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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誌異

作者:無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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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首腦

第433章 首腦

「如果你們奉我為王,之前為什麼不現身表明態度?還派出獸人對我們圍追堵截?」玄微子問道。
玄微子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平復下來,他沒有直接回應多拉貢,而是對數十名蛛人說道:「你們所說的『吾王』是我嗎?你們確定沒有搞錯?」
眼前這些蛛人即便天生擅長心靈異能,可最高水平也不過是掌握六階靈能,哪怕有巨蛋建築提供的增幅,在玄微子眼裡照樣不成威脅。
於是不朽存在憑藉與自己關聯的種族,開始推動在主物質位面的爭霸與擴張。其實在海底的時候,寇濤魚人就隱約表現出類似的情況了。
至於蛛人奉玄微子為王,這件事就有些蹊蹺了。蛛人、或者他們的祖先見過半巨人之王艾斯卓,這並不奇怪,但玄微子無論是本尊還是化身,形貌早已不是原本的奧蘭索,內里更不是半巨人的靈魂。
「我不清楚。」
「我不明白,你既然奉半巨人為神明,蛛人也曾經是半巨人的奴隸,為什麼還要遠離艾斯卓王國的舊址?」玄微子問道:「難道不該乖乖迎候往日主人的回歸嗎?奉我為王又是什麼原因?」
玄微子眼角一跳,「首腦」所言毫無疑問,就是艾斯卓與其他半巨人的衝突,也許星界中那場規模龐大的心靈風暴,就是雙方的較量。
「是的。」碧綠色大腦回答說。
晶柱頂端是一個凹陷的池子,內中是漿態的靈能咕咕冒泡,好似一鍋色彩繽紛的湯羹。更詭異的是,這鍋彩色湯羹內,正泡著一顆直徑超過四尺的碧綠色大腦!
「你們既然奉我為王,那之前為什麼不主動來找我?」玄微子問道:「而且我前來此地的路上,為什麼層層設阻?」
「上神收集了數十萬顆生物大腦,提取其中的靈能精華。」碧綠色大腦用毫無波瀾的語氣陳述著過往:「我是提取完畢后的殘渣,是那些生物集體無意識的匯總。上神將我改造成如今這種狀態,向https://m.hetubook.com•com其他劣等種族傳授偉大的心靈異能。」
當「上升階梯」發動時,並沒有讓這顆大腦隨之消失。在艾斯卓王國的封閉解除后,這顆具備強悍靈能的碧綠色大腦,操控蛛人轉移到幽暗地域,潛藏了漫長歲月。
「你就是『首腦』?」玄微子覺得這個名字真夠貼切的。
玄微子化身想起本尊之前曾言,蛛人眼裡的「上升階梯」也許是天羅地網,如今看來確切無疑了。蛛人也憑藉自己的手段,嘗試觸及「上升階梯」。
加上玄微子本尊重證出神入化的境界后,肉身爐鼎盡蛻凡質,基本與奧蘭索或艾斯卓斷絕牽連了,不至於還像暮光王廷時候那樣,被烈風領主誤認為是艾斯卓。
結果這群蛛人齊刷刷對著玄微子行禮,絲毫沒有圍攻戰鬥的意願,依絲黛高舉著手上的重劍,也不知道是砍還是不砍。
「請隨我們來。」這些蛛人沉默片刻,只得解除包圍,發動心靈異能,從斷崖上方構築一條星光拱橋,跨過千尺距離,一直延伸到那巨蛋建築之外。
多拉貢臉色幾番變化,玄微子輕嘆道:「你別再隱瞞了,明確交待彼此底線和需求,這才是正常的交流方式。那種隱藏在各種精密算計之後的圖謀,看似高明,其實是阻礙正常交流。如果你真想要和平共處,就表現該有的誠意。」
然而艾斯卓為什麼這時候忽然再現?自己佔據了奧蘭索的身軀,那屬於奧蘭索或者艾斯卓的靈魂,又去往何方?如果說其他半巨人在最後一刻聯手算計了艾斯卓,那艾斯卓又會採取什麼手段預先防備呢?
