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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雲鎮外。

不過武軍的神智仍舊沒有恢復，還是處於被暗中控制的狀態，甚至稍微不留神，他就會完成處於失控中。

「怎麼不找人修修換氣扇？這裏的味道太濃了。」武軍扇了扇鼻子。

不過隨著常景明一行人進去后，裏面很快就傳出了打鬥的聲音，沒有誰發出慘叫，只是沉默的廝打著，一個個人彷彿提線木偶，重物敲擊、桌椅被破壞、骨頭斷開碎裂、液體飛濺等等響聲不時傳出。

這小鎮的居民基本都姓常，第二家的主人叫常景明，開的養殖場比常清遠的要小點，不過他家給武軍準備的新鮮羊肉卻很多。

「已經找了，還沒來。」常清遠一臉笑容的道。

霧雲鎮的居民，給武軍的印象是非常熱情的，每一個人都笑意盈盈，待人接物禮貌周到，整個小鎮就像是一家大型商場，每一個人都是服務員，都在竭誠的為外來者做好服務。

武軍當即雙手抓住刀柄，用力往上一拔，這塊泥土全部鬆動，刀被拔了出來，不過刀上插著的東西也一起被拔出，仍在刀刃上插著，像是一塊已經開始腐爛的肉。

當然，就憑這一點，霧雲鎮的回頭客相當多，對外生意非常好。

「好的，總共有多少？」武軍點頭問道。

兩人剛剛走出沒幾步，大門口的方向再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穿著少數民族衣服的豐腴女子走了進來。

「景明來了，好久沒看見你們了，歡迎光臨……」

組長詫異的接過來，放在了指揮室中那寬大的方桌上，正要詢問為什麼要這麼做時，他戴著的隱形耳麥里忽然頻道一換，被一個更高級的上層頻道強制切入，裏面響起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不是。」彙報人員面現猶豫，有些尷尬的道：「他已經跟蹤依娘進入了小鎮，讓我跟組長您彙報一聲，封住小鎮就可，其他的不用插手。」

武軍道：「我先去上個廁所。」

他正在微笑的臉，此刻表情已經開始不知不覺的產生變化，只是連他自己都並沒有發現。

不過該小鎮安居樂業，人泰民安，主要產業是綿羊的養殖，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做相關的產業，鎮裏面m•hｅｔubｏｏｋ•com.ｃｏｍ自己開設了工廠，定期在民戶家裡去收購羊毛。

「你讓拉貨的車到後門去，我們把肉送過去。」常清遠吩咐。

作為最北方的一座小鎮，因為地理和天氣的原因，霧雲鎮的人口不算太多。

「這似乎與失控核心異常目前對小鎮的控制方式一樣。」

武軍一愣，想起常清遠似乎有些耳背，無奈搖了搖頭，笑道：「常叔，你不剛剛才告訴我了嗎？我聽見了。我是問你，給我留了多少肉？」

「喏，這是孟天久交給我的，讓我們放在指揮室里。」那彙報人員遞上來一個木雕，木雕的模樣正是沈星。

「怎麼不是呢？我說是就是。」常景明臉上洋溢著溫和笑容，「既然都看見了，那不如和你的司機就留下吧，但不能讓你的其他同事過來時再看見你，所以要辛苦你去屠宰場工作了。」

「我們剛剛已經將整個小鎮的出入口全部封鎖了，最後進去的那批人，已經被安全接出來，只有一個叫武軍的進貨商代表無法聯繫。」

而在顯示著常景明綿羊飼養場的區域，一個非常顯眼的白色光點出現在那裡，而其他暗一點的灰色光點則是紛紛離開了該區域，並湧向了另外一個顯示著綿羊養殖基地的地方。

「是嗎？」常清遠一臉懵逼，隨即笑道：「老糊塗了，這一輩子只會養羊，什麼也不會，除了羊，也什麼都不懂。」

武軍就是一家加工廠的收購員，因為有時候定期收購的數量會不一致，或者有肉樣方面的特殊要求，所以他一般情況下，每個月會來霧雲鎮兩次，提前聯繫收購羊肉的有關事宜。

「你要的肉已經放在屠宰場儲藏室，因為早上才殺的，所以沒放冷凍櫃里。」常清遠又說了一句。

常清遠似乎不以為意，回道：「一共330斤，本來給你留了400來斤的，但剛才隔壁老王非要拿走接近70斤，說他那邊給顧客留少了。你看看，這些肉夠不？不夠我去其他家勻點過來。」

