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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榜那事，就是李文越聯繫同學散播出去的，避免更多人跑去南方走上歧途。

高明快步過去，拉開椅子，說道：「冬哥好。」

進到店裡，一樓還在裝修，幾名工人在安裝吧台，還有幾名工人往牆上弔裝29寸的大電視。

李文越走後沒多大會，呂冬接到個電話，有人看到喬衛國貼在縣城的招聘啟事，打來電話詢問。

呂冬意外：「你認識我？」

但大學城這地，沒幾個能打工的地方。

高明順著呂冬所指看外面，見到了一個打著呂氏麻辣燙招牌的攤位。

「我在青照一中讀到高三。」高明坐下，說道：「去年剛退學。」

高明四處看，門口看到一個碩大的鏡框，上面有呂氏麻辣燙和滷肉燒餅的介紹，上面所說的呂家村，他還算熟悉，同一個鎮上的，不算遠。

黃娟問道：「哪天正式開業？我拉幫朋友給你壯聲勢。」

偏偏集體宿舍都是些破舊的雙層鐵架子床，晚上一個人翻身，那動靜能把周圍好幾個人吵醒。

貨架卸完裝完，老宋兩口子想要請客，眾人紛紛婉拒，各回各的地，呂冬和喬衛國也得去市場準備晚上的買賣。

呂冬指了下對面的椅子：「這邊坐。」

呂冬問道：「會不會做飯？」

呂冬對於衛生要求很高。

大學城這地，估計沒人跑來收她的保護費。

有倆人，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邊。

呂冬又說道：「有幾點，我說在前面。第一，我們做的是餐飲行業，必須非常重視個人衛和-圖-書生；第二，我們的客戶以來自各方的大學生為主，在店裡儘可能說普通話……」

呂冬非常清楚，以後肯定要走出青照走出泉南，所以最近也在鍛煉著說普通話，但身處家鄉，想改鄉音不容易。

……

後面的倆人都是女的，有一個僅僅看過外表，呂冬就否定了。

「會。」對面是大名鼎鼎的呂魁勝，高明不敢亂說：「以前家裡上坡幹活，都是我放學回家做飯，炒菜、煮粥和做湯都會不少。」

呂冬明白了，以他之前在學校的名聲，青照一中的人認識他不奇怪，不過這影響不了他，直接進正題，以帶有青照口音的普通話問道：「你哪個鎮哪個村的？以前做過啥……什麼工作？」

「也行。」呂冬簡單說道：「都一中的老同學，將來有啥事，力所能及的，能互相幫助。」

「你也大胆。」黃娟還是有點佩服的：「幾萬塊錢貸款，說貸就貸。」

這份工作不說多好，起碼能臨時乾著，比跟著老爹裝拖拉機強，那個重體力活累死人不說，賺的錢根本落不到口袋裡。

呂冬點點頭：「能不能接受在廚房工作？」

她們都報了收費的塑形健身操課程。

從早晨六點熬到晚上十點還好說，但沉悶壓抑的環境，叫他精神高度緊張，晚上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醒。

李文越在麻辣燙攤子上待了會，問呂冬：「冬子，你記不記得袁靜？」

像黑蛋那樣，家庭條件一般，想要利用課餘時間掙錢的和*圖*書人，各個學校都有，甚至數量不少。

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和精神分裂的傳言，擊潰了高明最後的心理防線。

杜小兵忍住笑，搖搖頭：「沒有。」

這個不算冷的天里，陽光從外面照進來，落在這女的頭上，呂冬都能看到她頭上的虱子。

二樓，杜小兵問道：「還有人過來？」

真正讓高明下定決心退學的是一次月考，當時班級岔開單人單桌考試，他前面坐的是一個復讀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人考語文的時候突然扔下筆瘋叫著跑了出去。

李文越說道：「回頭我跟她商量商量。」

這活比給拖拉機裝車輕鬆多了，高明應下來：「行，啥時候開始上班？」

「呂總在二樓。」有個工人指路：「你上去吧。」

呂冬又對高明說道：「這樣，明天早上十點前來這，帶一份身份證複印件過來。」

先招固定員工，學校那邊的臨時工，等確定開業時間之後，會讓幾個朋友幫忙貼海報和散播消息。

呂冬說道：「如果你方便，明天就過來。」他指了下窗外：「店鋪要過段時間開業，目前我在市場上擺攤，你可以趁這段時間，過來熟悉熟悉。」

不過，想要進這種廠子，不託上靠譜的關係，再花個萬把塊錢，根本沒希望。

……

「我先問問咱們同學。」跟呂冬不同，李文越在一中同學中認識的人多，人緣也好。

高明點點頭，往前走上樓梯，踩著明亮的瓷磚上到二樓，二樓的牆上也掛著一台大和*圖*書電視，似乎裝修完了，各種與麻辣燙和火鍋有關的裝飾品，明亮的鋁合金窗戶，全新的米色桌椅，顯得特別上檔次。

