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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都做正規的，記住！不正規的都是個人行為。」楊富貴說著連他自個都不信的話。

賭到這個地步，誰都無法指望一個濫賭鬼還有良知，胡斌這時說道：「石頭，不是跟你說過了，我老表在大學城開店，愣大的一個店，有錢！」

北河，經濟條件比青照差一檔，甚至比隔著一條黃河的青照最北部也要差。

「咱們這的一樓，就當正當商鋪往外租，站前街人流有保障，租金低不了。二樓，咱們弄個KTV夜總會，三樓弄個洗浴康寶，四樓五樓弄正規的酒店，帶大宴會廳的，我這兩年沒少參加婚禮，現在結婚越來越講究排場，高端的場子卻很少。」

馬運來叮囑道：「那小子老表背後很有勢力，別帶他到老巢，找個沒人的地。」

胡斌放下摩托車：「不是說了，不能著急。」

呂冬說道：「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石頭沒再多說，帶胡斌去堂屋打牌，叮囑上幾句，出屋從後門離開院子，很快來到另一條寬敞的衚衕，看到路邊停著的桑塔納轎車，拉開車門上副駕駛。

看樣子，大學城要開第一所網吧了。

宋娜看一眼緊挨著漢堡皇北邊的肥羊火鍋：「他家開業後生意一直不大好，咱們也在串串火鍋，算是競爭對手，他們會不會起別的心思？」

馬運來適時收話：「對！保證下三層的經營最重要！只要KTV和洗浴康寶搞起來，不愁沒人氣！」

十二層的大廈全部裝修完畢，嶄新的霓虹燈在夜空中閃爍，已然成為和-圖-書縣城嶄新的一道風景線。

方燕過來給他倒水，低聲說道：「過會就好了。」

「去幹嘛？沒啥好看的。」呂冬隨口應一句。

一看這富有時代特色的招牌，呂冬大致能猜到八成開的網吧。

石頭拍下額頭：「瞧我這記性。」他沒有讓胡斌去堂屋，而是進了旁邊的東屋：「文武，不急歸不急，但你得上心！別說認識這麼長時間，哥一點都不照顧你，我幫你把欠條討過來，你只要湊個5000塊錢給我，剩下1000多就給你免了。」

楊富貴提醒道：「咱們的關係不是用在這上面。」

「有嘛？」呂冬一口否認：「你肯定記差了！」

這個周六，店裡人略微少了點，青照縣的物資交流大會，吸引到不少學生去逛游，對於這年代很多人來說，歌舞團看點十足。

「沒事，我給你發工資。」宋娜跟他開玩笑：「你這麼個大勞力，一天十塊錢不多。」

呂春二話不說，默默點頭。

呂冬沒有在店裡多待，出門去漢堡皇那邊，宋娜跟了過來。

馬運來擺了下手：「這點小事，用不著勞煩楊哥，我負責。海龍大廈開業，咱到時給楊哥送一份大禮。」

距離黃河北岸不遠的一個村裡，呂春穿著板正的衣服，坐在堂屋八仙桌邊的大椅子上面，腰桿挺的筆直，卻渾身都不自在。

馬運來一直都是老思路：「楊哥，我去泉南的幾棟大廈考察過，尤其一些星級大酒店，他們的經營成本壓力比咱更大和_圖_書，但生財有道。」

石頭又扔出誘餌：「文武，你只要帶個有錢的顧客過來，這5000塊錢我照樣給你減，你還能拿抽成。」

石頭笑起來：「馬哥，咱這種事做過多少次？啥時候出過意外？盯上的人，只要有貪心，他就別想跑！他不來我沒招，他要敢來，我絕對讓他變成第二個肥羊火鍋，輸到傾家蕩產！到時他變成個濫賭鬼，誰還樂意搭理他？惹上一身騷？誰不躲的遠遠的？」

