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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都不知道這件事。

原來我媽在離開家的時候就已經懷了孩子……

小丫頭似乎是想故意轉移我的注意力，好讓我從低落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但是雪綺卻沒有立刻聽我的話採取行動，她只是抿著小嘴巴，有些委屈地看著我，說：「papa，以後我一直都要這樣嗎？papa，為什麼不能讓他們見我？」

「我要說的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小東，我要告訴你的也就是這些了。這些年，我是看著你一點點成長的。從最開始的青澀到後來的老練，我看到了你的變化。你的能力和作風都很讓我滿意，但是不管多少年過去，我對你最滿意的，還是只有那四個字，『重情重義』。人生七十古來稀，活在世上短短几十年，能夠真正時時刻刻抓住這四個字，也不算枉活一生了。」

原來嘉琪的存在之所以會被我爸知道，都是因為陳先生。

整整9年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陳先生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刀，深深地刻在我的胸口。

「小東，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麼多了。最後還有一件事是你爸出車禍時告訴我的，他叫我如果有一天你能幹出一番事業，獨當一面了，就讓我告訴你，你媽媽名字叫邱蘭，她是在你5歲的時候跟你爸離的婚，離婚的時候，她已經懷孕3個月。如果你媽順利生下了那個孩子的話，你可能還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你可以去找找看，或許有希望找到ｈttps://ｗwｗ.hｅt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m她。如果能找到，我祝你們團聚。」

我有種眼前像是拉開了一幅畫布，看到了真實世界的奇怪感覺。

終於，真相大白。

那種奇異的感覺，讓我產生了我過去那麼多年的人生就像是一幅虛構的畫布一般。

是陳先生告訴了我爸嘉琪的存在，所以，才會有後來我和我爸的爭吵，最終……也導致了我爸遇上車禍。

是我表哥，還有我姑父的聲音。

但是現在，陳先生給我的這卷磁帶，卻是重新燃起了我對我媽的懷念。

原來這些年我之所以能倍受陳先生青睞，這麼快當上三鑫公司的領導，也是因為陳先生對我有愧疚之心……

小丫頭的小計策也的確有點效果。

畢竟，我媽已經離家二十三年了。這麼多年過去，茫茫人海，我哪裡還能大廳到她想下落？

「再見了，小東。這真的是我對你最後的話了，最後，還是祝你健康長壽，小東，好好管理我的公司，可別太早來見我，不然我可高興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實情，雖然我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估計你看到這卷磁帶的時候我也進了棺材，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諒解我。我一個半隻腳踏進觀察的人，也不求別的，就是求一點諒解和安慰。小東，你懂嗎？」

因為我原本認為是「那樣」的事物都被顛覆了，被顛覆成了「是這樣」。

這麼多年，和圖書她到底是怎麼過下來的，她一個是怎麼支撐下來的，她為什麼從來都沒想過要回來？

畢竟這也沒有辦法，我爸爸已經把所有關於我媽媽的照片都藏了起來，自從他和媽離婚之後，也很少在我面前提起過媽媽的事，所以這麼多年來，我雖然經常會想我的媽媽，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一點關於我媽的訊息。

她……有想過我嗎？

「綺綺，這是為了你好。如果他們知道了你在papa這裏，會誤會我，也會誤會你的，所以在papa想到別的辦法來解釋你不是我的女兒之前，綺綺你還是不被他們看到的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媽……她還在人世嗎？

「這題……我看看。」我拿著雪綺的作業本看起來，但是就在這時，別墅外的大門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回到了客廳，我有些慨然，就這樣坐到了沙發上，那時候雪綺正奇怪地看著我，似乎看出我心事重重，但是沒有問我什麼，而是拿出了一本作業本，走上前來，有意無意地問我：「papa，這道題目怎麼做？」

