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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

「我媽媽從不給我吸，我也不吸。」茉莉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回答。

雪綺的話讓我感到訝異。

「賣大和諧麻給我媽媽的那個男人。」茉莉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就跟我去。」我說著，拉著茉莉的手就往別墅外走，「先去醫院做鑒定。」

被我一拉，茉莉倒是沒有反抗，跟著我就往別墅外走了。

我默默地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可是，看到茉莉少有地紅著眼，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也不太想就那樣開口告訴她說我不願意收留她，你就去孤兒院好了。

她雖然是個小孩的模樣，但是卻有著一顆大人的心。

「綺綺，你聽我說。」我壓低了聲音對雪綺說，「茉莉跟你不一樣。你是我一手養大的。茉莉卻是她媽媽養大的，她媽媽很恨我的爸爸，她也很恨我，這一次，她是沒辦法才到我家來。」

「不用了，剩下的可以拿回去喝。農夫山泉可是要2元的！」茉莉堅決地對我說。

茉莉坐上了副駕駛座，但是看起來明顯有點緊張，她在車裡東看看西瞧瞧，雖然盡量克制著情緒，但是我還是從她的眼裡看出了新鮮的神色，我打開了車窗，這樣開車時有風，多少不容易頭暈。

「嗯。」

「洪峰？誰？」

聽了我的話，雪綺也是點了點頭，雖然眉毛還是打著結，但是多少也理解了我的意思了。

「綺綺，你先在家裡等我們回來。」我回頭對雪綺說道。

「喲，綺綺你什麼時候會說這麼有道理的話了？」

她將被送進孤兒院，變成一個親人都沒有的孤兒。這將成為她註定的命運。

茉莉有些局促和-圖-書不安地壓低了聲音，最後還是咬著嘴唇問我道：「……要是我不是你爸爸生的，怎麼辦？要是媽媽跟我說的是假的，怎麼辦？」

我皺了皺眉，想了一下，說：「先上車再說吧。我盡量開慢點。要是吐了就找個袋子吐在裏面。如果你要留在我家，以後要學會坐車。」

「怎麼了？」我扭頭看著她，卻發現她滿臉的陰翳，眉頭皺的比大媽還厲害。

「我知道，你說過的。可是為什麼你這麼對她？」雪綺紅著眼看著我說。

「噢。」我早就和雪綺交代過了我要對茉莉做的事，所以雪綺也很沒什麼話說，就留在家裡看著家門了。

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講仁義道德的大俠，我從來不算個好人，我自認為自己還是自私的，雖然從某方面來說我這個人可能感性一點，會重情重義，但是那也是在有情感的基礎上。而茉莉呢？我對她有什麼好感嗎？這樣的一個瘋丫頭，小魔女，我能有什麼好感？

靠……原來是這樣。

「你沒坐過車？」我看了茉莉一眼。

「這個我跟你說。」我還是壓低了聲音，「茉莉從小沒什麼親人，她這個人都誰都不信任，加上她在外面又沒什麼親人。我不能讓她到外面去亂逛，總得先讓她留下來，對吧？」

「我媽媽和很多男人都有過關係。」茉莉低著眉毛，有些不情願地說道。「要是我不是你爸爸的……你會把我送進孤兒院的，對嗎？」

我拉著她，但是她卻是放慢了腳步，有些猶猶豫豫起來，放不開步子。

茉莉忙忙碌碌地在客廳和廚房之間周轉，說起來她也挺勤快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oｍ，大概從小就已經學會了獨立自強的緣故吧，沒一會兒，她就把碗筷盤子全都洗乾淨了，而且還把剩下的菜放到了冰箱里。當然，放菜的時候還是我提醒了她套上保鮮膜。

「你剛才也聽到了，茉莉說她不想欠我錢，所以才在我這裏工作。」

「嗯。」茉莉點了一下頭，認真地看著我。「你知道我們家沒錢。」

「呵呵。懂事起來了嘛。」我摸了摸雪綺的腦袋，眼睛卻是不經意地掃過了雪綺還不飽滿的胸脯。雪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眉毛卷了幾分。

這樣的情況，只要想象一下誰會去好心收留路邊要飯的女乞丐就行了。

「……」這下，茉莉倒是不說話了。她是一個人跑出來，又怎麼可能想到帶上什麼戶口本和出生證，能帶上她媽媽留下的那些照片就已經不錯了。茉莉說要我養她，要是沒有戶口本，她以後上學辦身份證都是問題，這些證件什麼的總得弄到吧？

「怎麼了，不想鑒定？」我一眼就看出了茉莉有心事，下意識地問道。

我就這樣發動了車，出了家門。

我吸了口氣，看著茉莉，說道：「如果你不想塗蘆薈膠，那待會兒就跟我走，去你媽媽工作的地方，還有你家的公寓，還有，也去一趟醫院，做親緣鑒定。我要把你的事情弄個清楚。」

