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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連個家都沒有，前段時間還能租個房子開鎖店。

呂冬明白，蘇小山這邊不是問題了，接過張隊的手續，將贏來的兩萬塊錢給了張隊，充當蘇小山入場的資本。

很快，張隊和呂春又把呂冬叫了進去。

宴會廳，馬運來拿起手機，通知自個的老部下們，下周都來給他慶祝。

四十不惑，怎麼也得風風光光的。

主動查處能顯示青照的決心和能力！

石頭剛要走，馬運來喊住他：「周一晚上開新場，記得找顧客，要老顧客，最好認識比較長時間，靠譜的。」

對於青照公家單位的人來說，這年頭有句話形容的挺貼切。

但他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宣傳口的負責人鬆了一口氣。

同一個晚上，縣城海龍大廈，禮花衝天而起，綻放出璀璨光芒，一片接著一片，彷彿沒有終點。

當著張局的面，呂春給呂冬打了電話，一會和張隊去大學城找他。

馬運來著重強調道：「秘方！記得把秘方弄來！」

蘇小山卻說道：「不就是充濫賭鬼嗎？又不是沒當過！簡單！」

出去的時候，他有點犯愁，禮肯定得送，還不能送少了。

另一邊，方燕偽裝成油料商，走進一家飯店，跟老闆攀談起來。

呂冬站在一間卧室門外，看著蘇小山從廁所出來，說道：「小山，你不是在找石頭嗎？我找到石頭了，他又在干設套坑人的事，我們這件事，就對他和他幕後的人，你不想報當年設套害你的仇嗎？」

老闆很健談，幾次套話和-圖-書，不僅僅油料說出來，連泔水沖抵油錢的事都說了。

或許，這是酒文化最興盛的省份之一。

今天喝酒不努力，明天努力找酒喝！

呂冬也不知道自個做的是對是錯，把蘇小三拖進來，免不了有個緩刑，卻能戴罪立功，擺脫牢獄之災。

馬運來只是笑，卻沒接話，因為這話不知道從楊富貴嘴裏說過多少次了。

「呂冬那個人，您見過。」呂春對老領導說道：「有人跑過來主動給他下套……」

沒人將這當成大事。

馬運來接到個電話，跟楊富貴說聲，去了樓下，在一個休息間里見到了石頭。

方燕有種錯覺，哪怕她亮出記者證採訪，這些人也會大大方方談論油料的事。

甚至，連進貨渠道都是明的，他們都是從農貿市場一家叫做業鑫糧油店進的貨。

馬運來笑呵呵地說道：「楊哥，我辦事你放心，我已經讓可靠的人手去聯繫了，都是咱們用慣的老人，聯繫的人不知道地方，開車接人的不知道人身份，都是咱做熟的！下周一晚上，開第一場。」

呂春匯合頂頭上司陸所，隨後去了縣局，直接找到呂冬見過一次的張局。

縣城最高的建築，海龍大廈今日正式落成，酒店業務率先展開，隨後還會有青照縣有史以來最大的KTV入住。

說是要帶著弟兄們發財掙大錢，這麼長時間下來，掙得錢也就夠維持生計，啥時候才能再買一個家回來？

「進來。」屋裡傳出張隊的聲音。

確定先ｗｗｗ•hetｕbook.coｍ•cｏｍ探明實際情況，再做決定。

可能不止圖謀錢財，呂春之前說過一個事，肥羊火鍋是海龍酒店這幾年以低的不可思議的價格，從一對南方來的夫婦手中強買下來的。

……

青照縣城就屁大的一點地方，兩伙人一塊干這行，早打起來了。

聽到石頭，蘇小山光禿禿的額頭上突起道道青筋：「我做夢都想宰了他！」

青照縣城第一高樓！

「你們要真便宜，我就進貨。」老闆侃侃而談：「我這邊需要的量很大！」

他想了想，又說道：「下周我四十歲生日，楊哥要在頂層宴會廳給我擺席，哥幾個都叫過來。」

只要不出這青照縣城，沒問題。

方燕問道：「這邊不會查吧？」

呂春正在打消蘇小山疑慮：「就是先跟人接觸一下，不成也沒事，主動退回來就行，我們就在後面，會保護你。」

周六上午，呂春開著報社的麵包車，載著方燕一行人，早早來到縣裡的一個大院，早就聯繫好的宣傳部門的人，接待了方燕等人。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按照蘇小山的說法，以前去賭的時候，不止要熟面孔，還要看錢，上車就要看到一萬。

陸所說道：「坊間有類似傳聞，但您上任之前，有過幾次抓賭，都失敗了，後來就不了了之。」

以他這種沒錢沒背景的情況，後面進去的可能高達百分之二百。

楊富貴見到馬運來過來，問道：「咋樣？沒紕漏吧？」

陸所給呂春一個眼神和-圖-書，呂春會意，說出昨晚跟呂冬商量的一個法子：「這種場子，一般只接待熟人，呂冬認識一個動遷戶，以前多次豪賭，跟那邊的人很熟，要不我們試著讓他接觸一下？只要能定位到場子在哪，我們就會有明確目標！」

