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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經營公司還累，頭疼的都快要炸了。」

店長苗雨招呼店員將捲簾窗拉下來，等到店員打掃完衛生，讓人挨著過來領福利。

人情往來是個精細活，要把握好其中的度，很多關係都得呂冬親自跑。

冬天，小縣城沒有夜生活，顧客散的也早，不到七點半，店裡就沒人了。

員工們更高興了，苗雨宣布下班裡，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出了店，各自拿著東西回家。

但青照的GDP總量仍然很高，在多家媒體公布的1999年度百強縣名單裏面，青照排在七十多位，比1999年還前進了五六個名次。

倆人來到停車場，呂春打開車門：「我先走了，晚上還得值夜班。」

杜小兵看看時間，提上些東西：「我去學校一趟。」

他著重說道：「漢堡皇火車站三十和初一初二初三四天關門，願意多掙錢上班的員工，初四到初七雙倍薪水。」

呂冬也在考慮泉南周邊的縣，比如說北河，他前段時間就跟方燕去過一趟北河縣城，大致有個初步印象。

開車從千盛商廈地下停車場出來，杜小兵拉了下西裝領子，對副駕駛上的呂冬說道：「咱們回去？」

青照縣城，商業街。

呂冬買年貨的時候，特意一次買兩份，大伯那邊也送一份過去。

廚房裡做炸品的一個男的附和：「我家也差不多，我爸在煤礦上班，按說煤礦叫私人承包以後，效益一直挺好，老闆就是壓著工資不給發……」

晚上，大和-圖-書學城管委會有個會議，召集各單位企業負責人開會，重點強調過年期間的安全問題。

剛一過小年，店裡不少員工就心心念念的想著公司啥時候發過年福利，雖然福利標準早就下來了，但東西沒拿到手裡，總有點不踏實。

去泉南的時候，後備箱是滿的，回來的時候，還是滿的。

呂冬很清楚，老杜在體育學院能這麼自由，時不時展現的鈔能力是關鍵。

范雲明來大學城，不止是專門回訪呂氏餐飲公司，還要在大學城做個初步考察，看看光美電器需要等待多長時間才能進軍這片市場。

青照是泉南所有的縣裡面，經濟條件最好的一個，如果光美電器想要進軍泉南縣級市場，肯定會優先從青照開始。

這些福利大多是象徵性的，比如台曆、掛歷、福字和張貼畫之類的，更多是起到宣傳作用。

薛天從隔壁公司回來，到辦公室找呂冬：「呂總，前幾天您說今天發布過年假日時間……」

光美電器需要的是收入穩定的定居居民，在手機和電腦仍然是個人高消費品的情況下，大學城很難成為直接客戶群體。

像是防火防盜等事宜，強調再多都不為過。

「今年二哥確定不回來了？」呂冬邊走邊問道。

呂冬略一考慮，說道：「這樣，臘月二十七統一放假，過完年正月初十正式上班，除去個別店面外，其餘都從正月十一開門營業。」

其實過了小年，各店的生意也漸漸變和-圖-書得冷清。

直到下午，配送上的大光頭，親自壓著一批貨過來，送進店面的小庫房裡，眾人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下來。

杜小兵離開地下停車場，蘇小山推個小拖車過來繼續拉貨，問道：「呂總，咱們福利都到了，啥時候發？」

呂冬這才想起來，為了應對進入新千年可能爆發的世界末日，朱建榮採購貯存大量生活物資。

呂冬專門陪著范雲明在省大創新港、大學城商務中心和南邊的會展中心轉了一圈，這也是大學城目前的商業聚集點。

「夠了。」杜小兵正式工作關係在體育學院，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公司的事：「過年，意思一下就行。」