有了這個猜測后，武軍一驚，蹲著的他就聽頭頂上方同時傳來了常景明的聲音：「怎麼掉了一塊在這裏和圖書？嗯，這些肉本來應該裝在你的貨運車裡的。」

這女子容貌美艷，但表情冰冷，一邊往裡走，一邊冷冷地說道：「這裏現在歸我了，其他人都離開吧。」

隨著他的這番話出口，武軍的表情漸漸在變化，由剛開始的驚恐、疑惑、不安，慢慢地變成了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

然後一行人往隔壁最近的養殖場走去。

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武軍的冷櫃貨車將330斤羊肉全部裝了上去。他還要去下一家，因為這次來是準備定點收購兩家的羊肉。

大約半個小時后，來到了一家名為「光勝養殖場」的入口處，門是敞開的，他們陸陸續續走入其中。

話落，輕車熟路的走到設立在養殖場靠近門口的廁所內。

常景明驚愕，武軍也停下，因為讓他行為失控、行動不聽使喚的那個詭異思維在這一刻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霧雲鎮的綿羊肉質鮮嫩多汁，非常好吃，特別適合用來燒烤，也是一項小鎮的重點產品。

它在迅速的侵蝕著自己。

「這是……人肉！？」

「他應該是發現了小鎮居民的秘密，所以已經被『留下』。嗯，我想我們現在沒有必要再假裝不知道，哪怕會驚動失控核心，現在也要直接封鎖整個小鎮。」

不多時，他保持著同樣笑容，對武軍又道：「裏面的換氣扇壞了，剛剛讓人去準備除臭劑，你先不要進去……」

還沒有靠近屠宰場，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涌了過來。

刀刃在裏面，似乎卡在了泥土裡，但這東西在這裏肯定對其他人不安全。

「就是一樣的，它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控了整個小鎮，將這些人全部變成傀儡，這就是它的本能。這些被他控制的人，所表現出來的同樣也是它的本能。」

常景明一直以來保持得很好的神智和情緒，在這一刻忽然間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武軍經常收購的幾家都有自己的養殖場，裏面常年會有兩三百隻羊，生意很好，不過因為武軍是老顧客，每一次這幾家都會為他預先留下新鮮的羊肉。

「我想……我聽清楚了。」常景明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變得從沒有過的漠然。

所有和-圖-書人包括武軍在內紛紛搖頭。

包括武軍和他的貨車司機在內，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著相同速度的步伐，很快離開了這裏。

「組長，孟天久已經到了。」

對著剛剛和自己成為一家人的武軍招了招手：「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這小山包裏面幾乎已經被完全挖空，變成了一個隱蔽性極強的特調組臨時基地，裏面各種儀器正在運轉，燈光閃爍，百余塊屏幕同時運行著，全面監控著這叫霧雲鎮的小鎮。

方便完，從廁所門口走出來時，一腳踢到了地面的一個凸起物。

「依娘出現后，那個飼養場里的所有人全部離開了，湧入了這個養殖基地內，然後有人在不斷死亡。」

「裏面的換氣扇壞了，剛剛讓人去準備除臭劑，你先不要進去，我讓人拿出來。」常清遠道。

霧雲鎮處於最北面，地面泥土蓬鬆，雖然被來來往往經過的人把這地面踩來踩去，但抓住這東西後用力往外一拽，泥土立刻翻了起來，能看出果然是一把刀的刀柄部分。

裝了差不多500來斤，常景明還幫武軍將貨車的冷凍櫃門關好。

隨著這些灰色光點湧入后，雙方灰色光點重合在一起，不時有原本移動的光點消失。

武軍也感覺常清遠並不只是耳背那麼簡單，應該和他本人說的一樣，有了較為嚴重的健忘癥狀。

「賀濤組長你好，我是沈星，現在在特調總部與你通話。嗯，請不要將木雕放在方桌上，把它擺在你前方，剛好面對那些屏幕。對，對，就這樣。你不用四處看了，我不在那你那邊，照我說的做就行。」

聽了他的話，武軍浮現出古怪表情：「常叔，這話你剛剛又說過了……」

常景明蹲下身，在地上撿起半塊磚頭，其他人也紛紛在附近找東西，或是斷裂的樹枝作為棍子，或是撿起尖銳的石塊等。

一般情況下，州裏面通常一個小城鎮的人口為5-10萬，霧雲鎮的人口數量則只是剛剛4萬。

武軍因為感覺到這凸起物有些堅硬，怕傷到了其他人，他立刻蹲下去查看。伸手觸碰之下，發現似乎是一把刀的刀柄。

這站在屏幕前的國字臉男子ｈetuboｏk•ｃoｍ.ｃoｍ扭頭看向身後給他彙報工作的特調組成員，點頭道：「不用請他進來，我去親自迎接孟天久。」

「記住，安安靜靜的把這裏所有人都帶走。」女人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往養殖場內部走去。

