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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他可以以『魯陽趙氏二公子』的身份取得關朔、陳勖的信任，隨後助這兩股義師擊敗葉縣的楊定、南陽的王尚德，繼而夥同義師揮軍河南、梁郡，與江東齊頭並進。

兩名江東士卒連連點頭。

在他召開軍議時，縣尉高純建議道：「叛軍來勢洶洶，宜立刻向昆陽求助。」

看得出來，他對昆陽還是很忌憚的，命黃康留守沙河南岸軍營，又命劉德率軍駐紮于昆陽西側的湛水，警惕昆陽派兵支援葉縣。

「少主？」

被心愛的人突然偷襲了一下，靜女頓時羞澀起來。

黃贇聽了很是詫異，不明白其中緣由。

張季遂笑著說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回稟公羊先生，催促這邊義師的事，就只能拜託子美兄了。」

趙虞暗暗想道。

天亮之後，趙虞招來了張季，吩咐他道：「張季，我要你立刻返回江東，將我的事告知我的兄長與公羊先生。……並且告訴他們，既他們已在『明處』，我將在『暗處』積攢實力，待有朝一日江東準備充分，我將與他們並進。」

趙虞苦笑地點了點頭。

趙虞欣慰地點了點頭：「我等著你。」

張季當然不會拒絕陳勖的主動示好，畢竟他來的時候，公羊先生亦囑咐他儘力拉攏其他義師。

為首的士卒對孫秀說道：「傳王彥將軍的命令，種種跡象表明沙河南岸的叛軍即將對葉縣用兵，將軍希望孫偏將能說服周虎派兵援助；倘若不能，將軍命偏將立刻帶殘部返回葉縣。」

「話雖如此……」

趙虞再次想到了這個問題。

可問題是，之後呢和*圖*書？

值得一提的是，得知張季準備返回江東義師，陳勖主動找上了張季，笑著對後者說道：「陳某亦要回汝南郡準備北進一事，不如你我同行一段如何？正好陳某也有些事想要請教張季兄弟。」

一聽孫秀前來求見，趙虞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好不容易已得到了『部都尉』的官職，混到了晉國的體制內，眼下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利用荊楚以及關朔、陳勖等義師的叛亂，在晉國得到更高的地位，獲許擁有更多的軍隊。

聽到這道命令，孫秀很是為難。

在公羊先生都認為應當先『休養生息』、『鞏固實力』的情況下，他確實不宜急著為義師添柴。

有風險不算什麼，真正的問題在於，義師已快到達極限了，根基不穩的義師就算吞下了大量的土地，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充分利用起來——這也正是公羊先生決定『裂土而治』、休養生息的原因。

但考慮到江東義師實則就是他『趙氏義師』，趙虞也不好做其他想法。

張季抱了抱拳，鄭重地說道：「此番回去后，我會向大公子說明緣由，回到公子身邊。」

見對方的反應果然如自己所料，孫秀失望地點了點頭，旋即嘆息道：「如此……請周首領允許我率殘部返回葉縣。」

至於報仇，待日後江東那邊積攢到足夠的實力，正式對晉國發難，他這邊再做跟進也不遲。

楊定想了想，說道：「姑且派人試試吧，倘若那周虎不肯答應出兵……再做打算。」

在公羊先生的戰略安排中，江東可以憑濟水、httｐs://www•hetubooｋ•ｃｏm.ｃｏm泰山、南北湖等複雜地形與晉國裂土而治，可西邊，那可是一馬平川，一旦晉國展開兇猛的反擊，晉國軍隊可以毫無阻力地一路攻至潁川郡，打到昆陽。

說著，他便向靜女簡單解釋了一番。

在兩邊戰火連天的情況下，昆陽、襄城、汝南三地，就彷彿被遺忘了那般，成為了這亂世罕見的安寧之地。

趙虞誠懇地說道：「看在孫將軍的面上，我昆陽可以在秋後支援葉縣一些糧食，但出兵助葉縣抵禦叛軍，恕我昆陽無能為力，孫將軍也知道，上一場仗我昆陽付出了太沉重的傷亡……」

『……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番呢？』

「唔……」

大概半日後，這幾名南陽卒便抵達了昆陽，找到了偏將孫秀。

如他所料，江南義師雖看似氣勢洶洶，但實則欠缺底蘊，或者說後勁不足。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陳勖的江夏義師，在佔據了整個汝南郡后，遲遲沒有按照原戰略向北挺進，攻打陳郡、陳留，而眼前又因為關朔的求援，向關朔派出了五萬援軍——據張季所言，若非他與一同前來的黃贇以江東的名義催促，陳勖恐怕還不打算立刻就往北進兵。

畢竟，他昆陽之所以能夠保全，當日這三千南陽卒確實是功不可沒。

聽聞此言，靜女摸索著下了床榻，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旋即回到了趙虞身邊，將頭枕靠在心愛之人的胸膛上，輕聲問道：「我能知道么？」

次日，孫秀便帶著百余名肢體完好、可以再戰的南陽士卒，返回葉縣，至於那些和*圖*書或丟了條手臂，或斷了條腿的士卒，他將他們託付給了趙虞——趙虞鄭重答應照顧這些南陽卒。

