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卡特堡的時光II
第三百九十章 幫忙（四）
「至少是糾察隊，大腳，他們沒有把我們比喻成暴發戶手下的土匪已經不錯了。」老兵一邊笑著回答起自己後勤官的吐槽，一邊看著他的政委往回走：「雖然仁慈了一點，但至少沒有強迫症，要不然這傢伙一鬧，我們大概就得下去跟他們干一架……要命，我這張臭嘴。」
……
但是安東尼一付我意已決的模樣：「我們南法羅爾人與黑獸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年我們就是被他們逼迫而不得不橫渡大洋，如今有機會殺上一些黑獸人，我怎麼不能去。」
「莉莉姆，你好像很懂的樣子。」馬林出於好奇問道。
「他回來了。」從後面走過來的侏儒看了一眼他的軍事主官與首席神射手：「說起來，我一直無法了解人類的所謂面子，不就是我們這些泥腿子更擅長走路嗎，你們也不想想，我們這些傢伙，如果不擅長走路的話，又怎麼可能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卡特堡，這些連北方都沒有去過，還在用拉栓火槍的西南佬，還有什麼資格取笑我們是工人糾察隊。」
真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傢伙，但是馬林又沒什麼理由駁斥他——畢竟安東尼也沒有說錯，南法羅爾人當年可是大荒原原本的主人，黑獸人的戰幫席捲了整個大荒原，他們的祖先不得不西渡狂暴海，倖存者十不存一。
丘頂上老兵和他的軍官們看到那個年輕人一跺腳，然後轉身又走向了國防軍。
「守夜人真的有問題，怎麼工作能夠如此兒戲。」馬林有些不開心——那個叫露露的姑娘雖然可愛，但……她也太自來熟了吧，要不是再三確認她是女孩子，馬林早就把這個傢伙打出平流層了。
「三百八十七人對三人，面對零頭都比對面多的事實，羅恩不止一次的捫心自問，到底他犯了什麼錯，要在世人面前丟盡了薩爾曼家族的臉。」
「林子裏面有光……黑獸人！」說完，精靈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裡的槍：「目標林地邊緣ｗww•ｈeｔｕｂook.cｏm.ｃom！」
「你的意思是我見死不救嗎，你這該死的長耳朵。」老兵白了他一眼。
「長耳朵，這就是你說的至少沒有見死不救？」侏儒低聲的罵了一個娘：「他都快把他自己給笨死了……他怎麼停下來了。」
「不，其實守夜人這麼做很正常，觀察者們通常會觀察目標，如果是互相對不上，那樣就沒有什麼觀察的意義存在了，所以觀察者與被觀察者之間通常都是互相挑選的。」莉莉姆這麼說道。
林地邊緣？！
這讓羅恩多少好過了一些。
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團結在馬林閣下的旗幟下，而不是聽從國王陛下的命令。
「那我需要有你曾祖父的授權，要不然萬一你有什麼閃失，我可沒辦法複製一個你來跟你的家族交待。」馬林只能希望于安東尼的家族能夠幫他解決這個異想天開的新郎。
羅恩在狂怒，同時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吾主啊，他終於把那個小混蛋給趕走了！
不是為了恐嚇他們？
馬林閣下說過，戰場需要的是專業的指揮官，而不是用他的無能累死千軍的蠢貨。
契得瑪麗亞！他就不能多關心一下他自己的腳下！為什麼他總要是堅持他那可笑而瘋狂的理論，這兒沒有什麼黑獸人！也不可能有什麼埋伏！整個達爾沙克領已經有三百年沒有見過黑獸人了！
雖然內心非常緊張，但馬林還是用最為平靜的語氣問使者。
他想幹什麼？！
「說吧。」馬林點了點頭。
羅恩也將手按到了槍套上——這個該死的平民想造反嗎？！就是因沒有人想聽他的危言聳聽？！
「他和露露小姐交換了任務。」莉莉姆這麼說道。
「不，是對方的人又過來了。」副官用手帕抹了一下他自己的額頭，然後有些絕望的感嘆道。
