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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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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那一日,幼虎爪牙漸豐 第674章 鄴城一行

第四卷 那一日,幼虎爪牙漸豐

第674章 鄴城一行

一行人騎著馬慢悠悠地進了城,一邊打量著城內,薛敖一邊與趙虞閑聊,隨意聊了聊對於鄴城的感覺。
此時,李奉再次抬手請道:「家父與家母,正在前邊的主屋內相候。……請。」
至於進城,以趙虞與薛敖的身份來說那更是容易,當他們亮出身份的時候,值守在城門處的縣卒簡直驚呆了,趕忙向二人行禮問候:「薛將軍!周將軍!」
否則以薛敖那酷似陳太師的性格,哪怕是撞見當今的東宮太子,如何對待也得看他的心情如何。
此時放眼遠處,不難看到許多來來往往的僕從,似乎是在忙碌地搬運什麼,也許是在為今日的宴請做準備。
鄴城距離盧城雖有三、四百里,但由於隨行的眾人皆是騎乘戰馬,途中倒也沒花費太多時間,不過短短四日,趙虞一行人便從盧城趕到了鄴城。
期間,內院的那些鶯鶯燕燕們頓足觀望,用好奇、驚訝的目光看著趙虞、薛敖一行人,私下議論著這一行人的身份。
趙虞暗自皺了皺眉。
在李氏兄弟的帶領下,趙虞與薛敖一行人緩緩走入府內。
虎都尉也好、隱虎也罷,皆是對趙虞的贊稱,最初是濟陰郡成陽縣百姓率先流傳開的,隨後很快就傳開至山陽、任郡、東平等幾個郡。
李勤回答道:「外人當然不能,但周賢弟不同,薛將軍或許不知,周賢弟乃是舍妹的救命恩人,除了我等家人,她最信任的就是周賢弟了……」
一聽那聲音,趙虞就猜到來人究竟是誰。
說著,他便將薛敖解釋了一下寧娘的身份,揭過了李勤方才故意插嘴一事。
薛敖笑了笑,旋即意有所指地說道:「是老頭子叫我來的。……老頭子得知居正受到了貴府的邀請,遂叫我一同前來,也好……看著點。」
「請。」
上前一步,站上府前的石階,李奉向趙虞與薛敖二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至於鄴城侯一家是否能及時得到消息,趙虞與薛敖也毫不懷疑——倘若在鄴城地面上,鄴城侯一家都不能及時得知消息,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可不是陳太師刻意偏袒,而是這些人憑著自己的軍功與才能升上去的。
『得,麻煩來了……』
不得不說,單單隻是在外面看,這座鄴城侯府便稱得上是趙虞迄今為止所見到的最大、最深的豪府,哪怕是祥瑞公主在定陶縣的行居,相比之下也要遜色一些。
「薛將軍、周……周將軍。」
趙虞一副謙遜口吻地說道:「二十又三。」
也對,薛敖只和圖書是駐軍在太原,負責的是抵禦西邊的外族,管制治安什麼的,可不是他的責任,除非太原郡亦爆發叛亂。
「……」
在那之後,薛敖便時常用『虎都尉』、『虎將軍』、『隱虎大人』來調侃趙虞,讓趙虞著實有些無可奈何——沒辦法,誰叫這位薛將軍,性格是陳門五虎中最跳脫的那個呢。
看了眼趙虞臉上半塊面具所露出的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李奉、李勤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大致已經明白了幾分:薛敖這是在警告他們莫要耍什麼小心思。
聽聞此言,趙虞上前抱拳行禮道:「周虎,見過鄴城侯,見過鄴城侯夫人。」
從衣著可以判斷,這些多半都是府內的侍女,趙虞粗略一數,單單他所見到的,便有足足十幾人,而且從身段來看都是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這讓他身後的若干黑虎眾看直了眼。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鄴城侯亦是當今晉國天子的兒子之一,雖然看樣子是早早就出了局,但皇子終歸是皇子,能在邯鄲之外的縣城擁有這座如此規模的府邸,倒也不算稀奇。
「嚇了一跳?我有那麼嚇人么?」薛敖玩味地說道。
此時鄴城城外,到處是鬱鬱蔥蔥的農田,時不時就能看到不少農夫田間行走,或鋤草、或捉蟲,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在田間嬉戲的兒童,給人一種祥和太平的感覺。
進入鄴城侯府,放眼之處,便是一片極為寬闊的空地,厚重青石鋪地,嚴絲合縫,院內四角各有一棵大樹,兩側則是門房。
