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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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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那一日,幼虎沒了窩 第136章 狼跟羊的交涉

第二卷 那一日,幼虎沒了窩

第136章 狼跟羊的交涉

皺著眉頭望著楊通一夥離去的背影,老村長岑昌暗暗想著,頗有些患得患失。
楊通黑著臉瞪了那山賊一眼,旋即彷彿毒蛇般盯著那岑昌,冷冷說道:「倘若如此,那就別怪楊某心狠手辣!」
從旁,王慶也是饒有興緻地打量著趙虞,顯然他也看出了幾分端倪。
『錢臟不怕,就怕上面沾著血啊……』
說罷,他立刻叫扶著他的村人到村內取來筆墨。
楊通接過瞅了兩眼,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很好。」楊通滿意地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見那老頭搶先說道:「不過,老朽也有一個請求,請求諸位大王放過村裡的牛……其餘家禽或牲口,諸位大王帶走無妨,但村裡那幾頭牛,懇請大王們務必要給咱們村裡留下用於耕地……」
當然了,前提是這楊通一夥的名氣在這一帶要足夠響亮,能夠嚇退其餘的山賊。
片刻之後,在一塊還算乾淨的白布上,這位老村長心情複雜地寫下了借據。
想了想,趙虞決定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幫助豐村,不,應該說是彌補豐村。
好吧,這姓氏跟村子名其實沒多大關係。
「那就好。」楊通點點頭,旋即冷笑著說道:「既然這樣,你叫人取筆墨過來,寫下借據。」
只不過,這一百石米有點少啊。
這一番話,別說老村長岑昌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就連陳陌、王慶亦感覺頗不可思議。
「哼,諒你等也不敢!」
見對方居然答應地這麼爽快,楊通眼睛一眯,陰和_圖_書惻惻地說道:「老頭,我勸你最好別打什麼鬼主意。」
只是這伙山賊手中錢財的來歷……
看著那伙山賊離去的背影,岑昌等人面面相覷。
一聽村裡的牛居然可以倖免,老村長頓時精神一振,連連點頭道:「好、好。」
他很清楚,方才那些建議,十有八九都是趙虞這小子向楊通提出的。
趙虞聽到這話,因出於某些顧慮,低著頭從老者手中取過借據,遞給楊通。
因為他忽然意識一個問題:他不識字。
當然,話雖如此,報官還是要報官的,畢竟這次豐村『欠』了那伙山賊太多東西,倘若這伙山賊被官府剿滅了,那欠下的東西,自然而然就不用還了。
岑昌攔下了那名還想說些什麼的村人,虛著雙目打量了幾眼楊通,堆著笑容說道:「老朽願意接受大王的條件。」
楊通聽罷,摸著下巴的鬍鬚思忖了好一會兒,這才微微點了點頭,旋即他對岑昌說道:「老頭,這一百石米,你們先吃著。既然你們答應了楊某的條件,楊某自然不會坐視你等餓死,過些時候,楊某會湊一筆錢,借給貴村,到時候貴村拿著這筆錢去買米就是……」
豐村老村長岑昌眨巴了幾下眼,總算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感情這伙山賊居然要把從他們豐村搶走的糧食轉頭再『借』給他豐村……
看著老者滿臉祈求的模樣,趙虞默然不語。
想到這裏,他附耳又對楊通說了幾句。
但問題是,山寨https://m.hetubook.com.com里如今也缺糧,就算趙虞出面幫襯,相信楊通也是不會同意的。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對他提出這建議的趙虞,卻見趙虞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那就是沒錯咯?
可仔細想想,楊通說的這主意倒還真不錯。
這份借據的通篇,除了他的名字『楊通』,他幾乎就只認得那『一百石米』幾個字。
「……」老村長岑昌張著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楊通,半晌才回過神來,連連拱手:「多、多謝大王、多謝大王。」
山寨里確實有點錢財,這些錢財大多只是放著好看,畢竟作為應山賊之一,這夥人也不可能大搖大擺地跑到縣城去揮霍,把這筆錢借給豐村,讓豐村去縣城換米,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經過與兩位寨主的商議,楊某可以給貴村留下一部分口糧,但這是借,是需要還的,為此貴村需要償還兩倍……不,三倍償還。」
老頭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
