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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道怔了怔：「什麼豆鵝？」

進入拱門，眼前的度朔山滿是蒼天大樹，綠意莽莽，群山之間，環抱著一座座金磚碧瓦的宮殿。

陸之道微笑：「是吐露實情還是屈打成招，本仙自會裁度。原本將你魂魄抽離出來，送往地府過堂，一看便知，但如此一來，你便身殞道消，故此只得用些活人的手段，只是這些手段上了之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心裏要有數。」

顧佐搖了搖頭：「請恕在下合道不久，沒在天庭做過官，實在孤陋寡聞。」

陸之道皺眉：「無須多言，你既然喊冤，那就是不承認此事，既然如此，本仙少不得使些手段了。」

就在胡思亂想間，石窟的門打開了，進來一幫牛頭馬面，果然，人人手中持著各種刑具，鞭子、鉤子、火盆就不用說了，連顧佐當年招募弟子時用來測試靈力的老虎凳都有。

茫茫雲海之中，聳立著一座高山，山名度朔，度朔山前長著一棵大桃樹，樹榦綿延三千里，其中和圖書一截枯乾，形如拱門，這裏便是青華妙嚴宮的東天門。

顧佐道：「若我受刑不過，豈非屈打成招？」

當然，他也想到了可能會遭遇的種種刑罰，因此他拚命給自己鼓勁，千千萬萬要挺住啊！

顧佐戴著鐵索，套著鐵枷，尋了牆壁處趺坐，開始思索起來。

顧佐也怔了怔：「您沒聽說過？我給您講講……」

兩位神將把顧佐帶到一處山巒下的大殿中，將他推搡進去，便轉身離開了。這座大殿位於山陰避風之處，寂靜荒蕪，四下無人，匾額上寫著「地府幽冥司」。

幾個牛頭馬面進來后，將顧佐綁在一根銅柱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名地府判官。

然後鑽入了氣海底部的酆都世界，被判官白起一口吞了下去。吞下去的一瞬間，整個鐵城都顫了一顫，旋即帶著整個酆都世界都是一顫，一絲難以名狀的舒爽衝進了正在氣海中趺坐的顧佐陽神，小人一般的陽神頓時呻|吟起來。

那為什麼王欽不和圖書下來提前知會一聲呢？他就真的不怕自己把他的破事抖出來？

任憑那隊牛頭馬面拉扯著進了大殿深處，來到一座石窟中，石窟的石門自行封閉。

陸之道陰笑道：「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真不願意說實話？也好，那就打二十鞭！」

這一鞭下去，顧佐頓時疼得一個激靈，但這種皮外傷的痛楚其實不算什麼，身為合道，怎麼都能忍受。關鍵是鞭子落在身上，卻打進來一股陰煞之氣，如寒風般朝著四肢百脈鑽進去，遊走之間帶來直達魂魄的痛楚。

顧佐心裏咯噔一下，頓感不妙。難道說藥王真君沒有斗過酆都大帝，自己還是被拿進來頂鍋了？

但還不夠，這絲舒爽就像是在圍著癢點撓痒痒，卻始終沒有鬧在最癢的地方，於是陽神顧佐抬頭望天，萬分渴望：「再來！」

這判官進來后注視著顧佐，片刻之後方道：「地府幽冥司有四位判官，你可知曉？」

那判官點頭道：「魏賞善、鍾罰惡、陸察查、崔陰律和圖書，本仙是察查判官陸之道，專司察查功績過失，該揚善的揚善，做了惡的給予懲處，受了冤的替他昭雪。今日審你，便是為地府大亂、陰兵出逃一事。今有幽冥司司命許棲岩、仙吏白幽求二人，指證你勾結陰兵，裡應外合，乃使妖猴作亂地府，此事是真是假？」

顧佐頓時汗毛孔豎了起來，一身冷汗。

顧佐立刻悲憤道：「在下冤枉，比竇娥還冤，簡直六月飛雪啊，比六月的雪還要大啊，懇請陸判為我沉冤昭雪！」

顧佐道：「那行，我告訴你，說我勾連陰兵，抱歉，我連地府的門開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勾連？說我助妖猴作亂地府，抱歉，我聽說過他，他卻沒聽說過我，怎麼裡應外合？再者，我三國聯軍合戰十萬陰兵，將其全部殲滅的同時，自己也損傷慘重，試問陸判，有這麼勾連的么？當真是奇談怪論！」

殿中漆黑陰沉，望不清周遭景象，只是過堂風中時不時吹來不知是哭是笑的叫喊聲。顧佐以靈和圖書域察之，卻透不出去，只能掃到身邊三丈之處，這是靈域被壓制的緣故。

這地府判官是個大絡腮鬍子，鬍子圍著脖子幾乎轉了一圈，戴著頂烏紗帽，帽徽上寫著「察查」二字。

顧佐隨神荼、鬱壘穿越虛空，來到門前，仰頭望時，只見桃樹上立著只金烏，翹首向東，發出耀眼的光芒。

顧佐叫道：「慢著……」

顧佐簡直無語了，氣道：「那就別打了，你想要什麼樣的證供，你先說出來，我看能不能按你的意思辦。」

陸之道搖頭：「若你當真清白，心中自有執念，什麼刑罰都奈何不得你，若你招了，便是心中有鬼，那就是證供。」

這些陰煞之氣遊走完后四肢百脈后還不算完，最終匯向氣海，然後……

到了這種地方，認命就是，不用太過考慮反抗或者逃走，沒用！鐵索和鐵枷上都附著封禁的效果，將他氣海堵了個嚴嚴實實，動不了分毫。

顧佐心裏一哆嗦：「陸判打算屈打成招？」

神荼和鬱壘是直接受命于太和圖書乙天尊的神將，說明那一場丹河之戰已經驚動了天尊，難道說王欽他們幾個小輩干出來的事，藥王真君不打算管？八仙不準備接這個鍋？還是說人家已經儘力了，但是在幽冥司和救苦司之間的鬥爭中，鐵拐李敗給了酆都大帝？又或者本來就不存在鬥爭，鐵拐李把自己送了個人情，讓酆都大帝逃脫罪責？

陸之道卻不理睬了，吩咐兩個牛頭馬面將他外裳除去，一個一鞭開始輪次打了起來。

顧佐當場就慘叫一聲，是真的忍不住！

俄頃，有腳步聲響起，從大殿深處走出來一隊牛頭馬面，各持鐵索、鐵枷等物，來到顧佐身邊，二話不說，便以鐵索綁縛，以鐵枷套脖。

陸之道問：「本仙行事公正，要的是你的真切供狀，實情究竟如何，你照實說便是。」

這些念頭在顧佐心裏轉來轉去，亂亂紛紛，但有一點他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不管怎麼樣，幽冥司想要栽贓，寧死不能承認。最簡單的道理擺在那裡，如果真要認了，那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