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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木雕記錄異常

作者:夜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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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他是誰(四)

第356章 他是誰(四)

那倆治安官見狀,頓時一顆心大為安穩,滿臉微笑的快速離開了房間。
癥狀與樂樂此刻的一樣,這是驚嚇過度的反應。
「好的,特調員先生。」
他到來時,有兩名治安官正在沈星的房間里詢問當時的情況。
瘦女子還想要繼續問時,那微胖女子拽了拽她,輕聲道:「剛才我在前台親眼見他們一家三口上樓來的,並且沒有看見他的父母下樓。」
「你確定你聽清楚了?」微胖女子問沈星。
門被打開,三人走進了房間里,只是看見樂樂一個人坐在床上,神色獃滯的盯著房門,眼神空洞,除了精神恍惚以外,看上去身體似乎並沒有受到傷害。
因為如果這個時候客人並沒有遭遇什麼意外,在沒有經過客房裡的人同意的情況下擅自進入的話,是會收到客人投訴的。
樂樂彷彿聽不見一般,仍舊木訥的盯著房門口。
又或許根本就沒能凍結他。
日落山這一帶的旅遊機構對這方面管理的較為嚴格。
這一點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有孩子能成功描述出來的話,畫像師根據描述畫一幅出來,那自己就有機會根據那幅畫像雕刻「他是誰」。
「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發現?」沈星問。
「靜電融合度,幾級了?」沈星又問。
不過那兩名治安官似乎並不相信,用他們的話說,之前的案子中,被小孩指過的人,同樣也會失蹤,他們認為沈星肯定也遇到了什麼並且在隱瞞。
沈星點了點頭。
他沒有必要把所有真相告訴治安官,這些治安官只是普通人,他們了解的肯定沒有特調組多,也無法像特調組那樣守口如瓶的來處理異常。
話落,他在心裏默數了一下,又道:「嗯,截至目前落日山這邊的本地人已經有8人不知所蹤。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失蹤的都是大人,孩子只是被嚇到,但都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聽到這句話,任光明的眼睛微微亮起。沈星能在遭遇那異常后都能安全擺脫,又是紅心證持有者,他沒有道理不相信對方的能力。
「我剛才聽見房間裏面有小孩在尖叫,敲門后裏面又沒有人回答。」沈星故意說道。
沈星站在兩個女服務員的後方,將黑域空間中自己的黑色木雕拿出來,雙手背在身後,不動聲色的將木雕拿在手裡。
那瘦一和圖書點的女子已經把鑰匙插入鎖孔里,然後敲了敲門,喊道:「請問有人嗎?我們可以進來嗎?」
「不會的,不會的。」那微胖女子迅速搖頭,「他在問『他是誰』,出事了,必須通知治安官,這是治安官告訴我們的。」
那治安官站在門口道:「特調員先生,樂樂已經完全清醒了,他述說的與其他孩子沒有區別,仍然無法描述那人的模樣。但他不肯跟我們回治安所,無論治安官阿姨怎麼勸說他都不願意。」
但屋裡包括衛生間中都沒有找到他的父母。
任光明反應過來,有些驚訝道:「你是說它很強?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擺脫這隻異常的。」
這讓沈星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哭泣的人是什麼時候可以動的,可能剛剛的視線凍結只是讓他的身體凝滯了很短時間,人家早就可以移動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正在流下的眼淚已經止住。
沈星接過後放好,隨口問道:「你負責這片地區?」
任光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仔細想了想,然後才搖頭:「沒有,我記得去年平州特調中心甚至動用了探測器進行了大規模的秘密搜尋,但依然沒有結果。現在我們所期待的是,能夠在這隻異常犯案的過程中被我們撞見並將其逮住最好。」
沈星沒有再隱瞞,將遇見另一個哭泣的自己的過程詳細講述了一遍,包括最後自己說了些什麼,對方突然就消失不見,由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過它的本來面目。
他裝作什麼都不懂地問道:「為什麼要報治安官?興許孩子的父母只是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會回來。」
任光明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他想怎麼樣?」
不多時,他回到自己房間的床邊,並且打了前台電話。
沈星搖頭:「從來沒有,有時候可能會激勵自己為什麼沒有做的更好,或許再努努力,還會有更好的結果發生。」
屋裡的三人都往門口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就好像自己在遇見樂樂父母的時候,同樣對他們對待自己和處理樂樂看見了「他是誰」這件事的態度感到過不滿。
現在瞬間入睡對哭泣的人無效,還浪費了不少魅嬰鼻息,而視線凍結看上去好像有效,凍結了這傢伙的身體,實際上還是無法阻止他襲擊自己。
「你爸爸媽媽和圖書呢?」那瘦女子問道:「怎麼留你一個人在這裏?」
當然,這樣做同樣有風險,因為不能夠保證孩子的描述會與他所看見的「他是誰」能夠達到90%以上的相似度。