說著,他轉頭看向趙虞,笑著說道:「此番賢弟率軍平亂期間,祥瑞曾多次命人去打探消息,得知賢弟一路高歌猛進,祥瑞亦是十分高興。」
鄴城侯世子李奉率先上前行禮,只見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薛敖,終究是沒有像此前那樣用『賢弟』來招呼趙虞,顯然他對薛敖是心存忌憚的。
鄴城侯笑著拱手回禮道:「小侯久聞周將軍大名,可惜今日才有幸見到……據犬子所言,周將軍今年還二十齣頭吧?」
隨著李奉的招呼,一行人沿著池子靠東的走廊徐徐走內府內深處。
「薛將軍、周將軍……」
「薛大哥莫要再取笑我了。」
對比當初趙虞率軍赴濟陰郡時,郡內各縣那緊張的氛圍,如今已改善了太多太多。
「應該是寧娘的關係吧。」趙虞避重就輕地笑道:「公主與寧娘關係很好……」
也難怪,畢竟這位可是名揚天下的陳門五虎之一,是天下https://m.hetubook.com.com無數少壯所憧憬的對象。
畢竟在他的計劃中,這位鄴城侯可佔到不小的分量。
趙虞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引起眾人會心的笑聲。
至於其他黑虎眾與薛敖的護衛,鄴城侯則吩咐次子李勤好酒好菜招待。
一位是車騎將軍,一位是虎威將軍,就算是在郡城,也是需要一郡郡守親自出迎的貴客,更何況是在鄴城呢?
說起來,薛敖與這位鄴城侯年紀也相仿,輩分也相仿——畢竟薛敖的義父陳太師是先帝的養子,與當今晉天子同輩,因此陳門五虎與諸位皇子也同輩。
其實他今年正好二十歲,但為了更好地掩飾真正身份,他故意虛報了三歲。
包括薛敖帶來的那幾名護衛。
「哦……」
『難道這位鄴城侯,當真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么?』
「請。」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在意剿賊的事,只是拿這件事作為談資而已——大概薛敖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因此懶得多說什麼。
也難怪,誰讓那幾支賊軍在趙虞面前皆選擇了不戰而撤呢,這讓許多不知情的各郡百姓心生了誤會,誤以為那位周姓潁川都尉乃是『陳門五虎』級別的驍將——更關鍵的是,這位周姓潁川都尉居然還真是陳門五虎的兄弟,這讓許多心生誤會的各郡百姓愈發地深信不疑,堅信潁川都尉周虎便是陳門五虎中的『第六虎』,隱虎。
可能是見氣氛有些不對,李奉連忙上前介紹道:「賢弟,這兩位便是家父與家母。……父親,母親,這位便是周都尉,不過如今應該稱作周將軍了,朝廷剛剛以周都尉剿賊有功,封周都尉為虎威將軍。」
而池旁兩側是木質的走廊,可供人行走。
趙虞驚訝說道:「那治安豈不是很麻煩?」
在李奉的帶領下,眾人繼續往裡走。
趙虞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
「請。」
見李奉、李勤二人面色略有些發僵,趙虞無奈地用手肘輕輕推了推薛敖:「薛大哥……」
「薛將軍。」
趙虞原以為眼前所見乃是府上的前院,直到他們一行人穿過庭廊,來到了真正的前院。
待眾人于主屋正堂內的席位中坐下之後,鄴城侯隨口就問起了趙虞進剿那幾支賊軍的進展。
走著走著,走廊右側的牆壁出現了一個圓門,朝里看是許多鬱鬱蔥蔥的大樹,其中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深處。
趙虞與薛敖需要做的,僅僅只是平常地進城,途中自會遇到鄴城侯一家派來的人。
在若干出入城門的www.hetubook•com.com百姓震撼的注視下,薛敖隨和地朝那些縣卒揮揮手,笑著說道:「我幾人自行進城即可,你等好好守衛。」
見此,薛敖不由得對趙虞調侃道:「這皆是你『虎都尉』的功勞啊,或者說,『隱虎』大人。」
方才李勤故意插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有故意頂嘴的意思——顯然這位鄴城侯的二公子對薛敖方才的警告有些看法。
微微吸了口氣,李奉滿臉堆笑地說道:「先、先去府上吧?家父家母也已得知,正在府內相候……」
相比之下,趙虞倒是好奇薛敖曾經所在的太原。
遠遠招呼了一聲,李奉、李勤二人翻身下馬,快步迎向薛敖、趙虞二人。
這不,鄴城侯當即稱讚道:「周都尉果真是年輕有為。」
她們當然也知道這一行人身份尊貴,否則,又豈會讓自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同時出迎?
