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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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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幼虎 第014章 父子交流(中)

第一卷 幼虎

第014章 父子交流(中)

不過事已至此,趙虞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畢竟那個帶著兩個孩童的婦女,以及靜女因恐懼而瑟瑟發抖的模樣,都讓他感到難以釋懷,他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
直到看到趙虞時,對方的目光立刻變得緩和,臉上亦浮現幾許驚訝。
唔……瞧不出來,可惡!
瞧見兒子的反應,魯陽鄉侯想了想說道:「明日卯時二刻之前,倘若你起得來,我便再聽你說說。」
周氏忍不住嗤笑一聲,旋即將頭埋在丈夫懷中,柔聲說道:「那是自然的……」
聽到妻子的肯定,原本有些吃味的魯陽鄉侯,臉上亦露出了幾許自得之色。
以工代賑這招肯定是高招,常自詡自己十歲便肩負整座魯陽鄉侯府生計的這位父親,不至於無法看到其中的高明之處,那麼問題出在哪呢?
魯陽鄉侯作為魯陽縣的貴族,田地的作物依舊遭到難民的偷竊與搶掠,更何況是其他人的田地呢?
「唔……還行吧,以後要對妾身更好些。」懷中的妻子嬌蠻地說了句,旋即喜滋滋地又說道:「寅兒本來就聰慧,如今虍兒亦開了智……」
聽到幼子不甚自信的詢問,魯陽鄉侯銳利的目光略微變得平和了些。
說著,周氏奇怪地看向丈夫,問道:「夫君為何問起此事?」
要知道,今年的難民,猶如蝗蟲過境,就拿魯陽鄉侯家的田地來說,最近就頻繁遭到難民的偷竊與搶掠,那些難民為了生存,非但去偷田地里尚未成熟的谷麥,和圖書甚至於闖到田地間的穀倉去,逼得魯陽鄉侯府不得不派出人手去守衛。
不得不說,這張純的模樣,以及氣勢,頗符合趙虞印象中「猛士」的形象。
「……」
果不其然,待等趙虞來到魯陽鄉侯的書房時,便看到魯陽鄉侯正與一名身穿皮甲的壯實男子說話。
「哦。」
「沒有打攪到你們父子吧?」
官方以實物或錢財投入地區建設,讓受賑濟的百姓以參与勞工的形式獲取酬勞,這種方式就叫做以工代賑。
別說,儘管這壯漢臉上掛著笑容,但由於臉上那條滲人的疤痕,乍一看還是非常唬人的,以至於趙虞下意識地回了禮:「張衛長。」
此時,屋內傳來了魯陽鄉侯的聲音。
頂著來自魯陽鄉侯的壓力,趙虞以故作的失望,掩飾著心中真正的忐忑。
見魯陽鄉侯點頭,張純拱手抱拳轉身離去。
魯陽鄉侯正色說道:「皆是為國斷肢的義士,為何我會顏面受損,只要他們能鎮住人,我便以重酬請他們前來。」
趙虞微微縮了縮脖子。
「唔。」
聽到這話,張純咧嘴一笑,信誓旦旦地說道:「鄉侯放心,不過是一些難民而已,我那些舊兄弟就算是斷了手腳,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叫那些人嚇破膽。……我立刻就派人去。對了,待會在下在府外等候鄉侯。」
「進來吧。」
在經過站在書房門外的趙虞身邊時,這位粗壯的漢子停下腳步,笑吟吟地與趙虞抱拳打了聲招和圖書呼:「二公子。」
思前想後,趙虞認為這是最適合當前魯陽縣的策略。
此時,她方才轉身朝向魯陽鄉侯,問道:「夫君,虍兒與你說什麼了?」
「這……」趙虞猶豫地看了一眼魯陽鄉侯。
正當魯陽鄉侯準備試探一番時,忽聽書房外傳來夫人周氏的聲音:「夫君?」
此時天剛大亮,就連周氏也還未起身,於是趙虞便與靜女徑直來到了父親魯陽鄉侯的書房,因為據他所知,魯陽鄉侯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起來了。
父子二人皆看向門口,這才看到周氏帶著靜女正站在書房外,二女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擔憂。
或許問題就出在這招策略過於高明,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孩童能提出的。
收回看著張純離去背影的目光,趙虞轉身走入了父親的書房。
周氏吃驚了,抬手用袖子掩著嘴,臉上滿是驚喜之色:「當真?虍兒小小年紀,竟有這等智慧……不愧是我兒。」
「我對你還不夠好?」魯陽鄉侯忍著翻白眼的舉動。
他偷眼看向魯陽鄉侯,果然,此刻魯陽鄉侯正用莫名的目光盯著他看,神色肅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那名男子猛地轉頭,如刀刃般銳利般的目光頓時掃向趙虞。
當然,他是拜託靜女將其喚醒的。
不過即便如此,趙虞仍舊小小一驚,相比較對方那如刀刃般的目光,其方正的臉龐上一道不知因何所傷的疤痕尤為讓人印象深刻。