「有什麼話,直接說。如果不方便,就讓『首腦』來跟我說。」玄微子也不客氣,蛛人想要試探自己,他可沒這心思。自己這邊好幾位傳奇級別的高手,直接毀了這處地底空洞也不在話下。
由此大概也能解釋,為何獸人忽然可以召喚古什https://m•hetubook•com.com姆這樣的不朽存在了。身處各個異位面的不朽存在,或許察覺到半巨人的動作,判斷這是對「上升階梯」或者主物質位面施加干預的最佳時機。
「艾斯卓王國的舊址發生異變?」玄微子問道:「具體是什麼原因?」
玄微子沒有追究這冗長的名頭,問道:「你不是蛛人,卻可以統領蛛人。難道是半巨人創造了你?」
蛛人們沒有立刻回話,顯然是在用心靈感應暗中交流,卻被玄微子輕點照影含光鑒,截斷了周圍空間的心靈感應。
「請住手。」碧綠色大腦語氣仍舊平靜:「我覺得雙方可以和平共處。」
巨蛋建築內部沒有落腳的位置,畢竟蛛人基本是不靠雙腿走路的,他們就靠著靈能浮空而行。也許是為了照顧來客,所以又臨時構造一條星光旋梯,延伸到筆直晶柱頂端。
沿著星光拱橋來到巨蛋建築的中部,建築外面無窗無門,看起來沒有一處出入口。可就見蛛人頜下一條節肢輕輕抬起,朝前隔空虛指,柔和的靈能銀光打在建築物光滑表面,發出「波」的一聲,漣漪向外蕩漾,一道門戶旋轉展開。
玄微子還沒說什麼,多拉貢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直接喝問道:「什麼神啟?你們那位『首腦』呢?讓他出來!我倒想看看他是什麼來頭,敢在我的地盤搞事!」
「你威脅我?」多拉貢獰笑道:「我很好奇,等你被煮熟之後,還能不能保持冷靜?」
龍族的領土觀念在多拉貢身上表現得相當強烈,而且不光是要掌控天空與地面,連地底世界也不容別人侵佔。何況納哈薩廢土的地底蘊藏大量財富。
「我們希望脫離束縛。」碧綠色大腦回答道:「上神確實提過,要我們奉你為王。但是如果上神之間爆發戰爭呢?」
多拉貢抬手握住一團炙熱火焰:「那就讓我們把這座地下城市,燒成灰!」
誤認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刻和圖書意的攀附了。而且所謂的「神啟」也令人生疑。
玄微子揉了揉眉間:「說吧。」
「恭迎吾王回歸。」碧綠色大腦沒有嘴巴,用純粹的心靈感應跟玄微子等人交流,它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就像一台冰冷無情、按照預設程序作出回應的機器。
「數十萬顆大腦?」依絲黛面露嫌惡,問道:「不知這裏面有沒有龍族的大腦?」
玄微子沉思不語,這顆碧綠色大腦估計也是半巨人的某項試驗成果,他們將這大腦當成人工智慧,協助半巨人奴役和操控其他種族。
「哦,打不過了,就要和平共處了?」多拉貢咧嘴笑道:「別以為你在這裏建造了一座靈能裝置,就真的可以隨意橫行了。我管你跟半巨人是什麼關係,在我地盤上就必須服從我的意志!」
眼下這情形可謂離奇到了極點,多拉貢等人都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畢竟這麼一個輻散著靈能效應的巨蛋建築立在幽暗地域,遙控著眾多生物的心智,潛伏在納哈薩廢土地底,多拉貢肯定是睡不安穩的。
當初星界中那場心靈風暴,玄微子也無法窺探具體情況,眼下看來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首腦」與蛛人的遷移,或者說近來眾多非人種族向西方攻伐,應該與此相關。奧秘之眼給獸人或半人馬提供武器,則是推波助瀾。
玄微子盯著碧綠色大腦好一陣,後面五名蕈人已經在瑟瑟發抖了。多拉貢與依絲黛都臉色不佳,顯然這個碧綠色大腦就是巨蛋建築的靈能發生源,它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著對肉體與靈魂的撓動,讓龍族也頗感不適。
玄微子盯著這個大腦袋好一陣,然後對多拉貢說道:「果然,心靈術士確實不可信。」
碧綠色大腦向玄微子提問道:「吾王,我需要回答這頭銀龍的問題嗎?」
