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大奉打更人

作者:賣報小郎君
大奉打更人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卷 國士無雙 第九十六章 屍體身份

第二卷 國士無雙

第九十六章 屍體身份

「血屠三千里啊,不敢想象,這種大事……為什麼我之前沒聽說過?事關重大,要及時稟告魏公。」
許七安抬起屍體的右手,道:「你們看,此人除了掌心的老繭,食指也有一層厚厚的繭,使刀和使劍都不會產生這種繭。」
蘇蘇歪了歪頭,反駁道:「就憑這個如何說明他是北方人,我感覺你在胡謅。擅射之人多的是,就不能是軍隊里的人?」
左都御史袁雄心裏一動,抓住機會,跨步而出,道:「臣有一策。」
「此為良策!」元景帝笑道。
「只能仗著騎軍快捷,四處劫掠,我軍雖然佔盡優勢,卻疲憊不堪。請陛下發放軍餉糧草,也好讓將士們知道,朝廷沒有忘記他們的功勞。」
……
陛下的傾向很明顯,他們多說無益。
他服用過司天監術士給的藥丸,很快就能下床行走,但經脈俱斷的內傷,短期內無法恢復。不過,只要不運氣動武,好生調養,月余就能恢復。
李妙真也不廢話,掏出地書碎片,輕輕一抖,一道黑影落下,「啪嗒」摔在書房的地面。
自去年年尾指責鎮北王守城不出的彈劾后,北邊發來的塘報確實說鎮北王屢打勝戰,蠻族對邊關的侵略得到了遏制。
他盯著無頭屍體看了片刻,問道:「他的魂魄呢?」
他取下李妙真給的香囊,解開紅繩,一股青煙裊裊浮出,於半空化作一位面目模糊,眼神獃滯的漢子,喃喃重複道:
對此,蘇蘇又期待又好奇,想知道他會從什麼角度來剖析。
她旁觀無恥的三號檢查屍體全過程,卻沒有得出與他相同的結論。
儘管蘇蘇時常埋怨李妙真多管閑事,儘管她喜歡吸取男人精氣,但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善良的女鬼。
他刻意頓了頓,想賣個關子,但見魏淵臉色不太好看,心裏一突,害怕自己下下下個月的工資會因為出門先邁左腳,而被扣除,當即說道:
「既然魏公這麼趕時間,我就長話短說了。」許七安心腸也不好,直接掏出玉石碎片,輕輕一抖。
「臭男人,你家的這個孩子,是不是腦殼有病?」
他劈手奪過許七安手裡的香囊,快步離開茶室,邊走邊吩咐吏員:「帶上屍體,與我一同入宮。」
不然,當年也不會賜予鎮北王鎮國寶劍。
臉色蒼白的褚相龍站在群臣之間,微微和*圖*書低頭,默然不語。
李妙真一拍香囊,一縷青煙裊裊娜娜,在半空化作目光獃滯,面目模糊的中年漢子,喃喃道:「血屠三千里,血屠三千里,請朝廷派兵討伐……」
蘇蘇黑白分明的美眸,款款凝視,她知道以許七安的破案能力,肯定不會像主人這樣一頭霧水。
絕色女鬼眨了眨美眸,嬌聲道:「那使的是什麼武器,莫要賣關子嘛。」
把自己的推測詳細的說了一遍。
魏淵有些被驚到了,眼角輕微抽搐,沉聲道:「怎麼回事。」
正說著,宦官走到御書房門口停下來。
蘇蘇也跟著鬆了口氣,覺得這個臭男人雖然好色又討厭,但本事真不賴。
自己和主人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查,但交給這個男人後,立刻便有了線索。
他這個左都御史的位置還沒坐穩,說不定就要被擼下去,得自救。
元景帝抬了抬手,打斷戶部尚書的話,望向門口的宦官:「何事。」
宦官退下,十幾秒后,魏淵跨入御書房,照例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魏淵看一眼屋角擺放的水漏,道:「我先進宮面聖,屍體和魂魄由我帶走,此事你不必理會。」
蘇蘇小跑著進入書房,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才消失,真奇怪,她竟然被一個五六歲的稚童盯的渾身不自在。
除元景帝外,首輔王貞文、戶部尚書以及其他三品大員、公爵勛貴和都給事中,總共十六人齊聚。
「對,蘇蘇姑娘說的有理。比如,你身邊就有一個擅射之人也不是軍隊的。」
「李妙真今日抵達京城,目前借宿在我府上。」許七安道。
啪嗒……無頭屍體墜落在乾淨整潔的茶室了,污染了潔凈的地板。
許七安關上書房的門,本想給李妙真倒一杯茶,考慮到接下來可能要驗屍,不是喝茶的時機,就沒有給客人奉茶。
許七安看了眼魏淵,「這並不值得奇怪,卑職奇怪的是,如果鎮北王謊報軍情,為什麼衙門沒有收到情報?」
一番分析有理有據,她還是很服氣的。
元景帝沉吟道:「從各州調配呢。」
無頭屍體的事,若不能妥善處理,她和李妙真都會有心理負擔。
暗子都調派到東北了?魏公想幹嘛,打巫神教么……許七安恍然,不再追問,「m.hetubook.com.com那魏公覺得,此事怎麼處理?」
