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電話中的這位，正是夏紅玉所說的那私家偵探老梁。

老梁顯然事先做過一番功夫，聽沈星說起后，他那邊似乎在翻閱著紙質資料，響起嘩嘩嘩的聲音，很快開口道。

畢竟那三根手指此刻都還在自己體內，無法確定到底有沒有正在完成本次的周殺。

「喂？」

在老梁沒有將具體信息發送給自己前，他不可能一直在酒店中等待，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位於平安十七巷第208號的莫氏手工作坊瞧瞧。

賈德高在一旁厲聲道：「你給我想清楚了，我店裡從來沒有出現過木偶被調包的情況！這是在毀我店裡的聲譽，如果你解釋不清楚，我現在就叫治安官過來！」

沈星點了點頭，大致了解了賈德高的用意。

離開木偶店，沈星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走回了酒店。

「好的。」賈德高當即點頭。

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說不定就是那一次。

他上了車，不多時仍舊拖著一個差不多的包裹走下貨車，往視頻監控的盲區走去，直至再也看不見。

那年輕夥計緊緊低著頭，立刻往店後方的房間而去。

何況菲菲那裡自己的禮物沒有送成，對於沈星來說，心裏始終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請問是老梁嗎？」沈星問道。

視頻在晃動，卧室的門口一隻灰色短毛貓出現在鏡頭中，蹲在門口，目光幽深，正在靜靜地盯著這個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手機視頻，還是在盯著菲菲或是它的主人夏紅玉。

而最貴的一個接近一萬，只是沈星並不想選擇，將目錄表還給了賈德高，道：「還是不選人了，這最好的產品中，你就隨便挑兩個動物的木偶吧，要可愛型的，我送給孩子。」

沈星對賈德高繼續道：「賈老闆，你再仔細回憶回憶吧，這件事我也不追究你們，反正那男孩木偶也還可以，我就收下不換貨了。」

想要確定莫圖的具體居住位置，需要聯繫他的計劃和行蹤來判斷，而並不僅僅只是獲得某一個消息就行。

那年輕夥計此刻被賈德高盯著，心裏發虛，但也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不過聽沈星一問，似乎這位顧客反而wｗｗ.hｅtubｏｏｋ.ｃoｍ•ｃom沒有那麼懷疑自己，他立刻好好想了想。

沈星懷疑這是獨屬於私家偵探的某個網路，一個州，甚至是各個州之間的私家偵探，在這裏可以完成資源信息共享。

現在沈星反正都要去調查莫氏手工作坊，順便接了賈德高的請求，既得了一個人情，又順帶把自己的事給辦了，一舉兩得。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針對莫圖大師，我是被殃及池魚的？」

沈星知道他是想以此為報酬，好讓自己安心給他幫忙，隨即低頭瞧了一眼產品目錄，發現貴的這一排木偶產品，最便宜的都是5600元。

沈星將手機放下充電，關了燈早早入睡，準備將精神養足，明天早點起來出去轉轉。

就在此時，沈星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別急，你仔細想想，那天到底返回去沒有？嗯，或者你回憶一下，那天自己的身體有沒有感到不適，或者記憶有過空白，甚至是有沒有出現過暈厥的情況？」

「只查到他在兩年前來過一次京州，隨後就沒有了相關信息。」老梁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

「嗯，菲菲，玩一會兒就該睡了。」沈星點了點頭。

關上客房的門，沈星拿出電話撥出一個事先存下的號碼，那頭響了三聲，然後被接通並傳出一個略有些蒼老的嗓音。

至於當初夏紅玉是怎麼找上老梁這種私家偵探的，或許和她的生意有關，也或者在早年為了調查自己的前夫時，與老梁建立了合作關係。

這夥計用力點了點頭，努力的回憶著，根本不敢看賈德高那邊。

賈德高一愣，有些驚疑的道：「你是說，有仇家買通這小子故意這麼整我？」

沈星則是笑了笑：「別急，別急，這世上長得像的人不是沒有，再故意喬裝打扮一番，隔著一個攝像頭不一定能夠分辨出來。」

「對，對，對！」那夥計立刻小雞啄米般點頭，「肯定有人冒充我，我是無辜的，我當時真的已經走了！」

「還有關於醫學研究用假人的購買途徑，確定是出自莫氏手工作坊的『對公部』。」老梁繼續和-圖-書道：「出貨編碼為YY011298，原本是按批次運送到京州醫科大學的，被夏小姐託人截胡了一個，所以這個假人被直接運到了雲谷市。」

