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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秦檜知道季老太尉的心情，趕緊出面轉移話題，替季易請功了。

而且耶律余睹已經和趙楷說了他的契丹兵在平定軍城下的遭遇——他們是被一個勇不可擋的青年將領打得土頭灰臉的，根本就沒什麼皓首老夫的事兒。

什麼？趙楷稱岳飛為「鵬舉」！

「老將軍就是季易季老太尉吧？劉參議都和孤家說了，是你自出家產兩萬貫犒軍，才把平定軍的將士激勵起來的……好好，能為國家舍財捨命，這才是我大宋的好官呢！」

就這樣的禁軍，湊齊八十萬也打不過八萬金賊啊！

「好好！」趙楷笑著點點頭，「有鵬舉為前驅，太原之圍必解！

「秦招撫七次登城，冒著金賊的箭雨和石彈，激勵將士，指揮作戰，雖說一介書生，但論其膽略絕不亞於大將！」

這回輪到季易捧秦檜了……官場嘛，當然得人捧人了！

季易這老頭再怎麼說也是岳飛的上司，下屬立功當然得算上司一份，到哪兒都一樣。黃無忌槍挑設也馬的功勞不也算在趙楷頭上了？而且季易是平定軍使，平定軍守住了他當然是頭功。和_圖_書

他這兒還一頭霧水呢，趙楷已經大步上前，哈哈大笑著和季易、秦檜說話了。

可是在來平定軍的路上，趙楷從耶律余睹那裡問清了太原府和金西路軍的情況，知道完顏宗翰、完顏希尹這些人對大宋和自己的實力產生了嚴重的誤判——大大的高估了自己和大宋！

季易、秦檜都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問話之人一定是岳飛！

歷史上李唐興于太原，而後漢開國之君劉知遠在契丹滅後晉佔據中原的情況下，還能以河東為根據建立後漢，可見佔據山西的戰略價值有多大。如果單以軍事而論，河東甚至比東京開封府都重要，而且還重要了許多！

什麼？秦檜抗金？趙楷聽這話就知道不對啊！

因為他來的忒快，都讓平定軍使季易季老爺子產生懷疑了——難道大宋真有八十萬禁軍嗎？不可能啊，我年輕那會兒在開封府當過禁軍教頭的，那時候開封的禁軍裏面就都是空額和占役。上四軍的花名冊上儘是開封府的買賣人和手藝人，那些什麼世家武將讓他們吟詩畫畫寫大字兒踢蹴鞠都是一流和*圖*書的，打仗什麼的，根本不會！

因為平定軍城內的頭面人物，包括河東義軍招撫使秦檜，平定軍使季易，還有一位兵馬鈐轄，一位馬場提舉，兩位正將，兩位副將，八位部將在內，這會兒全都依著官職大小前後排列，在向風塵僕僕而來時河北兵馬元帥，鄆王趙楷行揖拜之禮。

趙楷來的飛快，幾乎是追著在娘子關敗退的金賊過來的，如果不是完顏宗翰退得飛快，兩邊又得打一架了。

這是誇我嗎？季易聽了這話，額頭上冷汗直冒啊！

趙楷笑道：「鵬舉問得好，用兵之道，就該知己知彼！孤家已經知道金賊西路軍的底細了！而且孤家還知道金賊西路軍的統帥完顏粘罕、完顏希尹不知孤家和大宋的虛實，還因為和東路軍失去聯繫多日，而大大高估了孤家手頭的兵力……所以現在正是虛張聲勢嚇退金兵，以解太原之困的機會！」

你個秦檜是不是收了姓季的賄賂，在這兒幫著吹捧？

這劉子羽哪裡是在報功？簡直就在舉報啊！

季易哪兒知道秦檜的底細？還在那兒吹呢！

……

這可是個和-圖-書千載難逢的機會……且不說太原城內有趙楷的老熟人王稟和三千勝捷軍的精兵，但是山西的地形就決定了趙楷非救太原不可！

不過趙楷沒有馬上給季易彌補過錯的機會，而是忽然上前拉去了岳飛的大手，笑著道：「鵬舉，咱們一起進城……哦，良臣，你也過來，咱們一起進城！」

季易道：「大王，河東秦招撫雖是文官，但也能抗金！」

可是要說沒有幾十萬能打的禁軍，完顏宗翰為什麼跑那麼快？該不會有詐吧？

「大王，這次平定軍得以守住，季太尉居功至偉！」秦檜道，「季太尉不僅出家資勞軍，而且還每每身先士卒，登城指揮抗敵，甚至還親自帶隊出城殺敵，還頗有斬獲！」

趙楷心說：那麼厲害一老頭，怎麼沒在歷史上留下大名呢？中興四將里有姓季的嗎？沒有啊！

趙楷原本可沒想要解救太原，他就想解救岳飛，岳飛已經到手就該回相州去練兵了。

季易心說：那麼親熱？他們不是剛認識嗎？難道這個岳飛和鄆王有親？對了，岳飛是相州的，難道是相州韓家的外孫？原來岳飛也和_圖_書是個有後台的，失算啊！

不能有了岳飛，就忘了韓世忠啊！

季易、秦檜，還有跟著他倆身後的平定軍將校都驚了一下，其中季易季老太尉的心臟更是一抽一抽的……聽鄆王殿下的意思，我也要去太原殺敵，不，是被敵殺嗎？

所以在趙楷得知有機會解太原之圍並控制河東，他立即就做出了進兵太原的決定。

「還有誰立了大功，一併報來吧！」趙楷冷冷地說，「孤家最重英雄，而且孤家還打算繼續西進太原，把太原也從金賊的圍困中解救出來，平定軍的英雄可以和孤家一同前去……到時候又能殺敵立功了！」

他的萬貫家財可都是貪墨來的，而且兩萬貫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如果讓御史台派人來好好查一查，季易這官還當得下去嗎？

「末將正是岳飛！」岳飛看見趙楷的笑模樣，心裏好生奇怪，這大王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了？

趙楷心裏哼哼著，秦檜膽子大著呢！他的膽子，你個老頭子想都想不到。不過你個死老頭的膽子也不小……好，回頭給你安排到抗金前線去！

趙楷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和*圖*書是岳飛了——他雖然沒見過岳飛，但是劉子羽見過岳飛。趙楷可沒少跟他打聽，所以知道面白無須，二十來歲，一眼大一眼小者就是岳飛岳鵬舉！

當然了，站在城外是看不見城門是開是關的，因為有護門牆在遮擋視線呢！但是此刻站在平定軍城的東門外，還是可以知道東門已然大開。

大宋宣和八年三月二十六日上午。

不過趙楷也沒有揭穿秦檜的意思，而是又問了一句：「除了季太尉，還有誰立了大功？」

「這位將軍可是岳飛岳鵬舉？」趙楷一邊問，一邊已經笑起來了。

什麼？還要救太原？

山西在中原可是高屋建瓴之地啊！

岳飛……孤家可找著你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面白無須，一眼大一眼小，小眼的眼角上還有一道疤的青年校尉就站了出來，大聲發問：「大王可知西路金賊有多少？圍困太原府之賊又有多少？」

什麼？這老頭那麼厲害？

被金兵圍攻了多日的平定軍城，終於迎來了城門大開的時候。

岳飛當然也知道太原的重要性，當下就叉手行禮道：「既然大王有了把握，那飛願為前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