元景帝皺眉道:「魏淵還沒來,不必等了!」
曹國公當即道:「鎮北王勞苦功高,我等自不能拖他後腿。陛下,運糧役是兩全其美之策。再者,若是軍餉發不出來,恐怕會引起軍隊嘩變,因小失大。
「沒有。」
魏淵再次看了眼水漏,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只告訴你她可能遭遇的危險:一,危險來自朝廷。二,危險來自別國諜子。原因你自己想,我必須得進宮了。」
王首輔立刻看向魏淵。
李妙真瞪眼:「那你說該怎麼辦。」
許七安略作沉思,俯身除去屍體身上的衣物,一番審視后,說道:「不出意外,他應該是北方人。」
「你讓李妙真注意些,非常時期,不要隨意出城,不要惹是生非,防備一下可能會有的危險。」
戶部尚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元景36年,江州大水;荊州大旱;州鬧了蝗災,朝廷數次撥糧賑災。
他還是一襲青衣,但上面綉著繁複的雲紋,胸口是一條青色蛟龍。
他沉默幾秒,道:「你有什麼線索。」
這時,蘇蘇又想出了一個反駁的說辭,道:「或者,是弓兵呢。」
楚州是大奉最北邊的州,緊鄰著北方蠻族的領地。
御書房。
「嗯!」
「我記得魏公說過,北方戰事頻繁,大奉接連打了敗仗,文官上書彈劾鎮北王,卻被元景帝強行甩鍋給魏淵,摘了他左都御史的帽子。
「許銀鑼,魏公剛下令準備馬車,要進宮呢。」樓下的守衛回復。
許七安咧嘴:「關係大了,這具屍體是她在距離京城八十裡外發現的,被人一刀斬去首級,乾脆利索。
許七安毫不留情的回懟,他已經忘記當初嬸嬸的一句戲言,認為蘇蘇是在埋汰小豆丁。
得到侍衛的確定答覆后,許七安單手按刀,登上台階,看見魏淵端坐在桌案后,蘊含著歲月洗滌出滄桑的眸子,溫和平靜的看著他。
要進宮啊……進宮也是和元景帝還有文官們扯皮,浪費時間……許七安板著臉:「廢話不要多,進去通傳。」
袁雄鬆了口氣,只要陛下採納他的計策,龍心大悅,那麼在科舉舞弊案中的後遺症,就會減到最輕。
打更人的暗子遍布九州,血屠三千里這樣的大事,怎麼會完全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消息?
「血屠三千里,血屠三千里,請朝廷派兵討伐……」
所謂徭役,是朝廷無償徵調各階層民眾從事的勞務活動,如果讓百姓負責押運糧草,官兵監督,那麼朝廷只需要承擔官兵的吃用,而百姓的口糧自己解決。
殿試過後,一旦許新年取得良好成績,可以想象,必然迎來東閣大學士趙庭芳的反撲,魏淵的落井下石。
「你們仔細看,他大腿根部沒有繭子,如果是長期騎馬的軍伍人士,大腿處是肯定會有繭子的。不是軍隊里的人,又擅射,這符合北方人的特徵。大奉各地的江湖人士,不擅長使弓。」
戰場之事,他們是行家,比文官更有發言權。
「是……」守衛識趣的跑進樓里。
小母馬狂奔著來到衙門,許七安把馬韁遞給門口值守的吏員,匆匆趕往浩氣樓。
如此一來,不但能保證糧草在運到邊關時不耗損,還能節省一大筆的運糧費用。
「吱……」
王黨的幾名骨幹悄悄給王首輔使眼色,讓他謹言,陛下對鎮北王有多信任,朝堂上下是有目共睹的。
王首輔沉聲道:「陛下,此事得從長計議。」
王首輔淡淡道:「朝廷在北地屯軍八萬六千戶,每戶給上田六畝,軍田多達五千頃。每年……
見狀,諸公們紛紛鬆口,回稟道:「自當全力支持鎮北王。」
北方人擅弓箭,即使是普通的成年男子,也能開弓。據許七安的了解,北方几個州的江湖人士,出門的標配是刀和弓。
「王首輔對他們的生死,視若無睹嗎。」
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似乎篤定許七安必定有所發現。
不愧是在軍營里待會的女將軍,反應很快……許七安點頭:「沒錯,此人擅射。」
袁雄道:「朝廷可以臨時添加一項徭役,叫運糧役。責令百姓負責押運糧草。」
王首輔皺了皺眉。
褚相龍抱拳道:「王爺用兵如神,驍勇無雙,那些蠻族吃過幾次敗仗后,根本不敢與我軍正面對抗。
因此,這就凸顯出許七安的好,能帶來那麼一丟丟的安全感。
五感敏銳的許七安,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哦,忘記你家人早就沒了。」
「即使有不妥之處,也該秋後再算。不該在此事扣押糧草和軍餉。」
而後,他掃過諸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鎮北王向朝廷討要三十萬兩軍餉,糧草、飼料二十五萬石。諸位愛卿是何意?」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從外貌和皮膚能夠看出死者是何方人士。沒了頭,鬼魂的臉過於模糊……因此想要判斷這具無頭屍體是哪裡人,就得從身體細節來驗證。」