再然後，他聽清楚了那個精靈喊的話——因為那些傢伙正在重複。
作為團長，羅恩·薩爾曼最近和圖書兩天感覺自己已經丟完了一生中所有能夠丟掉的臉面。
「又有多少人掉隊了。」現在的他已經絕望了，對於他來說，能少丟一點點臉都好。
跟著莉莉姆回到大廳，馬林和姑娘們還沒說上話，來自公正教會的信使就衝進了大廳。
兩天前，剛剛接到軍部命令他的團跟隨教會軍隊前往北方剿滅黑獸人的時候，這位薩爾曼家族的庶子唯一的感覺就是時來運轉——他的團剛剛換裝了新式的拉栓步槍，雖然有一半的錢是他自己掏了，但是比起舊式的單發裝火槍，這種五發裝的火槍無論在哪一方面都遠超於它的前輩。
因為第一天，整支軍隊走了接近七十公里，他的團兩千四百人，接近四百人掉隊，如果不是羅恩有馬，羅恩敢肯定他也會掉隊——根本走不動了啊。
如今在公正教會，很多法羅爾人自願加入教會，成為聖騎士或是成為一位侍從，就是為了能夠砍下黑獸人的頭顱，在南法羅爾人的大家族中，要是有一個戰利品室是專門用來放制黑獸人顱骨，那是極為榮耀的事情。
黑獸人？那種拿著冷兵器，從幾百步外就開始跑向自己的靶子？
馬林見到國立教團的守夜人星熾時，正在和安東尼就北上的議題扯皮——北邊的戰鬥馬林自認有些危險，畢竟誰都不知道會有多少黑獸人在營地里，也許一千？也許二千？又或者最近這一天又有不少黑獸人從林子里鑽了出來。
羅恩扭頭，然後在不解與疑惑中見到了正從林地里衝出來的巨大黑色獸人們。
「黑獸人！」那個年輕人的聲音已經因為害怕而尖銳了起來，但是他依然沒有跑，而是拔出槍指向羅恩這些人的身後。
還有一個被熊人鏟斷了腿，背著那個叫什麼機炮的熊人在上丘頂的時候滑了一下，從頂一路滑到最下面，他倒是什麼事都沒有，而那個倒霉蛋被鏟倒在地，現在只能坐在馬隊的馬背上。
等到了戰場，他的團和_圖_書會死死護衛住教會軍的側翼，黑獸人雖然悍不畏死，但是在新式火槍與刺刀面前，這些魔鬼不可能討得好處。
「是一個有勇氣，也有決斷的孩子，雖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仁慈，但是至少沒有見死不救。」走過來的精靈用他沙啞的嗓音說道。
「我還能說什麼？」老兵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兼政委，年輕的東部人指著丘底部貼著林子走的國防軍：「我們應該告訴他們，黑獸人能夠通過林地摸到我們的鼻子底下，除了精靈，它們就是林子里可怕的對手。」
「不，我已經看到你們這些短命種的仁慈了，只不過你的仁慈沒有第二次，而他有。」互相用語言黑過對方的種族，老兵和精靈哈哈大笑。
總而言之，馬林不想將蓋洛家未來的家主之父帶上戰場，這個老家主眼中的廢物死了沒關係，可要是他的學徒還沒能出生就痛失生父，那就不好玩了。
然後羅恩看到丘頂上的那些暴發戶手下的土匪們開始舉槍。
這個愚蠢的團長，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家族的人，在近衛軍從戰兵和軍校里挑選指揮官的時候，貴族們依然以血脈為基點，他們總是天真的認為，血脈才是基石。
然後羅恩的美夢做到這兒就破滅了。
他們為什麼走了一天，一共就掉隊了三個人！
願主垂憐，也願他們的腦袋足夠硬，要不然打漏了的腦袋可不值錢，法羅爾人可不會收那種缺了大半個後腦勺的倒霉蛋。
一個是偵察兵，過河的時候崴了腳脖子。
……
「希德尼人已經太久沒有和黑獸人交戰了，他們忘了這些魔鬼有多可怕，肉搏戰我們不是那此魔鬼的對手！如果再被他們打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整個團都得死。」
馬林第一個反應是那兒離自己的預定營地還有至少數十公里，而離那個黑營人營地還有至少六十公里。
咒罵到這兒，羅恩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突然停了一下。
那些只是工人啊！只不過是揮
