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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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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那一日,幼虎佔了狼穴 第398章 晝守夜攻(上)

第三卷 那一日,幼虎佔了狼穴

第398章 晝守夜攻(上)

陳勖心中閃過一個讓他也感覺不可思議的念頭。
天,亮了,出沒紛紛的旅狼全部消失不見,昆陽城內又恢復到了普通的陣地戰。
「打回去!把他們給我打回去!」
而與此同時,江夏義師渠帥陳勖亦在旁皺著眉頭注視著地圖,忽然,他開口道:「關兄,你可曾感覺……昆陽今日的防守似乎鬆懈了許多?」
在這裏要解釋一下,趙虞也不是說就堅信關朔無法攻陷昆陽,只不過他很清楚,一旦關朔選擇放棄攻佔昆陽,後者肯定會做出燒城等等報復舉動,介時他昆陽要面對的威脅其實要更大。
「……」
「好!」
比如說曹戊的對手,長沙義師前曲將鞠昇。
如那名傳令兵所稟告的那樣,相比較寂靜的北城區,整個南城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廝殺之聲。
所謂『伸縮戰術』,顧名思義,即一『伸』一『縮』,白天收縮防線,晚上伸展防線,說白了,就是白天寧可失去陣地也要避免正面交鋒,待晚上再把失去的陣地再奪回來。
陳勖皺著眉頭沒有回覆。
不得不說,其實劉毗並不擅長軍事,也不是很清楚現如今的戰況,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城內民眾面前侃侃而談,將叛軍貶得一錢不值。
就當前的戰況而言,這些年輕人是無須去安撫的,因為昆陽現如今的狀況其實是相當不錯的。
也正因為如此,劉屠等人並不理解趙虞的用意。
他還在琢磨對面那個周虎的戰略,猜測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事實上,這場仗打到眼下,他也已經有點看不懂了,畢竟從來沒和-圖-書有一座縣城像昆陽這樣頑強。
這份地圖,是他昨日命左右繪製的,畢竟在南城牆已被他們攻陷的情況下,整個昆陽其實已一覽無遺,繪製一份大概的地圖,自然不算什麼難事。
關朔瞭然地點了點頭。
對此關朔冷哼道:「過不了多久,昆陽人就會絕望了!」
這些民眾,大多以老弱、婦孺為主,心理承受能力較差,而城內的年輕人,此刻基本上都已加入了兄弟會民兵,親身參与到這場防守戰當中。
事實證明,他們錯了,他們低估了昆陽反擊的力度。
按理來說,作為一名降將,那鞠昇不是應該儘可能地向周虎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么?一直輸能有什麼價值?
「報!」
一聽這話,關朔趕緊在桌上的地圖尋找那『蔡宅』的大致位置。
聽著這位縣令慷慨激昂的發言,街上的民眾們精神振作。
陳勖看了一眼關朔,沒有接茬。
與孫秀、鞠昇等冷靜的將領不同,黑虎賊出身的將官們,大多都比較衝動,一旦殺紅眼,這幫人是不會計算什麼敵我傷亡的,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不止劉屠,馬弘亦是如此。
不止是關朔、陳勖二人,事實上像曹戊等作戰在前線的曲將們,陸續也明白了這一點,打得越來越穩,至少相比較昨日的毛躁、急迫,今日叛軍的攻勢要有章法地多。
也不知是誰的一聲怒吼響徹全城,旋即,寂靜的夜裡彷彿炸開的油鍋,黑虎賊、南陽卒、縣軍、兄弟會民兵,自西城牆、東城牆、南街、東南城區、西南和*圖*書城區而出,一瞬間將戰火點燃了整個南城!
巳時三刻前後,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奔入南城門樓,抱拳稟告道:「啟稟渠帥,我軍已奪下『蔡宅』,佔領其相關街巷。」
捏著一根短棍的他,興奮地說道。
「報!昆陽人展開全面反擊,整個城南已淪為戰場,每一條街巷都有敵卒在做反攻……」
在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冷哼一聲,顯得有些不屑。
倘若說黑虎賊與縣軍都不肯屈服,那城內的昆陽人呢?他們也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覺悟么?
只見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縣令大人,此刻站在一個木箱上,揮斥方遒般,鏗鏘有力地對眾人喊道:「……莫要驚慌,莫要畏懼,一切盡在周首領與縣衙的掌控之中,雖叛軍已攻至城內,但他們好比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日……你等要相信縣衙,相信劉某,相信周首領,並非是叛軍攻破了南城牆,而是我昆陽主動讓出了南城牆,為何?因為我等要擊潰這股叛軍……」
劉屠頗有些怏怏不樂。
『我在做什麼?』
