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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作者:賣報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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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一百九十章 一詩驚四座

第一卷 京察風雲

第一百九十章 一詩驚四座

這份心氣,怪不得能做出刀斬銀鑼的舉動……這首詩不知道嚇到了多少人……張巡撫喟嘆一聲,見場面有些僵凝,他出言轉移話題:
想到這裏,知府大人笑著抬了一句:「許大人在京城還有什麼佳作?」
「久仰大名,果然是相貌堂堂,人中龍鳳。」
他沒喊大人,而是先生。以學生的身份自居。
「卑職當不起大人這般稱呼,那詩確實是卑職寫的。」
「爾食爾祿。」
「卑職隨巡撫大人前往雲州查案,前途未卜,憂心忡忡,哪有精力與心情寫詩?抱歉了,幾位大人。」
張巡撫輕易就奪回了焦點,喝一口小酒,笑道:「不過只有半首,剛在京中流傳不久,想必諸位還沒有聽說。」
「哦?只有半首?」
眾官不因半首而輕視,反而愈發好奇,這半首必然是極品佳作,否則僅靠半首如何在京城流傳。不好的話,也不值得巡撫大人當眾拿出來說。
青州的官員們頓時失望不已,青州知府一急,忙說:「許大人詩才驚艷,莫要謙虛。」
「布政使大人所言極是,寧宴,可惜了你當初沒有讀書。」
紫陽居士有些失望,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喃喃自語,如痴如醉。
他一連喝了三杯酒,以酒伴詩,快慰之極。
紫陽居士擊掌道:「此詩立意之高遠,當為本朝近兩百年詩詞之巔峰。妙哉妙哉。」
來的正是時候。
許七安打著酒和-圖-書嗝,無奈道:「二叔覺得我更適合習武,便沒讓人繼續讀書。」
一杯酒就想要我的詩,我不是那樣的人……許七安嘆息一聲:
大佬,今晚別把我當人……許七安慌忙接過,慎重的收入懷中,沉吟一下,道:「不知怎麼回事,忽然靈思泉涌,偶得了一首詩。」
半首……楊恭不禁看了眼許七安,重新看回張巡撫。
紫陽居士笑容未變:「本官洗耳恭聽。」
酒席上陷入了死寂,眾官員品味著這半首詩,只覺一股超然世外的瀟洒迎面而來,不計較功名利祿,不計較利益得失。
「巡撫大人快說,下官洗耳恭聽。」
「當年我若能在朝堂喝罵出此詩,一吐心中鬱壘,何至於消沉一載?許寧宴啊許寧宴,你是真正的讀書種子。」
紫陽居士既沒附和也沒阻止,笑而不語的看著小銅鑼。
因為沒有比這首詩更適合用在此處,沒記錯的話,這首詩也叫《戒石銘》,恰是用來警示百官的。
不少官員或心虛或羞愧的臉色,面對一位沒有品級的銅鑼,竟彷彿面對嚴厲的上級,大氣都不敢喘。
少數問心無愧的,則挺直了腰桿,心神激蕩。
院子里,忍受著寒風的舞姬們,眨巴著眸子,好奇的打量著酒席上唯一的年輕人。
隨著許七安幾首傳世名作的流傳,儘管官場和儒林沒有刻意宣傳他的名聲,但在座的都是一州高和*圖*書官,有相應的渠道做打聽。
《綿羊亭送紫陽居士之青州》,早已傳遍大江南北,這位大儒剛一出仕,就有這首名作打頭陣,可謂佔盡人和之利。
青州知府喝完酒,餘光瞥向主位的布政使楊恭,這位手腕能力俱是一流的大儒,此時收斂了令人壓抑的官威,神態輕鬆。
許七安目光頓時落在扳指上,隱約看見清氣一閃即逝,想起了褚採薇曾經說過的一席話。
只是詩才難得,所以不作考慮。可現在不同了,許七安來了。
世間有三種法器:一種是司天監陣師煉製;一種是機緣巧合之下,自然孕育;最後一種是沾染了高品強者的氣息,日積月累,具備一定的神異。
讀書人哪有不好詩詞的?
「下民易虐。」
大就是大,小就是小,又大有小的是金箍棒……許七安心裏吐槽這位四品官員對自己稱呼,表面上回以微笑:
在場的官員饒有興緻的看過去,包括紫陽居士。
忍不住站起身,先看向紫陽居士楊恭,輕聲道:
「好詩,好詩!」
酒席在深夜裡散去,有些小醉的許七安來到水池邊,採摘那些紅艷艷的蓮花。
張巡撫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做足了派頭,才環顧著眾人,朗聲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十月才開花,一直到來年開春凋零,結出的蓮子性溫,可入葯。」
過獎過獎……不但是人中龍鳳,hetubook.com.com還是丁中龍鳳。許七安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一個位置,自身成為焦點,那麼令人厭惡的官場應酬一下子變的生動有趣起來,並想著如果能一直延續下去該多好。
