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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搏年代

作者:白色十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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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撈上來個醋碟

第008章 撈上來個醋碟

據說早年間鬧飢荒的時候,村裡人將這玩意晒乾做熟當吃食。
又對小男孩說道:「釘子,去哄哄你媽!一會給你逮魚吃!」
七叔提著漁網走過來:「啥玩意?」
呂冬有所猜測:「能問下你們駐地在哪嗎?」
「不好看!」釘子吃著花生米進堂屋:「沒打起來……」
心裏有事,不到五點鐘,呂冬就爬了起來,在老屋院子里砰砰打起沙包。
這一夜,呂冬數次驚醒,好在要命的緊急鑼沒再響過。
螞蟥在岸上繼續暴晒,沒人會撿這餵雞雞都嫌的玩意。
其中面龐黝黑的一個,用腳碰了碰暴晒中的螞蟥,隨後又蹲下來拿起看了眼。
再就是幾個螞蟥。
老娘這一輩子不容易,不能再給她增加負擔,十八歲的成年人,該自己扛的事就要扛起來。
呂冬笑著打招呼:「兵哥哥好。」
從前天晚上重回九八開始,就忙著抗洪,很多事來不及想。
去大伯家送魚,得知部隊很快開拔,呂冬跑回果園裝了魚回來,呂家村的人自發來到小學門口道路兩邊相送,手裡提著饅頭、雞蛋、水果、蔬菜等等。
青照酒。
尤其關於未來。
雖然從十二三歲開始,他就跟著七叔撒網叉魚,但回來后還沒碰過,這一網沒完全撒開,準頭還算不錯,漁網落在平緩區里。
想要做什麼,必須先實地調查看看。
呂冬窮的半毛錢都沒有:「50塊錢?」
再就是錢。
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在街面上混過,沉迷過網路遊戲,掙到的錢僅夠維持生活,時不時還要老娘和堂哥幫助,直到2010年之後,才醒悟過來。
這次水大,水庫里和圖書的魚,不知道順水下來多少。
所以,現階段目標,就是賺到能立足的錢,以及能在大學城發展的啟動資金。
或許可以拿去看看?別說50了,10塊錢對他來說都不少。
比起窮到吃大閘蟹的那些地方,更為艱難。
上了三角大壩,呂建仁常年打漁逮兔子,經驗豐富,指了下北側的平緩區:「這地水流慢,絕對有魚!網空沒事,等等再下。我往北去,你在這。」
「不太清楚。」兵哥哥笑了笑:「我沒問過。」
這魚肉質鮮美,比黑魚好吃。
家裡不用指望,呂冬不問也知道家裡情況。
呂建仁伸著脖子:「不喝點能有勁幹活?說你沒見識還不承認!」
幸福有多種衡量標準,富裕是基石。
呂冬知道舜山文化市場,與西市場不同,這是專門做花鳥、舊書、古玩和奇石的市場。
吃完早飯,呂冬回到村裡,找七叔借漁網,進門嚇了一跳。
順好網,坐在壩上,又等了起來。
好吧,這字簡體繁體一樣。
堂屋門口,竹椅子上坐著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不斷把花生米扔進嘴裏,興緻勃勃看大戲。
真正印象深刻的也就是大學城。
部隊全都謝絕了,連村裡送的方便麵和瓶裝水都不要。
呂冬知道這地方,泉南市最大的綜合類批發市場,哪怕曾經到了2019年,在周邊地區仍然首屈一指。
呂建仁扔下鐵杴,喊上呂冬取了兩張漁網和幾個自製水袋,直奔北邊河堤。
水非常渾濁,看不清下面是啥情況,等了七八分鐘,呂冬站起來,撒出了網。
倆人選了前晚差點決堤的那段河道和圖書
最大的是條草魚,手掂可能二斤多;有兩條黃色的嘎牙魚,身側背上有三根尖刺,扎一下非常疼。
呂冬用千層底蹬下來,踢到太陽底下暴晒。
鎖門去果園吃早飯,呂冬中間又上河堤看了眼,經過一晚上時間,水位比最高時下降兩米有餘,快要與河堤外的道路持平了。
這幾年下鄉收古董的人非常多。
呂冬吃麵條的時候,胡春蘭在旁邊開始例行嘮叨:「我一早去村裡換麵條,聽說部隊下午要走,人幫咱這麼大忙,咱家果子和種的絲瓜、黃瓜啥的又沒熟,也沒啥送的。冬子,去找你七叔借網,看能不能打幾條大魚送給部隊。」
可能水葫蘆上螞蟥太多,呂冬取回竹竿,帶上來兩條小指頭大的。
這位兵哥哥又說道:「能啊。我們駐地附近有中藥市場,我在裏面見過。」
再說了,萬一值錢呢?
這比較新奇的稱呼,讓兩位兵哥哥笑了起來,禮貌回道:「你好。」
呂冬提網上岸,開網撿魚,先扔夾帶的石頭和垃圾,再拿魚。
等網沉底,呂冬抓住拴在手腕上的繩子,緩緩往上拉網,繩子繃緊之後,手上的感覺告訴他有貨!
七叔又說道:「收了去騙人!舜山文化市場到處是破爛,我去過幾次,那些練攤的專收不值錢的老玩意,當了不得的東西賣出去坑錢。」
最後一輛解放卡車駛過,呂冬抓住機會,將裝魚的袋子扔了上去。
