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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蘇館路也是完顏部女真的一個分支，不過他們是黃頭女真，就是擁有一頭黃毛，皮膚也更白一些，看著有點像白人，也不知哪兒來的？怎麼就成了按出虎水完顏部的親戚了？

想要從他們的地頭上打過去，那可沒那麼容易！

隨後，他才讓人把這些渤海人全都給放了。

如果遼東這邊的契丹人都被高太尉和蜀國公主煽動起來了，大金國的後方可就要亂套了。

而化成關一旦被宋軍拿下，那整個復州半島，就盡在大宋掌握之下了！

高太尉跨海登陸，抗金復遼什麼的……都是一場大戲！至少眼下還是一場戲，就是要給吳乞買創造一個退兵和親的理由。

「我們都是契丹人，不得已才自稱渤海人的……」

而大殿上的大金文武重臣瞅見這一幕，也都目瞪口呆……原本大傢伙兒並不擔心完顏燕的生存能力。哪怕當日被殺的是趙構，憑著完顏燕的姿色和哄人的本事，最多也就受點皮肉之苦，決不至於殺頭的。

馬擴滿意地點頭，又用漢語對高三衙內道：「小太尉，這些人都是遼的遺民，有些是契丹，有些是奚人。」

遼東，獅子口，初五清晨。

「看你們的慫樣也不可能是女真人吧？是不是世居於此的遼人？是渤海人，契丹人，奚人，還是遼東漢人？」

不過吃不準歸吃不準，南下去打大名府可不行啊！

「不瞞太師，我等盼著大遼恢復已經好些年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完顏吳乞買和完顏蒲魯虎都沒聲了，兩對招子就死死望著大殿門口。

大隊大隊的步兵騎兵在完成上陸后，就整隊從碼頭邊的大路上通過，往化成關而去……毫無疑問，金國在復州一代的防禦比較空虛，所以現在正是儘可能擴張戰果，多多佔領地盤的好時機啊！

但是看蒲魯虎傷心的模樣和吳乞買生氣的樣子，底下人都有點吃不準了。

高三衙內笑道：「家父這次乃是為復遼而來，這些人既然都是遼國的遺民，就不必為難他們了……你告訴他們，大宋官家已經受了大遼蜀國公主所託，準備救遼人於水火之中了。家父高太尉這次跨海而來，就是為了替官家和蜀國公主達成所願的。」

「想，日夜都想啊！」

耀眼的火球一個接著一個從化成關的城牆上升起，總沒有停頓的時候。獅子口的海灣內，則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二百余艘大型兵船組成的登陸船隊，正在泛水駁運軍隊物資。獅子口一帶的漁港、望樓、墩台，還有渤海人居住的寨子，已經全部為登陸的宋軍控制。獅子口一帶的幾個渤海謀克人數雖然不少，可以拉出的兵力怎麼都有一千多人。但是戰鬥力實在不敢恭維，在登陸的宋軍選鋒的打擊下，幾乎一觸即潰，所以在二月初四登陸行動開始的當日，復州化成關以西的金人據點就和*圖*書被登陸的宋軍全部拔除。

聽見這話，所有人心裏面都是一沉……完顏燕真的被斬了！趙楷的心也忒狠了！

馬擴知道這些渤海人是懂漢話的，但他還是將高堯卿的話全都譯成了契丹話，又讓這些渤海老兒再聽了一遍。

馬擴疲倦的眨了眨眼睛：「不是有水軍嗎？只要能拿下復州……不，拿下化成關就行了！衙內只管保著老太尉鎮守化成關險要，給蜀國公主守住一塊立字型大小的地盤，那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水軍去做就行了。遼東、遼西沿海如此廣闊，咱們有水軍之利，何處去不得？」

馬擴點點頭，道：「爾等既然都是大遼遺民，那爾等可曾想過要再興大遼？」

大宋官家派高太尉來遼東幫著契丹人復國了……而且還有個什麼大遼蜀國公主的參与其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契丹貴胄跟著一起干？

馬擴皺起了眉頭：「或許有用吧……總有一些契丹人想著要復遼的，現在漠北草原上不就有一群？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就把蜀國公主請到復州，讓她在復州登基當遼女皇。這樣吳乞買總不能再等閑視之了吧？」

