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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交錢開單子辦號，都是固定流程，然後呂冬拿到了一個136的號碼。

他簡單說了下：「難道程立峰那事？」

「行，乾的不賴！」張隊跟呂冬很熟了，開玩笑：「剛過完年就開張。」

電信跟鐵老大類似，講價不用想，況且都是明碼標價。

這伙騙子估計沒少犯事，回去能哆嗦出一串案子。

很多時候，人情債比金錢債更難還。

從別的地方買了，說不給你入網就不給你入網，有手機干瞅著。

呂冬邊試手機，邊低聲說道：「你比你同事服務態度好多了。」

仔細想想，那個韓濤好像也沒做啥過分的事。

呂冬指了指玻璃櫃檯裏面的黑色手機：「這款摩托羅拉。」

想到項鏈，他下意識摸下胸口，有塊平安墜一直隨身戴著，黑蛋送的。

原先手機入網費抵得上半個手機錢，現在資費降低，吸引到了不少原本可買可不買的人。

那邊很快接起來，黑蛋清脆的嗓音傳過來：「呂冬，你買手機了？」

縣城裡面，賣手機的只有電信門市部，如今電信還沒有分家，手機業務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再去看實物，在這年代算得上小巧。

抓起來的人塞進車裡，張隊教育了那個騎自行車的女的幾句，過來找呂冬。

但還是留了心，這一行，想要給人添堵，實在太容易。

呂冬接著又給呂春打了電話，告訴他手機號，以後聯繫也方便。

這個女的跑出去沒十米，就被截住了。

呂冬從門市裡面出來，指著她和_圖_書喊道：「她也是騙子！」

指望公家單位正式編製的員工給你詳細推介，不現實。

「又來？」呂冬退回到手機門市部里，站在不顯眼的地方，透過玻璃門往外看，附近果然有人。

自行車鈴聲響起，有個女的騎自行車從旁邊走，看到了金鐲子，跳下車想要撿，有個男的趕在她之前，將金鐲子撿了起來。

呂冬說道：「剛買完，年後事多，聯繫起來也方便。黑蛋，你把我號碼記下來，以後隨時都能打電話找到我。」

說話間，她遞給呂冬一張報價單，上面有各款手機的價格和性能介紹。

所以，但凡有點腦子的生意人，都知道車子、衣服、手機和行頭這些，對談生意幫助很大。

呂冬說道：「我今天去過一趟，看了下蓋好的商鋪，估計十五回來就會交房。」他建議道：「黑蛋，你手裡的錢沒別的用處，我建議你在學府文苑買房子或者買商鋪。」

愛立信有一款比較小巧，新型號，叫768C，還是彩色外殼，但這邊最便宜的一款也要7000多。

呂冬問道：「沒有優惠？能不能打個折。」

青照和泉南，乃至整個太東，後面基本是移動一家獨大。

張隊簡單說道：「我剛問了下，這幫人，年前去了平城，年後剛回來開張，就遇到了你。」他問道：「那是你手機號？連手機都買上了，年前沒少賺？」

做生意這麼久，人多少都會受影響，他選了個這年頭還沒人太注重某些諧音的號，尾號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59188。

縣城不大，又是呂冬這個著名的金牌線人打的電話，呂冬很快就看到一輛眼熟的破桑塔納和麵包車一前一後開了過來。

她比同事積極多了：「入網費降到1000了，非常划算。」

呂冬不需要多花哨，能接打電話就行，最多再接發簡訊。

知道講價不可能，呂冬也不啰嗦，說道：「行，你給我拿一台新的。」

充當路人的一個女的站的有點遠，想要跑。

想要騙人錢財，一著急就容易露出馬腳。

呂冬目送一行人上車離開。

蘋果臉女孩看一眼對顧客帶搭不理的同事，聲音壓得更低：「因為我是臨時工，工資很低，不賣貨沒幾個錢拿。」

「這話說得好。」張隊聽得懂他說的啥意思：「不管做啥，都要守法。」

然後，一男一女倆路人迎面走過來，說金鐲子如何云云。

那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從桑塔納副駕駛上下來的張隊，就帶著五六個人呼啦圍了上去。

