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對食物的回饋
楊添繼續道：「隨後我把新的紙條放入井中，問它那包垃圾箱里的錢是不是它做的，誰知它並沒有回答，而是重新問了我一句話。」
謝宗宇道：「井底異常給了他的『快樂』作為回饋，而這孩子的快樂是——考試綜合成績名列全班第一。」
「你們不會為了試探，真往井底拋人下去給那傢伙食用吧？哪怕就是陳屍房裡的死人也不行啊！」沈星納悶道。
對於特調組來說，在不直接用高爆手雷或者炸藥摧毀這口枯井以前，現在也只有用這個方法暫時封鎖危險源，等待找到更加穩妥的方法。
在這些特調組機密系統內的評價內容中，來自誇州鶴山大市的特調組副組長丁文鷹、以及一位來自相同特調組的傳奇人物周道，都給了沈星的木雕手藝五星好評。
「等等。」
沈星恍然大悟，大彩樂是這個世界的一種較為出名的彩票，具體的玩法與地球記憶中的大樂透差不多，只不過規則稍微複雜一些，導致中獎率更低，但獎金卻極為誘人。
所以當楊添說起「大彩樂」三個字，他立刻知道了這傢伙的「快樂」是什麼了。
沈星雖然從來沒有玩過，但聽人說得多了，大概也知道一些規則內容和中獎率等。
雖然眼前的人左肺被人隔空取走，看上去很詭異很倒霉，但實際上沈星最想知道的，是這個時候關於楊添的「快樂」是否被反饋的問題。
楊添再次苦笑：「因為他們都知道我的『快樂』是什麼，我幾乎每周都會去買五張大彩樂。」
謝宗宇似乎並不介意，搖了搖頭：「我心中的想法不是什麼秘密，誰都可以知道，這沒什麼，而且我也沒有因為想要獲得權力而與那傢伙進行交易。」
「然後？」楊添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然後在兩天之後，我在家裡休息的時候，大彩樂開獎了。」
好像是從那個時候他才醒悟過來，自己真正的快樂就在眼前，一個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他很想說一個和_圖_書肺換了六百六十萬，似乎已經很值了，想當初在地球上的時候，不是有人為了買個破手機被自己的女兒逼著去賣腎嗎？
「再說說當時的情況。」沈星提醒道。
就他所了解，這個世界的器臟移植手術比起地球要先進很多，不僅成功率高，且在排斥率干擾方面也要領先好幾個層次，移植之後幾乎不會出現太大的排斥，且平均壽命也不會比正常壽命短太多。
不僅如此，他們順便還貼了很多張沈星送給他們的木雕所拍攝的照片，並附上了沈星的木雕店地址，呼籲其他特調員沒事可去看看，還支持網上下訂單。
謝宗宇知道他猜到了，點了點頭：「一天之內，前面五個孩子全部意外死亡。」
對謝宗宇說道：「如果你不方便心中的真實想法被披露的話，這一段可以不用告訴我。」
沈星聽到這兒眼瞳微縮，詫異道：「它能直接看穿你倆的身體狀況？」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楊添忽道：「而且我也知道，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后，肯定有很多人會跑枯井那兒去，哭著求著讓井中的異常把自己的乾淨無比的肺或者健康的腎臟拿走。」
比如楊添在給這井中異常提供了讓它滿足的食物之後，會不會直接有錢或者金條從井底拋出來。
他和謝宗宇也才剛認識不久，不算很熟悉，此刻忽然從故事里那異常的口中得知了謝宗宇藏在心裏的秘密，所以沈星需要搞清楚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聽下去。
「多少？」
並且，如果該人體的器官保持著新鮮、較強活性且乾淨健康的話，這異常更是無比留戀，寧願用更大的代價來換取。
「不僅如此。」楊添接過話道：「那死去的五個孩子，不管死因是什麼，在死後的半個小時后，屍體中皆散發出難聞的臭氣，與那井中散發的氣味一模一樣。後來我們沒有辦法，將屍體立刻全部焚燒，否則不知道那些臭氣會不會又讓附近聞到的人被井底異常給和-圖-書盯上。」
此時沈星打斷了楊添的描述，轉而看向謝宗宇。
「六百六十萬。」
頓了頓，楊添繼續道：「但相比起六百六十萬，和我現在這明顯已經無法適應的身體，我更想要換回自己的健康。」