「太師，我等都是亡國之民，不得已才給女真賣命，絕沒有頑抗王師的想法，您就饒了我們吧！」

「師姑兒，師姑兒，你死得好慘啊……你等著，哥哥我一定要為你報仇雪恨！我要出兵大名府和姓趙的決一死戰！」

不過卡在復州和圖書半島狹窄的入口處的化成關上的金兵，卻已經反應過來，關閉了關門，還從化成關內的幾個謀克調集了人手用於布防。

高三衙內舒了口氣……守城，他還是有點把握的！

眾人互相看看，都不敢第一個出頭，而且他們也沒瞧見撻懶，這位可是吳乞買最信任的「好兄弟」。今兒怎麼不見了呢？難道知道今天要當出頭鳥，所以躲起來了？

「回稟太師（遼國的大軍頭都被尊稱為太師），小的們都是亡了國的契丹人……」

大傢伙心裏明白，但他們也知道完顏燕是吳乞買的掌上明珠……現在誰要出面勸說，誰就有可能成為遷怒的對象！

這群黃頭女真很早就被契丹人給打服了，所以就被遷到了比較容易控制的遼東山區，成了齊民編戶的熟|女真。熟|女真當然比生女真更挨欺負了，所以也苦大仇深的，後來得到機會翻了身，就得變本加厲的作威作福，就成了按出虎水完顏部最得力的打手，號稱黃頭硬軍。

沒一會兒就看見撻懶氣喘吁吁的進來了，也不向吳乞買行禮，就又急又快地說：「大事不好，宋人的高太尉於二月初四日泛海登陸遼東，奪取了獅子口和化成關險要，還揚言說此來乃是為了抗金復遼……要蜀國公主余里衍當大遼女皇帝！

正在說話的是馬擴，他雖然在問這些渤海人是哪一族的，但卻在說著字正腔圓的契丹話。而且提及「契丹人」的時候，語氣還特別溫和*圖*書和。

由於沖灘登陸的宋軍沒有攜帶梢砲、衝車這樣的重型器械，所以只能等到幾架拆卸成零件的梢砲被從船上卸下，才開始攻打關隘。現在牛皋、岳飛正帶著3000精兵在打化成關，看著樣子也就快得手了。

他在哭喪！

實際上還有一張底牌馬擴沒有告訴高堯卿，因為馬擴自己也不大清楚，那就是趙楷和吳乞買私下已經達成了密約！

皇帝真要因為完顏燕之死而暴怒興兵，只怕要在大名府城下吃大虧啊！

「對，對，小老兒原本姓蕭，是奚六部的人。」

而大名府城又是趙楷駐蹕之處，怎麼可能不搞得固若金湯呢？

雖然是傳言，但還是在瑤池宮大殿上激起了軒然大|波。完顏吳乞買氣得臉色鐵青，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壞事兒啦！

幾乎一天半沒有合眼的馬擴、高三衙內眼睛都熬得通紅。坐在兩張小馬紮上，正在忽悠七八個被押過來的的渤海老漢。

不行啊，得趕緊把這事兒報告上去，得叫皇帝趕緊的從中原回來啊！

陛下，不甘心亡國的契丹人可不少啊！如果都起來響應耶律余里衍，只怕咱們的後方都要大亂了！」

……

看見這些渤海人都走了，高堯卿才將信將疑地問：「參議，咱們搞這些個能有用嗎？」。

在為他的親妹妹完顏師姑兒哭喪。

而完顏蒲魯虎則喊打殺，一副要喪失理智的樣子。

因為剛剛有傳言到了析津府，說趙楷因為秦檜被斬殺而勃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大怒，還將完顏師姑兒打入死牢……現在很可能已經被處斬了！

大傢伙正找呢，就聽見大殿外面傳來了撻懶的聲音：「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這麼說起來，贏面倒還有一些。」

在化成關那邊激戰正酣的時候，在獅子口這邊，宋軍從昨天中午開始，就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了。海上陸上，所有的人都在不知疲倦的幹活，十幾個時辰都沒停下來。超過兩萬遠征的馬步軍已經上陸，海量的物資也開始駁運，馬擴和高三衙內也都上了岸，就在獅子口海灣內的一座漁船碼頭邊上設了中軍，親自坐鎮指揮。

只要稍微機靈一點兒，就知道該怎麼說了。

「如果大宋王師想要拯救我等於水火，我等也是求之不得的！」

遼東的渤海人基本上都懂漢話，特別是這些上了年紀的渤海人。他們伸著耳朵一聽，心裏面就都替大金皇帝著急了。

「可復州畢竟偏居一隅，往北就是熟|女真的曷蘇館路……不大容易打過去啊！」

就在高太尉登陸遼東，開始打出助遼復國的旗號后的第六天。在析津府皇城，瑤池宮內，大殿之上，突然想起了蒲魯虎的嚎哭聲音。

現在距離上回大名府之戰又過了幾個月，細作傳來消息，這幾個月宋人都忙著修牆挖壕……河北、河東各處的城池，都比幾個月前堅固了不少。

這群滑頭的渤海老漢當然不會想念大遼了，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事兒不是活命嗎？

出頭鳥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