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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浚哲道：「不值當謝……顧長史請用茶，莫前輩就暫且不要吃喝了，等我十三叔來替你去毒。」

莫五不願意坐等，拉上顧佐就直奔通川郡。通川郡位於劍南道東部，在空中飛行了大半天後，青虹劍落在一條溪邊，這裡有一處村落。

在天下各家宗門中，唐門是最神秘的一家，連對各家宗門情況可以如數家珍的笑笑生都摸不清底細，只能將其排名固定在第五十位，這是表明唐門必然在前五十之列，卻不知究竟是第幾的意思。

前行半里多地，右邊見到一座大宅第，也沒有橫匾，只是牆上的青石板上刻著兩個字「二房」。

「這就是萬步梯？」看著這條石階山道，兩人都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若是山門富麗堂皇、高大威武，唐門也就不存在隱秘一說了。

張富貴處於昏迷之中，無法配合，解毒手段要複雜很多，唐十三沉吟片刻，道：「此事需從長計議。」

顧佐回身，找到一座尺許方圓和圖書的天然石臼，裏面斜躺著根石杵。將石杵取在手中，于「癲」字上連敲三記，崖壁上旋出道月門來。

唐十三先問了一下中毒情況，點了點頭，開始動手施治，先給莫五服了六顆不同的靈丹，教給莫五兩句行功要訣，然後坐在他對面，左手掐訣，右手食指虛空點出，將真氣隔空送入莫五經脈，不多時，莫五頭上現氤氳蒸汽，其中隱含青綠色光華，斑斕奪目。

「他說這個數比較好，大吉。」

於是，顧佐伸手拽住門上的銅環，叩門……

一條隱沒于雜草灌木中的石階小路蜿蜒而上，也不知有多高、多遠。

時隔兩年，顧佐再次見到了唐浚哲，這位公子個頭長高了不少，臉上稚氣尚未全褪，卻已多了幾分沉穩。

「這柄青虹劍，靈源道長還是轉讓給莫前輩了？作價幾何？」顧佐很是好奇。

「九十九年？為什麼？」

唐十三微笑著擺了擺手，也對顧佐兩年破兩關表示了祝賀和*圖*書，寒喧兩句，唐浚哲道：「十三叔，還請出手救人。」

青虹劍接近了村民所指的方位，再次下降了高度，來來回迴繞了好幾圈，才終於找到山中的萬步崖。

他神態從容的從張富貴肩胛處抽出一根銀針，對著燭火炙烤片刻，點了點頭，將銀針插在一塊方木上，白皙修長的手指上下一搓，身後的侍女又塞過來一根銀針。他接過銀針，刺進張富貴的耳根……

如果不是唐十三給顧佐留了地址，還真是很難發現此處。

向村民打聽到四望山的方向，莫五繼續駕馭青虹劍起飛，在山中穿梭。

顧佐氣海內立刻閃現一抹耀眼的光芒，這是唐十三真氣刺入的氣息，極為亮眼，顧佐當即躬身道賀：「恭賀前輩破境元嬰！」

青城詔法司當然也在查案，但事涉劍南節度使，他們不可能直接找上門去抓人，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甚至不能做出任何有力的指控，否則節度府大可找出各種借口予以和*圖*書否認，因此，一切都必須先搞清楚唐淞元的情況再說。

話說去年因為獸潮的原因，沒有見到新出的《百家說》情有可原，也不知為何獸潮退去已經數月之久，今年的《百家說》依舊不見蹤影？顧佐還是很想看看懷仙館如今排名的。

穿過漆黑的月門，眼前豁然開朗，卻是條熱鬧繁華的街道，兩旁是萬丈深淵，街道就坐落於高聳的山脊上，腳下不時有雲霧漫過，宛如天上的街市。

顧佐哪管他第幾變，只問：「還有救么？」

過不多時，唐十三就進來了，見了顧佐后微笑：「聽下人說，顧長史來了，正要過來見見。」

青虹劍果然不同凡響，載著莫五、顧佐和昏迷的張富貴三人，依舊十分靈動，連顧佐都忍不住起了心思，對比自家那柄至今仍然斷為兩截的恆翊劍，心裏忍不住羡慕。

那老頭「哦」了一聲，胳膊沖街道裡邊擺了擺：「進去嘛，二房。」說完又縮了回去。

唐浚哲擦完了手，和_圖_書回到屏風榻上一靠，捧著碗湯小口小口啜著：「我是救不了，但有人能救……」轉頭沖一位侍女道：「去請十三叔。」

顧佐連忙恭敬回答：「南吳州顧佐，拜見唐公子浚哲。」

唐十三拋出個瓷瓶，莫五頭上的綠光被瓷瓶收了，然後趺坐運功，自行療傷。

顧佐向莫五招了招手：「應該就是從這裏進去了。」

聽了這句話，顧佐放心了，和莫五一起坐下，向唐浚哲拱手：「多謝公子。」

左首邊第一間房舍的窗戶里探出個滿頭銀髮的老頭，懶洋洋的問：「何方貴客？」

如此一根又一根，當方木上的銀針插到第二十三根時，終於住手，接過侍女遞來的濕巾，一邊擦手一邊道：「的確是我家的靈變四十九神香，已經到第十六變了。」

也正是源於獸潮，顧佐有幸陪著唐家小公子唐浚哲玩鬧了一天，讓這位從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哥當了回苦力礦工，明白了一塊靈石來之不易的道理，由此獲得了唐十三的感和圖書激。

為示尊重，兩人拾級而上，顧佐在前打頭，莫五背著張富貴于身後相隨，在石階上轉了不知多少個圈子，越行越高，終於來到一處斷崖前，崖壁上寫著四個字「萬步崖巔」。

「靈源道長真是……性情中人啊……」顧佐不由感嘆。

顧佐和莫五對視了一眼，遲疑著沿街入內。街道左右是些小院子、小門樓，間雜著茶鋪、醬菜鋪、小酒肆、綢緞莊、書鋪之類，時不時有垂髫童子騎著竹馬打身邊嬉戲而過，也有各色人等穿行來去，有的看他們兩眼，有的則乾脆對面而無視。

「租金是多少？」

這就是莫五帶著張富貴返回南吳州的原因，一來希望顧佐帶著他們登門解毒，二來查一查唐淞元的根腳，看看他是不是唐門弟子。

「沒賣，租給我用了，租了九十九年。」

「一年二十塊靈石，付給朝雲小娘子。」

顧佐詢問究竟，唐十三遲疑著沒開口，唐浚哲已經在旁挑明了：「十三叔，莫不是需要雙修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