不得不說,岑昌活了大半輩子,今日這算是碰到新鮮事了:這伙以『楊通』為首的應山賊,非但將從他們村裡搶來的錢糧反過來再借給他們,還宣布他豐村從此被其一夥保護。
冷哼一聲,楊通將那份借據收入懷中,旋即,他看了一眼趙虞,依稀記得趙虞還曾對他說過一些,遂想了想沉聲說道:「好,那就這樣,你等老老實實在村裡務農,多養些家禽,抵還欠山寨的錢糧。倘若有其他山賊跑和圖書來搶掠你村子,你們就報我楊通的名!……假如那些山賊不長眼,你等派人告知山寨,我自會替你等去教訓他們!……從即日起,你村子由我楊通一夥罩著了!」
彷彿是猜到了老者的心思,楊通眼睛一瞪,陰惻惻地說道:「怎麼?嫌楊某等人的錢臟?」
或許楊通對糧食消耗並沒有具體的了解,但趙虞當初跟鄭家發動過一場關於糧米的價格戰,他當然清楚糧米的消耗。
半個時辰后,楊通一夥帶著搶掠來的糧米返回了山寨,豐村的村長岑昌領著幾名村人親自相送到村口。
雖說是為了防止其他的山賊來搶食,可一夥山賊居然宣布要保護一個村子,這怎麼聽都感覺古怪地很。
咳嗽一聲,楊通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很好!有這份借據在,不怕你們耍賴……」
陳陌狐疑地瞥了幾眼楊通背後的趙虞。
想了想,岑昌安撫村內氣憤的村民道:「這股山賊,行事有點不同於尋常山賊,倘若他們當真能讓村子避免受其餘山賊的騷擾與搶掠,咱們進貢一些錢糧,倒也可以接受……」
老者暗自嘀咕了一句,臉上勉強堆笑,連勝說道:「不敢不敢。」
「哼!」
可偏偏就有那不識趣的,比如楊通身邊有個山賊就開口問道:「老大,咱們要這玩意幹嘛用?倘若這村子日後不守約定,難道咱們還能告到縣衙去不成?」
咬咬牙,岑昌試探著懇求楊通道:「大王,能不能……多借一些?這一百石,老朽怕養hetubook.com.com活不了全村數百口人……」
楊通冷哼一聲:「周虎,把借據拿過來。」
作為豐村的村長,岑昌今年已經五十九歲了,可以說是半截已經入土,然而他活了這一輩子,卻還從未碰到過居然可以談條件的山賊。
此地眾人之中,唯獨老村長岑昌的反應最大,睜大著雙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通聞言皺了皺眉,此時,站在楊通背後的趙虞低頭在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頓時間,楊通臉上的不悅就被詭譎的笑容所取代,他點點頭說道:「可以,不過,這牛也是借給貴村的,待今年九、十月,貴村要還我山寨三倍的耕牛……」
岑昌苦著臉說道:「鄙村有四百多口人,這一百石糧米,最多就只能讓村裡勉強吃一個月,大王……」
「借據?」岑昌驚愕地抬頭看向楊通,見楊通面色一沉,他連忙點頭說道:「對、對。」
『我昆陽縣,莫非要出一個巨寇么?』
楊通眼睛一瞪,蠻橫地打斷道:「可眼下卻是楊某的!」
只不過,這事怎麼聽上去這麼奇怪呢?
說實話,即便這群山賊不來,他們村裡的存糧,其實也不太夠村內數百口人吃用到秋收,眼下被這伙山賊搶走了大半——確切地多應該是搶走七成左右,那就更難了,可岑昌沒想到的是,這伙山賊居然肯額外借一筆錢給他們去買米。
而眼下才四月初,那一百石米豐村撐死了也只能吃到五月中旬左右,根本熬不到秋收。
不得不說,岑昌活了大半輩子和-圖-書,也被這伙山賊的騷操作驚到了,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豐村的村長,顧名思義就姓……岑。
倘若官府日後剿滅了這楊通一夥,那一切就恢復至往常;倘若官府日後沒能剿滅那楊通一夥,那他豐村就只能在私底下順從那伙山賊,求他們庇護,藉此避免給其他山賊搶掠。
就正常來說,一百石米大概能讓一百名成年男子吃上三個月,換算一下,確實也只能讓豐村四百余口人勉強吃上月余。
想來想去,岑昌決定做兩手準備。
然而攙扶著他的一名村人,此刻聽到楊通的話卻氣憤地說道:「那本就是我豐村的糧食……」
他一時有些發愣,虛著一雙深凹的雙目,眼巴巴地看著這伙山賊的首領楊通在他侃侃而說。
『……這小子到底想做什麼?』
「一百石還嫌少?」楊通眼睛一瞪。
一聽這話,那岑昌連忙說道:「不會、不會,鄙村絕不會誆騙大王。」
「不敢、不敢。」岑昌連連搖頭。
聽到這話,在場的山賊們皆哄堂大笑。
但話說回來,雖說如此,但岑昌心中更多的仍是慶幸,至少這伙山賊還可以談條件,別的山賊可不會管你那麼多,天下大多數的山賊搶掠村莊,幾乎都是殺光男人,燒掉房子,搶走女人與糧食,而眼前這伙山賊至少還願意把糧食跟牛『借』給他們……
想想也是,原本就是自家村內的東西,結果被這群該死的山賊搶走了村內大半的糧食不算,還莫名其妙地欠下了這伙山賊一百石米、八九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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