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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之詩

作者:半步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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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的煩惱 第二百一十章 細節(三)

第二卷 成長的煩惱

第二百一十章 細節(三)

「怎麼可能啊!你這個笨蛋!」
蓮娜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要怎麼來安慰這個女孩。
「謝謝您,蓮娜女士。」為首的鼠姑娘最為年長,她深深鞠躬,然後將這塊憑證小心地收好。
「不需要,我是凡斯特家的瑪格布,我與安娜夫人的女僕長有一點小小的誤會,而現在誤會解除了。」
「如果我沒有發現這一切,你會殺掉科恩與他的同謀嗎。」這個男人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蓮娜笑了笑,她突然發現,原來做了一件那麼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別人的眼裡,卻是改變自己命運的大事件。
「感謝您,夫人。」這一次,凡斯特家的當主以最誠懇地口氣恭送這位夫人。
這個女子最終點了點頭,她打開了傳送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我從人類的歷史本上看到的,這就是鼠人的命運,失去了所信仰的神明,變得有如野獸,如果沒有公正之神最終選擇接納我們,鼠人只怕會變成比地精還要悲慘的種族。」坐在地毯上,收拾著工具箱的鼠人少女沒有抬頭,只是在那兒整理著工具們:「我們姐妹那時還小,妹妹們還沒能記事,只有我記得父母說過的話,母親說,家裡沒有吃的,把女兒們賣給屠夫,而父親說,賣掉女兒沒問題,但還是不要賣給屠夫。」
「不,伯爵閣下,您搞錯了一件事情,如果說要讓你的孩子死得痛快,馬林先生絕對會是您最好的人選,科恩騎士與他的朋友們在馬林先生面前,只不過是持金行於市的兇手,他們手上的血都還沒有洗凈,如果讓他來殺,您的這個孩子與他的朋友們會在一瞬間就被撕碎。」說完,蓮娜雙手一舉裙邊,走到巷口的她將手裡的小牌子丟到了鼠姑娘們的長姐手裡:「明天帶給法耶小姐,你們可以留下500。」
「那個叫馬林的是不是綁架了法耶小姐的罪犯?」
「弟弟們也能買一套新衣服。」
「500塊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以給父親和母親,今年家裡應該就夠用了。」
法師扭頭看了一眼凡斯特家的瑪格布:「先生,需要我報警嗎。」
「是的,姐姐,這些錢可以給弟弟買吃的。」最小的妹妹說到這裏,跳下床,跑到她的姐姐面前,將這些錢放到了她的手中:「蓮娜大姐說了,安娜媽媽還會給大哥準備一份祭品!Yes!Yes!」
「我知道,母親是真的很餓啊,我到現在都記得她那張無肉的臉上被皮包裹的顱骨,記得那對無神的雙眼,更記得弟弟們餓的拚命哭的模樣……我無法想像我的母親是怎麼同意我父親的哀求的,但是她最終還是同意了父親的哀求,賣掉我們,但買家不是屠夫……」將最後一件工具放好,蓋上蓋子,鼠人姑娘抬起頭看向蓮娜:「我不知道誰會是在那天買走我們的主人,但我知道誰是屠夫,我……見過別的鼠人在他的刀下掙扎的樣子,只是因為我們失去了神明,命運女神不鍾愛我們鼠人,失去了神明,我們就變成了竊賊與強盜。」
但是她的主人非常輕微地搖了搖頭,於是蓮娜收回了嫩枝,然後對著那些還在街角後面探出腦袋的鼠姑娘們吹了一個口哨,後者們立即縮回了腦袋。
「蓮娜,這裏不是林海,更不是地下世界,殺了凡斯特家族的當主與他的巫師妹妹的確不會造成任何麻煩,只需要交出他們的屍體,貴族與教會只怕還得硬著頭皮說一聲殺得好……但是為什麼呢,凡斯持閣下的忠誠,我們不是有目共睹嗎。」安娜夫人微笑著,拉長了嘴角,眯起眼的獵食者從她的空間袋裡掏出一顆頭顱,將它丟到了眼前女巫師的腳邊:「你有一個好哥哥,拿著它,快一點消失,我有慈悲……但是別人不一定有。」
「想一點開心的事吧,這樣會好受一些。」