m.hｅｔｕbook•com•ｃｏｍ舞著各種工具的平民啊！精靈眯了一下眼睛，然後被林子里的反光吸收了所有的注意力。
這個精靈是一個標準的神射手，聽說以前與馬林閣下一起冒險過，是當時遭遇了混沌小隊的倖存者。
然後馬林送別了那位守夜人與安東尼，在回客廳的時候這才想到一個問題：「對了，那位守夜人不是來見我的嗎？」
「馬林閣下！兵團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公里的達爾沙克領與黑獸人戰幫遭遇！」
他苦心訓練的團，走不過人人如龍的教會軍也就算了，人家畢竟人均階梯八，可為什麼連那個馬林廠衛隊都走不過啊！
「那你去說吧，年輕人，看看他會不會給你這個工人糾察隊小嘍啰一個面子。」老兵一邊說，一邊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
「大獲全勝！閣下！」使者一臉興奮地回答道。
一個是醫護兵，在治療國防軍的傷兵時意外被傷兵足以至死的腳氣熏倒，羅恩去看過，不得不說，對方人員戴防毒面罩是正確的，那味隔著二十步都讓羅恩頭昏腦漲。
聽到這個回答，馬林伸手拍了拍小羊羔的腦袋，他可以看出這個姑娘兒眼中的懷念，那個老夫人一定是一個慈祥的老者吧，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家姑娘如此惦記。
「傷亡如何。」馬林繼續追問。
「那得從國防軍被伏擊開始說起了，閣下。」也許是提到了希德尼國防軍的情況，這位使者有些尷尬，不過馬林是真的放心下來了——黑獸人在林地里雖然不及他們的綠皮表親，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那個東部小崽子跑下了坡，他再一次的接近國防軍的隊伍，但是這一次他連他們的指揮官都沒有見到，就被人轟離了隊列。
國防軍的面子已經在這兩天時間里丟得一乾二淨了，如果這些國防軍真的能夠聽他們一句話……那怎麼可能啊，國王陛下的士兵，是不可能聽一個大商人手下廠衛隊的指揮的。
的確，高端序列與原生職業需和-圖-書要血脈的支持，但是在戰場上，血脈不代表著一個偉大存在擅於指揮千軍萬馬。
但是還沒等到他開心一點，他就看到那個已經轉身離開的年輕人一跺腳……他又回來了！
老兵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是這個團的國防軍只怕經不起一個波次的衝鋒。
正在詛咒著的團長閣下注意到了自己的副官走了過來。
他將手按到了槍套上。
「地圖。」馬林扭頭吩咐莉莉姆，然後看向眼前的使者：「戰況如何。」
你們這些爆發戶名下的土匪就不能安靜一些去死嗎？！
「但是我們之前已經派出過通信兵了，小子，他們的團長是怎麼回答我們的你忘了嗎。」老兵反問道。
雖然教會部隊和他們一樣走在小丘頂部，但是這些大頭兵卻一定要沿著路走。
有心氣，有良知，這是好事，但是對面的軍方團長根本沒有的把他們這些工人當一回事，那些這些工人之中有希德尼近衛軍退下來的老兵，有東部王國的獵兵，有北方諸國神射手連隊戰兵，更有精靈射手。
他們有獅鷲嗎？！還是說有馬？！
「他又來宣傳他們關於黑獸人有可能從林子里衝出來的可笑理論了？」羅恩咬著牙，氣急敗壞的讓他的副官去把那個年輕人轟走——這兒離目標還有上百公里的路程，黑獸人難道是飛過來的嗎？！
無論如何，是一個能夠把子彈送到五百碼外靶子中心的好手，有他在，老兵就敢讓自己在戰壕里探出腦袋往外看——就算被對面打死，他也知道這個精靈會幫他報仇。
「因為我們教會中就有觀察者啊。」莉莉姆扭頭看了一眼馬林：「是我們希德尼南部教區的瓦儂主母，她有一位觀察者姐妹，小的時候我見過好幾年，前幾年過世了……是一位很好的老夫人。」
沿路走是沒問題，但是在他們右手邊的東方地區，整片的原始森林覆蓋下，誰都不知道那些黑獸人會不會南下——如果南下，也許他們就會在這裏或是別的地方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