隨後，方燕徵得老闆同意，又去廚房看了下。

下午，返回對接的宣傳部門，方燕直接說道：「我會儘快整理出一份材料給你們，但我有個要求，你們的行動我必須全程報道。」

錢輸的差不多了，人才幡然醒悟，一切為時已晚。

他轉而問道：「你的油不會有問題吧？」

然後，方燕等人出示公函，說明來意。

楊富貴叮囑：「抓緊賺錢，賺到就撤。」

雖然是暗訪，但走的也是正規渠道，報社，尤其方燕，並不想跟地方上把關係鬧僵。

不說別的，呂春就在青照工作，把青照搞爆炸，呂春能好過？

方燕用北河口音說道：「沒有，都是在北河加工好，直接運過來。」

「進度怎麼樣？」馬運來直接問道。

站在頂層宴會廳的玻璃窗前，望著黑漆漆的縣城和照亮天空的禮花，楊富貴躊躇滿志，這座大廈順利運營起來，他或許能搶一搶青照首富的位置。

一份錄音，不能證明什麼，但張局見過呂冬，更知道呂冬，這是協助警方數次抓獲犯罪分子的關鍵人物，本就是縣局豎立的警民合作共建的典型。

盯上他的，又是做慣這一行的，只可能是楊富貴一伙人。

商議過後，張局說道：「先跟人和-圖-書接觸一下，試一試，一定要保證人安全！」他環視四周：「注意保密，消息暫時控制在我們四個人之間！」

石頭呵呵笑道：「馬哥，你放心，到時叫他輸得光剩下個褲衩。」

宴會還在繼續，平時政商兩界的斯文人士，一到了酒桌上就原形畢露，全都吆五喝六，划拳、敬酒、找官都在進行。

聽完錄音，又聽過呂春描述，張所沒有立即開口，思索一會，問道：「你們兩個怎麼看？」

這才是最可怕的。

大學城動遷，每個家庭手裡分到大筆錢，他去賭博，一部分是因為自個，另一部分也是有人設套。

這一天，楊富貴大宴賓客，號稱擺了108桌大席，政商兩界來者無數。

方燕又去其他店推銷，那個老闆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這邊不說普遍，但也有很多人在用，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危害性，不僅給顧客做飯用，自家吃飯也用。

老闆笑起來：「能有啥問題？不就是二次加工油嗎？這條街上的飯店，從南到北，說每家都用可能誇張，但隔一家的算，絕對有一大片漏網的。」

進貨出貨之類的，根本都不遮掩，一切就放在明處進行。

馬運來有個初步計劃，有了呂氏麻辣燙的湯頭和醬料，這邊的正當買賣就能順利擴張，店裡生意好了，更多資金也能轉移進去，成為合法收入。

去糧油店看過，更是驚心，這種二次油就擺在明處賣，還有人貪圖便宜買回家裡吃。

太多人都覺得用這種油沒啥大不了的。

即便推斷錯誤，和*圖*書呂冬也不會內疚，因為楊富貴等人的的確確是青照縣的毒瘤。

現在，只能隨便租個屋，在街上擺地攤。

張隊很快來到辦公室，眾人討論起來。

所以，哪怕有十大團員的事，始終不曾聲張，跟楊富貴見面，都保持面子上的平和。

呂冬之前的想法一直是等下去，等到楊富貴進去，就了結了。

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老闆根本不避諱油料的事。

蘇小山破爛事沒少干，但真正的大事，一件都沒幹成過。

大學城，學府文苑，呂冬充當庫房的房子里。

呂冬當然想做個好人，更多還是為了自保，哪有整天防備著人來設套的。

以目前情況推斷，給自個設局的這幫老手，九成九來自他們那條線上。

……

石頭笑著說道：「我們一定到。」

呂春說道：「呂冬接觸過幾個大學城動遷戶，他們的錢，都是被人以類似手法套走，最後淪為濫賭鬼。」

石頭說道：「一切都在掌握中，那傢伙已經叫錢和賭迷住眼睛！馬哥，這個月之內，我叫這小子連存款帶店鋪，全吐出來！」

報社給面子打招呼，地方上就有時間和空間變被動為主動，讓一場曝光變成保護人民群眾食品安全的專項行動。

況且，這屬於一項很少觸及的全新課題。

張局說道：「抓賭要抓現行，不打掉設局的人，抓小嘍啰沒用。」他打個電話：「把張兵叫上來！」

呂冬在外面很有耐心的等著，以蘇小山做的那些事，真要正規程序拘他，放在嚴打大背景下，少說五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