「記住我們的誓言m.hetubook.com.com!」鼠姑娘們紛紛坐好,然後最小的妹妹因為沒坐好,又被八妹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於是一頭栽倒在床上。
「蓮娜女士,您似乎有些……不開心。」
「Yes!Yes!」
就這麼在沉默中回到行宮,蓮娜準備回房間休息,她看到鼠姑娘們紛紛跑上二樓,似乎是想回到屬於她們的房間,而她們之中的大姐天整理著她們的工具,出於好奇,她來到這個小東西的身邊:「朱莉,說起來,你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值得回憶嗎。」
當傳送門湮滅,一個法師推開了牆上的活門,他打量了一眼小巷,然後注意到小巷裡的各位:「晚安,夫人,女士,還有先生,作為當值法師,我要警告你們,王都禁止開啟傳送門,現在請跟我回去做一次記錄。」
「不,蓮娜女士,從我剛剛記事起,家裡就一直沒能吃飽飯,父親與母親將我們姐妹賣給了安娜夫人,這才救下了一家,如果沒有當初夫人慈悲,我們姐妹,只怕早就被父母交換給了屠夫吧。」
作為姐姐,朱莉長嘆了一聲。
她一邊找著工具,一邊學著大人的口氣:「他們爭吵過,母親說,女兒現在還有肉,能值一些錢。」
而將自己所知道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眼前這個男人,蓮娜接過他遞過來的豐收女神銀行定額銀牌,這是一種定額存取憑證,上面寫著8000,看起來凡斯特先生還是挺上道的嗎。
「走吧,你是巫師,我是法師,我們不會,也不可能再有交集了……還有,你的那個孩子就是因為你無節制的飲下巫師魔葯而受到的詛咒,這一次混沌王子的頭顱可以讓公正之主為他治療,但是如果你想讓他也走上巫師的道路,那他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安娜夫人說到這裏,往後退了一步:「走吧,凡斯特家的小女兒,我感應到有人過來了。」
「睡吧,從明天開始,你們就是法耶小姐的女僕了,而m•hetubook•com•com你,將會是她的女僕長,好好做事,記住了嗎。」
「我乞求了一切可以可以乞求的神明,慈愛女神,豐收女神,隨便什麼神我都求了,但是沒有人來買我們,直到我乞求公正之神……至少,至少讓我的妹妹們能夠活下去。」朱莉說到這裏站了起來,她將工具箱放到了牆角的收納格子里。
莫威士的安娜夫人對如此忠誠之言並沒有大加讚賞,她只是打量著他身後的女性:「巫師,在王都,凡斯特閣下,你知道你已經犯了王室忌諱了,知道嗎。」
「法耶小姐最棒了!」
「好吧,那你們隨意。」法師說完,退進了活門之中。
「我記得那天,夫人說有一位偉大在指引著她找到你們……」蓮娜回憶起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這天底下的不幸,各有各的悲苦。
蓮娜正準備走,聽到這句話,扭頭的她看著這個長女,像是重新認識了她一樣。
自從導師返回他的世界,他的學徒們也各奔東西……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讓這些小丫頭一起走的原因。
那位發誓讓要全天下的幼崽,都能吃上飽飯的義人……才會是朱莉·紅巾真正的主人。
走過一段距離,身後傳來鼠姑娘們中大姐的尖細聲音。
「蓮娜,你把那些發現的事情告訴我們的凡斯特伯爵,讓他明白他的家族正在面對何等危機。」安娜夫人說完,轉身走向巷口:「對了,還有別忘了向凡斯特伯爵收取那顆腦袋的費用,7500塊,這是友情不二價。」
但是尊敬的公正之主卻並不這麼認為,朱莉將會永遠記得這位偉大對於她的指引,她將跟隨著他所說的那位義人。
蓮娜沒有回頭,只是在沉默中點了點頭。
妹妹們在床上笑鬧著,朱莉看著自己的妹妹們搖了搖頭,她清了清嗓子:「妹妹們,記住我們的誓言。」
「是的,夫人,卑微如我,只求您網開一面,我的侄子得了重病,她是為了求葯而來的。」中年人哀求m.hetubook.com.com著,如此有外人看到他這悲哀的懇求,一定認不出,這就是凡斯特家的當主——因為他們的認知里,這位從來不會展現如此卑微姿態。
「不行,最小的弟弟還在長個子,大哥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
妹妹們……算了,讓她們記住誓言也許是太過艱難了,但是朱莉,你一定要記住,你在那一天發過的誓。
