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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北上之後，道路平坦，長途跋涉終歸是要騎馬的，也更方便些。

之後何紅葯同樣告別離去，她還要繼續在江南尋找「小賤人」以及失蹤的夏雪宜。

從嘉興到長安，雖不及楚鹿人之前從大理到姑蘇，但路程上也有一半長遠！

「楚公子，這次是我何紅葯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但有所命，只要不損及五毒教，無論是要我這條老命、還是傷天害理，我何紅葯都應下了！」

更何況那小乞兒身形瘦削，估計也就十二三歲……

當然，兩年前的第二次科舉，就成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只好強行在心裏酸一句：這麼水的出場曲我也不想用！

此時米橫野也有些狼狽，慣用的單刀已經被折廢了、扔在道邊，只得用一把不順手的長劍，正以劍作刀，向那小乞兒兜頭便砍。

若是只有李莫愁師徒的話，平時很少湊這種熱鬧，不過楚鹿人聽到之後，卻連忙招呼李莫愁，一起下馬入林，至於洪凌波和王語嫣……還是在後面慢些跟著便好。

清廷如今朝中有鰲拜擅權，地方有三藩離心、外有蒙元在河北咄咄逼人，小皇帝想來是沒有南征的心氣兒，否則八旗軍隊一動、白白將兵權送到鰲拜手裡！

如果仔細分辨，可以瞧出他這是留了力，不過楚鹿人此時尚在二三十丈外，只是遠遠瞧見，當即暴喝一聲：「住手！」

「多謝前輩指點！」楚鹿人獲傳之後，神采奕奕的樣子。

楚鹿人出口的同和*圖*書時，也遠遠運起指勁，彈出了一顆之前隨手撿的小石子。

楊逍少年成名、二十歲就是當時如日中天的明教的左使，當時年紀又年過三旬，比黃藥師大了近十歲，故而終究技高一籌……那時黃藥師也是輸了這一門「彈指神通」。

在一些機要大城，蓄髮還持刀配劍的，肯定會被針對、甚至在京畿會直接被通緝，不過在一般小城，反而官府也不敢多管，畢竟江湖人士、尤其是四處遊俠的江湖人士，和好欺負的一般老百姓、小商賈不一樣，惹急了人家直接宰了你就走，上哪說理去？

王語嫣此時也並不糾結去找慕容復，杏子林的事情令她依舊耿耿於懷，不知如何面對，楚鹿人若是想去少林，她會跟著，不去……也順其自然。

城內那些主動靠近清廷的達官顯貴，並著想要安生的商賈，大多都主動剃頭，反而蓄髮的是少數，尤其是在一些清廷控制力強的城池，蓄髮很可能會被刁難。

楚鹿人為沒能與黃藥師交流「碧海潮生曲」，而感到有些惋惜。

何紅葯也就罷了，楚鹿人看了看梅芳姑，之後連忙問道：「梅掌門，之前聽你喊的什麼『狗雜種』是指……」

楚鹿人聞言稍稍一愣，之後也隱約猜到了那位的身份……

而在城外，平民百姓基本不理會剃髮令，除非是官署相關人士、藉機橫行鄉里的地痞流氓、希望出仕清廷的書生，以及……達官顯貴的老家奴僕佃戶和_圖_書，才會剃頭！

只是演示演示、又沒讓楚鹿人教訓教訓對方，自然連連應下。

「其實……晚輩也粗通音律，不知能否與前輩交流……」楚鹿人話沒說完，青衣身影便幾個縱躍間消失。

楚鹿人聽梅芳姑推脫，而且此時「狗雜種」又已經不在，也無法做些什麼，就沒有再分辯此事。

此時的剃髮倒是清初的風格，和中後期時，電視劇里那種大辮子完全不同，就是頭頂留一縷不大於金錢的頭髮，垂成辮子，相比之下，中後期的大辮子算是慢慢剃髮令鬆懈，漸漸恢復舊觀的結果。

像是金刀王元霸一家，在洛陽城是大富大貴，也並不剃頭，一來是丟不起這個人，寧願官面上費事兒些也得挺著，二來……洛陽是吳三桂的地盤，這老狗現在和清廷也分心思，轉而想要拉攏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會太搞事。

如今真正有氣節、不屑清廷的讀書人，要麼閉門頌詩書，要麼已經舍家撇業的南投故國。

楚鹿人運起輕功，兩息便在林中掠過大半里，李莫愁師出古墓派，身法也很飄逸，不過就這兩息的功夫，打鬥聲便已經消了。

不像當年的楊逍，贏了之後還要叭叭上幾句，什麼「彈指神通、落英神劍不過如此」之類的，最是氣人不過。

……

尤其是五年前，清廷第一次科舉，許多北方讀書人心懷故國，沒有參加，致使大量不要臉面的書生，幾乎參考全中、全授官，大大激發了民www.hetubook.com.com間士子的參考熱情，這部分自然是主動剃頭的。