說罷,她嘻嘻笑了出聲。
不多時,主屋內便出現了一名著衣鮮華、錦衣玉冠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位衣著同樣華麗的婦人。
前幾日薛敖在得知這件事時,因為失笑嗆地連連咳嗽,他倒不是懷疑趙虞的能力,只是『陳門五虎中的第六虎』,這怎麼聽起來都有點怪,更別說那什麼『隱虎』的讚譽,簡直傻到家了。
片刻寒暄過後,鄴城侯將趙虞、薛敖、牛橫、何順幾人請入了屋內。
聽到這話,李勤連忙說道:「不不不,薛將軍誤會了。……薛將軍能一同前來,乃是我父子三人的榮幸。」
趙虞恍然之餘,也為之失笑。
五月二十二日,趙虞、鄒贊一行人抵達了鄴城城外。
「請。」
而薛敖與趙虞此時亦一后一先下了馬,上前迎上李氏兄弟——看下馬的順序就知道,薛敖差不多完全都是看在趙虞的面子上。
隨著李氏兄弟身後的隨從上前喚門,晉鄙的侯府正門轟然開啟,旋即,兩隊衛士從府內快步走出,分別列於左右。
倘若對方沒有這個膽量,那他當初選擇押注鄴城侯一家的決定,豈不是空忙活一場?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虛假的客套——還未曾遠迎?你早幹嘛去了?!
跟這些堪稱妖孽的傢伙比起來,趙虞哪敢驕傲自滿。
大概一刻時后,李奉、李勤一行人,將趙虞、薛敖等人迎到了城內的鄴城侯府。
鄴城侯跨過門襤邁步走了出來,拱手施禮,笑吟吟地說道:「薛將軍光臨寒舍,小侯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顯然,這兩位便是鄴城侯夫婦。
果不其然,來人正是祥瑞公主,只見她和*圖*書走近趙虞,圍著後者轉了一圈,旋即踮起雙腳拍了拍趙虞的肩膀,老氣橫秋地說道:「這次帶兵剿賊,聽說你乾地不錯,唔,本宮心中甚慰。」
薛敖哈哈大笑:「可不是么!……但我又不是太原縣尉。」
五月十八日,就當陳太師與薛敖一同回到邯鄲面見晉天子的當日,遠在濟北郡的盧城,趙虞也在車騎將軍薛敖的陪同下,準備前往濟陰的鄴城,拜會鄴城侯一家。
然而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這位鄴城侯似乎圓滑居多,少了幾分銳氣,多次對薛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輕蔑與哂笑視若無睹。
看在鄴城侯夫婦與李氏兄弟的面子上,他站起身來,朝著來人抱了抱拳。
「呵。」薛敖哂笑了一聲。
她那彷彿帶著某種異樣的目光,讓趙虞稍稍有點汗毛直立,本能地避開了這位夫人的視線。
「這邊請。」
片刻后,一行人便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在穿過了堵二人高的圓門后,眾人便來到了內院,瞧見了許多來來回回的靚麗身影。
鄴城侯點了點頭,旋即便轉換了話題。
倘若只是這位鄴城侯不想得罪薛敖還則罷了,但倘若是性格使然,不想惹是生非,似這等性格的鄴城侯,可有膽氣與太子、與三皇子爭個高下?
