨竹，粗惡無古法。」

「烏金釉供御建盞？」

至於單純的為了修復文物而修復文物，對於向南而言，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向南一聽這話，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愛德華一眼。

「向先生，這一次過來，我是代表巴里斯收藏圈的幾位收藏家，想請您出手幫忙修復幾件殘損的華夏文物。」

這會兒，克勞德也反應過來了，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向南，有些遲疑地說道：「向先生，我手上和圖書也有一幅殘損的南宋畫家牧溪的作品《猿戲圖》水墨紙本立軸圖，只是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古畫算不算得上珍罕……」

牧溪的傳世之作《觀音、猿、鶴》三聯幅、《龍、虎》對幅、《瀟湘八景圖》、《遠浦歸帆圖》等目前都收藏在了日本。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烏金釉燒制極為困難，成品率相當低，而且和青花、彩瓷不同的是，烏金釉瓷器表面只要有微小的瑕疵都極為明顯，因此，烏金釉瓷器存世量極少，十分具有收藏價值。

「有很多殘損的華夏文物嗎？」

等到克勞德和愛德華兩個人坐著車子離開之後，加利特又回到客廳的吧台後面，給向南的茶杯里續了開水，這才坐回到沙發上，看了看對面的向南，笑眯眯地說道：

「好，真是太感謝您了，向先生！」

正如之前江易鴻老師對向南說過的那樣，向南如今無論是古書畫修復技藝還是古陶瓷修復技藝，實際上都已經達到了國內頂尖水平，再想像從前那樣和-圖-書依靠修復大量的古書畫文物或者是古陶瓷文物來提高自身的文物修復水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也正是因為大家對牧溪的評價不高，因此，他在國內留下的真跡作品極少，大多數都被日本僧人帶到了日本，並受到了日本極大的重視。

因此，向南如今需要的是一個契機，一個突破技術瓶頸的契機，也許尋找一些珍罕的殘損文物，更為細緻地進行修復處理，說不定就會有這麼一個希望。

儘管在吃晚餐時被一塊水煮魚片給辣得汗流浹背，顯得有些失態，但晚餐結束之後，克勞德很快又恢復了彬彬有禮的姿態，他一臉微笑地看著向南，開口說道，

「向先生，我手上有一件殘損瓷器，應該符合您的要求，這是一件華夏宋代宮廷御用建窯烏金釉玉毫盞。」

愛德華一聽，頓時大喜，忍不住連連點頭。

「謝謝向先生！」

據說，當時的日本幕府將收藏的華夏繪畫按照上、中、下三等歸類，而牧溪的畫則被歸為上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