不過從楊添身上的遭遇，沈星卻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井底異常對食用人體的喜好顯然比其他食物要強，即使是活體動物。
「我很好奇，如果你真的用食物與那傢伙交易，它會通過什麼方式將你想要的權力完整的送到你手中？」沈星右手摩挲著下巴，彷彿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隨即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楊添：「所以，你用你的『快樂』與這井中的異常做交易了？」
「它說，我的肺看起來似乎很乾凈，很香甜，不像謝組長的肺，不僅輕微萎縮，還布滿了黑垢。」楊添說到這裏忍不住身體輕顫了一下，彷彿是下意識的反應。
畢竟炸掉枯井只是治標，並不能治本，那異常完全可以悄悄潛走，隨便再找一口枯井，或者深洞繼續「守望」。
「謝組長下令全面封鎖了段家老宅，而我則是被快速送往醫院，進行了一系列的秘密檢查。」楊添繼續道：「在醫院里，醫生也被我體內的變化驚呆，他們說我的左肺的確沒有了，但卻彷彿是被做了一場手術取出，創傷非但很小，就連一些本該出血的部位，也並沒有留太多血，而且最主要的是，身體外沒有一點創口，也就是那左肺真的是直接從體內憑空消失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雙手比劃，解釋道：「我有個習慣，碰到吸引了我的異常，就想用木雕的形式把它表現出來。」
「當時我只是本能的感覺身體無法承受，頭很暈，力氣在快速流失，但這隻是我驚慌失措時的錯覺，只是辨不清真偽，實際上我的創傷很小。」楊添道：「我和謝組長都被這隔空取內髒的一幕給嚇壞了，不敢再在井邊停留，趕緊返回了公路旁的治安車。」
「我懷和圖書疑這與我們吸進去了大量的臭氣有關！」謝宗宇推測道：「並且，這傢伙不僅可以通過我們吸入從井底散發出來的臭氣觀察我們，還可以藉此做其他一些詭異的事。」
「沒有。」楊添道：「就彷彿隔空取物，我本來在身體里運行正常的左肺，忽然就消失了，體內只留下輕微的創傷，以及輕微的疼痛感。這種痛感在第二天完全消失，但是我的身體卻開始表現出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的趨勢，導致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對這隻異常已經產生了興趣。」沈星毫不掩飾的道：「我們多久可以去看看？」
「那個左肺肯定已經是拿不回來了，你可以考慮重新移植一個。」沈星建議。
頓了頓，謝宗宇似乎在回憶剛才要說的話，接著道：「那隻羊被拋下去不久，楊添故意把自己寫好的紙條放下去，問那異常滿不滿意。很快異常回復，說是味道不錯，但比劉德培的味道要差點。」
而謝宗宇的權力自然無法從井中出來，所以能夠即時看到交易效果的幾率並不高，沒有楊添這裏來得實在。
謝宗宇和楊添對視了一眼，前者道：「反饋了，這件事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嗯，待會兒再說，待會兒我再告訴你。」
的確，相比謝宗宇的快樂——權力來說，楊添的快樂似乎更容易、也能夠更快速的實現。
「這沒問題。」謝宗宇保持著微笑。
沈星陷入迷惑：「這件事，這異常是怎麼為他做到的？」
「中了？」
沈星猜測，這應該是因為謝宗宇靠近了枯井邊沿的原因，導致它可以對位於井邊的正常人作出極為準確的判斷。
「你該嘗試一下的，可惜了。」沈星忽然有些惋惜的看著他。
這麼一比較，那賣腎的和楊添一比起來，一個腎只值一個手機的錢，簡直慘不忍睹。
謝宗宇拍了拍腦袋，神色自責的道：「這事全怪我，是我沒有考慮周全，當時頭一熱，就讓楊添過去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ｍ試了一下。」
謝宗宇曾點擊過下訂單的網路地址，不過該網址彈出來的廣告鏈接並不是沈星頭像或者木雕店的門牌，而是周道那不要碧蓮的、正在微笑的頭像。
楊添接過話道：「就在這異常反饋后沒多久，我還在井邊並沒有離開時，我老婆忽然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她剛剛出門倒垃圾，在垃圾箱里發現了一個破爛皮包，裏面裝滿了錢。」
