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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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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那一日,幼虎爪牙漸豐 第679章 盛情

第四卷 那一日,幼虎爪牙漸豐

第679章 盛情

片刻后,趙虞在郡守府的前府找到了正與幾名官吏扯皮閑聊的何順。
用他的話說,他的身份與眼界已經不同往日了。
說實話,一聽李郡守的口風,趙虞大致就猜到後續了。
「作為護衛,居然丟下要護衛的人跑了,真的是……」
吃酒用飯期間,李郡守詢問了趙虞一些個人的事,比如故鄉在何處,祖上又居住在何處等等。
於是乎,待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頓飯,他趕忙告辭。
何順頓時恍然大悟。
二人一邊打趣牛橫,一邊走入了屋內。
趙虞點點頭,又問道:「公主與夫人各在何處?」
打發何順幾人去庖廚用飯,趙虞徑直走向了府內後院,找到了正坐在主屋正堂內等候他歸來的靜女。
片刻后,李郡守的正室夫人王氏與側室蔡氏便聯袂而來。
還別說,李郡守雖然上了年紀,但觀他長相就知道,這位郡守大人年輕時想必也是一位俊朗公子,而作為李郡守的女兒,這李嫣長得確實美麗動人,姿色猶要在那個蠢公主之上,哪怕與靜女相比恐怕也不遜色幾分,堪稱春蘭秋菊、不相上下。
他笑著說道:「據我所知,你此次出征,兵不血刃便收復了數座城池……」
伸手接過何順遞來的韁繩,趙虞翻身上了馬,帶著何順幾人緩緩朝自家府邸而去。
「呵。」趙虞笑著接茬道:「但若你不讓他喝酒,他怕是活不到四十歲。」
聊了片刻后,李郡守便轉而問到了趙虞此番出征剿賊的經歷。
趙虞心下暗暗想道。
『得想個法子推了這件事。』
可問題是,他身上一堆秘密,哪敢輕易就收個枕邊人。
再細看,此女膚如羊脂、唇紅齒白,可惜微垂著頭,小步跟在蔡氏身後,看不真切神色,但著實十分端莊,一看就知道是有教養的大家閨秀。
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或許那李嫣下嫁他趙虞后,也有可能幫著他隱瞞,甚至為他出謀劃策,但這可能性……趙虞實在不敢去賭。
相比之下,屋內袒胸露懷的那群人,簡直就像是山賊聚會——虧周貢這位前長沙義師的大將,居然也能做到這等地步。
趙虞無可奈何,只有答應。
王氏頓時會意,當即迎合著李郡守的意思說道:「可不是么?嫣兒一直念叨著想見見周都尉呢。」
不過考慮到他們大首領的情況,這倒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反倒是屋內那群人興緻不減,趙虞與何順剛走出屋子,屋內就又傳來了斗酒聲。
還沒進屋,趙虞就聽到了牛橫那大嗓www.hetubook.com.com門的笑聲,似乎正在與人斗酒。
「哦。」
該說不愧是郡守之女么?光這份氣度,就與尋常女子截然不同。
「父親。」
待坐上主位后,李郡守朝趙虞招了招手,示意趙虞坐在他的左手旁。
的確,這確實比與李郡守爭吵還要遭……這話何順真的說不出口。
趙虞大概能猜到李郡守為何這麼說,聞言連忙說道:「大人誤會了,那些賊子並非懼我,而是畏懼『五虎』……他們或是將我誤會成了『五虎』,這才倉皇逃竄。」
當然,考慮到李嫣乃郡守之女,倒也不奇怪。
他本來想說把這裏當自己家就行了,不必見外,不過看看眼前,他覺得這幫人已經足夠『不見外』了,就把那句又咽了回去。
王氏笑容可掬地虛抬了一下手,旋即目光便落在李郡守抓著趙虞手臂的那隻手上,眼眸中微微閃過几絲異色。
