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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學士、直學士可以和承旨一同充當趙楷的參謀，由兩府、諸路、諸軍呈上來的奏章，他們先看，趙楷的旨意也通過他們下達。編修則是筆杆子，在戰時還得披甲隨扈在趙楷左右。至於侍讀、侍講則是皇子、公主們的家庭教師。

不過這三個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官員，現在都微微皺著眉頭，顯得有些憂慮。

北京路原來是遼國、金國的地盤，這些「大府兵」在這裏沒有基礎，要做大也是幾代人以後的事兒，而且還得和董金剛一樣多子多福才行。

而在他的領導下的眾翰林又分為學士、直學士、侍讀、侍講、編修等等。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朝廷無意開疆闢土，把60萬府兵都圈到一起養廢掉又有多難？無非就是一年三四千萬貫。」

「哦？」陳東沒聽明白虞允文的話！

「官家，這個綉墩上的圖樣是什麼？」蕭不言同樣不認識世界地圖。

要不然跟朱元璋那樣，底層軍戶苦得跟什麼似的，底下的大軍頭當然容易拉山頭了。

陳東終於明白了，點點頭道：「怪不得官家急於對東南用兵……就不知道東南是不是易取了？」

虞允文頓了頓，又道：「雖然朝廷有60萬府兵，一定可以踏平東南，但是要全取一塊膏腴之地可就難了！

陳東輕輕點頭，然後又望著虞允文。虞允文面色凝重地說：「河北、北京幾成白地……若東南膏腴之地也被打成了一片h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ｏm廢墟，府兵才真的難治了！」

可是「小府兵」養到現在，已經太肥了……再養下去，早晚是要失控的！

而今天在翰林學士院的官署之中和陳東一起議事的三人中，洪武元年的進士胡銓已經是學士了，而虞允文、蕭不言兩人也因功晉陞為了直學士……考慮到他們的年齡，都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四個人屁顛屁顛就湊上來了，到了跟前一看，全傻眼了。

「彬父，」陳東看著虞允文，「那你有取東南的錦囊妙計嗎？」

虞允文嘆了口氣：「今時不同往日……火炮之利、棱堡之堅，還不足以封鎖長江嗎？火炮東南早就有了，至於棱堡……現在燕地這邊多少座棱堡在開工？還能藏起來不讓人看嗎？

歷史上北周隋唐的府兵制被關隴勛貴所把持，換了好幾家天子。趙楷在設計自己的府兵制時，當然吸取了教訓，採取了限制上層，厚養中下層的制度。

「只是三分天下，府兵有其一了！」陳東道，「官家……您不覺得如今的府兵有點膨脹了？」

「官家，」陳東接著進言道，「如果東南也遍地是府兵，恐怕國將不國啊！」

只看見趙楷先在一張很大的宣紙上畫了個「圓墩形」，就是一個圓形削掉了兩頭。然後又在「圓墩形」的內部畫了許多線條，有橫著畫的，有豎著畫的，這些線條大多不是直的，而是弧線，互相交叉在一ｍ•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m起，在「圓墩形」內部形成了許多個「格子」。在這線條的頭部和末尾，趙楷還標上了數字……不是漢字，而是阿拉伯數字，每個數字的右上角，還有一個小圈圈。

室內一片沉默，半晌才是胡銓打破了寂靜：「內相，官家並不是不知道府兵勢大之後必然難治。但是沒有這些府兵，我們又如何能坐在北京的皇城中議事？我們現在之所以會覺得府兵勢大，也是因為他們把我們送進了北京皇城啊！既然他們把我們送進了北京皇城……好處就得給他們，要不然就沒有下回了！」

