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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金人發動的第一攻擊波的情況來看……宋軍大營的西面，似乎才是他們的重點攻擊方向。

「已經準備好了！」完顏婁室道，「臣已經準備了3000鐵浮屠！」

「沖得過去……」婁室拍著胸脯保證道，「臣已經讓人試探過了……完全可以涉渡，而且宋軍倚著黃河修建的營壘也不算堅固，連壕溝都沒有……鐵浮屠可以直接衝到他們的壁壘外圍！」

第一當然是為了麻痹對手，讓宋軍誤以為金兵主力已退——在吳乞買、婁室等人看來，宋軍是從黃河岔口一路繞行而來的，中途還和完顏斜保、完顏宗構率領的軍隊打了一場。抵達兀剌海城下后也沒得休息，還忙著修營壘、築炮台，不疲憊是不可能的。

吳乞買問：「鐵浮屠準備好了嗎？」

大金皇帝完顏吳乞買，這個時候正和大金第一悍將婁室一塊兒，立馬高處，望著河對岸宋軍營地周邊出現的一團團火光。

……

宋軍大營的東面正對著兀剌海城，炮壘也在這個方向上，理所當然是宋軍兵力布署的重點。而正對著宋軍大營東面的兀剌海城的西側城牆及其附近，又因為之前一直遭到宋軍炮擊，所以無法作為夜襲金兵的出發陣地使用。

金人出動的兵馬，從西、北、南同時發起了進攻。不過在各個方向上投入人數，卻是有多有寡的。

壕溝填平之後，真正的激戰才會開始！

密集的爆炸聲，從宋軍大營的和-圖-書西、南兩面傳來，傳到了位於黃河北河北岸的一處高地上。

而大金軍的第一突擊波，就在這個時候發起了！

雖然付出的傷亡不小，但是位於宋軍大營西面和南面營壘外的壕溝，還是慢慢的被土包和人的屍體給填出了一條條的通道……

吳乞買知道這是宋軍的炸壺炸出來的……這當然意味著進攻的大金兵正在遭受可怕的傷亡！

隨著來襲的金兵逐漸靠近宋軍大營外點起來的那一堆堆的篝火，宋軍終於能大概看清他們的規模了。

而金兵一旦衝過壕溝，也就是他們發起最後猛攻的時候……宋軍的擲壺兵根本不用瞄準，只管一波波的擲壺就是了！

在布陣的時候，則視兵力情況和地形情況，列出四排（一排一列）、八排（一排兩列）或十六排（一排四列）的隊形。

而最精英的戰士，當然不可能只會騎馬衝鋒……他們同樣可以騎射，也可以下馬作戰——所以在「東亞怪物房」這裏，可沒什麼輕騎兵用弓箭教訓重騎兵的戰例，更沒有步兵用長弓射死好多鐵浮屠的好事兒。

不過要將木羽箭射進大盾之間的空隙，神臂弓的超遠射程，就沒有多少發揮的餘地了。

既然北面的金軍是佯攻，東面又沒有可供金人使用的出發陣地……那麼金人的主攻方向，應該就是在西面，或者南面了。

因為將敵人放近了才射，所以跟在盾牌後面的金人弓手也開始遠和圖書遠的拋射羽箭。而宋軍後排的弓箭手，同樣舉起長步弓開始還擊。而在陣列最後兩排的擲壺兵，也都點燃了纏繞在長柄刀斧上的火繩，等待著金人衝過壕溝……過了壕溝，才是炸壺發揮威力的距離！

「沖得過去嗎？」吳乞買望著前方的黃河北河問。

而現在，吳璘的手下則擺出了比較厚實的八排橫隊迎擊來敵！

這種疲憊之師精神緊繃著的時候還沒什麼，可一旦鬆懈下來，那疲乏勞累，可就怎麼也驅不走了……至少吳乞買和婁室這兩位老爺子都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理論上也是三萬幾千宋軍疲憊之師人困馬乏到極點的時候。

火光主要集中在宋軍大營的西、南兩面，而且非常密集！

因此在金軍的第一波攻勢中，並沒有安排任何部隊去進攻宋軍大營的東面。

吳璘和花大郎這些宋軍的中層、基層軍官都知道，盾牌後面的金兵一定帶著土包。他們在靠近壕溝后，就會把土包丟出來，迅速的填平一段既不寬、也不深的壕溝。

這些木羽箭的威力雖然強大，但並不足以穿透金人甲士手中的大盾。所以使用神臂弓的射手們，都瞄準了大盾之間的空隙射箭……金人盾牌後面的人員密度極大，只要能把木羽箭射進去，就不怕不能造成傷亡了。

「臣在！」

吳璘所部負責的營壘位於兀剌海城西宋軍大營的西面，正對著黃河北河https://m.hetubook.com.com南岸一馬平川的開闊地。金國的大隊騎軍，不過是依靠夜色的掩護，藏身在二千步開外的草叢當中，再以大群的拐子馬封鎖遮蔽，不讓宋人的哨探斥候探知他們的存在而已。