整個屋內,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儘管今日李郡守什麼都沒有提及,但他表現地那麼明顯,趙虞若還瞧不出來,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說實話,趙虞在潁川郡當了兩年余的都尉,從未與李郡守一起吃酒用飯,更別說李郡守親自給他倒酒。
「都尉。」
為了儘快融入眾人,這位昔日的義師大將真是犧牲不小。
「是的,大人。」趙虞點點頭。
『……前面還笑稱人鄴城侯夫人精明呢。』
「也不盡然。」
這就意味著,趙虞與李嫣剛好坐在正對面。
幾人聊了一陣子,基本上就是李郡守發問,趙虞回答,而王氏、蔡氏以及李嫣,則靜靜在旁傾聽,同時仔細觀察趙虞的神色——雖說趙虞臉上帶著半塊面具,但下半張臉還是露在外頭,自然也能瞧出幾分端倪來。
趙虞似笑非笑地說道:「何順,看不出來,你挺心狠啊……」
李郡守的女兒,郡守之女,光這許昌城,就不知有多少戶人家惦記著呢。
趙虞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把……」
「唔。」
甚至於,這些官員還盼望著自己會被李郡守看中。
一刻時后,趙虞一行人便回到都尉周府。
「幾位。」
他連忙說:「使不得,使不得。」
按理來說,女兒家的名字絕不會隨意地泄漏,也不知是哪裡傳出來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李郡守的這名女兒,那可是郡守府、都尉署中長久不衰的話題了,二署的官員都很好奇,好奇李郡守會如何安排他這個已經到了嫁人年紀的女兒hetubook.com•com
何順輕笑道:「老大是絕對不屑於對婦人動手的,只要那女子夠硬氣,到最後老大除了生悶氣,毫無辦法。」
從旁,蔡氏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件事,驚訝地看著趙虞。
『此女便是李郡守的女兒李嫣么?』
「是,大人。」趙虞再次點了點頭。
「都尉。」
「周都尉。」
「老大聽說李郡守留都尉用飯,他酒癮也上來了,就跑回府上吃酒去了……」
李郡守滿意地點點頭,笑著提醒道:「女兒,這便是你一直想見的我潁川都尉周虎。……居正,她便是小女。」
李郡守點點頭,捋著鬍鬚又笑著說道:「列將封號,只是虛銜,不過卻是升任的必經之路,以你的能力與人脈,不出五年,你便可與章叔仁、韓季勇、王尚德平起平坐,到時候你就真正是『五虎』的『第六虎』了。」
趙虞點點頭,帶著何順幾人走入府內,走向前院主屋。
此時,趙虞看了看左右,問何順道:「牛大哥呢?」
「父親。」可能是父親誇地狠了,李嫣面頰上浮現兩團紅暈,笑容亦變得尷尬起來。
其實他這番話,主要是說給他兩位夫人以及他女兒李嫣聽的,後面那句還是說給趙虞聽的:「……不過這段時間,你仍要謹言慎行,莫要給朝廷留下不好的印象。」
「居正,若我沒記錯的話,朝廷這次封你為『虎威將軍』,對吧?」坐在上位的李郡守開口道。
不得不說,饒是趙虞對李郡守的女兒並沒有什麼興趣,看到此女亦不由得眼睛一亮。
「是,老爺。」
而王氏、蔡氏、李嫣,則在李郡守的右手邊,按順序就坐。
女兒走到父親身前,朝著父親盈盈一禮,那聲音恍如黃鶯,十分清脆。
「將軍。」
何順亦是一臉嫌棄:「算了吧,我回頭到庖廚弄點吃的得了……」
李郡守笑笑說道:「章靖、韓晫,雖有盛名于天下,但我思忖居正你並不遜色他倆,否則陳太師豈能那般看重你,收你為義子?」
那名家僕回答道:「公主搬入了東邊的小園裡,夫人也吩咐庖廚為公主準備了飯菜。夫人應該在後府……」
「更糟。」趙虞瞥了幾眼何順身旁的兩三名黑虎眾,壓低聲音說道:「李郡守今日喚出他女兒與我見了一面……」
下次……什麼時候?