呂冬說道：「你那邊過年有啥需要，來不及去買的，給我打電話，你放心，我跟嫂子結賬。」

店面的員工領過東西簽完字，暫時沒有走，苗雨又專門說了放假時間。

下班時間，只要說的話不過分，苗雨這個店長也不會禁止員工說些閑話。

至於客流量最大的中心路口，光美電器是不用考慮了，一來商鋪普遍偏小一些，二來已經沒有空置的商鋪可租了。

呂冬叫來蘇小山，東西全都卸下來，暫時放進倉庫裏面。

像他這樣來到公司半年以上的老員工，每人有二百塊的過年福利，不是一般優厚。

呂冬說道：「真辛苦。」

呂冬明白：「小偷小摸也想過個好年。」

另一個人接話：「同樣是私人老闆，別的跟呂總比起來，差距挺大。」和-圖-書

「苗雨！」過來的這女的，穿著一身漂亮的衣服，提一個半透明的塑料手提袋，裏面像是裝著些化妝品，邊朝路這邊走，邊沖苗雨招手：「等等我，先別走！」

這也符合《勞動法》的規定。

朱建榮卻說道：「呂總，過年了，意思一下應該的，這也是幫我解決庫存。」

經濟挂帥，自然要以GDP論英雄。

如今能配上電腦和手機的大學生，屬於少數中的少數。

多付出的這點薪水，對比火車站春運期間的營業收入，不值一提。

薛天全都記了下來。

來人聊了一會，朱建榮走的時候，呂冬讓薛天從會議室拿了些東西，幫著送到朱建榮的公司里。

這麼好的企業，上哪找去？

國人一年中最為重要的節日即將來臨，社會團體活動也在增加，呂冬在校友會之後，又參加了大學城商會和青照縣證攜組織的相關活動，兩家也為正式成員們下發過年福利。

禮盒放在木蘭的踏板上，按下電動按鈕打著火，苗雨剛準備走，從對面人行道上過來個年齡相仿的女的。

今年好些人都不大好過，廠子單位連工資都發不下來的，也比比皆是。

薛天說道：「好的。」

過年，平時日子過得再緊巴的，也捨得多花錢。

不過由送的變成了別家的回禮。

「公司真不錯，太地道了。」有個小姑娘提著一個大禮盒，說道：「我爸的單位，過年發工資才發到去年八月份，要不是我在這邊掙錢多，今和_圖_書年這年都不知道咋過。」

臨近過年，人心自然不可能像平時那樣安穩，很多人尤其外地的，都想著能早點回家過年。

員工們個個興高采烈，能領到工資以外的福利，總是好的。

杜小兵頗為感慨：「你送我，我送你。」

呂冬又說道：「具體人員和值班之類的，你跟付朝霞直接商量。」

活在這人情社會，也免不了人情往來，過了小年之後，呂冬從食品公司訂購的貨物到位，青照泉南來回跑。

呂冬問道：「夠不夠。」

泉南那邊，呂冬基本都拉上杜小兵。

苗雨提上一個禮盒，跟往常一樣，最後一個出店門，拉下捲簾門鎖好，戴上羽絨服帽子，去推小木蘭摩托。

吃過中午飯回來，先是銀座的張明宇來訪，送走張明宇，光美電器的范雲明專程過來一趟。

開完會，呂冬和呂春一起出小禮堂。

她快步過來，笑著說道：「咱倆好久沒見了，找個地方聊一會？」

呂冬靠坐椅背上，不用開車的感覺真好：「回去，光美泉南分公司那邊，下午要去公司回禮，咱們倆起碼得有一個在。」

「東西很多。」苗雨拿個文件夾，每個人領一份，讓個人在對應的表格裏面簽名：「你們一趟拿不了，多拿幾趟。」

倆人回到大學城，打開汽車後備箱，裏面全是東西。

呂春笑了笑：「特殊單位，沒辦法，選了這條路，就要承擔責任。」他去過呂冬公司，提醒道：「頭著過年這幾天，晚上一定鎖好門，貴heｔｕbｏｏk.cｏｍ.ｃｏm重東西都帶走，別留在公司里。」

因為青照大部分公家企業或者破產，或者改制，或者出售，青照人總體來說過得並不輕鬆。

……

越是普通人的假期，呂春做的這一行就越忙，方燕那邊事也多，倆人估計都要忙到大年三十。

呂春輕輕點頭：「據說要外出拉練，不回來了，可能明年暑期回來一趟。」

有過年福利，還有年底雙薪，還想啥？

這轉眼間，小年都過了，呂冬想了想，說道：「你一會去樓上找徐曼，領一份過年福利明細，今明兩天去各店送貨，把相應的福利都送過去，公司總部的人，下午都直接來倉庫領，你挨著打電話通知。」

呂春回一句：「我問問你嫂子再說。」

呂冬隨口開一句玩笑：「這能拉動內需。」

縣裡大部分廠子上班的人，過年別說福利了，工資能發下來就得燒高香。

配送部的員工都很好奇，卻不好意思問，蘇小山資歷老，跟呂冬也熟悉，想到啥就問啥。

「朱總，你太客氣了。」呂冬在辦公室里接待朱建榮：「咱們是鄰居，不用這麼見外。」

最後，她說道：「一月份的工資已經發到你們銀行卡里了，你們抽空都去查查，具體明細明天才能到，這個月按照咱們這邊的標準，你們基本工資都是雙薪。」

呂冬上樓，剛進入公司，隔壁做相機的朱建榮登門拜訪，還帶來了糧油米面。

這也是很多企業考察一個市場的重要衡量標準。

蘇小山摸著大光頭笑：「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