「轟轟轟……」

不過要填平壕溝可不容易！

他們的屍體會被其他的阿里喜兵、生韃靼和漢兒軍推入壕溝，成為填壕的物件！

當金人的盾陣靠近壕溝之外那一堆堆篝火的時候，負責指揮神臂弓手的軍將，紛紛將手中的令旗揮下，大聲下令。然後就聽見空氣中一陣噔噔噔噔帶著金屬顫音的響動。無數短短的木羽箭怒射而出，直撲向金人的盾陣。

吳乞買點點頭：「那就去吧！記著，搶到了大筒子就撤……撤到兀剌海城內去！」

所謂的「鐵浮屠」，其實就是具裝甲騎，人披甲，馬具裝！一般而言，能有這種裝備的軍人，一定是最精英的戰士！

在這個方向上，僅僅第一波攻擊，金人投入的兵馬，就達到六七千之多！更不用說還有更加密集的，轟隆隆的蹄聲在他們身後響起。站在吳璘所在的位置望出去，金人的騎兵，從黑暗當中湧出的金人騎兵，幾乎無窮無盡！

但還是製造出了不小的動靜……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佯攻了！

吳璘麾下的2000戰兵，負責守衛宋軍大營西面的右翼——這一面分了左右兩翼，分別由兩個步軍將負責守御。

因為劉五及時發現了來敵，吳ｈｔｔps://m•ｈｅtuｂoｏk•com•ｃoｍ璘所部的兵將又訓練有素，而且士氣高昂。所以在金人騎兵未至之前，就已經依託營壘，展開了防禦。

不過弄出的動靜卻不小，又是擂鼓，又是吶喊，甚至還將十二架梢砲拆卸后拉到黃河北河，然後在黑暗當中完成了組裝。布署在黃河北河金兵發起第一波進攻的時候，這十二架梢砲就開始向對岸胡亂髮射大號炸壺了。

而讓幾萬金兵在黑暗中等待了足足兩個時辰的第二個目的，則是為了等待凌晨——通常凌晨才是睡意最濃的時候，而且又接近天亮，這才是發起夜襲最好的時間。

而宋軍大營地北面正挨著黃河北河，這一帶的黃河北河水位不深，水流也不急，現在又不是豐水季節，所以是可以涉渡的。但是涉水渡河發起進攻總不是很方便，因此在金人的第一波攻勢中，擺在北面的兵力並不多，只有區區兩千人。

只要完成一次搏命的任務，那就又能「活很久」了……因為這種搏命的任務是由所有的阿里喜、漢兒軍和生韃靼之間輪著上的。

不過金人的騎兵實在太多了，多到幾乎和大海漲潮一樣，洶湧而來……讓立在自家戰陣後方的一輛大車上督戰的吳璘，手心裏攥著一把冷汗。

當然了，這些炸壺根本一點準頭都沒有，大部分甚至都沒有碰著宋軍營壘的邊。

但是趙楷麾下的北宋步軍，已經將投擲兵種和肉搏兵種合一了……不存在只負責射箭或擲壺的兵種。而是每個和-圖-書隊（相當於連）下，都下轄一個神臂弓排（同時裝備長槍）、兩個步弓排（一個排配備長槍、一個排配備刀斧）、一個擲壺排（配備刀斧）。

完顏婁室立即驅馬上前。

而金兵在黑暗中隱蔽了超過兩個時辰的目的有兩個。

金兵第一波突擊的重點，似乎是宋軍大營的西面。

因為在完成填壕之前，進攻的金兵還得承受神臂弓和炸壺造成的可怕的殺傷……

不過對面的神臂弓手，卻很樂意收割這些阿里喜兵、生韃靼和漢兒軍的生命……不過被射死的阿里喜兵、生韃靼和漢兒軍也是有價值的！

在黑暗掩護下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然後當敵人想要逃跑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

就在雙方的箭鏃你來我往的時候，背負著土包的阿里喜兵、生韃靼和漢兒軍，開始從金兵的盾牌後面衝出來，一手舉著盾牌，一條胳膊則夾著土包，搏命一般的撲向壕溝……他們只要將手裡的土包扔進壕溝，就算完成任務了！

但是如潮而來的金人騎兵並沒有直撲宋軍營壘，而是在距離宋軍防禦的壁壘百步之外，就紛紛下了戰馬，結成步陣，以盾牌開道，緩緩逼近過來了。

被炸壺炸得東倒西歪的金兵，想要攻破宋軍駐守的營壘恐怕是非常困難的……不過吳乞買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婁室！」

傳統的宋軍步軍戰陣，在一個面上通常是分為四層，拒馬在第一層，槍兵在第二層，神臂弓在第三層，弓兵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