而此刻李郡守問起,顯然不是他老糊塗遺忘了,或者說從未看過趙虞的籍檔,應該只是為了表示親近。
從旁,何順嘿嘿笑道:「都尉若是生氣,不妨給老和_圖_書大安排一門婚事,找個厲害的女人管著她……」
不過相比較她的姿色,她那鎮定、大方的氣度,愈發讓趙虞欣賞——看得出來,此女並非是那種動不動就臉紅害羞的柔弱女子,她是那種看上去很英氣、很自信的女子。
然後他便帶著同樣沒了胃口的何順離開了。
趙虞驚愕地看了一眼何順:「……管用么?」
當他下馬後將韁繩遞給前來相迎的下仆時,那名下仆向他稟報了一些事。
不得不說,當初在黑虎山做山賊時,何順亦是一身匪氣,但自從當了趙虞的護衛長,他便十分自律的,雖然依舊喜歡喝酒,但卻再沒有喝醉過,更不會像眼前那幾個樣子喝地袒胸露懷。
讓他出乎意料的是,就連初次見面的李嫣,亦大胆、或者說大方地看著他,哪怕有一次與趙虞的目光撞上,她也不會害羞地轉移視線,而是略帶尷尬地報以笑容。
說罷,她轉身拍了拍蔡氏的手背,輕聲提醒了一句:「妹妹?」
片刻后,眾人來到了偏屋,李郡守獨坐在了主位,趙虞坐在靠東的座椅上,他對面就坐著王氏、蔡氏以及李郡守的女兒李嫣。
可那李嫣,她可是李郡守的女兒,而李郡守則是晉國忠心耿耿的臣子,她豈會默許自己丈夫圖謀推翻朝廷?
李郡守可猜不到趙虞那點心思,以為他只是表現謙遜,聞言哈哈大笑。
他在潁川郡當了兩年余的都尉,自然而然也知道李郡守除了有個兒子外,還有一個女兒,名叫李嫣。
「哦。」
被囑咐的家僕匆匆走入內室稟告去了。
稍後,蔡氏便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名看似十六、七歲的少女。
說著,他朝著王氏與蔡氏眨了幾下眼睛。
那李嫣的情況,與馨宮女完全不同,馨宮女當年險些就被杖斃在王宮內,她對王宮、甚至對晉國都沒有什麼好感,況且身世也普通,就算得知了趙虞的秘密,相信她最終也會站到趙虞身後。
就在這時,李郡守笑著對他兩位夫人道:「今日我留居正在咱們這用飯,你二人吩咐下人準備去吧,另外再將女兒喚來,她不是一向仰慕居正么?」
其實這些,趙虞在當初取代曹索成為潁川都尉的那會兒,就已經向郡守府內的官員備案過了,還留下了相關的檔案——當時為了編造出身,不露破綻,他可是費了不少心呢。
是成為翁婿的時候么?
來到偏廳內,趙虞當即便看到了屋內的景象,只見大桌上到處都是吃剩的菜盤以及亂丟的骨頭,而褚燕、牛橫、周貢三和*圖*書人,此刻就赤|裸著上身,或站、或一腳踩著凳子站著,舉著一壇酒在那咕咚咕咚地斗酒,從他們嘴角流漏出來的酒水,恐怕比他們喝下去的還要多,看得趙虞眼角一陣抽搐——拜託,近兩年的酒水價格可不低。
掃了幾眼郡守府的府門內,趙虞暗暗嘀咕。
與那幾名官員見過禮,那幾人識趣地離開了。
趙虞感覺李郡守這話頗有深意。
然而李郡守卻笑道:「這次我給你斟酒,下次你給我斟酒。」
今日李郡守只請了趙虞一人,其餘皆是他的家人,因此也算是家宴。
總而言之,這頓飯吃得趙虞渾身不自在,不自在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在鄴城侯府上。
這左手席位,既是客座、也是貴座,要麼是受重視的家族子弟——比如兒子什麼的,要麼就是客人,雖然趙虞也算是客人,但觀李郡守的態度,顯然不止是將他視為客人那麼簡單。
他有意與靜女好好商量一下。
既是家宴,自然不是獨坐,而是一群人圍坐在桌旁共同用飯——若非上規格的宴席,一般這才是常態。
由於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女子,趙虞索性低頭抱拳,行了一禮。
而從旁,廖廣、田欽、曹戊、徐牽、韓固、高寧幾人也是喝地袒胸露懷,滿臉通紅,大聲吶喊為三人助威。
瞥了一眼斜對面那位看著他的李郡守女兒,趙虞謙遜說道:「皆賴麾下將士用命,卑職不敢居功。」
李郡守笑著說道:「年輕人謙遜些確實不會有錯,但妄自菲薄可不好。……你在山陽的那一仗,打得十分出色,乾淨利落地擊潰了那劉辟的賊軍不說,還將此人誅于戰場,狠狠挫敗了幾郡賊軍的氣焰,朝廷也有提及,很是讚賞。」
