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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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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那一日,幼虎佔了狼穴 第448章 平靜下的詭異

第三卷 那一日,幼虎佔了狼穴

第448章 平靜下的詭異

至於代價……
權衡再三后,關朔最終還是決定維持現狀:「昆陽去年亦傷亡慘重,我認為他們亦希望避免再次戰爭,而這對我義師同樣有利。只要昆陽人不越界攻擊我義師,叫底下的將士亦不得攻擊昆陽卒,莫要被些許昆陽卒的挑釁激怒,我義師此番的目的還是進攻葉縣,不可節外生枝。」
『……你秦寔又是怎麼想的呢?』
良久,他輕吐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旋即再次問道:「那……那些隸墾軍的隸卒又怎麼辦?我記得我在前日就專程向周首領稟告過,自打叛軍一來,隸墾軍就變得不太安分了,頗有些肆無忌憚的意思,吵吵嚷嚷要去河對岸搬救兵,給咱們好看,甚至於,已有人在私下串聯,相約一起逃到河對岸。……然而截止今日,周首領對此視若無睹。」
在見到趙虞后,石原正色說道:「一個時辰前,有縣卒發現,河對岸的叛軍軍營入駐了一支龐大的兵力,多半是叛軍重新組成的主力,人數恐怕有數萬之多……為防止叛軍進犯,我建議叫縣卒于縣南布防。」
趙虞微笑著說道,語氣中沒有半點驚亂。
石原很清楚,他手下那群縣卒這麼說,那是那些年輕人狂妄自大,不過是打贏了一場戰事便開始得意起來,但眼前這個山賊頭子也這麼說,這背後肯定有什麼蹊蹺。
半晌,關朔沉聲問道:「我義師被俘虜的將士,數量有多少?」
「唔。」
石原頓時語塞。
趙虞做沉吟狀,在屋內踱和_圖_書了幾步,思考著如何搪塞。
的確,倘若對岸的叛軍果真要進犯他昆陽,哪怕他三四千縣卒全部部署在縣南,也無法阻擋叛軍的進犯,他們只能像去年那樣,憑藉昆陽那不高也不堅固的城牆,艱難地抵抗叛軍的進攻。
倘若能想辦法將那些俘虜救回來,只要再給他們配備一件兵器,一件甲胄,那他麾下就立刻能增添數千乃至上萬名優秀的士卒。
簡單一個字,關朔就針對『一些昆陽人挑釁義師將士』一事做出了回應。
「……」
與他同行的,還有江夏義師渠帥陳勖,以及五萬江夏軍。
那麼……
而與此同時,石原急匆匆地回到了昆陽縣城,來到了縣衙,再次求見趙虞。
「……我與黃康率軍抵達時,葉縣人已放棄了當初奪走的舊營,一把火將其燒了個乾淨,無奈我與黃康唯有下令士卒重新建營。……期間,昆陽人並未趁機前來偷襲,不過據底下的士卒稟告,或有昆陽的『青巾』隔著河挑釁我方將士……」
他看得出來,這石原或多或少已猜到了幾分端倪,不枉費他看重此人。
昆陽的青巾卒居然敢挑釁他義師的將士?真當他不敢率軍殺過沙河去么?
「這個嘛……」
「……」
面色已變得十分凝重的關朔,此時已攥緊了拳頭,而在旁的陳勖,在聽到這番話后亦皺起了眉頭。
盯著眼前這個山賊頭子,石原語氣古怪地說道:「依在下對周首領的了解,周首領絕不會無視叛和-圖-書軍的威脅,再考慮到叛軍的詭異舉動……周首領,你莫非與叛軍達成了什麼約定么?」
兩日後,即四月十八日,從召陵出發的長沙義師渠帥關朔,帶著翟尚、田緒等將領,率軍抵達沙河南岸。
在這看似合理的解釋背後,他並沒有對那些俘虜做出任何回應。
「……是。」
因此,雖說他麾下的兵力堪堪恢復到了去年進攻昆陽時的水平,但整體的軍隊實力卻有略微的下降,在這種情況下,無視個別昆陽人的挑釁,避免將昆陽扯入這場仗,顯然是明智的選擇。
聽著劉德徐徐講述的,關朔微微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那些被俘虜的士卒,可都是他長沙義師的優秀士卒啊,是跟隨他關朔一路從江夏郡殺到潁川郡的優秀士卒,即便稱不上精銳,但也可以說是久經戰陣,比陳勖支援他的那批新卒強多了。
看著石原離去的背影,趙虞輕笑著搖了搖頭。
石原面無表情地抱了抱拳,旋即告辭離開了。
「那周首領又怎麼解釋,叛軍迄今為止無人跨越河界這件事?」石原面無表情地問道。
當然,他對此並不排斥,畢竟作為昆陽的一員,他也不希望再經歷一場『昆陽之戰』,他只是不滿於眼前這個山賊頭子像哄騙三歲小兒那樣哄騙他,睜著眼睛編造瞎話。
「呋——」
陳勖當然明白關朔因何而怒,勸道:「無論如何,先攻葉縣吧。否則荊楚的義師過不了南陽,『數路義師並進南都』,可就要少一股巨和_圖_書大的助力了。」