「大奉近來並無戰事,除了北邊,魏公,北方的局勢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更糟糕。可朝廷卻沒有收到相應的塘報?」
許七安看她一眼,「呵」一聲:「兩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
元景帝不悅道:「這樣不行,那也不行,眾卿只會反駁朕嗎?」
等許七安點頭,他又道:「李妙真既已來了京城,那麼天人之約很快就會結束,京城的治安會好很多。
蘇蘇和李妙真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這是魏淵上朝,或進宮面聖時穿的朝服。
「邊關久無戰事,楚州各地歷年來風調雨順,即使沒有糧草徵調,按照楚州的糧食儲備,也能撐數月。怎麼突然間就缺錢缺糧了。
「年初時,我把大部分的暗子都調配到東北去了,留在北方的極少,消息難免堵滯。」魏淵無奈道。
「可能會有的危險?」許七安反問。
李妙真則露出恍然之色:「是弓。」
「魂魄說了一句話,嗯,魏公您自己看吧。」
……
李妙真無聲的吐出一口濁氣,欣慰道:「那他的事就交給你去處理,身為打更人的銀鑼,理當處理這些事。」
給李妙真和蘇蘇安排了客房,再吩咐廚娘準備一些點心,許七安返回書房,把屍體收入地書碎片,討要來了殘魂,騎著小母馬,前往衙門。
褚相龍仗著親王撐腰,毫不畏懼,冷哼道:「讀書人除了動嘴皮子,打過仗嗎,領過兵嗎?爾等在京城享受,卻不知道邊關將士有多苦。
幾位勛貴紛紛表示贊同。
許七安擠眉弄眼了一下,手上動作不停,分開無頭屍體的雙腿,說道:
王首輔跨步而出,作揖道:「此計禍國殃民,袁雄當誅!
僅憑一具無頭屍體,說明不了什麼,李妙真既然說是大事,那肯定是利用道門手段召喚了魂魄。
魏淵搖頭,眉頭微皺:「你懷疑鎮北王謊報軍情?」
元景帝頷首:「袁愛卿請說。」
「這段時間不知道混進來多少打探情報的諜子,好在有監正盯著,翻不起什麼風浪。
有時候,甚和*圖*書至可以沒有刀,用匕首和短刃代替,但不能沒有弓。
元景帝喜怒不形於色:「讓他進來。」
果然,他賞識的小銀鑼從未讓他失望,許七安彙報道:「卑職初步斷定他是北方人,進京報信的途中遭遇殺害。」
戶部尚書回答:「即使有漕運,從各州募集糧草,耗時耗力,人吃馬嚼的,等運到楚州邊關,恐怕剩不下一半,此非良策。」
天宗聖女臉色沉重,「他的魂魄有損,想知道後續的內容,只有養魂,根據魂魄的殘缺程度,最少得兩個月。」
「魏公來了。」宦官道。
「陛下,時值春耕,百姓農忙之時,不可再添徭役。自古民以食為天,任何事,都不能在春耕時打擾百姓。
元景帝眼睛微亮,這確實是一個秒策。
「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有事快說。」魏淵和心腹說話,語氣不怎麼客氣。
「怕是那些軍田,都被某些人給侵佔了吧。」
左都御史袁雄眉頭一跳,正要反駁,便聽褚相龍冷笑道:「王首輔愛民如子,末將佩服。只是,難道楚州各地的百姓,就不是大奉子民了嗎。
許七安嗤笑一聲:「誰會派弓兵來傳信?沒猜錯的話,這人多半是北方的江湖人士。至於他想傳達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受了何人委派,又是遭誰的毒手,我就不知道了。」
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這麼一個線索,沒頭又沒尾,怎麼探究真相?
「李妙真這個人呢,又好管閑事,於是召喚死者殘魂,問明情況。誰知……」
「豫州、漳州兩座大奉糧倉所剩餘量不多,湊不出來了。」
魏淵頷首,對此並不關心,盯著無頭屍體看,淡淡道:「但和這具屍體有什麼關係?」
元景帝看向魏淵:「魏愛卿,你是軍法大家,你是何看法?」
元景帝不理他,道:「諸位愛卿覺得呢?」
「陛下,此次蠻族來勢洶洶,早在去年尾就已發生過數起大戰。王爺神勇無敵,屢戰屢勝,若是因為糧草緊缺,後勤無法補給,耽誤了戰機,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妙真點頭贊同。
元景帝頷首:「淮王神勇,朕自然知曉。而今北方戰事如何?」
魏淵瞳孔倏然收縮,緊盯著殘魂,目光銳利無比。
李妙真眸子瞬間亮起,追問道:「依據呢?」
「另外,去年天災連連,百姓餘糧不多,此計無異於火上澆油,把人往死路上逼。」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