龍族跟半巨人也有過爭鬥,但是烈度無法與古代巨人相提並論。只是看現在這情形,半巨人在建立艾斯卓王國、升起靈m•hetubook•com•com能屏障之前,應該曾經暗中襲殺過龍族,剝離大腦的事情做起來也毫不忌諱。
玄微子等人沿著星光拱橋行走,放眼俯瞰,下方地面正在施工,只是那並非打造建築,更像是一張層層疊疊的稠密蛛網,難以計量的能量與信息往返流動。
多拉貢氣勢十足,可是那群蛛人對此毫不在意,他們的注意力顯然都集中在玄微子身上,等待他的回應。
當眾人穿過門洞,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筆直晶柱,表面有大量細密的幾何紋路,倒是跟古代巨人遺迹中有幾分相近。肉眼可見的彩色能量流,沿著這些細密紋路奔騰而過。偶爾有散逸出來的能量火花,轉瞬被巨蛋建築的內壁收攝。
可是巨蛋建築里,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強大靈能源,玄微子能夠察覺到,那裡就像是一張巨大網路的中心,網路末梢延伸至周遭幽暗地域每一個角落,感知著玄微子等人的一舉一動。
「你這搞得什麼鬼?!」多拉貢朝著玄微子沉聲質問:「你跟蛛人到底什麼關係?!」
其中一名蛛人的八顆眼珠泛起碧綠色光芒,回答說:「『首腦』在不久前獲得神啟,知曉吾王即將回歸。我們按照預言,在此地等待吾王降臨。」
依絲黛握劍指著碧綠色大腦,咬牙切齒道:「奧蘭索閣下,你最好讓這個綠色怪物說清楚,我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是的,我乃巨網的編織者、經緯的梳理者、心靈的引導者。」碧綠色大腦回應道。
化身就更不用說了,流露在外的生命特性本來就與半巨人不相關,反倒是邁昂比起玄微子化身,更接近半巨人。
而半巨人在「上升階梯」后,集體捨棄了肉身,以靈魂形態飄蕩在星界深處。各個種族的靈能者也可以讓自己的意識出入星界,邁昂作為一支蕈人族群的融合體,照樣獲得半巨人的指引。像「首腦」這樣的存在,可以直接與半巨人溝通,玄微子也不覺得奇怪。
「有。」碧綠色和-圖-書大腦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感,平鋪直敘地給出答案:「龍族大腦蘊含著亟待開發的靈能潛力,是很好的素材。」
「吾王,您的同伴缺乏正常交流的智力水平,請原諒我不打算繼續回應他們。」碧綠色大腦說道。
玄微子表情凝重,哪怕他大概了解星界那群半巨人跟艾斯卓並不對付,可不代表他就會對其他半巨人示好。艾斯卓的追求,本來也是半巨人的集體追求,他們對「上升階梯」的影響力,甚至遠超其他種族。
「我不會揣測上神。」碧綠色大腦非常乾脆。
玄微子問道:「你所說的上神是指半巨人嗎?奉我為王的神啟,來自於星界的半巨人?」
玄微子察覺到這巨蛋建築的外殼,就是用晶鋼一體塑造而成,整個過程肯定要心靈異能的參与。晶鋼本身強度應該相當高,但是在靈能的干涉下,又變得像星光體一樣,具備極強的可塑性,這點跟深晶截然不同。
蛛人站到湯池周圍,排成半圈,朝著那溝壑分明、褶皺密集的碧綠色大腦躬身行禮。
「這是吾王登上寶座的必經之路。」碧綠色大腦說道。
「百鍊鋼化為繞指柔?有趣。」
「為什麼?」玄微子問。
碧綠色大腦散發的靈能波動也緩和下來:「我們原本居住在艾斯卓王國外圍,前段時間的星界異變后,紊亂的靈能風暴也向外延伸了,迫使我們轉移棲息地。」
碧綠色大腦沒有絲毫恐懼:「我們確實可以和平共處,如今獸人被我們分散控制,才能遏制他們召喚古什姆的衝動。想必上一次古什姆的出現,讓你們遭受不小損失。」
見玄微子跟多拉貢都露出不滿表情,碧綠色大腦補充道:「我推測可能是上神即將回歸主物質位面。」
常青城一帶雖然有深晶產出,可是數量終究稀少,只夠給不凋金花會的成員自己打造靈能物品,不可能像法師大量製作奧術物品。看見蛛人在幽暗地域,憑藉靈能搞出如此宏偉壯觀的造物,玄微子當然不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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