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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倫現在在衛生間里。」母親陳琳道：「他上廁所很耗時，患上自閉症后一直都這樣，幾乎每次都要半個小時左右。」

從現在開始，晚上的時候，盡職盡責的阿柴會准十點回到家裡，開始巡邏，讓沈星和菲菲安穩睡覺。

雖然顧飛一直以來都隱藏在暗處，且還因為與「顧問」交易的問題，使得趙文博深受其害，但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內心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方法存在問題。

沈星在客廳坐下后，此刻蔣玉成準備將正在播放的電視關掉，但被他制止，並且示意將電視聲音還要稍微開大一些。

雖然自己的特性被歸集后，變成了上蒼有好生之德的心態，但同時也完全不介意以南無加特林菩薩的方式對付異常。

顧飛神情詫異，搖了搖頭。

說到這兒，他身旁的陳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有說話，只是點頭。

頓了頓又道：「我讓組裡給你配一把震蕩式除異手槍，這是之前我們專用手槍的改良型，雖然碰到高等級的異常不一定能殺死對方，但阻擋片刻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只是特調員所走的是靜電融合身體的道路，與夜隱的異氣融合完全不同，所以即便有身體變化，也不可能變成異常。

「對。」沈星點頭，他沒有必要隱瞞。

在刊登廣告之後的第二天，沈星的郵箱就陸續收到了不少陌生人的郵件，基本是對這一次自閉症醫療測試的諮詢，看得出來非常熱情。

顧飛聽完這番話，陷入沉默。

所以讓他幫忙一下周道，問題不會太大。

話落他自嘲道：「當然我的計劃並不完整，且不可能瞞得住老丁，所以他後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

「沒有。」蔣玉成搖頭，「很正常。嗯，我是指與他平時不說話、一個人獨處時的行為很正常。」

沈星這幾天製作木雕佔據了大部分時間，沒有空查看，所以只說出了一個衡量標準，讓貓偶和菲菲幫忙篩選。

沈星忽問：「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契鬼？」

至於貓偶，則是在那天與沈星談話之後，就去和圖書讓人在鶴山的主流媒體報刊刊登了自閉症醫療測試的廣告。

蔣玉成實際年紀三十齣頭，三人顯得很年輕，看上去才二十多的樣子，為人也很熱情，此刻的他簡直把沈星當做了救星看待。

沈星點頭，他剛才和顧飛在一起時，一直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類似薄荷的香味，不過這應該不是香水味，而是來自於顧飛身體本來的氣味，很古怪。

實際上，他認為自己有可能在未來還有機會與「顧問」交易，從內心深處也不希望現在就抓住「顧問」。

此刻因為電視聲開得稍微有些大，他們靠得較近，說話聲也較小，所以如果蔣家倫是正常人的話，不可能會聽見。

就他所知道的，丁文鷹是6級，周道和郭天志是4級，趙文博才是1級，而李乃婧則是接近2級的樣子。

將門打開，看著走進來的這個男人。

他這句話等於已經向沈星說明，自己就是那個與「顧問」交易的人了。

貓偶擁有自己的木偶產業，手下的「多足蟲腦」還控制著一個虛擬的莫圖大師。

這家男主人叫蔣玉成，女主人叫陳琳，自閉的小孩名叫蔣家倫。

女主人身上系了一條圍裙，正在打掃衛生，見沈星到來后，她熱情的打了聲招呼，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掃帚，不再繼續。

也許這就證明了對方身體的變化，已經與一個常人完全不同了。

沈星點頭：「最近我在請周道替我查一個人，具體你可以問問他。」

而在開門的瞬間，沈星大概已經知道顧飛為什麼會找上門來了。

沈星繼續說道：「我的忠告是，這段時間一定不能放鬆對異常案件的警惕性，有時候一些隱藏的異常，往往才有可能是最恐怖的。」

其中有一個家庭表示，孩子經常三更半夜會一個人起床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坐就是兩個鐘頭。有時候會對著空氣說話，但聲音模糊，聽不清在說什麼。

「你和『顧問』訂立契約的時候，會有契鬼作為監督人，監督整個契約的履行。」沈星解釋，「不過在此期間『顧問和-圖-書』肯定在文字中玩了一個你沒有察覺到的遊戲，使得它只是提供給你表象的異常，並沒有將暗地裡存在的全部異常揭露給你們。所以契鬼也不會追究它是否違約，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構成違約。」