呂冬主動開口：「這幾款手機咋賣？」

獨門生意，很正常。

對於電信來說，這屬於沒競爭的買賣。

陌生人見面，看的是啥？第一眼終究是外在。

張隊也說不好，提醒道：「以後見了他，小心著點，多長個心眼。」

「行！」黑蛋心情好像不錯：「我有事需要幫忙，就給你打電話。」

呂冬明白了，之前那個是有正式編製的，旱澇保收。

呂冬說道：「我之前遇到過一次，他們www.hetubook.com.com沒騙著我，沒想到今天過來買手機，又遇到了。」

呂冬進門市部，湊到手機櫃檯前看，有個電信的女售賣員過來看了他一眼，啥也沒有說，帶搭不理的。

呂冬認真說道：「我曉得了。」

呂冬贊同：「對，你想想，咱上中學時，一塊錢能買啥，再看看現在一塊錢能買啥，這對比最明顯。」

甚至不需要違法亂紀。

收好手機，回過身來，那仨人還在圍著女的說，女的似乎有點心動。

其實手機業務在電信內部不太受重視，曾經呂冬聽個移動的夥計閑扯，說當年電信分到移動的那批，大部分都是各地電信不招領導和同事待見的人，然後被踢出電信到移動坐冷衙門，誰知道真成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蘋果臉女孩笑著去拿貨，很快帶過來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主動拆開幫助呂冬試機。

呂冬笑：「我就踏踏實實幹活，本本分分做生意。」

之前那個沒過來，過來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個頭不算高，臉特別圓，看起來像個蘋果。

「同志！」呂冬沖售賣員招手：「幫我拿這款手機看看。」

小姑娘拿出樣機給呂冬看，同時說道：「這個手機剛降價，現在買正合適。陽曆年前，有人找我們一次要兩台，總共花了1萬5，後面辦入網費又花了6000塊錢，合著一台手機花了1萬多。你現在買，只需要5500，還帶入網費。」

黑蛋相信呂冬：「行，我仔細想想。這兩天，我在看從省大借的書，都說錢再和-圖-書投出去才會保值，留在手裡只會貶值。」

手機直接扔兜里，拿著電信給的方便袋裝好盒子，呂冬出手機門市準備回村。

正好，呂冬跟黑蛋打完電話，說道：「來買點東西。」

「冬子，你咋在這？」有人騎摩托車從路上過來，一眼看到呂冬。

呂冬去推摩托車，上車打著火，手機響起來，拿過看一眼，是黑蛋村裡電話，掛斷重新打過去。

這款摩托羅拉成為呂冬第一台手機。

大概干多干少工資都差不多。

電話只能打到石頭村大隊里，然後等大隊通知黑蛋，黑蛋才能再打回來。

其他啥遊戲啊，自製鈴聲啊，色彩啊，對於曾經用過智能手機的人來說，都可以忽略不計。

她問道：「你啥時候去大學城？」

她很熱情：「你要看哪款？」

曾經的第一台是諾基亞，用了六七年。

這年頭，無論做生意，還是吹牛侃大山，掏個手機放在桌子上，誰都得多看幾眼。

仨騙子全部落網。

抓到的這伙騙子，不用仔細審也知道是到處流竄的，估計沒少在周邊縣市搞事，現在在青照落網，到時一幫同行去市裡開會，相當有面子，張隊也承呂冬的情，問道：「呂冬，你是不是惹著寧秀所的韓濤了？」

蘋果臉女孩笑出倆酒窩：「不好意思，真沒有。」

天冷，外面人不多，呂冬剛出門，就見前面人行道上，躺著碩大的一個金鐲子，陽光照在上面，還反射出金光。

「韓所？」呂冬見張隊點頭，說道：「沒有吧？我總共沒見過他幾次。我想想，和*圖*書有次倆賊跑我家偷東西，叫我逮住了，好像他來提的人。還有次，程立峰報案，他來現場調解……」

呂冬找去年上市的老款，很快發現了一個合適的款式，摩托羅拉GC87C，去年上半年在中國市場上市，價格相對來說不算貴，有中文顯示功能，能接發簡訊，帶雙電池，其中一塊還是鋰電池。

騙局很簡單，但人貪念一動，往往滿腦袋就剩下錢。

除非託人，但為了買個手機去欠人情，對呂冬來說不值當。

辦完卡，入了網，呂冬先給黑蛋那邊打個電話，七八天沒見了，也不知道黑蛋在忙啥。

呂冬來到縣城的電信營業部，停好摩托車，直接進手機門市，沒想到人不少，業務挺繁忙。

女售賣員仔細看了下呂冬，一身衣服很板正，就是年齡不大，以正常應對的口吻說道：「你自個看。」

趁著仨人圍住那女的，呂冬轉過身去，掏出手機撥通張隊電話，等對面接通，三五句說明白。

仨人裏面，那倆男的看著非常眼熟，呂冬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上次送他項鏈的那倆貨。

新款手機不用考慮，動不動七八千上萬。

張隊說道：「行了，不跟你說了，還得回去幹活。」

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進入1999年後，手機入網費用大降，不過從上到下需要時間，政策到了青照這種小縣城，陰曆年都過完了。

騙子往往都很有耐心，眼見女的意動，並不著急。

呂冬拿起單子對照實物仔細看，手機最便宜的是國產熊貓，但塊頭稍微有點大，而且質量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