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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之詩

作者:半步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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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卡特堡的時光II 第四百三十章 心如石鐵(三)

第三卷 卡特堡的時光II

第四百三十章 心如石鐵(三)

還有一個很小的袋子,上面寫著生日快樂。
馬林看著這兩個姑娘的對話,掏出懷錶看了一眼:「這才幾點呢。」
孩子,我能夠感受到你的痛苦,但是你走錯路了。
出現在這個畸變混沌的左側,馬林左手一揚,以紙張捲起的刀刃將這個混沌的左臂切成了碎片,這些以靈能包裹的刀鋒甚至切入了它的肋下。
在那上面,馬林看到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已經不能用孩子來形容他了,在馬林的眼裡,它已經是一個扭曲的巨大怪物——它佝僂著,但還是有差不多接近兩米五的高度,有一對反曲的蹄足,左臂已經扭曲成了恐怖的爪狀螯足,而右手雖然還有人形,但是手掌已經畸變,只有觸手般的扭曲存在。
為自己而活,聽起來多好啊,但是馬林不知道要怎麼為自己而活,因為在他的人生中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只有上班,下班,喝茶,上網打發時間和睡覺而已。
後來來到這個世界,馬林依然是在為別人而活,為了瑪雅,為了法耶,為了克洛絲……為了每一個信任著他並幫助著他的女孩。
馬林的呼喚換來的只是這個畸變混沌的嘶吼,它撲向馬林,右臂前端的觸手變長,像是鞭子一般的橫掃向馬林,而馬林輕鬆地讓過了這一擊,血肉鞭子只能掃過馬林閃爍后流下的殘象。
「可我們是法師啊。」馬林不自覺得回答道。
那個孩子的頭顱已經完全地變異成了肉團,鋒利的牙床暴露在外。
m•hetubook.com•com我們一定能夠白頭到老的,對吧。
混沌卵,因為承受不了混沌賜福而變異的存在,但是諾娃也沒有說錯,在馬林看來,這個孩子的身體太弱小的,受不了如此強烈的畸變,混沌說是給了他以賜福,但是無法承受的代價就是變成這樣可怖的玩意。
回到村子,馬林為湯米挖了一個小小的墓穴,將他的遺骸凈化之後放下,隨之放入的還有來自他哥哥的禮物,還有馬林送的一小瓶聖水。
「高階劍舞?」代罰者部隊中的野精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負責人。
這個混沌依舊沒有放棄它的攻擊,這一次,它伸長了脖子,想要咬住馬林的身體,張開的嘴彷彿像是裂開了一般。
我,馬林,發誓。
「有沒有確認到坐標的存在。」馬林扭頭看向負責人。
馬林思考了一下,將槍交給了瑪雅,遞出手,菲奧化作長刀落在了馬林的手中。
這是哥哥,他還有一個弟弟叫湯米,兩個孩子相依為命。
「沒事,這是一個哥哥為他弟弟準備的小小禮物……讓我們替他完成這份心意吧。」馬林說到這裏笑了起來,是真心實意的笑。
「現在睡,太早了吧。」馬林有些不解。
「夜深了呢。」
聽完了馬林的話,法耶和諾娃相視一眼。
「讓我來。」
馬林點了點頭,他轉身看著這具無首的軀殼,注意到了它腰間襤褸的口袋裡的黑色,洛林從馬林的腕間落到地上,和-圖-書為馬林將那一小塊黑色之物取出。
有的時候,人比邪神更可怕,就像是張先生在日記里說的那樣,北美的那些混蛋,他們一邊需要公平卻一邊製造不公平,一邊需要正義卻一邊製造不義,一邊不停的懺悔一邊卻不停的製造他們的罪。
「是啊,夜深了呢。」
黑色的污血噴出,但是沒能觸碰到馬林。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馬林也就不再反駁了。
那是一小塊黑麵包。
它撲倒在地,再也沒有任何動作,而馬林將世界樹嫩枝扎進屍體後背,讓菲奧開始吸收並凈化這具混沌的軀殼。
「閣下……」聽到前方天國獵犬的警告叫聲,代罰者的負責人來馬林身邊。
「展開隊列。」下達了命令,馬林走向丘頂。
回來之後,也許是隨行的姑娘說了些什麼,馬林當天的晚飯少有的沒有掌勺,而是坐在那兒等食物,對此馬林不得不三番五次地說明自己真的沒問題,但架不住聽了故事的姑娘們母愛泛濫,那對兄弟的故事也是聽者落淚。
在這裏,馬林見到了一個孩子轉化的全過程,它在絕望中漸漸畸變。
「法師追求真理,但從來不盲從於真理。」站到馬林面前瑞沃一邊回答,一邊和克洛絲一起扯馬林的胳膊。
如果殺死混沌,讓它們無法再傷害這個世界需要我付出代價,我願意付出一切。
「馬林閣下,您不必做到這一步的,在荒野里,每時每刻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負責www•hetubook.com•com人站在馬林身邊說道。
