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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一行道：「還是說曆法吧，加時還是減時？」

顧佐笑道：「我剛從少室山回來，那邊很好。你老兄當天使，我是巴之不得，政事堂是個什麼章程，勞請天使給透個底。」

空海嘆道：「一行……張道友和都嶠派精確道長以前相熟，在司天台研討過曆法，往來書信之際，張道友提及自己近日觀測到的天象，竟被精確道長算出了所在方位，直接趕來了，當真是……」

目及之處，已有十余座竹樓散落於四下，這是最近半年，自長安南下的「同道」人數，其中一半以上顧佐都不認得。

其中一間竹樓內出來一位，正是空海，見了顧佐連忙上前，發現顧佐身邊有個「女施主」，又連忙改為抱拳見禮：「長史。」

清源縣主好奇的看著這片山谷，兩邊山勢平緩，山坡綠草如茵，谷底溪流潺潺。和別家宗門的大殿巍峨、亭台相連有所不同，這裏的山坡上，只有一間間高腳竹樓，相互隔得很遠。

清源縣主抬頭：「人玉九年二月hｔｔｐs://ｗww•heｔubｏｏk.ｃom•cｏｍ，顧懷仙到此……」

顧佐道：「寫在書里的還能叫秘要嗎？這是我自行領悟的……哎，等等，下去。」

顧佐插話道：「不如這樣，咱們立竿測影，精確掌門和懷素同時出發，你們各自按自己的步伐行進，到外面走兩圈，好不好？找到差距值不就行了？」

繼續向西飛行，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落在一座小丘之下，顧佐打入一張名帖，過不片刻，眼前為之一變，小丘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山谷，谷口前立著塊石碑，上書「少林派」三個字。

將精確道長這個隱患解除，谷中又恢復了寧靜，大家各回竹樓，唯有一行準備守護在此間，照看他的竹竿。

空海道：「正在上面探討曆法，我們都有點擔心，畢竟是位元嬰，所以請您過來照看著些，最好想個法子把他帶走。」

顧佐舉目，就見空海手指處，是座突兀而起的山崖，高達十余丈，有如刀削斧鑿，其上果然m.ｈetubｏok•com•coｍ有數道身影立於崖邊，由於隔得太遠，也分不清誰是誰。

空海苦笑：「我就算了吧，元嬰高修，我還是離遠一些的好。」

懷素無奈道：「總之我沒看出比我快多少。」

一行道：「或許問題是出在你的演算法上呢？」

帶著清源縣主瞻仰了一番自家破鏡的遺址，重新回到天空，顧佐盯著下方皺眉道：「有點怪怪的……」

精確道長立刻糾正：「不是斜著走，我是順著世界運行的趨勢去走的，你以為慢，實際比你快，我管這叫太極混元步。」

顧佐一把將她拽進石室：「外面沒什麼好看的，就是這裏。」

顧佐告辭之後返回南吳州，清源縣主問：「這個少林派，都是長安那些歸隱的京官？有幾個我以前只是聽說，沒想到在南吳州見到了。他們有點怪怪的……」

清源縣主問：「怎麼了？」

鑒真點點頭：「暫時沒事。」

一行卻沒怎麼搭理顧佐，而是盯著竹竿苦苦思索，口中喃喃道：「是授時出了問題和-圖-書，還是竹竿出了問題……」

飛了不大一會兒，清源縣主問：「指刀術還有秘要？僾很喜歡這門道術，每日勤練不輟。道書我也翻過了，似乎沒有提及秘要之事。」

清源縣主不解：「怎麼了？」

空海指了指西北方，苦笑：「都在那邊山崖上。」

顧佐頓時震驚不已：「這……也太牛了吧？」

從半空中降落，在顧佐的指點下，來到一處石洞外，顧佐道：「指刀術的秘要，我就是在這裏領悟的。」

顧佐上到山崖，就見精確道長正和一行、懷素爭論著，旁邊是滿臉無奈的鑒真、金和尚等人。

下了南主峰，顧佐乘上清源縣主的飛劍，啟程向永昌詔而行。

顧佐問：「情形如何了？」

精確馬上道：「問題就在這裏，你發給我的曆法是有錯的，需要糾正，你肯定參考了懷素的步伐和方位來推算。但我按照你的天象觀測趕來你們少林派，卻足足跑過了一百多里，這個差距太大了！」

這是一個餿主意，目的就是為了趕緊把精確道長從少和_圖_書室山轟走，但沒想到精確和懷素居然同意了，而且說走就走，等一行立好竹竿，兩人商量了一下步伐，便同時出發。

在建立宗門的時候，為了宗門名諱，一行和鑒真等人曾經徵求顧佐的建議，顧佐犯懶，也想不出更好的名目，張口就來了這麼一出。他是主要贊助者，地盤都是他的，金口一開，別人有再好的名字也不敢用，於是，此間就成了少室山，方圓十里就成了少林派的山門，于戶司登記在冊。

顧佐道：「那更簡單了，乾脆你們兩位現在向西，再走一圈，從東邊回來，測量不就精準了？」

顧佐安慰道：「別急，沒事吧？」

精確道：「不可能，我前個月去了趟羅浮山，按照我的演算法，誤差只在二十里。所以你的觀測有問題，根子還是在曆法授時上。」

懷素道：「前輩，這不能比較，您的走路方式是斜著走……」

顧佐搖搖頭，他也答不上來怎麼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兩個瘋子走了以後，顧佐長舒了口氣，向一行道：「以後最好hｅtｕboｏk•coｍ.coｍ別在這裏研討曆法了，乾脆去山外，我給你們找個山峰，搭個觀象台？」

顧佐點頭：「行，我上去看看，你去不去？」

顧佐在旁邊看得眼都直了，心說這兩人腦子還真是不太正常，這一走就是一年半載，兩人竟然毫不猶豫，啥也不交代？

鑒真過來打了個招呼，道：「長史你可算來了。」

回到南吳州，王維和元載都到了，當晚，顧佐安排了盛宴款待。席間，趁元載被賈貴帶來的一幫人圍著灌酒之際，王維向顧佐道：「原本我也打算辭官后就去少室山的，但既然和你有關，我就走馬上任，做一回天使了。」

精確道長見了顧佐，隨意點頭打了個招呼，繼續他的大論：「……絕無可能，我是六年前走過的，同樣是從陽關出發，用了一年才自東海返回，而且中途沒有耽擱過多少時日。如果照你的說法，你的腳程有多快？難道還快得過我？」

一行搖頭道：「距離太短，恐怕得出的數字不準。」

每間竹樓都依偎在一棵大榕樹下，也分不清是先有樓還是先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