總不能畢業以後當無業游民。

附近最多的就是建築工地，工地上可不招只能課餘時間當小工的臨時工。

呂冬仔細回憶：「名字有印象，具體是誰記不清楚了。」

雖然很多飯店進過廚房之後，就再也不想吃他家的飯，但都能做到表面光鮮。

呂冬說道：「她學生會的？挺有想法。」

呂冬轉頭看杜小兵：「杜總，你還有要說的沒？」

呂冬跟人約好時間，明天上午讓對方直接來店裡。

高明趕緊回神：「是，我是。」

高明已經滿十八歲，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打通了上面的電話。

商鋪稍微靠北一點的地方，溫馨貨棧裏面，黃娟沒有走，在幫宋娜理貨。

另一個高大壯實，可能長期風吹日晒，面龐顯得有些黑。

宋娜想了想，說道：「還要再等幾天，明天過來安掃碼機和收銀機，文具的貨大後天才能到，大概這個周末開業。」

「她也在省大。」李文越簡單說道：「中午我在食堂遇到她，她說想在大學城聯繫下咱們一中出來的人，成立個一中同學會。」

呂冬開的數目，與縣裡公家單位效益最好的化肥廠類似，今年剛進化肥廠的人，女性月工資330左右，男性360左右，不過要交1萬左右的集資款。

今天一早，他騎著自行車來到大學城，按照對方所說，在最大的十字路ｈeｔuｂｏok•com.coｍ口附近，找到了那家掛著紅底白字招牌的呂氏麻辣燙！

一個個頭很高，穿著身耐克運動服，滿臉陽光燦爛。

上個學期，高明高三讀到一半，從青照一中退學，這書說什麼都讀不下去了。

他爹說家裡不養沒用的人，高明退學后只能跟著他爹跑拖拉機幹活，直到昨天下午在縣城看到一份招工啟事。

至於衣服和個人衛生，何止一言難盡。

高明問了幾句具體做啥，呂冬用不著忽悠人，大致說了一下。

高明說道：「我寧秀鎮大高村的，去年下學，跟著我爹到處打散工，主要和我爹給拖拉機裝車，有時候也會開一段。」

這兩年，已經有地方和大學不再包分配，現在有很多傳言，說是最近兩年內，國家就會喊停大學分配，以後畢業要自個解決就業問題，多學點東西，未來就多一條可供選擇的路。

餐飲行業，衛生是基礎。

高明一口應下來，見沒有別的事，下樓出店，走之前特意到臨時市場看了看。

呂冬建議：「文越，你最好也當個組織者。」

這工資跟後面工地上的小工差不多，比大工差遠了。

黃娟解開老宋剛剛送下來的袋子，取出毛衣鏈，遞給宋娜，說道：「別人讀書花錢，你讀書卻賺錢，羡慕死我了。」

看著不起眼，福利卻很好，因為能進去的，可以混上編製，還給繳納養老保險。

呂冬看到人上樓有點發愣，主動問道：「你過來應聘的？」

這活比給拖拉機裝車輕鬆多了，高明連忙說道：和*圖*書「能！」

「他？」高明非常意外：「他咋在這？」

月考結束，他就收拾東西回家，哪怕他爹用馬鞭抽，也不肯再回學校。

宋娜接過毛衣鏈，掛在貨架挂鉤上：「壓力很大，最近我天天晚上做噩夢，夢見生意不好，連商鋪都叫銀行收走了。」

聯想到店名，高明有所猜測，難道店是他開的？

呂冬看眼牆上石英鍾：「還有倆，約的十點和十點半。」他簡單地說道：「這邊店開業，咱們還有四號鋪要開，人少不了。」

宋娜笑了：「不會的。」

大名鼎鼎的呂魁勝在這幹嘛？

高明說道：「行。」

聽到普通話，一直靜坐不言的杜小兵差點笑出來，貌似呂冬平時就不會說普通話。

黃娟繼續給宋娜遞毛衣鏈：「你這店開起來，畢業也不用愁找工作。」

宋娜笑：「所以壓力大。」

倆人忙到天色發黑，跟老宋夫婦說一聲，一起回學校，準備晚上的課。

呂冬乾脆直接：「說下待遇，廚房工試用期每天十塊錢，試用期結束十二，上班時間早十點到晚九點，每個月休息兩天，具體哪天休息，根據情況協調，臨時有事請假，最少提前一天說。每個月保持全勤，還有30塊錢獎金。」

黃娟又問：「聽說社會上有點亂，會不會有人找麻煩？比如收保護費。」

臉倒是挺白，但從耳朵根子開始，帶了一道厚厚的黑項圈，不知道天生還是太長時間沒洗澡，身上還帶著股難聞的如同煤油般的氣味。

李文越不好意思的撓頭：「我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