「這是鶴山大市特調組組長顧飛，他的靜電融合度應該是7級以上。」沈星道。

目前夏紅玉還有兩天才到，正好可以趁這段時間去第一個蔣家查看一下，看看是否是魅嬰在作怪。

顧飛腳上穿的皮鞋，看起來至少也有五六年了，不捨得扔掉。

「他替你隱瞞了。」沈星點頭。

顧飛點頭：「當天晚上我就開車走高速從鶴山趕到了雲谷，凌晨時分進入的治安廳禁閉室。嗯，用了一些手段，使得趙文博和他的同事睡著，然後打開禁閉室與『顧問』完成了交易。」

但卻放出來了一個「顧問」，而且傷害了一名特調員的心和工作熱情。

首先鶴山的異常信息在被「顧問」透露出來后，經過有針對性的整治，的確比以前好了太多，這是良性的發展。

顧飛盯著沈星的眼睛，沈星也看著他。

哪知睡到半夜，孩子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指著卧室那黑洞洞的門口，說是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正站在那裡。

沈星抽了個時間，給這五個家庭一一打了電話，詳細詢問孩子自閉症的表現方式，以及有沒有其他奇怪現象。

只是站在顧飛的角度，他被「顧問」欺騙，這口氣肯定難以下咽，要抓捕那傢伙也很正常。沈星雖然不參与，但也不便阻攔。

兩人交談片刻，顧飛起身告辭。

蔣玉成則開口道：「是這樣的，那天家倫在樓下小區院子里玩，我們叫他上來吃飯，他一進屋就往衛生間里跑，說是尿急。當時我沒在客廳，是家倫的媽媽見到他衝進了衛生間，然後家倫媽媽跑進廚房告訴我，那個時候她明顯被嚇到了，說她看見家倫回家時、背上趴著一個小男孩，就彷彿家倫正在背著他一樣，兩人一起進了衛生間。」

此時沈星在問出這番話后，發現陳琳和蔣玉ｍ•hｅｔubｏｏk.ｃｏm•coｍ成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很古怪。

顧飛的表情看不出他內心有什麼情緒，面容平靜，身子往後靠了靠，不過沒有完全靠在沙發後背，只是坐直身子。

蔣玉成又道：「後來我見家倫從衛生間出來，卻沒有看見什麼，沒有小男孩在他背上，也沒有其他古怪情況。問他之後，他也說沒有其他的男孩。」

「你說『短暫的太平持續不了多久，有時候異常的消失只是表象，我們的生活中有可能潛伏著更多』。」顧飛緩緩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警告我，我被『顧問』騙了？」

這天上午，沈星依舊讓菲菲去店裡輔導，自己則是在那裡打了一趟后就趕去了蔣家。

沈星發現這位鶴山特調組的組長，與單位里照片中的那番模樣不太一樣。

這靜電融合，最高程度為9級。

「你們的兒子，在哪兒？」沈星問。

片刻后，他抬頭看向沈星：「或許我知道現在的『顧問』在哪兒，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重新將它抓捕回來。」

第一個家庭姓蔣，第二家則是姓付，沈星將這兩家人以及通了電話后的結果分別記了下來。

這一人一異常倒是很盡心，花了三天時間，將所有寄來的郵件都審查了一遍，查找到有5個病例提到了患病的兒童有嗜睡癥狀。

「其他你還有什麼需求的話，直接告訴我，我來安排。」顧飛又道。

「進廁所后，有沒有特別的情況發生？」沈星又問。

「所以要掌握它的行蹤應該不難，除非他不要那具身體了。」顧飛點頭。

陳琳欲言又止，表情微微驚恐。

「顧組長你好，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沈星將他招呼到客廳沙發前坐下，又給他泡了一杯茶，抬過來放在茶几上。

顧飛無奈笑了笑，回道：「那天抓住報紙異常的事，雲谷市特調組組長郭天志第一時間就報給了我們，然後提出了那傢伙用異常信息將自己換出來的談判條件。這件事我和老丁他們研究了很久，最後雲谷特調組提出了不採納的處置建議，老丁ｍ•ｈｅtubｏｏk.ｃｏm.ｃoｍ也這樣認為，我就沒有反對。」