艹……你嫖我一次還不夠?老子沒有尊嚴的嗎……許七安差點就想噴他一臉鹽汽水,沉聲道:「已有。」
類似的手段在酒桌上司空見慣,只不過平時用來勸酒,現在用來作詩,目的不同而已。
不知不覺間,他的聲音里融入了佛門獅子吼,響在眾官員耳畔,猶如暮鼓晨鐘,震耳發聵。
紫陽居士拍桌而起,這位大儒的情緒有些失控,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老辣幹練的一方大員,而是初入官場的年輕學子,充滿著朝氣和正氣。
「活不了。」紫陽居士似有所指,道:「雲州匪患,亦是雲州獨有,換了任何一州,都無法長存。此結症在何處,你可知?」
……
這種蓮花品種極其古怪,只有六瓣,每一瓣都飽滿晶瑩,是他從未見過的品種。
許七安無奈搖頭,端杯飲酒。
青州知府問話的時候,其餘官員停止了交談和飲酒,面帶微笑的關注著這邊。
「民脂民膏。」
再看向張巡撫:
紫陽居士略一沉思,取下大拇指戴著的玉扳指,沉聲道:「雲州匪患嚴重,此行的確危險。寧宴,這枚玉扳指你收好,本官佩戴多年,以浩然正氣溫養,可辟邪。」
……又想白嫖我的詩?https://www.hetubook.com.com許七安想推脫說「沒有」,誰知張巡撫搶先一步接過話題,笑道:「還真有。」
許七安點點頭,心裏早有了選擇,他準備用當初資質測試時,在問心關里使用的那四句詩。
最後,是抬頭望天,整個人彷彿激動起來,大聲說:
喝完,他雙眼明亮的凝視著許七安,「此詩可有名?」
眾官員一聽,心裏頗為憤懣,心說,你二叔那廝不當人子,白白浪費了一個讀書種子。許寧宴若是讀書人,大奉文壇不寂寞。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眼前這個叫許七安的銅鑼。
「上天難欺!」
……冬天開花的蓮花,我上輩子沒見過。許七安笑著說:「隆冬時開花結果,性溫,恰好與季節相反。這些紅蓮不能移植中原?」
這一刻,青州知府忽然想起了令人頭疼的戒碑,其實寫詩詞是最優選擇,簡單醒目,又發人深省。
「此蓮叫紅蓮,也叫寒蓮,是青州獨有的蓮花。」紫陽居士走了過來,背負著手,站在一側:
一場大醉后,躺在烏篷船里,望著頭頂的星河,七尺身軀壓著另一條星河,洒脫之氣油然而生。
他本是隨口一問,如果對方推脫說沒有,他就藉此將許七安推到風頭浪尖,聯合眾官員起鬨,慫恿他現場作詩,然後自然而然的給出「題目」。
他喝了口酒,腦海里浮現那首詩,心情彷彿回到了問心關時的豪情壯志。
接著,他緩緩掃過在場的官員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
這玉扳指就是第三種。
見差不多了,青州知府端起酒杯,奉承道:「巧了,布政使大人正欲在各衙門前院立戒碑,碑文未定,不知許大人可否賦詩一首?」
哐當……酒杯摔碎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是說沒心情寫詩嗎?眾官員茫然的看著他,幾秒后,漸漸有了明悟,於是眼神古怪了許多,但默契的心照不宣。
難怪了,布政使大人聽到這個名字后,立刻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有人搖頭晃腦,如痴如醉。有人不禁看向了院子里的小池,那裡生長著一簇簇火紅的蓮花,可惜池子太小。
許七安此人頗有詩才……布政使大人恰好為碑文煩惱,連著我們都頭疼……是不是可以讓這位大才子替我們傷腦筋呢?嗯,布政使大人未必沒有這種想法,只是身為一州之尊,礙於顏面,不好說出口……青州知府腦筋活泛。
哦,果然是他……眾官員露出恍然之色。
剛聽到許七安這個名字時,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但也覺得這個名字耳熟。這麼長時間過去,反覆思量后,對這位奇怪銅鑼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這不是歷史遺留問題嗎……許七安心裏一動,正身作揖:「請先生指教。」
青州知府哈哈大笑起來,以光明磊落的姿態說著吹捧的話,抬人的水平爐火純青。
此時,恰好一舞結束,樂曲緩緩消散。
此言一出,幾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許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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