「綺綺，拿上作業本和書包，到三樓去，快點！」情急之下，我以最快的速度把雪綺的作業本塞回到了她的手中，然後示意雪綺趕緊到三樓藏起來。

「……」

一時間，多年來一時困惑著我的謎題居然全都浮出了水面，真相大白。

我媽媽。

原來陳先生和我爸早就認識……

「papa，又是他們，對嗎？」和圖書被我一命令，雪綺皺起了淡淡的小煙眉，捧著作業本有些憂慮地看著我，艱澀地說。

原來是這樣。原來那天我爸出門是為了找車你先說討論收養雪綺一事。原來那天我爸早就已經想好了處理雪綺的辦法，那天他對我發怒，對我冷言冷語，都只是在試探我。

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全身都開始在微微顫抖。

雪綺忽然的提問，讓我愣了一下，以前的時候，雪綺從來都是對我言聽計從，我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來沒有反問過我。

可是，該從何下手呢？

錄音帶里的聲音戛然而止，而我的大腦卻還在飛快地旋轉。

「東東，東東，我們來了，快點來開門！」

陳先生留下的話語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我深深藏在心裏的想念，二十多年來我對我母親的想念，全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難以停息。

我有些茫然，甚至有點混亂，在無人的黑暗儲藏室里，我一直站了很久才緩過來，然後關上復讀機，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磁帶。

現在那幅虛構的畫布被拉開了，我才看到了畫布後面的真實世界。但是雖然這個世界時真實的，卻反而讓我很難適應。

如果不是今天親耳所聞，如果今天的事是由第三個人轉告給我，我根本不可能相信這些是真的。

一時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因為我聽到的聲音實在太過清晰，我甚至都懷疑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原來我爸出車禍是因為陳先生告訴了他他要收養雪綺……

「那天你爸出事時，我也趕去了現場，也是我把他送去的醫院，去醫院的路上，他都已經神志不清了，那時候，他只告訴我他求我讓我多多照顧你。小東，或許你不知道，但是都是製藥行業出身，我和你爸早就有了幾年的交情。那時候我答應了你爸，說如果你將來要從事製藥行業的話就會儘力照顧你。這幾年你在我的公司里工作，我都給了你最大的機會。一方面，是因為我看好你，其實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你爸。我一直沒有完全告訴你事實，所以你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小東，我一直以來都很慚愧，我欠了你和你爸很多，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打算以各種方式來償還你的原因。」

「啊……是的，綺綺你快點去藏起來吧。被他們看到了papa就說不過去了。」我有些倉皇地對雪綺說。

放好了復讀機后，我才整理了心情回到了大廳，但是下樓的過程中，我還是不停地想著陳先生告訴我的關於我媽的事情。

如果她平安活著，那她又過得好不好？她到底有沒有生下別的孩子，有沒有撫養他長大？

看著雪綺有些委屈的眼神，我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用柔和的語氣對她說：

「哪道題目？」被雪綺一打擾，我從想念我媽的情緒中恢復過來，拿過了雪綺的作業本，打量了起來。

但是現在，她卻開始對我的行為和圖書表示無法理解了。

「你爸出車禍那天早上，我打電話跟你爸表示了要收養琪琪，可是我沒料到的是你爸居然一直都不知道那孩子的存在。這一點我都有些出乎預料。只不過，他後來還是同意了把那孩子交給我收養。小東，或許你不知道，但是那天晚上，你爸出門其實是為了找我商量收養那個孩子的事……只不過，我也沒有料到他會出車禍。哎……」

「這題。」雪綺柔唇微啟，用細尖的手指指著作業本上的一道題目說道。

這卷磁帶我要好好保存，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我絕對不會讓它破損。

她終究還是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思想了啊。

除了我知道我媽的名字叫邱蘭之外，我幾乎都不知道更多關於我媽的信息。

「……小東，你告訴過我，你爸是因為發現了你藏在地下室里的嘉琪才出門遇上車禍，是吧？可我要告訴你的是，那天給你爸打電話，告訴你爸琪琪存在的，卻是我。」

糟糕，他們居然在這個時候來了。

一直走到下樓為止，我的心情都難以平靜，因為我突然有了一種強烈地去找我媽的渴望，至少，我想見她一面，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還好不好。

別墅外忽然傳來的敲門聲讓我大為震驚。

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只不過，陳先生的聲音卻還在繼續，還沒等我想太深入，陳先生就把答案告訴了我。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時間里，媽媽這個詞幾乎已經淡出了我的生活，我幾乎都不知道我媽媽到底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