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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誌異

作者:無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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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炎魔之怒

第421章 炎魔之怒

席鄧斯不忿問道:「怎麼?難不成你連名聲都要獨佔嗎?」
玄微子在一旁沉默不語,其實關於「天空歌者」被聖鱗之子囚禁封印的事情,外界知之甚少,玄微子也不會對外傳揚。如果席鄧斯在「天空歌者」失蹤之後,不顧代價帶領五芒星之塔強行擴張,聖鱗之子和圖騰親王其實還真未必能抵擋得住。
威思頓爵士承認道:「我們也明白,這是多拉貢在坐地起價。眼下有消息說,奧秘之眼的布涅託大法師正在配合瓦努亞公海艦隊,在帝國西南部起兵復辟。如果瓦努亞王國成功復辟,為了與倫底紐姆帝國長久對抗,他們難免要跟多拉貢合作。
「沙多萬不是去找女王商談過了嗎?」席鄧斯問道:「雙方不作正面對抗,雅爾諾德王國的內戰也大體結束了。」
同樣,玄微子沒辦法讓土著從殖民者手中奪回整個新大陸,那樣等同要與整個法師群體和倫底紐姆帝國為敵,玄微子也沒有愚狂到那種地步。如今的星辰教團和常青商會,就是給他們最好的立足根基,未來地位還要看他們自己奮鬥。
「不這樣,黑岩行省空有廣袤土地和富饒物產,只能提供給極少數權貴享受。不這樣,如今互保同盟很多事情都沒法鋪開來推行。」玄微子說道:「席鄧斯閣下問我是不是故意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的……真是令人唏噓,當初在火舞城,弗斯曼身邊那位參謀芬拜倫,是第一個明白這件事的人。」
「你也學壞了,拿這種話來唬騙我。」席鄧斯瞥了威思頓爵士一眼:「多拉貢再怎麼說,也是一名身懷龍脈血統的傳奇法師,又坐擁灰崖群山中的秘密龍墓,他才不會讓自己落入這種境地。」
玄微子行事,本來就不冀望能獲得多少認可,通過他人認可來維持自我肯定,是一種勞碌精神、徒耗心力的做法。何況他跟席鄧斯有殺徒之仇,並不是所有法師都將自己學徒當成消www.hetubook.com.com耗品的,人跟人相處久了,完全沒有感情也是扯淡。
火舞城的繁華,各個行省與自治領的富庶,幾乎都建立在大量土著滅殺消亡的基礎上。在玄微子大規模插手干預之前,舊大陸的殖民者對於滅殺新大陸土著,估計是覺得理所應當又樂此不疲的。
但這個世界顯然有某種深刻且難以突破的規則,限制著施法者擁有傳奇級別實力的分身。
「說這麼多,無非是你們不想冒險,把我推出去而已。」
「可是沙多萬能夠約束整個奧秘之眼嗎?」玄微子反問道。
「我並不認為我有什麼救助外人的好心腸。」玄微子面對席鄧斯那足以將人活活瞪得血肉皆焚的目光,沒有絲毫迴避,好似一汪無底寒潭,回應說:「我對土著的救助和教導,更多也確實是為了我自己的追求。如果有人誰認為我是出於所謂的善意或理想,那恐怕是誤會了。」
當然了,很多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恰恰是代價太大,導致沒法施行。五芒星之塔過去在新大陸積極擴張,只是粗略佔據了地盤,經營開發也需要漫長時間,彌菲賽緹絲的策略,也符合多數人的意願和想法。
席鄧斯怒意減弱不少,但還是堅持道:「你不能這樣假設,如果弗斯曼還在,事情會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發展。」
玄微子不開口,威思頓爵士反駁道:「席鄧斯大人,當初弗斯曼確實做過界了,他可不光是自己在火舞城發動叛亂,還帶著一支帝國軍團。這樣一來,事情性質就徹底變了。