茉莉的目光順著我的手看了一眼，然後轉頭對我說道：「我不痛。再重點也不痛。」

「足浴店去了也沒用的。」茉莉看著我，幽幽地說，「過春節，足浴店的人都回家去了。足浴店的老闆娘嫌我麻煩，想把我送到孤兒院，我才跑出來的。和-圖-書」

「那我不管，你的戶口本，出生證總在他們那裡吧，沒證件你怎麼上學？」我看著茉莉，問道。

「知道了吧？」

「是那個男人啊。」真不知道那后媽到底怎麼跟那種人扯上關係的。「那你有沒有吸過？」

「嗯……我媽媽平常騎的是自行車。」茉莉擰著清秀的眉毛對我說。

「多漱幾下吧？」

茉莉還是沉重地點了一下頭，她獃獃地看了看我的賓士，對她來說，在平民窟般的土樓里長大的她，一輩子都沒坐過幾次車吧，更別說是賓士S600L了。

說實在的，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有閑心去收養一個自動找上門來，而且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女孩。尤其是這個女孩脾氣還那麼差，身世還那麼的讓人不齒。

「出來再說。」我拉著雪綺出了廚房，在大廳的沙發坐了下來。

「……嗯。」最後，雪綺還是被我給說通了，心情好轉了不少，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茉莉，轉頭看了看茉莉。「papa，我想茉莉肯定會感謝你這麼做的。」雪綺有些欣慰地對我說，「你對別人好，別人肯定也會對你好的。」

「我沒事的。」茉莉吐得雙眼發紅，眼角里都帶著淚水，嘴唇邊還站著酸水，她接過了我的礦泉水，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打開了蓋子漱起了口。喝了兩口吐完之後，她就把礦泉水還給了我，說，「好了。」

就算我拒絕收留她，也完全是情有可原。

「怎麼了？不上車？」

但是，我能說什麼呢？

「2元錢你省什麼？」我不禁有些想笑。這個瘋丫頭，還真不是一般地省錢啊。

「……沒什麼。」茉莉憂心和圖書忡忡地看著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嗯。」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茉莉衣服上沾了不少油漬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擦著臉淡淡地對我說：

看來茉莉他媽還是多少為她著想的。

「嗯。」我沉凝著，看到她那種還是腫著的臉，指著65寸創維電視旁邊的柜子說道。「那裡有一點的蘆薈膠，臉痛的話就去塗一點。」

「已經洗好了。」

「所以我索性就讓她先留在這裏工作，至少比在外面流浪，無家可歸安全點。工作什麼的只是做做樣子。」我對雪綺耐心地說道，「現在她還很討厭我，但如果她一直留在這裏，時間長的話，她肯定會跟我們慢慢地熟悉起來。那時候我就不用再讓她當女工了。她現在是在氣頭上，小孩子發脾氣而已，由她去吧。」

「2元錢也是錢。」茉莉不滿地對我說。「我媽媽從來都不買這個的，很貴！」

但是要進醫院大樓時，茉莉卻是又有些緊張了。

茉莉似乎真的很擔憂這件事，也的確，這是她最後的信念。她就是因為她媽媽死之前告訴她身世的秘密才找到的我，但如果親緣鑒定鑒定出來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話……那恐怕一切她小小腦瓜里的一切算盤都成了泡影了。她來找我，要我收養她的這一切，都將變成一場可笑的鬧劇。如果我和茉莉鑒定出來沒有血緣關係的話，那麼，我和她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將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我也沒有義務要替我的爸爸照顧她。

「好了，先就這樣。等茉莉洗好了我要帶她去她的老家看看，去見見她的親人。」看到雪綺眉毛打卷，我急忙轉移了話題。

m.hｅtuｂook.ｃoｍ•cｏm「你別把我的這些想法告訴茉莉，先有由著她的性子吧。」我對雪綺說道。

剛到醫院門口下車時，茉莉就吐了。她還是不太適應坐車，我找了一隻塑料袋給她，又給她買了一瓶礦泉水漱口，她才止住。

「我會養你的。這樣總行了吧？」看著茉莉，我最後還是不情願地說了這句話，「不管你跟我有沒有親緣關係，我都會養你。我會讓你讀書，念完高中。如果你有能力的話，讀大學也行。你別忘了，你是我家的小女工。」

茉莉獃獃地看著我，說著說著，茉莉的眼睛居然紅了起來，這個堅強倔強的小魔女，居然在這個時刻眼淚汪汪起來，還真不像話。

「你打得比洪峰輕多了。」茉莉看著我說。

「……我懂了，papa。」雪綺點點頭。

沒辦法，既然她不肯浪費，我也只好把剩下的礦泉水扔在了車上，然後帶她去鑒定科。

我想，如果我把她送孤兒院的話……那麼她的一生，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我第一站要去的地方是銀行，我去那裡取錢，取錢的目的是為了去最近的市第一醫院做親緣鑒定。

「……我會暈車。」茉莉看了我一眼，說。

我一路把茉莉拉到了車庫，然後讓她上車，上車門的時候，茉莉站在了原地，有些猶豫了，茉莉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你媽媽連礦泉水也不買？」我真是無法想像茉莉在家裡過著怎麼凄慘的生活。連礦泉水都買不起的話，我真的難以想象她們母女兩人窮到了什麼地步。

「怎麼樣了？」我等茉莉吐乾淨了之後才遞給她礦泉水，問她狀況。

「我……我怎麼不會說了？」雪綺有些不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