轉身走到一扇窗戶旁,趙虞手指輕扣著窗欞,面具下的臉上,似笑非笑。
石原面無表情地盯著趙虞看了半晌,心下暗暗想道。
他嚴重懷疑,這位周首領肯定是與叛軍達成了什麼約定。
這份說辭,與石原手底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縣卒一般無二,聽得石原忍不住冷笑連連。
與此同時,在祥屯的一間糧倉旁,隸墾軍屯副、前叛軍曲將秦寔,正拄著一把鋤頭,看似望著田地里正在補種秧苗的隸墾卒,實則好似在盤算什麼。
此時,劉德與黃康還未將營寨修建好,連寨柵也都還未修成,得知大軍抵達,二人當即出迎,將關朔、陳勖迎入這姑且稱作營寨的地方,同時,向二人稟告了迄今為止所知的事。
一聽這答覆,劉德就明白了這位渠帥的意思,轉而又講述了另一樁事:「……另外有士卒發現,去年我義師遭昆陽俘虜的將士們,在被昆陽人奪取兵器與甲胄后,於田地里耕種,前幾日我義師抵達此地時,那些被俘虜的士卒曾跑到河岸,隔著河向我義師巡邏的士卒呼喊、求救,但隨後就遭到昆陽的青巾喝斥,被那群青巾用刀槍逼著回到了田地中……」
劉德搖搖頭說道:「底下的士卒們前前後後曾看到大概一兩千人數,但我想那應該不是全部。……為了避免刺|激到昆陽,末將勒令底下的將士們不得跨越河界,是故……」
那自然就是與那周虎徹底反目,雙方私下的約定不再作www•hetubook.com.com數。
「……」
「……我再想想。」
一想到有數千、近萬的士卒遭昆陽、葉縣俘虜,關朔心中便不覺糾恨起來。
關朔長長吐了口氣。
但既然眼前這個山賊頭子已有萬般把握,他也就不再費力勸說了。
他昔日部下彭復抱著一桶草木灰從他身邊經過,低聲說道:「曲將,莫要再猶豫了,聽弟兄們說,我義師的大軍已至沙河南岸,只要你振臂高呼,定然有眾多弟兄跟隨,河岸邊區區幾十名青巾,絕對擋不住我等……」
他剛離開,關朔便忍不住抬手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藉此發泄著心中的憤懣。
畢竟那萬余隸墾軍乃是縣衙的『財產』,而縣衙如今又由這位『周部都尉』把持,無論怎麼想,這位周首領都不會做出讓他自己吃虧的事來。
「……」
趙虞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許是他們怕了,怕了我昆陽。」
秦寔拄著鋤頭,神色凝重地說道。
「那周首領便好生『從長計議』吧,但願莫要出了岔子,害人害己……」
『哦?關朔的大軍到了?奇怪了,短短三四個月的工夫,他從哪弄來幾萬軍隊?唔……估計是陳勖調來的軍隊了。』
說罷,他話鋒一轉,又笑道:「更何況,就算在縣南部署了防禦,派駐了縣卒,這樣就能擋住叛軍了?」
的確,自打叛軍一來,隸墾軍就變得越發越不安分,不單單石原向他稟告后,像劉屠啊、陳貴啊、樂貴啊,事實上有一大批人向他稟告,然而趙虞卻沒有做出任何和圖書應對。
不可否認,彭復說得很有道理,但他總感覺這件事不會那麼順利。
「不知。」
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像去年那樣縮入城內吧?
「怎麼會?」趙虞理直氣壯地說道:「周某乃是潁川郡里所封的部都尉,乃朝廷命官,豈會與作亂的叛軍勾結?」
『這廝絕對跟叛軍私下勾結了!』
最終,他忍住了。
去年入冬,他長沙義師的士卒究竟有多少人被昆陽以及葉縣所俘虜,具體他並不清楚,他私下猜測可能有數千、甚至近萬。
石原氣樂了,提高嗓音說道:「眼下有近十萬叛軍陳兵于沙河南岸,而周首領卻著眼于區區幾株作物?」
「……」
關朔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可就算會丟掉縣南的土地,好歹也要掙扎一下吧?
趙虞也不氣惱,笑著說道:「可不是區區幾株作物,那可是直接關係到我昆陽今年的收成呢。」
在聽完石原的稟告后,趙虞暗自分析了片刻,直到石原再次提出懇請,他這才笑著說道:「不,沒必要。……縣南的土地,我等大多已經開墾成了田地,倘若要在縣南部署兵卒,勢必要毀壞才長出嫩苗的莊稼……」
劉德頓時會意,並不拘泥於俘虜之事,在稟告完之後,便告辭離開了這間草棚。
「……且要從長計議。」
一來,昆陽那個破縣不值得他義師再做犧牲,二來,陳勖增援給他的五萬江夏軍,有一半以上是從汝南郡補充的新卒,只是勉強受過一定的訓練,且武器裝備用的都是汝南各縣縣庫的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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