謝宗宇卻沒有多想，而是立刻道：「我相信它可以做到，以一種你和我都無法想象的手段。」
他有種直覺，這男孩的遭遇可能沒有那麼順利。
「現在那枯井呢？」沈星問。
沈星有些錯愕，問道：「為什麼要讓他試？」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井底異常明顯可以看穿這種渴望。
此時的楊添根本看不出來有獲得天降巨款的喜悅，浮現在他臉上的是愁容也掩飾不住的蠟黃之色。
謝宗宇喉結動了動，過來半天，這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當時劉小凱的成績在全班位列第六。」
「草！」沈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中了。」
所以兩人的肺部健康程度肯定完全不一樣。
現在沈星大概已經猜到了，井底異常所說的每個人心中的「快樂」，極有可能就是隱藏在人們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然後呢？」沈星問。
從對沈星的信息調取中，他已經大概知道，沈星平時的身份就是木雕師，且在這一門手藝上造詣較高，至少認識他的那些特調員對他都有著差不多相同的評價。
沈星兩眼微微放光，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
「等哪天挨不住的時候，再說吧。」
「等等。」此時沈星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最開始劉德培掉進了井裡，這井底的異常以為是他的孫子劉小凱送給自己的食物，難道它沒有把劉小凱的『快樂』反饋給他？」
看得出來，楊添應該從來不抽煙，而謝宗宇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經泛黃，那是常年拿著點著的香煙才造成的，可以肯定hetubook.com.com是個老煙鬼。
楊添嘆了口氣：「我當時同樣很驚訝，感覺井中那傢伙就像一台透射儀器，可以給人拍胸片了。不過很快我就忽然感到了身體不適，就是感覺腹腔的某個部位忽然一空，隨即有一陣輕微的疼痛感，並且嘴角溢出一些血液……嗯，僅此而已。」
楊添露出苦笑，看向組長謝宗宇。
想到這裏，沈星問道：「那劉小凱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被我們用最嚴密的手段實施了封鎖，因為看不見對方，所以用收容器也無從著手，我們直接在段家老宅外修建了高牆，24小時有治安官巡邏盯守。」謝宗宇道。
話落，謝宗宇緊皺眉頭，看向楊添一直捂著的左肺部位。
這貨的頭像下方赫然寫著「官方唯一授權代購」。
謝宗宇露出無奈微笑：「誰也沒想到楊添的『快樂』竟然是以這種狗血的方式來臨！而且來得很自然，彷彿就是『運氣』使然。」
沈星有些動容，問道：「只是輕微疼痛，沒有痛苦的倒下去？身體外也沒有傷口？」
「然後呢？難道……」沈星剛剛問出一句，忽然就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盯著謝宗宇。
而如果該人體活性差、上了年紀且身體各項器官功能衰退的話，這異常則是只願意用較少的代價作為回饋。
「明天一早吧。」謝宗宇露出笑容，「那枯井越到夜晚，散發出來的臭氣就越多，我們在圍牆內用隔離罩進行了氣體隔離，但要觀察就必須靠近才行，所以最好白天再去。」
頓了頓，謝宗宇繼續道：「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井中的異常看得非常准，我的確很看重權力。」
「什麼話？」沈星一愣，因為他發現楊添在說到這裏時，臉色已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沒有，我們拋了一隻羊。」謝宗宇道：「而且是活的，這對於那井中的異常來說，它嘗到的味道應該是一樣的。」
「沒問題。」沈星點頭，「在此之前麻煩你們給我找一塊結實的樹根，大概這麼大就行，不要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