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更https://www.hetubook.com.com加不敢開放官倉了,否則到了入冬,不止難民的問題,恐怕就連魯陽縣當地的縣民與鄉民都要發生暴動了,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唔,他不敢。
魯陽鄉侯此時也注意到了趙虞,但僅僅只是瞧了幼子一眼,並未停止對張純的囑咐:「……人手遠遠不夠,倘若你還有些過得不如意的兄弟,嘗試請他們前來府上……」
「大事?還有事及得上我兒茁壯長大呢?」周氏親昵地摟著幼子,輕聲催促道:「乖,聽話,為娘有事與你爹說,你若還有什麼事,明日再來找你爹,今日太晚了,快去吧。」
可問題是,這條計策只有少數幾個人知曉,眼前這幼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見此,趙虞只得點了點頭:「好吧。……那孩兒先告退了。」
周氏微笑著走了進來,率先仔細瞧了瞧自家夫婿的面色。
夫妻一場,魯陽鄉侯當然猜得到妻子的心思,聞言平靜說道:「放心,你兒子這次非但沒有令我生氣,反而讓我感覺……容我問一句,周氏,你可曾將我與劉縣令商議的事告知虍兒?」
「咦?」
縣城的官倉,劉緈不敢擅自放糧,倒不是懼怕頂頭的官員問罪,這隻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劉緈害怕引起更大的動蕩——顧名思義,魯陽縣的官倉,主要就是為了給魯陽縣當地應急,倘若因為從外鄉蜂擁而至的難民而虧空了糧倉,那魯陽縣三千戶縣民以及其餘成千上百戶縣城外的鄉民又該www•hetubook.com•com怎麼辦?
只見魯陽鄉侯坐在椅子上捋了捋鬍鬚,說道:「你兒子……關於解決難民之急,向我提出了一條計策,與我前段日子向劉縣令所獻之策,幾乎一致。」
次日,鑒於魯陽鄉侯昨日的話,趙虞首次在卯時正刻便起床了。
見周氏拿哄孩子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趙虞頗有些哭笑不得:「娘,孩兒正跟爹商量大事呢?」
暗自腹誹了一句,周氏溫柔地對趙虞說道:「虍兒,時辰也不早了,你先與靜女回屋沐浴,然後早些歇息吧,每日吃飽睡足,才能長得壯實呀。」
「爹,難道孩兒說的辦法,不可行么?」
然而,難民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待等到了今年,居然已有數千人湧入魯陽縣,甚至於,可能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難民蜂擁而至,在意識到這種情況后,魯陽縣令劉緈自然不敢再收容,因為他看不到頭。
趙虞點了點頭。
難不成,居然是這幼子自己想出來的?
這樣做的好處是,官方不至於像尋常的賑濟那般一味虧損,還能有效地緩解當地青壯精力剩餘所引發的治安問題,更重要的是,它並不會使受賑的人產生依賴,日後不至於出現「升米恩、斗米仇」的情緒。
說句不好聽的話,今年的收成,魯陽縣令劉緈其實已經不指望了。
有些驚訝于趙虞竟然知道自己,張純笑了笑,邁著大步走遠了。
但不知為何,魯陽鄉侯在聽到他提出的辦法后,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一言不發,這讓趙虞和*圖*書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聽聞此言,張純猶豫說道:「鄉侯,在下雖然還有些當初在軍伍時相識的舊弟兄,但這些人大多已身殘,不是斷了手就是斷了腿,請他們來府上擔任衛士,在下唯恐鄉侯顏面受損……」
見妻子嘖嘖有聲地稱讚他們的兩個兒子,魯陽鄉侯咂了咂嘴,有些吃味地說道:「哼,與我年幼時相比,差得遠了。」
傳聞各地旱情,其實這並非是今年的事,早在前幾年,陸陸續續便有他鄉的難民逃亡至魯陽縣,不過數量並不多,起初整年也只有數百人,因此魯陽縣的縣令劉緈倒也未曾將其拒之門外,雖然他最終依舊在縣城外設置了一個鄉里以安頓那數百人難民,但也有命人給予糧食賑濟。
那是很長的一道疤痕,從右眼直到左邊臉頰。
「去吧。」
「不曾,妾身為何告知虍兒?」
寵溺地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周氏笑吟吟地看著趙虞帶著靜女消失在門外。
說著,她走上前幾步,半偎依在魯陽鄉侯懷中,白潔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後者的胸膛,彎眉一挑輕笑道:「妾身就說吧,妾身對老趙家功不可沒,給你生了兩個聰慧的兒子,你還不得好好對待妾身?」
因此,早在兩個月前,劉緈便親自登門拜訪魯陽鄉侯,懇請魯陽鄉侯協助他解決難民問題,當時魯陽鄉侯在思忖了數日後,這才想到這條與今日他幼子趙虞所述一般無二的計策。
「少主,那便是府上的衛長,張純張衛長。」靜女小聲在趙虞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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