為孩子請了心理醫生，又去醫院開了治療葯，什麼都做過了，但還是收效甚微。

「這就是緣由，敢過來告訴你，我本就問心無愧。」顧飛道：「唯一有一點，連累了自己的同事，所以我準備將趙文博調到大市特調組，在我的手底下好好培養，彌補給他帶來的損失。」

沈星進屋后，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壓抑的感覺，也沒有任何不適感，如果換做在平常的話，他直覺會認為這就是一個很正常的家庭。

「這人很厲害。」菲菲道。

沈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顧組長，你能說說是怎樣將『顧問』從禁閉室里放出來的嗎？」

將他送走後關上門，沈星轉身就見菲菲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處，看著下方。

雖然當時孩子的母親什麼都沒看見，但依然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夠嗆，接連幾個晚上都不敢睡覺。

只是沈星沒想到周道的記憶力會這麼好，將自己當初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了出去，沒有刪減。

不過在沈星拿出貓偶為自己準備的證明書後，蔣玉成不再懷疑，將沈星接到三樓的家中。

「為什麼要說這句話？難道你還知道一些別的事？」顧飛面露不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沈星到達這家人住的小區后，給他們打了個電話，蔣玉成立刻下樓來迎接。

沈星和顧飛此刻關係的建立，是在以前完全不了解彼此並在顧飛被「顧問」騙了的基礎上，所以關於顧飛的品性問題，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傢伙善心很足，只是方式欠妥。

「從那時開始，家倫就不怎麼說話了，且喜歡獨處，整個人一天到晚陰沉沉的。」陳琳此時接過話。

「照之前的經驗來看，如果沒有一個患有腦部病變的人類身體作為載體，那傢伙哪兒都去不了。嗯，只能依附在文字中。」沈星聳了聳肩。

只是他看沈星的裝扮，一身黑色休閑衣，白色運動鞋，背了一個背包，似乎與醫生這個職業沒有半毛錢關係。

「是你讓周道在組裡這樣說的？」他直接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口，沒有任何前戲，切入話題單刀直入得有些過分。

她的權力其實不小，不僅刊登了廣告，還不知讓誰搞來了醫療測試的許可，完全經得住官方檢查。

有時候會自己忽然哭起來，說身上疼，而其父母也的確在孩子身上發現了淤青的痕迹。

菲菲也不太懂這些，她辨識人的時候都是通過自己的感覺，隨即說道：「沈叔叔，房間里的氣味沒有了，只是有一股剛剛裝修的味道。」

沈星沒有拒絕。

頓了頓，顧飛看向沈星：「不過你也知道，能夠使得整個地區的異常信息全部被披露，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我可以利用這一點，有針對性地將異常全部剷除。」

而現在沈星眼前的這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衣著隨意，頭髮只是稍微梳理了一下，遠遠達不到周道那種一絲不苟的程度。

「是多久的時候發現他自閉的？」沈星看向那扇緊閉的衛生間門。

陳琳去洗了手將圍裙取下出來，蔣玉成則給沈星倒了一杯水，兩夫妻這才坐在他旁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家庭也是相同的狀況，只是那家的孩子沒有這個家庭的孩子表現得這麼古怪。但同樣也讓他家裡的人感受到了驚恐。

「你可以試著去抓捕一下，但我這兩天還有其他事，可能暫時分不出時間。」沈星道。

既然是這樣，沈星也直接進入了正題，沒有再客套什麼，點了點頭：「我猜想是組裡的人與『顧問』進行的這場交易，但不知道是誰，唯一有較大嫌疑的人，不是你就是丁文鷹，要不就是像周道這種資深的組員。」

「所以你就暗地裡將『顧問』放走了？」沈星問。

沈星笑了笑：「再多晾它幾天，明天我給屋裡放一些活性炭包。」

最詭異的是，之前有一次孩子一天沒有說話，母親有些擔心，所以決定晚上跟著他睡。

不多時，顧飛的眼神下移，點了點頭：「謝謝，我會讓組裡的人注意。」

有可能照片是工作照的原因，組裡顧飛的半身照看上去非常正式，頭髮梳得整齊，臉上也被後期修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