當然，實際上此時剃髮的人，也遠不止官、兵，楚鹿人之前就打聽過，江湖中人在清廷地頭行走，最好不進城——因為剃髮的比例，基本是「在城八二、在野二八」。

看到楚鹿人以指力彈出石子的一幕，一旁的樹林中，微微傳來輕咦聲……

據說這大漢奸此時又與蒙元曖昧不清，故而潼關一帶沒什麼戰事。

一般江湖人士除非徹底投靠清廷的，否則不會剃頭。

當然，二十幾年過去，現在黃藥師的「彈指神通」，比之當年也大有變化。

不過之前分辨的方位還在，不大一會兒楚鹿人和李莫愁便趕到，只見是三人在為難一個小乞兒，這小乞兒身後，卻是一名重傷老者，此人面色朱紅、白須及胸，看起來極為健朗，一瞧就是外家高手，若這鬍子是黑的，真能演個關二爺。

只剩下李莫愁之後，這赤練仙子有些忸怩的開口施禮道：「我雖是化外之人，但楚大俠今日相救，也自當記在心上，陸家之事……今後絕不再提，至於終南山一行……」

以三敵一，未必就是恃強凌弱、就是沒有道理，楚鹿人沒有那麼敏感迂腐，不過……長樂幫的人，能做什麼好事兒？

「不錯，今日之恩，梅芳姑也記下了。」

終南山遠在關中，全真教祖庭重陽宮所坐落的山峰，是在長安一帶，想來古墓派的活死人墓，也在附近。

梅芳www.hetubook.com.com姑聞言，眼神有些躲閃，不過卻裝作自然地說道：「是我……養子，十幾年前收養的小乞丐，免得平時無人照料罷了。前些日子我有事出門，那小崽子也不知丟到了哪裡，說不定已經被狼叼去。」

如今清廷的平西王吳三桂，就坐鎮在清廷西部——也就是洛陽一帶，西邊抵著為蒙元所據的潼關。

雖說涉及到剃髮令，但是問題不大。

至於另外三人，楚鹿人這麼定睛一瞧，發現還有個認識的，其中看起來乾瘦巴巴的一個，不正是之前在聽香水榭見過一次的長樂幫米橫野？

這不是黃藥師第一次將彈指神通輸出去，二十多年前，黃藥師還年輕氣盛的時候，曾和同樣年紀輕輕就當上明教左使的楊逍約戰。

歷史上也是南明滅亡的速度超乎想象，以吳三桂為首的降將「驍勇善戰」、東林黨在內的降臣「忠心耿耿」，令清廷有底氣進行強制全民的剃髮令。

不過學了這一招「彈指神通」，也已經不虧，楚鹿人按照記憶，原路回到了陸庄，花無缺似乎有些鬱悶，見到楚鹿人後，沒幾句話便告辭離去。

可惜此時氣色已經極差，從血跡上還能看出胸口受了貫穿傷！

連忙扭頭一看，米橫野沒有認出久在北方活動的李莫愁，卻認出了這兩個月多前，才在姑蘇見過的楚鹿人……

簡單一分辨，便能聽出交手之人，至少也算是江湖好手，而且聽起來不止一兩人。

而且關中現在為蒙元所據，尤其是考慮到www.hetubook.com.com襄陽一帶如今不太平，楚鹿人四人選擇先北上淮南、取道關東，再向西進入關中這一條路。

何紅葯和梅芳姑都十分感激楚鹿人的樣子——雖然仇男，但救命恩人自然與一般狗男人的待遇不同。

楚鹿人見她說的懇切，而且想想如果李莫愁能重回古墓，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於是接著她的話茬說道：「剛好我也要去重陽宮一趟，若真是良善好事，可以與李姑娘同行。」

這破空之聲，甚至隱隱比楚鹿人的「住手」，還更快了一步，只聽一聲脆響，米橫野的長劍生生被震斷了劍身、震得米橫野幾乎脫手！

楚鹿人在制定行程之前就研究過，此時清廷的剃髮令，相當於歷史上南明沒亡的時候，也就是官員、士兵必須剃頭。

且說這一日，九月初四，楚鹿人一行人，來到了徐州府附近，結果從官道旁的樹林里，楚鹿人和李莫愁隱隱聽到了械鬥、叫罵聲。

女真人雖少，但人家縣太爺、知府老爺們，都已經剃頭，一個個自然看蓄髮的「刁民」礙眼。

見此黃藥師心中鬱結也去了幾分——畢竟得到「彈指神通」后高興的樣子，也是對這門武功的認可、對自己的尊重。

黃藥師一念及此，便多提了一句：「日後你若是遇到明教一個會彈指神通的，可以將這招演示給他，問問他還破不破得了！」

李莫愁這時將洪凌波救醒，可惜此時陸庄已經燒了，四人只好連夜趕路，即使沒燒、李莫愁也不會有心情在這裏落腳。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