正在敷面膜的夏紅玉也出現在視頻中，問了一些沈星今天的進展，不時還能聽見那邊的金毛正在歡快的發出叫聲以及跑跑跳跳的聲音，可能是與菲菲正在逗樂。

隨即看向這年輕夥計，輕聲安慰道：「你好好回憶一下，暫時不要想其他。」

賈德高略一沉吟，「大約十一二年了。」

沈星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要調查的莫圖身上，當然，在這一周還沒到最後一秒時，他仍是會對種婆的出現抱有戒心。

賈德高惡狠狠地盯著那夥計：「這簡單，我現在只要報治安官，他必須承認是在替誰做事。」

「既然這樣的話，我去莫氏手工作坊那邊看看，正好我對他們的木偶作品很感興趣。」

畢竟他想在這個行業繼續做下去，有生之年也沒考慮過改行。

「連你的手段也找不到？」沈星有些訝異。

賈德高轉身去了櫃檯前，很快把產品目錄拿出來，遞給沈星道：「這樣吧，沈先生，你隨便選兩個木偶，我送給你。喏，這一排是店裡最貴的木偶，不論價格多少都可以選兩個，我直接給你寄到家裡去。這一次我親自去郵寄，絕對不會再出錯。」

賈德高氣呼呼的走到一旁，抬起茶杯關了一大口茶水進肚子，然後坐下來，依舊眼睛瞪得滾圓，盯著窘迫的年輕夥計。

賈德高道：「莫大師就住在平安市，不過他的住所好像有幾處，我也不知道具體住哪兒。」

掛斷電話，沈星暗自琢磨：「難道關志雄一直呆在京州，再也沒有離開？但即使呆在京州，也不可能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啊？」

「我……我沒有暈倒，也都記得那天發生的事。」這夥計想了片刻后，道：「那天我離開快寄公司后，在街對面吃了一碗雞腿蓋澆飯，然後就回家了，一切都很正常。」

「對，莫氏手工作坊就是專門生產手工木偶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可以作為收藏品購買。不過上次你看heｔubooｋ.ｃoｍ•ｃｏm到的長歌木偶的原品來自莫大師，但你買的那一件卻是流水線出來的，並不是完全出自手工作坊。」賈德高解釋。

「暫時沒有發現。」老梁道：「不過我也專門查了一下關志雄現在的消息，沒有找到這人的下落，好像不在京州，也不在雲谷市這邊的誇州。」

現在他有了猜測，一切的源頭似乎都指向了這叫莫圖的精雕大師，不管是自己收到的男孩木偶，還是夏紅玉收到的醫學教研用的假人。

沈星擔心賈德高這番威脅的話讓年輕夥計完全沒有心思細想了，當即說道：「賈老闆，沒事，我不追究此事，即便他真調包了店裡的東西，我剛才也已經給他買單了。」

「他在平安市的住所有四處，平時喜歡住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桃源塢，那是一個高檔私人住宅區，環境幽靜，安保非常嚴格。另一個是博天大廈，那裡也是他的豪華工作室。至於這段時間他具體住在哪兒，我還要調查之後才能確定。」老梁在電話那頭侃侃而談。

沈星微微一愣，就聽菲菲在那頭語速飛快的道：「那是大妞，這是毛毛，毛毛就是金毛狗，它很乖的！不過大妞很孤傲，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

「那莫氏手工作坊，是莫大師開辦的吧？」沈星問。

這次將木偶從人物換成兩個更為精緻的動物形象，相信菲菲肯定也會喜歡，畢竟上次的假人復活的一幕，可能也已經讓菲菲有了一定的心理陰影。

賈德高本來也正在思考自己到底惹到了誰，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此刻聽沈星問起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沈星抬頭看著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賈老闆，你經營這店有多久了？」

這一周已經快要結束，現在看來上次的種婆I雖然被搞定后沒有彈出之前的文字提示，但應該這周不會再有第二個種婆出現。

但此刻事實擺在眼前，這年輕夥計的確在貨車的尾部出現了，並且身後拖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包裹。