而期間,鄴城侯夫人則不動聲色地暗暗打量著趙虞,觀察這名年輕人的言行舉止,時不時微微點頭。
就當二人隨意閑聊之際,迎面而來一隊人馬,領頭騎在馬上的二人,可不就是李奉、李勤兄弟么?
其實薛敖當然明白趙虞的意思,但卻裝地跟個莽夫似的,故作不知地說道:「怎麼?我說的是實情啊。」
薛敖笑著告訴趙虞道:「大河以南諸郡的民風,普遍偏柔,而我太原民風彪悍,挎刀而行者比比皆是,稍有齜牙瞪目,或就會引起一場械鬥……」
好在趙虞打了圓場,避免了尷尬氣氛,雖然以薛敖的心性,倒也不至於會因為被李勤頂了一句就拉下臉來。
最後那句話,那是衝著薛敖說的,而薛敖亦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倒是沒說什麼。
仗著是在自家地盤,這蠢公主,愈發肆無忌憚了。
見趙虞依舊喚自己二人為兄,李奉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喜色,笑著對趙虞與薛敖說道:「方才收到消息,得知賢弟竟與薛將軍一同前來,著實嚇了一跳……」
而期間,趙虞亦暗自觀察著鄴城侯夫婦——主要是觀察鄴城侯。
「嘿。」
前院再往裡,則是一大片池子,池中有假山假石、水榭樓台,還停泊著一小群白色m.hetubook.com.com的飛鳥,在池子悠哉地浮遊。
「哪裡哪裡。」趙虞謙遜說道:「比不上仲信兄,仲信兄當年未及弱冠,其勇名便已冠絕三軍……」
見趙虞好奇地朝圓門內瞧了幾眼,李奉笑著解釋道:「從這往前,有一片小苑,苑內有幾座小樓,舍妹與寧娘他們,如今就住在這裏。……賢弟想去見一見她么?」
但雖說歲數相仿,薛敖與這位鄴城侯的精神面貌卻決然不同:薛敖面似刀削、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勇悍的猛將;而這位鄴城侯,兩腮生肉,體型也略顯臃腫,顯然是多年養尊處優所致。
「是!」
「哈哈哈。」
「公主。」
趙虞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期間,李勤率先快步走入屋內,旋即屋內便傳出來他的聲音:「父親、母親,周將軍與薛將軍到了。」
趙虞如實回答道:「那幾支賊軍,如今逃入泰山郡,化為了泰山賊,前段時間,太師命章靖將軍率軍入駐山東,而我與薛大哥則駐軍在盧城,一東一西遏制泰山賊,然而這支泰山賊十分狡猾,遁入山林,輕易不肯露面,因此我與薛大哥商議,我先率麾下軍隊返回潁川,他則繼續駐軍在盧城。……估計這伙泰山賊,得剿一段時日了。」
在看出這一點后,趙虞也不拆穿,笑著抱拳招呼:「伯承兄、仲勉兄,別來無恙?」
那一干年輕的縣卒紛紛挺直了胸膛,而與薛敖搭話的那名隊正,臉上更是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色。
這次趙虞並沒有提前派人通知鄴城侯一家,畢竟提前派人通知難免有點自抬身價的嫌疑,對下屬尚可,但是對於要造訪的人家來說,這未免有點失禮了。
鄴城侯笑著點頭道:「薛將軍之勇,自然是冠絕三軍,縱觀我大晉,無人可出其右。」
聽到這話,薛敖似笑非笑地問道:「公主的住處,豈能隨意出入?」
鄴城雖然也是大縣,但與許昌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更別說與邯鄲。
而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人影闖了進來,站在門內左右一瞧,旋即便將目光定格在趙虞身上:「周虎!」
即便薛敖對鄴城侯一家有點看法,聽到這話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他這倒不是奉承,陳門五虎出道都早,像鄒贊、薛敖、章靖三人,十五、六歲時就已在陳太師帳下為小將,二十幾歲就紛紛擔任要職。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主屋前。
「兩位,請。」
但即便是二十三歲,以他今時今日的成就來說,也足以令人側目了。
「鄴城侯。」薛敖上前朝著那名中年男子抱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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