而此時趙虞所提出的『伸縮戰術』,也已告知了麾下每一名帶兵的將領,哪怕是旅狼的督百們,也都通知到了。
但陳勖還是感覺哪裡有點不對。
在一瞬的驚愕之後,關朔恨恨地下達了命令。
在接到命令后,劉屠皺著眉頭對左右說道:「眼下叛卒士氣低落,我方應當死守陣地,伺機反攻,狠挫其銳氣,奈何大首領竟讓我等在白晝間以保全實力為重……」
聽到這話,關朔帶著幾許驕傲笑道:「https://m.hetubook.com.com曹戊本就是我軍中驍將,有勇有謀,想必在經過了昨日的交手后,曹戊已摸透了對面的詭計……」
辰時前後,城內各方面的叛軍士卒吃罷乾糧,陸續開始了對昆陽卒的進攻。
一念之間,關朔又羞惱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面前那份地圖。
當入夜之後,當第一聲狼嚎響徹全城的時候,關朔與陳勖下意識地以為對面還會延續昨日的偷襲,派小股精銳旅狼潛入他們義師佔據的區域,偷襲欠缺防備的士卒。
劉毗的大聲鼓舞,隱隱約約地也傳到了南城門樓這邊,甚至驚動了關朔與陳勖二人。
「……」
「好吧……」
最有利的一點是死的人少,反觀對面叛軍,卻在一幢幢樓屋、一條條街巷中傷亡慘重,只要比較一下,就不難理解為何連兄弟會民兵都保持有良好的士氣。
為了防止真正的目的泄漏,趙虞施行伸縮戰術的目的,僅有負責城內巷戰的孫秀、鞠昇、馬弘、張奉等寥寥幾人得知,其餘哪怕是像劉屠,也不曉得其中的深意。
至於其中目的,無非就是趙虞想要誤導關朔,讓後者錯誤地認為可以攻佔昆陽。
『除非是周虎授意。』
儘管下達了命令,甚至也預料到昆陽方會做出反擊,但關朔與陳勖還是低估了昆陽方晚上反擊的力度。
就當陳勖對此深感不解之時,在城北的街道上,縣令劉毗正在鼓舞民心。
而這,就違背了趙虞的戰略,需要得到約束。
在趙虞的約束下,昆陽方的守卒在巷戰中只守不攻,而這就難免以免戰況的走向和圖書逐漸朝著對叛軍有利的方向演變,在整整半日的僵持中,南街的鞠昇被迫後撤了三道防線,而西南城區與城東城區,馬弘、張奉、劉屠幾人也被迫又後退了一兩條街巷。
「進攻——!」
「……叛軍進入城內,沒什麼可驚慌的,有黑虎眾、縣軍、兄弟會民兵的兒郎們堅守著每一條街巷。……聽到昨晚響徹全城的狼嚎了么?那是黑虎眾的旅狼在已被叛軍佔據的街巷內,肆意地屠戮叛卒。絕非是叛軍包圍了我昆陽,是我昆陽包圍了叛軍!」
在這裏提一句,雖然趙虞有意『放水』,但他並不會白白將一道道防線拱手相讓,叛軍還是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畢竟,『利用縱深消耗叛軍人數』才是趙虞制定的總戰略,若沒有這一前提,與數萬叛軍爭奪城池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除非……
大概十幾息過後,關朔終於在地圖上找到了那個『蔡宅』的位置,見這座宅邸位置特殊,可以作為鉗制西城牆的據點,他心中大悅。
不等關朔回答,他繼續說道:「你看南街這邊,昨日曹戊鏖戰一日,也才奪取了三道土牆,可今日才過半日,曹戊就已奪取了三道……」
一些比較難啃的陣地,比如擁有府牆的大宅府邸,兄弟會的工坊等等,叛軍亦陸續奪取了幾處。
良久,他對關朔說道:「今日我方雖兵卒損失不小,但從局面上來看,我方已逐漸打開局面,佔領了城內越來越多的地盤,周虎不會無動於衷的,他可能會在夜裡做出反擊。」
誠然,對面的戰術其實沒有那麼高深,哪怕關朔、陳https://www.hetubook.com.com勖等人說不出『以縱深消耗敵軍有生兵力』這樣的句子來,但大概還是能明白對面的周虎究竟打什麼主意。
左右猜測道:「大首領愛惜手下,我等應該慶幸才是。……大首領不是說了么?如若要奪回失地,晚上大有時間。」
「我知道,我已吩咐夜裡加強守備了。」
當這個消息稟告至關朔與陳勖二人耳中時,二人面色頓變,立刻奔出城門樓,站在內側的城牆附近,眺望整片南城牆。
二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冷眼看著遠處城北街巷那裡聚集眾多的百姓。
據陳勖所知,那鞠昇也是一個頗有能力的曲將,如今投奔了對面的周虎,被委任為南街的守將,可讓人納悶的是,這傢伙昨日丟了三道防線,今日半天又丟了三道防線,但卻看不出任何著急。
寧可冒險與關朔爭奪昆陽,趙虞也不想對方放棄繼續攻打昆陽,甚至於,為此他提出了『伸縮戰術』。
而這種情況下,對面連續失守陣地,似乎也說得過去?
話音剛落,他心中猛地一愣。
想他關朔,率領長沙義師一路攻城略地至此,攻陷縣城十幾二十座,可現如今在昆陽,他竟然會因為他麾下的士卒佔領了一座大宅、一條街巷而狂喜?
當晚,不止孫秀、鞠昇、馬弘、張奉、劉屠幾人,就連西城牆與東城牆的縣軍,亦在陳陌與王慶的率領下參与到了城內的反擊戰。
換而言之,趙虞所謂的『放水』,其實單純就是限制了手下在白天組織反攻的兵權,另外就是退的時候果斷點,莫要以人命為代價,把即將失去的防線守下來,該退就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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