甚至其中一名治安官的語氣已經變得嚴厲起來,有了幾分呵斥的感覺,任光明到來沈星房間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沈星搖了搖頭,這個級別的靜電融合度,在他看來顯然太低了,問道:「一直沒找到這隻異常,上面不覺得很奇怪嗎?怎麼不派人來幫你?」
那兩名治安官趁機看了一眼證件,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不禁感到疑惑起來。
沈星想起了剛才自己問對方時,這哭泣的人的回答,他略一琢磨,回道:「不知道,就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喜歡,從來沒有討厭過自己,就感覺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能幹、那麼聰明、那麼帥氣、那麼討人……和異常的喜歡,誰都樂意靠近我,比如……現在的你。」
「有沒有孩子詳細描述過看到的那人長什麼樣子?」沈星問。
這治安官有些為難的道:「這小朋友挺倔的,他說,他要跟著我們抓住那讓他父母失蹤的傢伙。」
詢問這倆女子后,說是之前其他民宿也發生過這種雙親失蹤的案件,只剩下孩子沒事,但是受到了驚嚇,會指著某個地方一直說「他是誰」。
「除了今天這一起,今年還發生過沒有?」沈星對任光明問道。
這屋裡的詭異氣氛很快被打破,樂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似乎終於緩過了勁兒,隨即指著房門口的方向,低聲急促而驚恐地說道:「他是誰?他是誰?他是誰……」
而且人多嘴雜,誰也不敢保證這些當地治安官不在茶餘飯後將這些詭異的信息透露出去,引來遊客或者當地人的恐慌。
「嗯嗯,沈哥你放心,我這邊肯定全力配合!」任光明點頭如搗蒜,也不在乎實際上自己比沈星大了好幾歲,一口一個哥的叫著。
沈星想了想,搖搖頭:「不討厭,不瞞你說,現在總有種剛剛才認識他們的感覺,我很珍惜這種感覺。」
他四處看了看,又抬頭看向天花板,屋裡沒有了那傢伙的蹤影,反正如果那倒吊著的人就在頭頂的話,自己也根本看不見。
「實在不行的話,我只有申請上面多派點特調員過來把守了,只和*圖*書是不知道下一次案件會到什麼時候才發生。」任光明嘆息道。
任光明微微低頭:「呃,兩級。」
沈星只是說樂樂曾指著自己說了一句「他是誰」,然後到了傍晚時就聽見他們的房間里有人尖叫,自己叫上服務員打開房間后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沈星點頭:「我確定裏面有人,肯定出事了。」
頓了頓,他決定回答這傢伙的問題:「我喜歡我自己。」
現在看來,他們還沒有沈星了解得多。
沈星明白了,看來這裏已經不止一次發生過這種事,而且當地的治安官肯定與管轄這裏的特調組也有過聯繫,把這類案件定為了特殊案件。
「從來……沒有討厭過自己?」哭泣的人疑問。
這名特調員的裝扮有些拉風,一身黑色風衣,束腳褲、大頭皮靴,看上去有幾分從《黑客帝國》中出來的感覺。
沈星暗中將黑色木雕收好,接下來的事已經有人處理,他不用再為樂樂擔心。
那邊一個懶洋洋的女子聲音很快接聽:「喂,前台。」
不過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很多時候,我們都想要其他人或者事物能夠向我們自己確定的方向發展,如果不相同,或者無法把握這種確定性時,就會感到焦慮、無助,甚至生出厭惡和對立、逃避的情緒。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發生的最多的,其實就是這種不確定性嗎?沒有人,或者說沒有一隻異常能夠確定這世上的每一件事,畢竟我們都不是神。」
沈星一頓,暗道這句話的殺傷力可就大了,試問一個人即使脾氣再好、再看得開,但誰沒有討厭過別人的時候,即便當時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裏一時的厭惡情緒肯定是會產生的,這根本無法避免。
並且那兩個女服務員臉色已經有了變化,面面相覷之後,其中一人道:「我報治安官,你快通知老闆過來。」
「是的。」任光明的語氣已經變得很謙卑,這一點那兩名治安官都能感覺出來。
裏面沒有人回答。
哭泣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他不清楚為什麼沈星會對父母有這種感覺,但他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裏,又問道:「討厭在你的生命中遇見過的其他人嗎?」
沈星已經站在210房間門口等著她們。
沈星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同樣已經沒有哭泣的人,一字和-圖-書一句說道:「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麗,人們也沒有理想中那麼美好,所以討厭不可避免。但更重要的是,我會擁抱這個世界帶給我的諸多不確定性,並接納它們的不完整。」
現在沒有得到屋裡人的同意,這治安官已經不敢隨便進入了。
「請你們馬上到二樓210房間來,那裡可能出事了。」沈星不等對方詳細詢問,掛斷了電話。
任光明有些遺憾的道:「沒有孩子能夠描述他們看見的人的長相,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人在哭,然後就是在失蹤案件發生后不停的提出『他是誰』。嗯,這似乎是一個問句,就連這些孩子在看見那人的容貌之後,也仍在不停的陳述這個問句。」
「當然討厭過……」沈星開口道,說出這句話時,他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根本無法制止。
現在沈星接觸過那異常,比自己還要了解,如果他加入進來調查的話,此時案件剛剛發生沒多久,肯定是最佳時刻!