趙楷的這個「高參」說實話，水平一般般，和虞允文根本不是一個段位。

陳東、胡銓、虞允文、蕭不言四人看見趙楷在進行藝術創作，也不敢打擾，只好在邊上候著。

府兵制當然也不完美，無論是北周隋唐的府兵制，還是趙楷實行的府兵制，都有其缺陷。

這時他也瞧見四個翰林了，於是就放下毛筆，沖他們招了招手，「來來來……都來看看，看朕畫得怎麼樣？」

而朝廷想要牢牢控制住60萬府兵，就得有東南的稅賦了。有了東南的稅賦，就能不斷分化府兵、驅使府兵。就能不斷將府兵中的壯士變成長征健兒，讓他們為國家開疆闢土！」

另外，這些「大府兵」大多都是寒門武士，不像那些關隴勛貴那樣都出身高門大戶，家裡面宗親、門客、死士一群群的。他和_圖_書們大多是孤寒之士，家裡沒有什麼勢力。

「邦衡、彬父、不言……你們怎麼看？」

原來是這樣啊！

趙楷見陳東欲言又止，笑著問：「只是什麼？」

虞允文搖了搖頭，看著陳東，笑道：「這還用得著錦囊妙計嗎？內相還不知道天下讀書人所思所想？」

「官家，」陳東道，「兩府相公考慮得非常周到，只是……」

趙楷點點頭，皺眉道：「這個朕知道……東南是財賦重地，又是海軍之鄉，不是能開設軍府的地方。」

陳東、胡銓、虞允文、蕭不言四人在順天府皇城的瑤池宮苑中見到趙楷的時候，他正在揮毫潑墨，用鐵線白描的手法畫「山水畫」。這個「山水畫」說實在的，藝術性很差啊！

……

所以這些日子除了處理政務、軍務，就在忙著把腦海當中的知識寫下來，他前世的地理學得不錯，還記得世界地圖啥模樣，而他今生又是藝術家，所以就趕緊畫出來了。

「啊！」陳東猛地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折衝府改制疏》，「邦衡、彬父、不言，咱們一起去面君！」

「東南恐怕不易取啊！」虞允文搖搖頭。

「內相，」蕭不言卻能聽懂虞允文的話，「朝廷有錢才能控制住府兵！大宋的府兵，就相當於契丹的部族軍。契丹皇帝得了大宋的歲幣和南京路的稅賦，才能搞出那麼多的皮室軍、宮分軍，才能控制住契丹的部族軍，才會有大遼國。

現在趙楷這邊的https://m.hetubook.com.com「小府兵」都混成了普魯士容克，上面的「大府兵」想養拉山頭也沒人願意跟隨啊！

這六個不規則的形狀所佔的「圓墩形」內部的面積並不大，所以還有大片的留白，也不知道是要用來題跋還是蓋章？

如韓世忠、岳飛這樣站在北宋府兵制頂尖的人物，直到如今才剛剛敲定了一個郡公的爵位，爵田、職田、宅田加一塊只有6000畝，想要塞外的牧場還得再申請。

而且趙楷還利用這次封爵，把這些「大府兵」從各自的老窩都挪到北京路來了。

這畫的是什麼呀？怎麼看不懂啊？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意境？

而讓他們仨憂慮的原因，當然就是正在迅速推進中的折衝府改制了……哦，或者說是府兵這個階層的日益膨脹！

在畫好了線條，標好了數字之後，趙楷就開「作畫」了，用毛筆勾勒出了六個不規則的形狀，武美娘也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麼？

陳東不想評論趙楷的「藝術品」，乾脆把《折衝府改制疏》遞上去了，「官家，兩府相公讓人送來了《折衝府改制疏》，還說明日朝會想議一議此疏。」

「有嗎？」趙楷看著眼前的《世界地圖》，府兵哪有三分之一？拿下整個歐亞大陸也就差不多三分之一吧？

連替趙楷研磨，並且負責收藏其作品的武美娘看著都有點皺眉。

所以趙楷的這些把兄弟和「妹夫眾」，都還是非常可靠的，也沒有當隋文帝的能力。

翰林學士承旨https://www.hetubook.com.com陳東坐在一張圈椅裏面，邊上一張桌子上擺著東西兩府剛剛呈上來的《折衝府改制疏》。

如果60萬府兵打得屍山血海，誰還能攔住這幫殺紅眼的傢伙在東南放搶？」

他不是有點「失憶」嗎？

「看過了？」趙楷問，「寫得怎麼樣？」

趙楷畫得就是傳世之作——世界地圖！

由於趙楷經常帶兵出征，也不帶著文武百官隨行，所以跟隨在他身邊，負責起草詔書、參謀政務的翰林學士院就變得越來越重要了。身為翰林學士院掌門人的承旨陳東甚至有了「內相」的外號，儼然和東西兩府的相公平起平坐了。

陳東看著虞允文，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彬父，東南兵弱，而且上游的四川、襄陽都在朝廷手中。浮漢入江，勢如破竹啊！」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

室內一片沉默，被陳東點到名的三個翰林學士、直學士胡銓、虞允文、蕭不言都眉頭緊皺。

「官家，您畫得是個綉墩吧？」胡銓的眼光不如虞允文，居然沒認出世界地圖……

但是趙楷卻「養肥」了幾十萬小府兵……養肥小府兵才能用平和的手段限制住大府兵啊！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趙楷自言自語了起來：「好，好！畫得真好，畫得真像！哈哈哈……」

另外，東南士紳都懼怕府兵去分他們的田地家產，一定會拚死抗拒天兵的，所以取東南諸路必定不易！」

「好！真是傳世之作也！」虞允文已經挑著大拇哥誇上了……但絕對不是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