呂冬想了想，說道：「楊富貴父子我都接觸過，好像都想努力變白，這種事很難說，咱們多防著點沒壞處。有些人的思維方式，短時間內很難轉變。」

「我曉得，跟上次一樣。」石頭問道：「楊哥那邊……」

楊富貴並不擔心，因為那邊一動，這邊立即就能收到消息。

楊富貴就在這裏，看到馬運來，問道：「大學城那邊咋樣了？」

石頭不再有疑問：「行！有馬哥你這句話，水裡來火里去。」

馬運來看看裝修好的地下室：「這裏呢？楊哥，這不能隨便帶人來。」

第一次登門帶來的禮品，堆在堂屋最中央的八仙桌前面，他就坐在下首椅子上，方燕家裡的街坊鄰居進進出出，過來看新女婿和上門禮。

石頭應一句，下車往回走，籌劃是要籌劃的，但也沒必要搞的太麻煩，這兩年做慣的活，再說有錢有勢的也不是沒搞過，以前肥羊火鍋店換主家，還不是因為一個賭？

店裡顧客不少，因為漢堡皇月內就會開業，最近新招了幾www.hetubook.com.com個人，周末人也夠用。

「那小子，濫賭鬼一個。」石頭見過太多這種人：「現在腦袋裡只有錢和賭，別說表弟，讓他把爹娘賣了，都不帶猶豫。」

最近這段時間，他不止野馬摩托換成小嘉陵，還前前後後欠了馬哥6000來塊錢，根本還不上，人過來要債，幸好石頭幫著說和。

「還行，碰到一件事。」呂冬大致把楊富貴救助啞巴小姑娘的事說了一遍：「不管咋樣，這對小姑娘都是好事。」

馬運來點頭：「好好籌劃一下。」

馬運來仍然笑：「哪能，都是咱用慣的穩妥法子。」

宋娜說道：「聽你以前說過這人，這是想要洗白？」

進到店裡，宋娜突然問道：「對了，今天你哥去方姐那邊，不知道咋樣了？」

桑塔納進入大廈下面的停車場，馬運來停好車，直接通過特殊通道進入下一層，來到佔地面積不算小的地下室。

要是隨手帶幾樣東西，街上挨著過來看，哪個主家也頂不住。

駕駛位上坐著馬運來，問道：「怎麼樣？」

他的事業都在這，不可能扔下跑路躲債去，那就成虎落平陽被犬欺了。

馬運來打著火，開車離開城關村，回到海龍大廈。

畢竟這年代經歷各位老師洗禮的大學生，數量相對要少一些。

馬運來應道：「明白了。」

胡斌接話道：「石頭，你是我親哥。」

宋娜正好從店外面進來，跟李文越打招呼，李文越見呂冬沒去的意思，出門匯合幾個同學，蹬著自行車去縣城。

「hｔｔps://wｗｗ.hｅtuｂooｋ.ｃom•ｃom來了，文武。」石頭滿臉都是笑：「咋沒帶人來？」

楊富貴提醒一句：「別胡搞。」

「昨天會開的咋樣？」宋娜問道。

幸好上門禮帶的足夠重。

楊富貴說道：「只做熟客和常客！最少在其他場子有過幾萬塊錢往來的，才能帶過來。」

這換了誰，被一大群陌生人過來參觀，都會不自在，況且還要不斷隨著方燕的介紹喊人。

李文越又說道：「去年你還非拉著我進歌舞團，咱倆為了一人五塊錢的門票，愣是干啃一星期饅頭。」

很多人都說，越窮越講究，這話未必正確，但放在某些特定環境下，未嘗沒有道理。

馬運來相對比較謹慎：「這不是一般人，也見過錢，前幾次多給點甜頭才好上鉤，玩大點！完事之後，我給你一筆錢，你去南方旅遊一段時間。」

有些婚嫁習俗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有些則是八九十年代地方乃至某個村自個興起來的。

周五晚上，胡斌來到城關村，敲響石頭的鐵門，狼青和黑背的狗叫聲中，石頭過來開門，左右看看沒人，招呼胡斌趕緊進來。

……

倆人來到漢堡皇門口，發現肥羊火鍋北邊的一個店，正在進行裝修，有塊招牌豎了起來——八點在線！

誰家收的禮少了，臉都沒地方擱。

楊富貴就先轉了話題：「運來，你說咱們大廈這邊，做點啥回本最快？銀行這貸款，壓力有點大。」

他簡單解釋：「黑蛋，比如我們兩個，我每天嚇唬你一下，你就給我十塊錢，這錢來得輕鬆穩定。某一天和-圖-書，突然變了，我要去店裡累死累活干一天工作，才能拿到十塊錢，我肯定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現在的習俗，很利於做這塊！結婚的婚宴，過生日的生日宴，升學的升學宴，小孩的抓周宴，搬家的搬家宴，升職的升職宴，哪個不是親戚朋友同事叫一大家子人擺席？場面小了沒面子，紅包少了丟人，最後都便宜咱們這些開飯店的……」

半上午，李文越過來，問呂冬：「你不去物資交流大會？」

這種不自在並不是來自方燕的家人和家庭環境，呂春這份工作本就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自身交際範圍也廣，應付起來並不難。

胡斌稍微猶豫，但想到前段時間表哥冷酷無情的拒絕借錢，說道：「行，看哪天有空，咱們一起去大學城！」

馬運來的法子就是正規和灰色相結合，其實也符合這年代一些大酒店的運營思路：「再往上，搞住宿會議之類的，咱們有關係。」

呂冬輕聲說道：「可能有這方面因素。」

呂春只能暗嘆，想出看禮這招的，絕對是個人才。

石頭自有考量：「文武，找個機會，帶我認識一下你老表，行不行？」

「放心，楊哥。」馬運來笑著說道：「那邊的店很快就能走上正軌，我想了個好法子，到時給你個驚喜。」

泉南的幾個縣，青照屬於條件最好的一個，越往北條件越差。

楊富貴滿門心思都放在海龍大廈上，畢竟大廈是貸款建設的，必須儘快想法子回款，他以為馬運來說得就是肥羊火鍋的經營和排擠競爭對手，壓根沒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