沈星沒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紅心證件拿出來,遞給了他。
話落的瞬間,沈星感覺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站在眼前的哭泣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經常發生,否則這個旅遊景點可能就會被直接取消或者暫停接待遊客了。
他這句話是對任光明說的。
「你……很不錯。」哭泣的人此刻的眼淚似乎不再流下,但臉上全是淚水和淚痕,繼續問道:「你討厭你的家人嗎?」
兩名治安官立刻站起來,對沈星滿臉微笑的點了點頭,沈星也點頭回應,並沒有因為剛才自己被對方呵斥而感到有什麼不愉快。
略一思索,沈星打開客房門來到走廊上,圍繞走廊看了一圈后,他站在了其中一扇房門前,仔細傾聽和感應了片刻。
沈星道:「這兩天我都在這裏,你只要保證讓我在這裏的調查沒有任何阻礙,我想我能儘快找出那傢伙。」
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心裏琢磨片刻,梳理了一下好該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自責有什麼用?指著能讓結果變得更好嗎?」沈星笑著說道:「我一直認為,既然決定去做了就不要後悔,但可以考慮改進並在今後碰到類似的事情時可以做得更好。」
任光明表情慎重,雙手將紅心證件還給了沈星。
說到這兒,任和*圖*書光明看了一眼那兩名已經有些坐立難安的治安官,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為什麼喜歡呢?」哭泣的人再次詢問,並且一步步走了過來,靠近沈星大概只有半米距離才停下。
目前為止,沈星與異常打交道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這種想要哭的衝動,他知道源頭,多半是因為自己沒有正面回答這傢伙的提問所導致。
任光明拿出自己的證件,沈星得知了他是當地特調員,看了看眼前這兩名神情有些慍怒的治安官,帶著抱歉的微笑問道:「我可以說嗎?」
「撞見它犯案,對於你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沈星否定了他的看法。
店老闆很快趕來,然後是當地治安官,最後是一名叫任光明的特調員抵達了現場。
他緊挨著床沿坐下,盯著沈星道:「你知道我們特調員是幹什麼的?」
哭泣的人要襲擊自己根本不需要動手,就能隔空讓自己的情緒、感受和想法產生巨大變化。
但任光明接過後只看了一眼,當即面露吃驚神色:「你是特殊調查員!?」
沈星見她倆的反應似乎對於此刻的遭遇竟然很有經驗!
任光明搖頭:「沒有。該異常案件的隨機性太強了,有時候是在民宿中、也就是遊客當中發生,有時候卻只是在本地人中發生。」
不過不多時,一種想要哭的衝動再次來臨,沈星對眼前這傢伙翻了個白眼,看樣子讓自己回答慢一點都不行。
不多時,兩個女子急匆匆的拿著鑰匙趕了上來,看樣子有種剛剛才睡醒的感覺。
想要哭的衝動感覺瞬間消失,同一時刻,這剛剛被凍結了的傢伙轉頭看向自己。
「出什麼事了嗎?」其中一個微胖的女子問。
任光明愣了一下,忽然感覺眼前這年輕人似乎有些不簡單,剛才在自己沒有到來之前,對方在講述中肯定有所保留,好像目的就是在等著自己到來似地。
「什麼事?」任光明坐著沒有起身,只是開口問道。
「那你是不是很惋惜、懊惱、自責?」
就在此時,開著的房間門被敲響,門口站著剛才出去的其中一名治安官。
任光明汗顏道:「這類案件實際上並不是經常出現,一年到頭,可能會出現一兩次,也可能一次也不出現。而且沒有任何蹤跡可尋,上面曾派了一個工作組來調查,結果也沒有任何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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