席鄧斯哼笑一聲,鼻孔居然噴出了幾團小火苗:「多拉貢可不像是會屈尊求援的人,龍脈的傲慢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否則也不會甩開拿撒呂依,從奧秘之眼出走。」
有些話玄微子說不管用,搞不好還會讓席鄧斯怒火暴漲。但威思頓爵士在五芒星之塔內地位特殊,而且威思頓家族跟席和_圖_書鄧斯世代交好,說話有足夠分量。彌菲賽緹絲管他叫「少爺」,其實還算叫對了。
「如果是一個傳奇級別的分身呢?」玄微子笑容意味難測。
而玄微子麾下,星辰教團中卻有大量的新大陸土著,常青城跟部族大聯盟的往來也極為密切。「心靈公爵」大量任用土著的行為,在互保同盟的民間,多少引起了一些不滿和質疑。
玄微子淺笑道:「沉湎於財物積累、慾望滿足的貨色,在我眼中確實與牲畜沒有太大區別。」
「我派出分身,公開前往多拉貢的龍族國度,既是親自考察他們的實力,也是試探奧秘之眼的動向。」玄微子說道:「而席鄧斯閣下則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協助。」
還有,我們並非排擠你,只是任何擴張都是有極限的。當初您就曾經敗給了『天空歌者』,而五芒星之塔內部也不能承受這種毫無停頓的擴張,到了必須安穩下來經營的時候。
「也未必。」玄微子平淡回答說:「更主要的原因是,在新大陸的殖民地內部,想要發展和培植屬於我的實力並不容易。與其浪費精力在內部搶食,不如拓寬邊界。」
威思頓爵士趕緊插話:「席鄧斯大人,這麼做就太不妥當了。如今互保同盟正需要團結和穩定。」
「那你當初就不該阻止弗斯曼!」席鄧斯一跺腳,腦袋上火焰騰騰,「佔著火舞城的內勒姆,不就是你口中的搶食牲畜嗎?當初他那堆私生子女在黑岩行省,哪個不是瘋狂貪占財物和土地?」
而席鄧斯不會不理解威思頓爵士的說法,就算玄微子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弗斯曼首先就很難處理殖民者與土著的關係,而且他在帝國軍團的地位,也註定這不光是五芒星之塔內部事務。到時候建立互保同盟或者什麼別的國家,就不可避免摻雜外部勢力。內外利益集團的勾結,這註定不會帶來什麼好下場。
其實到了席鄧斯這樣的層次,和*圖*書道理是肯定能想明白的,但心裏面能否承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五芒星之塔已經無法涵蓋整個互保同盟了,要是只有五芒星之塔的法師,眼下互保同盟內很多事情也搞不定。
「弗斯曼想要做成的事情,如今在奧蘭索的主持下,也都大概做到了。」威思頓爵士繼續說:「或者說,席鄧斯大人覺得,弗斯曼能夠做得比奧蘭索更好?」
席鄧斯此刻內心也是極度複雜的,他既懷有對玄微子的仇恨,卻不得不承認互保同盟在他主持協調下,內部環境大為改善。而玄微子所展現的實力,不光遏止了席鄧斯報仇的衝動,甚至反過來輻射到整個互保同盟。
如今世界已知範圍內,只有拿撒呂依可以突破這一限制。想當初新卡美洛城一戰,彌菲賽緹絲與席鄧斯聯手施法,加上教會一位地上聖人,才堪堪擊殺拿撒呂依的一具克隆體。
席鄧斯眼角跳動:「你故意坐視弗斯曼殺光內勒姆的子女?」
互保同盟可以沒有弗斯曼,但是不能沒有奧蘭索——席鄧斯還記得,這是齊達羅克大法師曾私下跟自己說過的話。這算是同時代的老人物間,難得的真誠表態。
席鄧斯確實目睹了互保同盟的建立和變化,他就算躲在瑪岡火山裡不露面,也一樣清楚星辰教團和常青商會的舉動。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承認,就憑弗斯曼的手段、性格與能力,是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威思頓爵士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那你們還要我去出手?」席鄧斯笑道:「我可沒有救助外人的好心腸。你說是吧?奧蘭索醫師?」
「比如受奧秘之眼資助的葛蘭法茲,撕毀停戰和約,從背後對我們發動侵擾?而另一邊則是帝國跟奧秘之眼聯手,要吞併互保同盟?」威思頓爵士問道:
「對啊,拿弗斯曼為祭品的團結和穩定!」席鄧斯反瞪了一眼,半空中火星爆閃,看似和*圖*書威力不大,但哪怕是一頭成年野牛,也足以被這一瞪眼烤得內外焦熟。常人沒有免疫火焰的手段,在席鄧斯面前根本站不住腳。
「所以他的子女全都死光了。」玄微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席鄧斯怒火已經基本消退,冷冷說了一句。
「搶食?」席鄧斯毫不客氣,周圍空氣的光線,因為他散發的高溫而出現扭曲:「看來你是把我們五芒星之塔當成牲畜看待了?」
席鄧斯獰笑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將這件事告訴內勒姆,他會有怎樣的想法?」
威思頓爵士解釋道:「正是因為有足夠強烈的威脅,他才會向我們求援。獸人施法召喚出一位叫做『古什姆』的神明,多拉貢的飛龍軍隊無法抗衡,納哈薩酋邦的士兵戰力低下,可以說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只派一個分身,是否會讓多拉貢覺得,我們誠意不夠?」威思頓爵士問道。
「看看現在,我們需要關心什麼停戰和約嗎?如果是弗斯曼,他有可能調和土著與殖民者的衝突嗎?還是說席鄧斯大人要帶領五芒星之塔,不顧傷亡代價將土著全部殺光、燒光?或者說席鄧斯大人有戰勝『天空歌者』自信?」
「是因為土著更好控制嗎?」席鄧斯目光如炬。
玄微子說道:「閣下剛才不是說了嗎?多拉貢本人並非毫無抵抗之力。我們要是插手太深,將資源和力量浪費在舊大陸的戰爭,那是不智且危險的。同時我覺得,獸人可以召喚出古什姆,幕後的奧秘之眼也有陰謀。」
當初我和女王都勸過您,但您執意不聽。直到拿撒呂依察覺到機會,並且設計陷阱對付您,還是女王主動召集眾人聯手,把您成功救出。如果真要排擠您,當初您孤身一人失陷在水元素位面,女王就沒必要去救您。」
「倒也不是讓閣下去冒險。」玄微子說道:「相反,我覺得沒必要對外聲稱『炎魔』前往支援。」
在場兩人都有些驚訝,www•hetubook•com•com如果讓擬象分身也擁有傳奇級別的實力,那本體究竟要強大到何種程度?製作有高等施法能力的擬象分身或者克隆體,對於傳奇法師並不困難。
不過礙於玄微子本人毋庸置疑的實力,加上星辰教團與常青商會對醫療、藥物、紡織、農業等各項事業的深度參与,形成無可動搖的強勢地位,這些年的怨言和質疑才減少下去。
強大的施法者不光代表了權威,也確實是一個國家實力的象徵。新卡美洛城一戰,玄微子逼退了拿撒呂依,就已經證明他的立場,「心靈公爵」註定跟互保同盟捆綁在一塊。
說不定已經在合作了,從帝國西南地區前往多拉貢的龍族國度,只要跨過指頭海灣,那裡本來也是商貿繁榮的區域。多拉貢也樂見瓦努亞的復辟,從而削弱帝國的實力。」
可是在這件事上,玄微子與席鄧斯並沒有多少共識,尤其是玄微子當初對付「炎魔之子」弗斯曼,就是利用席鄧斯當年一把大火燒死的數千土著殘魂,點化為星綱法壇的一部分,發動北斗搖落劍將弗斯曼斬殺,可謂承負報應。
這可不僅僅施法能力強弱的差別,而是對更深層規則的觸及,越高明的施法者,越明白這裏面的奧秘。
玄微子挑了挑眉,這年頭已經沒有人還管他叫「奧蘭索醫師」了。席鄧斯這話多少帶著諷刺意味,作為新大陸殖民開拓曾經的主力,席鄧斯可是給土著部族帶去了慘無人道的屠戮。
「你們幾個聯起手來,把我排擠到如今這種境地,還說什麼團結?穩定?」席鄧斯沒有大聲咆哮,語氣沉重、聲調不高,卻如同蓄勢待發的火山,是地動山搖的平靜前兆:「還有,當年內勒姆這樣的法師,哪個不是顧著搶食?弗斯曼恰恰是要扭轉這種毫無上進與追求的風氣,卻偏偏被你奧蘭索破壞了!」
很多時候,並非做得好、做得成功,就一定能獲得認可。相反,可能會招致他人更難化解的嫉恨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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