「不妙啊……」
何順聳聳肩,旋即有些奇怪地詢問趙虞:「卑職觀都尉心緒不寧啊……莫非與李郡守爭吵了?」
李郡守是體面人,雖然有心將眼前這位能幹的屬下招為女婿,但也不會在女兒首次露面時就提及,因此,他也不做挽留,只是與趙虞約定,請趙虞過幾日再來他府上用飯。
「卑職與章將軍、韓將軍還差得遠呢。」趙虞謙遜說道。
相比較那個蠢公主,目前反而是李郡守那邊更加麻煩。
許是注意到了趙虞幾人,褚燕、曹戊幾人紛紛開口問候。
只見這名少女穿著綉有花骨朵的上裳與淺綠的下裙,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長垂,初見就給人一種活力的感覺。
這不,李郡守甚至還親自給趙虞倒酒。
其實他往這邊來,本來也是想陪眾將再喝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杯,不過看著這情形,他實在是坐不下去,拍拍牛橫的肩膀叮囑他一句:「代我招待諸人吃好喝好。」
倘若回頭她得知了秘密,立刻告訴她父親,那趙虞可真的是要死在女人手上了。
除了『是』,他還能說什麼呢?
「本來還想叫你陪他們喝點酒……」趙虞轉頭看向何順。
不多時,待府上的庖廚準備好了酒菜。
「請兩位夫人來。」
趙虞對這兩位並不陌生,見到便立刻行禮,只不過他此刻仍被李郡守抓著手臂,因此行禮時看起來有些彆扭:「周虎拜見兩位夫人。」
帶著何順幾人走出了郡守府,趙虞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府邸,心下暗暗吐槽。
何順笑了下說道:「我也是為老大好,若叫他再這麼一直喝下去,怕是活不過五十歲。」
他口中的列將,便是泛指雜號將軍。
趙虞也有些尷尬,唯有點頭連連稱是。
而此時,李郡守便開始稱讚自家女兒:「居正,我這女兒,素來聰穎,自幼便熟讀四書五經,精通琴棋書畫……」
但遺憾的是,他的手臂此刻被李郡守牢牢抓著,他這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竟是掙脫不出,只能帶著一臉尷尬的笑容,任由李郡守領著他走入了主屋。
正在打量趙虞的蔡氏這才回過神來來,在略一猶豫后,點點頭道:「……我這就去。」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
說起來,就連趙虞也被人開過這類的玩笑,只不過出於某些原因,趙虞本人倒沒有這個想法。
不得不說,被王氏與蔡氏兩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饒是趙虞亦感覺渾身不自在。
話音剛落,便見李嫣看起頭來,用一雙明亮的眼眸看著趙虞,坐落大方地行禮道:「見過周都尉。」
「周都尉免禮。」
否則他的護衛長,也不會是何順了。
平心而論,他並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李郡守有意將其女兒許配給他,若無特殊情況,他也樂得答應,畢竟那李嫣確實是一個美人,並且端莊大方,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方才,褚上部都尉領著廖廣、田欽、周貢那幾位來到了府上,夫人吩咐庖廚準備酒菜好生招待,眼下諸人都在前院主屋的偏房內喝酒作樂。」
雖然發著這樣的牢騷,不過他心中倒不生氣,畢竟他也不是真的將牛橫視為護衛,他將牛橫留在身邊,主要還是因為牛橫不適合統領一方,因此他索性帶著牛橫四處吃吃喝喝作為補償,偶爾讓牛橫充當一下護衛。
趙虞疑神疑鬼地懷疑,這可能是李郡守故意安排的,因為她女兒一個勁地盯著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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