武軍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往屠宰場的方向走去，他熟悉常景明的養殖場，知道到哪裡該走哪條路。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放在耳邊大約半分鐘左右，也沒有說話，然後把電話掛掉。

「現在如果趕著走的話，晚上就能抵達你的目的地了。」常景明是個中年男子，他笑著提醒武軍。

與熟識的人打了幾聲招呼，不一會兒，就見到了開著一個四輪電動車的常清遠緩緩駛來。

他感覺自己變化了，但卻必須適應這個變化，無法抵抗。

來到寫著「常清遠綿羊養殖基地」的門牌前，此時大門開著，武軍徑直走了進去。

「不知道我說的，你聽清楚了嗎？」常景明依舊滿面笑容，彷彿在談論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常景明感到很驚訝，他盯著眼前這陌生的女子，雖然此刻自己已經有了驚訝情緒，但他的臉上仍然洋溢著笑容，就和這個小鎮上的其他人平時一樣。

此時更多的常景明的家人和他雇傭的工作人員從養殖場內部、屠宰場方向、居民區以及儲藏室那邊緩緩走來，一個個臉上都沒有了平時見過的笑容，只是對著常景明默默地靠近。

不過在去屠宰場之前，他先將手裡的那把刀連同那塊疑似人肉的東西交還給了常景明，與此同時，守在外面的貨車司機也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默默跟在武軍的身後。

「可以了，這次我們是正常進貨，需求多的時候，我會提前告訴你的。」武軍道。

「秩序」被打亂了，耳邊一直以來能夠聽見的呢喃聲也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剛剛那女子帶著侵略性的聲音。

「小鎮居民的受控行為已經無法逆轉。他們這是在爭奪地盤，雖然這個小鎮所有人都被行為控制，但他們還是會趨於本能的想要取得某個地區的控制權。」

常景明的腦袋彷彿變成了漿糊，他此刻很亂，心裏一團亂麻，但一種古怪的情和圖書緒在穩定著他，這股情緒與以往自己所熟悉的那股情緒又不一樣。

小鎮外有生產企業會與鎮里的養殖大戶提前聯繫，定期過來收購部分羊肉回廠里加工，然後銷售到各個州。

「那好吧，我們過去。」

「離開這裏，聽清楚了嗎？」

這組長略一錯愕，但面對孟天久他根本沒有怒氣，只是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們隨時接收孟天久從裏面傳出的消息，告訴其他組員，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常景明的心裏卻產生了無法形容的失落感，走出熟悉的地方后，他的手腳開始抖動，不由自主的顫抖，急需做出什麼事情讓自己安穩下來。

常清遠同樣一臉笑容，點點頭：「是啊，每天看三次，雷打不動。你要的肉已經放在屠宰場儲藏室，因為早上才殺的，所以沒放冷凍櫃里。」

一邊說著，武軍一邊爬上了常清遠的電動四輪車，常清遠沿著養殖場的道路往屠宰場那邊開了過去。

裏面有個聽上去很溫和、似乎正面帶笑意的人在開口說話。

常景明回過頭，面無表情的對身後黑壓壓的一片人，開口道：「隔壁那家養殖場也很不錯，大家有沒有不同意見？」

女人冷冷道：「我已經說了，帶上這裏的所有人離開，這裏現在是我的了。」

「聽清楚了嗎？」女人又問了一句。

這是隔壁這間養殖場的主人，常光勝。

以前的那股情緒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讓他有種被滋潤的感覺，而現在腦海里的情緒出現的很突然，卻比自己所熟悉的舒適感覺要強大很多，帶著一種無法察覺的侵略性。

「常叔，又去羊場溜達一圈來了。」武軍笑道。

相隔四公里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包處。

小鎮頂端有衛星熱感探測，可以準確探測出每一個小鎮居民此時的動向。

「這……這不是羊肉！」武軍驚恐道。

「這位女士，請問你是碰到什麼困難了嗎？我可不可以給你提供什麼幫助？」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武軍皺著眉頭屏住呼吸，湊近仔細一看，發現這塊肉好像並不是什麼動物的，因為那發黑的皮膚看上去像是人類的皮膚，且就在刀傷的旁邊不遠處，還有一顆明顯屬於人類的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