沈星略感詫異：「你這是想……」

「大概多久能得出調查結果？」沈星問。

那夥計早就已經被驚嚇的不知所措和*圖*書，他有心想解釋，但卻知道視頻中那人的確和他一模一樣，他解釋不清楚，此刻根本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星又問：「有沒有惹到過什麼人？」

頓了頓，又道：「對了，你說那長歌姑娘的木偶出自精雕大師莫圖的手筆，我想問一下，莫圖是住在平安市還是其他地方？」

他雖然人沒在平安市，但似乎與這邊的某些機構是有密切聯繫的，導致比沈星了解的還要清楚。

等這段視頻結束后，胖店主賈德高抬起頭，對這年輕夥計瞪著眼睛，也不說話。

通話被關掉的一瞬，手機歪了一下，正好又一次拍到那門口蹲著的短毛貓大妞，只見這傢伙的目光彷彿透出一股詭秘，仍在盯著這個方向。

「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關於她的前夫關志雄的消息，或是相關痕迹？」沈星問。

給菲菲打了個視頻電話，這小妮子此刻已經洗漱完，正要上床睡覺。

不過此話一出口，賈德高立刻站起來，先是看了一眼那年輕夥計，喝道：「你先到後面去，待會兒我再跟你說。」

很顯然，拖下貨車來的這個包裹，已經和剛才拖上車的做了調換，也就是此刻的長歌小姐姐木偶，被這年輕夥計換走了。

「我也正想了解這事。」沈星笑道。

賈德高從這夥計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沈星，目光也變得不再那麼嚴厲，語氣有些緩和地問道：「沈先生，你看你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他還沒來得及問，菲菲已經開口說是夏阿姨剛剛買給自己的。

沈星記得很清楚，當初在看見這類似的視頻時，視頻中的人同樣站在自己身邊不遠。

那時是趙文博，他的說法和現在這年輕的夥計一致，他沒有去過視頻畫面中的現場。

「我會提醒她的，那拜拜了。」夏紅玉把敷著面膜的腦袋湊過來，關掉了視頻通話。

隨即賈德高來到沈星身前，壓低聲音道：「沈先生，我想麻煩你件事。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你自己也是木雕師，就想請你幫我個忙，到了莫氏手工作坊那邊后，能不能用你的眼光給鑒定一下，當初的長歌木偶和你後來收到的男孩木偶在做工手法方面有沒有什和-圖-書麼不同。」

此時賈德高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難道是莫氏手工作坊在針對我？我得罪他們了嗎？」

沈星發現她身上穿的粉紅色、帶小花朵的睡衣，這睡衣以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且一看就是面料高檔的那種。

這麼胡思亂想也沒有什麼結果，沈星停止了猜測，把兩個種婆的木雕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然後才去洗漱準備睡覺。

如果能夠確認是莫氏在針對自己，賈德高可能會考慮換一家合作對象，而不是在一棵樹上弔死。

做他這一行久了，對什麼事物和遭遇也都能夠處變不驚。

「明天，明天再給你答覆。」老梁道。

那夥計全身一抖，趕緊看向沈星。

「對，我是。」

沈星認為此刻的目標已經轉移到了莫圖那人的身上，所以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賈德高擠出笑臉，將聲音壓得更低：「如果能夠確定兩個木偶都屬於莫氏，我想可能就是真的惹到他們了，或許我會調整一下經營方式。」

當時自己也不是沒錢，只是用在了其他地方，想著能拖一陣是一陣，直至那邊發來律師函了賈德高這才趕緊還上。

頓了頓，他忽然開口默默說了一句：「不會死在這裏了吧？」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半年前自己進貨時欠了莫氏一筆70多萬的購貨款，這筆款是他上個月才還的。

沈星摩挲著下巴，仔細思考著，沒有再問其他。

在此過程中周圍沒有其他人，這年輕夥計的動作又很麻利，沒有任何停滯，彷彿排練了無數遍那麼自然。

沈星搖頭，指著那年輕夥計道：「或許他也是無辜的，但有人想要對你的店不利可能是真的。」

「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平安市的精雕大師莫圖，平時常住的住所在哪兒。」

「這我知道。」沈星點頭。

這整個平安市都盛產木偶，產業鏈很強大，平安市也不止莫圖一家的木偶銷量大。

「老闆，別，我好好想想。」年輕夥計嚇得臉色都白了。

與賈德高閑聊了一陣后，在對方的盛情款待下，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沈星離開，約好了自己調查有了結果就會立刻通知賈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