朱莉點了點頭,將錢收好:「我的妹妹們,從明天開始,我們將成為正式的女僕,法耶小姐將會是我們的主人,我們要牢記安娜夫人的教誨!」
「是啊,公正之神回應了我的乞求,他說我們的主人會出現……」朱莉轉身看向蓮娜:「然後我就見到了您與夫人。」
無論是誰,只要能夠讓妹妹們吃飽飯,那個人就會是朱莉·紅巾的主人。
他身邊的蓮娜笑著搖了搖頭,她手臂上的嫩枝化成尖刺,已經停留在了法師的後腦。
「因為我覺得,我那個逆子能夠想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已經超出了安娜夫人的底線,那位馬林·蓋斯特是她認同的孩子,陛下也沒有放出風聲要為法耶公主選擇訂婚人選,我想公主殿下的命運自然已經不容更改,既然如此,科恩必定會與他的同黨一起為了他們的愚蠢而死……」說到這裏,這個中年人長嘆一聲:「我是覺得,如果劊子手是您的話,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痛快的死法吧。」凡斯特家的當主這麼說完,最終低下了頭。
她小跑著穿過走廊,來到屬於僕人們的區域,推開屬於她們的大房間,妹妹們已經換上了睡衣,在大大的床上嬉鬧著,而最小的妹妹手裡拿著一疊錢:「姐姐!」,她這麼叫道。
看著這個長姐轉身與她的姐妹們擁抱,然後開始討論錢的用處,蓮娜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同伴們。
「是的,女士,晚安,女士。」雙手提起裙邊行禮,這隻鼠姑娘轉身跑上了台階。
「這是最好的,現在還有什麼事情嗎?」安娜扭頭看向這個法師,眼中m.hetubook.com.com已經多了一些不耐煩。
還記得,自己曾經這麼乞求著神明。
「蓮娜女士。」在蓮娜正準備走的時候,來自身後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這位女僕人轉過身看著站在陰影中的男人,在等待著他的後續。
這個半大的姑娘這麼說道,她的這番話讓蓮娜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法師只看了一眼封面就搖了搖頭:「安娜夫人,這次的事件我寫成報告,一五一十地告訴陛下。」
蓮娜一愣,然後笑著搖了搖頭:「你可真是太好滿足了,朱莉。」
她們不明白,她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父母還愛著她們,卻不知道……蓮娜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
「嗯……有很多啊,而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活著,就是我能夠想到的最開心的事情呢。」鼠姑娘之中的長女微笑著說道。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蓮娜的臉上滿是好奇與訝異。
「也許我們可以留下一些,給我們最小的妹妹買一件裙子,她的裙子又破了。」
想到這裏,蓮娜打了一個響指,她的鼠女僕們立即停下了交談,排成一列跟隨著她。
看著腳邊的混沌王子那醜陋的頭顱,凡斯特家的小女兒抱起了它,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精靈:「我會記得這份恩情。」
凡斯特家的當主像是求饒一般地看向安娜夫人,後者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她的女僕長接過它,然後將它遞到了法師面前。
也想到了年幼的自己,那個時候她的村落被混沌血洗,而她作為一個倖存者被導師撿回家,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姐妹,也像這樣,一個又一個得擁抱她。
「是蓮娜女士給你的,對吧。」她的姐姐這麼問道。
「夫人,殺了吧,我已經打開了錄影蟲,順勢殺盡凡斯特家,貴族與教會也不會為此而獲得對我們不利的把柄。」安娜夫人的女僕長這麼說道,在小巷的陰暗之中,她那有如幾丁質生物的豎瞳瀰漫著最質樸的殺意。
然後兩個小姑娘就打成了一團,妹妹們再一次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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