趙虞笑了一下，摟著靜女光滑的身體，輕聲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在想，能否推波助瀾。」

平心而論，趙虞著實有心招攬孫秀，但遺憾的是，孫秀終歸是南陽軍的將領，一句『將令不可違』，就註定他不會再留在昆陽。

趙虞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是過於著急了。

的確，靜女的話一語中的，公羊先生所在的江東義師，確實不看好荊楚、江中兩個大方向的義師，認為這兩股義師極有可能在未來不久后被晉國擊潰——江東之所以派張季前來，純粹就是想看看這兩股義師能否替江東分擔壓力，說白了就是『禍水西引』。

當晚，在一番魚水之歡后，趙虞枕著雙手躺在榻上，不覺又想起了今日與張季談聊的那些事。

回到沙河南岸的軍營后，張季便向一同前來的黃贇提出了辭行，準備返回江東義師。

「是！」

當日，張季告辭趙虞，帶著那兩名江東士卒，回到了沙河南岸的軍營。

羞澀之餘，她手捧趙虞的臉輕聲說道：「少主莫要心急，為報仇之事，少主已等了近七年，再等上三五年又何妨？」

五月初三，關朔召集麾下諸將，決定對葉縣發動攻勢。

是陳勖故意消極怠戰么？

聽到這話，還沒等楊定作何反應，魏馳先冷笑道：「關朔不顧昆陽在側，先攻我葉縣，縣尉還不明白么？……那周虎，必然是與叛軍做了私下的勾結。」

說難聽點，江東是在利用其他幾路和-圖-書義師也不為過。

期間，他叮囑兩名江東士卒道：「我見過周首領之事，切記不可泄露。」

靜女這才恍然大悟，輕聲問道：「少主想要暗助關朔與陳勖？……公羊先生不是不看好西邊么？」

「好。」

「我儘力而為吧。」他嘆了口氣。

果不其然，孫秀一臉為難地說出了將軍王彥的要求。

黃贇心中困惑，卻也不好阻攔張季，只能任由張季離開，率先返回江東義師。

而與此同時，關朔麾下的大將項宣，亦在猛攻許昌。

聽到這話，王彥開口道：「我麾下偏將孫秀還在昆陽，可以通過他向周虎求援，倘若周虎不願答應出兵，我會叫孫秀撤回葉縣。」

更何況，那些肢體不全的南陽卒雖然難以參加生產，但這些人終歸是經驗豐富的老卒，負責教導縣卒、民兵還是沒有問題的——比如說，派往襄城、汝南。

「好。」楊定點頭道。

介時，他昆陽該如何抵擋？

得知叛軍即將對葉縣用兵，楊定很是驚詫：關朔竟然當真棄昆陽不攻，先攻他葉縣？

漆黑的床榻上，忽然響起了靜女關切的詢問聲：「怎麼了？」

數日後，葉縣之戰爆發，關朔率領麾下長沙義師猛攻葉縣。

她是聽到了趙虞的長吁短嘆。

「有點心事。」趙虞隨口答道。

他輕輕一拍靜女的小臀，笑著說道：「還是靜女聰明。」

當日，王彥便派出了幾名南陽卒，命他們立刻昆陽，面見孫秀。

因為他很清楚，昆陽是不會再跟叛軍交戰了——否則昆陽又豈會在境內開闢了多處軍屯田？

但遺憾的是，時機卻不在陳勖這邊和_圖_書，無論是荊楚還是江東，都要求陳勖立刻進兵——趙虞暫且不知荊楚那邊是什麼打算，但江東這邊，張季已明確做出解釋，即江東需要其他義師齊頭並進，替江東分擔壓力。

從這一點來看，陳勖還算是有見地的，絕非那種只顧眼前利益的庸才。

得知這股叛軍突然有所行動，葉縣派出的南陽騎兵立刻向王彥、楊定等人稟告。

在惋惜之餘，趙虞只能叫人準備了一些酒菜，為孫秀送行。

當然不是，歸根到底，無非就是陳勖的江夏義師『吃撐了』而已，無法短時間立刻就將汝南郡消化。

但，江東有江東的考量，趙虞也有趙虞的考量：放著荊楚，以及關朔、陳勖這幾股義師勢力不管不顧，坐視他們在未來不久被晉國擊潰，趙虞覺得實在有些可惜。

將那幾名傳訊的士卒留在自己的住處，孫秀立刻前往縣衙，求見趙虞。

趙虞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靜女的建議更為穩妥。

也正因為如此，有汝南郡、潁川郡的難民，陸續往昆陽三縣逃亡，尋求庇護。

『用昆陽，用我近七年的努力，去賭各路義師可以抵擋住晉國的反擊，這賭注是否太大了點？』

這幾日，昆陽都在關注叛軍的動靜，怎麼可能不知叛軍即將對葉縣用兵呢？

在聽完趙虞的考量后，靜女冷靜地說道：「我不懂打仗的事，但倘若如少主所言，荊楚、江中兩股義師必敗無疑，少主又何必為他們去爭取那僅一絲的勝算呢？……在我看來，叛軍敗了，對於少主也有利，少主可以像吸收隸墾卒那樣，吸收義師的士卒，待江東積攢足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