水位雖然下降不少,但水勢仍然很急。
小人物努力拚搏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拚搏連成功的希望都沒有。
呂冬把魚裝進水袋,螞蟥扔堤上接受陽光洗禮,兩個水和圖書袋丟壩南側水裡,水袋的繩子拴在堤外側樹上。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
今天7月12號,剛交完公糧不久,果園還沒下蘋果,家裡連500塊錢都不會有。
「嗯,我吃完就去。」呂冬往骨灰堂東邊掃了眼,那邊堆著麥收后剩餘的成捆麥稈,旁邊開出的臨時菜地里,絲瓜和黃瓜剛往上爬秧。
「入葯?」呂冬沒想過這種事:「能入葯?」
「咋了?」呂冬頭疼:「這又咋了?」
「古董?」人窮志短,呂冬難免幻想。
呂冬再次下網,第二網偏了一些,進了激流區,但他及時拉了回來。
其餘的拿回果園放盆里暫時養著,一條留著自家吃,另一條吃完飯給大伯家送過去。
呂冬接下來還要借網,嘎牙魚全都給了七叔,回去給釘子燉湯。
他不會專業的東西,純粹是王八拳,權當鍛煉身體。
說到底,錢是最基礎的!呂冬滿腦門都是要賺錢。
翻過來,碟底有款,四個繁體字,學渣呂冬只認出第一個字是王。
一輛輛解放卡車往南而去。
打了會沙包,簡單洗漱過,呂冬找個馬扎,坐下思考起來。
呂冬晃了晃:「網上來個碟子。」
七叔拄著鐵杴,七嬸抱著魚叉,兩口子正在院子里對峙。
這次洪水即將結束,只要上游不再突降暴雨,基本不會出問題。
兵哥哥說道:「泉南西市場那邊。」
拉網上岸,網裡沒魚,卻有個蘋果大的淺口碟子,呂冬抹去泥污,碟子花樣古樸,白瓷質地,底上有花。
「七叔,昨天不是說打漁嗎?」呂冬也不勸架,這兩口子整https://www.hetubook.com.com天鬧,勸也沒用:「走,拿上兩張網,咱一起去!」
兩個巡河的兵哥哥這時走過來,看到呂冬打漁,好奇停下。
離開前,呂冬撒了最後一網,這一網又偏了,落進激流區里。
對這些被古惑仔荼毒的少年來說,當兵其實是條好路。
曾經那一世,98年以後很長時間,呂冬過得渾渾噩噩。
面龐黝黑的那個帶著南方口音,問呂冬:「晒乾入葯?」
早飯是清湯麵,清水煮的麵條,以醬油、老醋和香油作為調料,放上香菜末當青頭,簡單方便。
「謝謝。」呂冬道謝。
跟後來一落千丈不同,現在土鯰魚是熱門魚,肉多油多沒亂刺。
漁網被沖偏,呂冬手上發力,拽著繩子拖回來。
果園二十多畝地,又不產糧食,公糧也是暫借的,等下果子賣掉再還賬。
平緩區里不少水葫蘆,等呂建仁去了北邊,呂冬拿來竹竿,將水葫蘆挑走,竹竿下水一動,有東西噗通跳出水面,看上去不是鯉魚就是草魚,個頭還不小。
總不能送麥稈?部隊又不是造紙廠。
岸上基本空了,燈和線纜應該讓鐵叔收了回去,光剩下兩根長竹竿。
社會很現實。
不能再走老路,要致富!
看著軍裝整齊的兵哥哥,想到昨天堵水的英勇,呂冬旁邊的呂坤,向他家老子哭求:「我要去當兵!」
呂冬低頭看了眼,水位下降明顯,北邊無數沙袋堆成斜坡,完全看不到裏面的鐵雞籠。
七叔接過來仔細看了眼,隨後扔給呂冬:「這種醋碟,早年間咱這不少,我小時用過,後來都砸了,你二叔藏了個,前兩年賣給個舜山下鄉收古董的,好像m.hetubook.com.com賣了50塊錢。」
這才是現階段最切合實際的目標。
雖說屬於七叔七嬸日常開戰,但這明晃晃的魚叉著實嚇人。
最緊要的是先養活自己,掙到一筆起碼立足的錢。
家裡也確實沒啥能拿得出手的。
太陽升高,有網有閑的人,紛紛拿著網來到河上,從閘口東側,到呂冬這邊,打漁的有七八個。
未來還是要靠自己去闖,去努力,去拼搏。
呂冬順好漁網,耐心等,剛挑走水葫蘆,可能驚動了水下。
七嬸個頭不高,人精瘦,收起魚叉拄地上:「冬子,來了。」她指著七叔,幾乎跳腳:「你來評評理,大早晨就喝酒,這一天還能清醒?」
現實情況擺在這裏,人窮,周圍也是一幫窮人,誰能幫誰?
「不客氣。」兩位兵哥哥繼續巡河。
公糧不能拖欠,否則後果嚴重。
即便血脈至親也不能理所當然。
因為兵哥哥的話,撈上來的螞蟥,呂冬全都扔到太陽底下暴晒。
這也就是特殊時期,放到平時,運氣逆天。
大伯那邊,這些年的幫助數也數不過來,都不知道該怎麼還。
呂冬這才看到,院子西邊廚房門口摔了個瓷葫蘆酒瓶,旁邊有棕色酒盒子,從他這角度看過去,正好能見到盒子上的名句。
但這兩年具體有什麼機會,呂冬稀里糊塗。
呂冬想了想,問道:「他們收?」
七叔確實經驗豐富,這地是個魚窩子,第二網上來條大鯰魚。
水大魚多,呂冬收穫不錯,接近中午時,有十來斤。
漁網一尺一尺拉上岸,出水的瞬間,呂冬眉毛挑起,夾雜在鉛墜之間的,是魚!
在農村,有太多人光是維持基本生活,就累到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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