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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一切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你，任何切割與分離都會讓你變得不完整。」

說出去估計沒人會信，純潔善良的熾天使居然想找回【邪惡】？

莫名升起毛骨悚然的寒意，李瑞深深凝視著格蕾斯，心中的思緒洶湧翻騰。

「呵呵，都說天使是仁慈的，威嚴的，至高至聖，完美無瑕……」

「真神？真神不過是另一個起點，我們的前方，還有深不見底的黑暗淵海，離它越近，我們越是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更嚴重的是，我感應到自己的某些底層本能正在蠢蠢欲動，它們在詛咒的污染下凝結成了某種獨立的意識。」

猶豫許久，李瑞還是無法克制心中的好奇，一瞬不瞬的盯著格蕾斯。

「我們降到地上，是為了補全自己，登上更高的神座。」

「你怎麼來了？傷養好了嗎？」

眼神一動，李瑞凝視著格蕾斯的雙眸，遲疑的眯起眼睛。

格蕾斯微微一笑，轉頭望向腳hｔｔps://wｗw.ｈeｔuｂｏok.com.com下恢弘炙熱的巨大火球，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呼~

恢弘無垠的宇宙中，一顆灼熱恆星釋放出無窮光熱。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美麗的熾天使緩緩轉頭，似笑非笑的回望著他。

「很驚訝？」

「但……純粹的善念怎麼可能完美無瑕？」

看到格蕾斯的模樣，李瑞楞了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低沉肅穆的緩緩開口。

嗤笑一聲，格蕾斯目光失焦，輕靈的聲線彷彿從宇宙深處傳來，悠遠回蕩在李瑞耳邊。

緩緩伸手在虛空中一指，無形的光芒化作粘稠實質，內斂旋轉，凝結成一枚扭曲的純白水滴。

「都對，但也都不對。」

看到格蕾斯這幅樣子，李瑞沉默良久，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樣的景象會讓真神為之戰慄！

「李瑞，你知道我們熾天使為什麼會降臨到地上嗎？」

「不僅是我們想要找回【邪惡】，地獄里的那些存在也和-圖-書想要找回【善良】。」

「看出來了，詛咒的侵蝕加重了。」

純金色眼眸看著李瑞飽滿的胸膛，格蕾斯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但你們已經處於至高天的頂點，是完美無缺的真神，何須補全？」

「格蕾斯。」

「你想【斬三屍】成道？」

誠實的點點頭，李瑞沒想到天堂和地獄的關係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

原始太極圖！

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的畫面，格蕾斯雙臂緊緊抱住自己，恢弘的六支光翼像是盾牌一樣把自己包裹。

可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具純粹由光組成的巨人安靜懸浮在恆星表面，六支聖潔羽翼從祂背後優雅張開，源源不絕吸納逸散的太陽精華。

旋即，深邃的黑暗在另一邊匯聚，與純白水滴咬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李瑞無比熟悉的圖案。

「光與暗一體兩面，過去我們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但在靈氣陷入低谷的【黃昏】，【中華】卻為我們展示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條未曾設想的嶄新途徑。」

忽然轉過頭來，眼眶中只剩下一片純金光焰，但李瑞依舊從格蕾斯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

洶湧沸騰的恆星倒映在金色瞳孔中，格蕾斯凝望驕陽，失笑搖搖頭。

「過去，我們以為善與惡是背離的，是不可調和的，人類自原始獸|性中誕生出了道德，高貴的【超我】就應該高居於天上，將那些骯髒罪惡的本能湮滅。」

「脫去至高至聖的真神之軀，我們降到地上，是為了找回人性……」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走到這一步。」

苦惱的蹙起眉頭，李瑞嘆息一聲，眼含期待的望向格蕾斯。

「你有什麼建議嗎？」

甩了甩頭，美麗的天使重新展開光翼，又恢復到冷漠高傲的模樣。

聳聳肩，李瑞漫步虛空，緩緩走到她身邊，無奈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記住，李瑞，高傲是你，謙卑是你，貪婪是你，慷慨是你，邪惡是你，善良ｍ•heｔｕbｏok.coｍ•ｃｏm是你，暴虐是你，仁慈是你……」

搖搖頭，好似要把殘存的恐懼拋出腦海，格蕾斯側身盯著李瑞，聲線變得低沉肅穆。

「亦或者說，是為了找回【邪惡】。」

「傳遞上帝的福音，吹響末日號角，發動【最後審判】，亦或是對抗地獄？」

光芒凝聚，恍若山嶽的身軀迅速收斂，最終化作一名絕美的金髮女子。

「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有點。」

輕柔的呼喚在腦海中回蕩，光之巨人緩緩轉身，看到一個平凡的人類男子正在不遠處對祂露出溫和微笑。

「我們掙脫了暗面，變得純粹。」

「況且，真神就是完美無缺的嗎？如果真的完美，又何須分出地獄與天堂……」

頓了許久，格蕾斯才悠悠轉過頭來，美麗的金色瞳孔中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妖異情緒。

「聰明的選擇。」

祂們就不怕墮落嗎？

「但當【超我】與【本我】越行越遠，直到我們踏上真神的王座，抵達另一境界，展現在面前和*圖*書的景象卻讓我們戰慄恐懼！」

包裹的光繭在剎那間釋放出媲美恆星的光焰，格蕾斯吐出的氣息形成一條綿延數千公里的日珥，過了足足幾分鐘才逐漸消散在宇宙中。

彷彿猜到了李瑞的念頭，格蕾斯緩緩張開雙臂，六支恢弘羽翼蔓延生長，化作刺眼的白熾光芒。

「不可描述，不可名狀，如果強行要用一個人類的語言概念描述它，那最接近的應該是【混沌虛無】。」

不經意間聽到了某種爆炸性消息，李瑞瞳孔微微一縮，意味深長的看著格蕾斯絕美的側臉。

「你知道的，肉體的傷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關鍵的問題在這裏。」

即使是位於至高天堂頂點的熾天使，也會感受到恐懼嗎？

噴涌而出的日珥好似一陣微風，毀滅性的高溫離子流根本無法撼動祂的軀體，只是讓六支修長光翼輕柔舞動，釋放出漫天純白色的虛幻羽毛。

格蕾斯移開了視線，目光再次變得空洞迷離，悠遠的嗓音似乎穿透了肉體，直達李瑞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