「混沌卵……不,是被遺忘者,這個孩子太弱小了。」諾娃低語道。
這一次咬合理所當然地沒能命中,而這一次甚至沒有使用閃爍的馬林來到它的身側,高舉的長刀落下,將這個混沌的頭顱斬下。
我理解你,但我不得不殺死你,走過丘頂,看著腳步變成了足印,看著足印般的草鞋碎片,馬林單膝跪下,撿起這些碎片,將它收回到了挎包里。
「那不行,我是教會的紅袍主祭,這件事情理應讓我來才對。」馬林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大步走上丘頂。
「早睡早起啊,馬林先生,明天我們還要去戎馬呢。」法耶看著馬林說道:「別耽誤了正事啊。」
但是這樣的傷勢並沒有能夠打斷它的攻擊,它嘶吼著轉身,想用螯鉗來殺死馬林,但是它剪碎的依然是閃爍后的殘象,而在他的右側,馬林手中的世界樹長刀已經切斷了他的右臂。
「我知道,我總是說,凡人終有力盡,凡人要有凡人的自覺,但是我覺得……我覺得這一切本不應該發生,命運不應該給這兩個孩子以如此殘酷的結局,只是因為出身不同,好事就變成了壞事,原本美好的明天永遠不會降臨……這一切都是因為混沌邪神……你覺得,如果一個世界沒有它們的存在,那會有多美好。」
對於馬林完成哥哥的心愿,姑娘們都表示了非常滿意的態度。
「馬林,你還好嗎。」諾娃走了過來,她注意到了www•hetubook•com.com馬林手裡的小袋子。
然後就被克洛絲抱住了胳膊:「姐姐們說夜深了就是夜深了,不要反駁,也不接受反駁。」
後者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打破這決鬥一般的戰鬥……雖然雙方的身份沒有可比性。
是啊,對於這人負責人來說,沒有神明的世界宛如天國,但是對於馬林來說,其實沒有差別。
「那一定會是樂土吧,我做夢都想生活在那樣的世界里啊,閣下,雖然這樣的話說得有些僭越,但是相比起來,這樣的世界,真的太美好了,美好的有如邪神製造的夢境。」負責人說到這裏一聲長嘆,而馬林也嘆了一聲。
馬林拒絕了負責人的好意,然後走向那個孩子。
命運描繪了每個人的人生,有人的人生一帆風順,父母雙全,長輩慈祥,人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展現在他的面前,他的腳下有無數的道路,每一道都是金光大道,每一條都通向那應許之地。但是相對的,有人的人生並不如此,長輩過世,父母雙亡,人世間的一切美好都與他無關,他的腳下滿是荊棘,每一步都需要付出的艱辛,外人不足為道。
看著腳下水滴狀的燃燒痕迹,馬林沉默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這道痕迹進入黑森林的深處,直到在經過一道小溪之後消失,只留下屬於混沌的猙獰足跡。
「沒有,閣下。」負責人撫胸行禮。
帶著這樣的感嘆,馬林帶隊返回了卡特堡,在走之前,馬林給在這裏處理後事的代行者們留下了不少的肉乾與蔬菜——和*圖*書這些東西馬林串兩個門就能湊齊,所以也沒有什麼難度。
馬林拿起麵包,將它小心凈化,然後小心地裝好,再然後用嫩枝分出來的細條綁好。
願主垂憐,願自己能為這個孩子敲響晚鍾。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多種多樣,馬林的上一世活的極為艱難,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痛苦,支撐著馬林的,只有那一句話。
「我感覺到了你心中的悲傷,讓我來吧。」瑪雅看著馬林,臉上滿是憂愁。
現在,真的神明來了,來,向這些混沌邪神細數你們的罪過並取悅它們吧。
飯後,馬林讓菲奧它們去把碗給洗了,然後將姑娘們聚在一起,開始就自己的情況做出說明——主要還是告訴姑娘們,他沒問題,這點悲傷還沒能壓垮自己。
所謂人生淡如水,似乎也就是如此了。
「馬林,你還好嗎。」諾娃有些緊張地走了過來,她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馬林搖了搖頭:「沒事……」然後他看著瑪雅:「你呢,瑪雅。」
是啊,一定的,哪怕我一個人白了頭,也是完成了我們的約定。
這個世界為什麼連一個孩子如此渺小的心愿都無法完成,混沌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看看它們都幹了什麼,看看它們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傷害,如果他們就是神,那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殺死它們的人。
這孩子的弟弟叫湯米。
所以,馬林……不會為自己而活,因為他找不到這樣的意義。
「湯姆。」他這麼呼喚著這個孩子的名字。
那個孩子也應該是如此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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