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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在公司里，宋娜出去了，呂冬問一句，得知宋娜去了銀座那邊。

「我帶張峰去考試，這幫孫子報名考試非得要煙。」果不其然，貝向榮自個就說了：「我給了包大雞，嫌煙不好，各種牢騷抱怨刁難人，非得要包將軍。」

他不等呂冬反擊，就轉入正題：「你駕照不是早就考出來了？來這幹嘛？叫交警那邊吊銷，重新學？」

聽到是本地鄉音，農村大爺停下手裡活，說道：「家裡和碳的土沒了，光碳哪能經得住燒，大冬天燒爐子不能等，凍著家裡孫子。」

呂冬主動打招呼：「大爺，大過年的還出來幹活。」

「行。」呂冬應道。

宋娜笑著搖頭：「這就完事了。」

呂冬指了下皮卡車：「我陪宋娜過來。」

大爺不在乎：「這才哪到哪，挖不塌。」

貝向榮看一眼：「小宋這水平差的有點多。」

大部分人，有擅長的往往就有不擅長的，宋娜開車的天賦一般般。

呂冬會開車，但對汽修一竅不通，他純粹把車當成代步工具，看了一會，覺得沒啥意思，又回了黃海的教練車那邊。

貝向榮來到近前，掐著腰說道：「這幫孫子，手裡有點權力，就當自個是大爺！」

黃河那邊都是沙土地，在一個農業大縣裡面，經濟條件算不上多好。

「有張總照顧，沒問題。」宋娜簡單地說道：「我們這些小店，自己負責收款，不用像商場裏面的專賣店，要銀座統一結賬，等賬期再付款。」

小ｈｔｔｐs://m•h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年輕笑著說道：「冬哥好，我是寧秀鎮中心中學出來的，比你矮兩級。」

等宋娜下車，呂冬跟她說一聲，也去那邊看看。

他說道：「這也就算了，自個報名還不行，必須通過一個職介中心才能報名，說是啥合作單位。」

前面有段河堤塌了，露出五六米寬的一個大口子，呂冬拍完照，跟李文越下河堤，從地里繞過口子，上了口子北邊的一段。

呂冬說道：「大爺，可得悠著點挖，你看，都挖進去這麼大塊了，別上面塌了砸到你。」

「過去看看。」呂冬招呼李文越。

呂冬笑：「得，都沒外人。」

店裡交待的差不多，交給倆員工，宋娜讓呂冬陪著一起去交通技校，黃海那邊初三就開始上班，這一期的學員大部分都是大學生寒假班，耽誤不得。

「普遍情況。」呂冬也不奇怪，基層辦事本來就難。

從銀座超市出來的過道上，溫馨商貿已經拆掉裝修的圍擋，店面過幾天就正式開門營業，宋娜正在指揮兩名員工布貨。

這位大爺不是第一個挖河堤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青照經濟條件最好的，就是以寧秀為中心的中部鄉鎮，南邊是山區，北邊是黃河。

呂冬沒再問，貝向榮肯定會忍不住說。

李文越從楊樹上折了根樹枝，扔著河堤上的枯草，看眼破開的口子，說道：「再發那麼大的水，咱村也淹不了，等不到咱村的河堤感和圖書受到壓力，上下游的水就全都傾瀉出來了，咱村本來地勢就高……」

似乎98年夏天那場大水過後，沒人再關心下一次發大水該怎麼辦。

他指指呂冬：「張峰，叫冬哥。」

回到呂家村，再沿河往西走，出了呂家村段的河堤，北邊夏家村段因為受到呂家村的影響，去年也動工維修過，但再往西北過夏家村段，河堤比東邊破損還要嚴重。

然後去趟創新港的溫馨商貿，因為牽扯到大學城銀座內店鋪的開業，溫馨商貿已經上班了。

管不了人家，你拿啥管？

兩人走在河堤上，時不時停下來拍照記錄，冬日的荒蕪河灘上，一個人都看不到。

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增加收入的決心是巨大的，有些河灘裏面，因為水不大的關係，人開闢出田地，收完棉花的枯樹杆子，就在河床上隨風搖擺。

換個方式來說，呂建道再怎麼樣也有行政編。

貝向榮最後說道：「還是我亮了證件，他們才給辦了，這要一般人，麻煩死。」

雖然呂建道一度帶著人想要到呂家村打秋風，但事後丟了文化宮副主任的位子，都調出縣城了，呂冬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兩邊不相往來是最好的局面。

另外一點，青照河出了北邊夏家村，再往北一直到匯入黃河，基本都是在野外，很少再穿村而過。

貝向榮跟呂冬開慣了玩笑：「進大門的時候，看到幾隻蟲子，我還尋思，大冬天哪來的蟲子跑，這不一進門，就看到你了https://m.hetubook.com.com。」

倆人沿著河堤往北走，很快接近四不像那邊。

「哎呀，這不呂總？」來人說話聲音挺大。

貝向榮把小年輕叫過來：「這是我姨家裡的表弟，夏天剛從職專畢業，去衛橋棉廠幹了一陣，不太順心，這不準備來大學城找工作，咱這邊不是搞了個職業技能測試補助，我弟學機床數控的，水平不錯，我帶他過來考個試，既能拿個補助，還能登入人才庫，找工作也方便點。」

呂冬光聽趙幹事提過考試，倒是沒說跟人合作的事，但倆人也沒仔細說這事，具體他也不是很了解。

上次就在這裏看到過呂建道，呂冬記得過年期間誰提過一句，說是呂建道得罪領導，在文化宮連冷板凳坐不上，不得不走他丈人的關係，轉到交通技校這邊。

宋娜笑：「這個店還不知道能不能掙出費用，泉南銀座那邊得看看情況再說。」

呂冬又問：「銀座這邊關係理順沒有？」

沒有洪水的威脅，河堤就是取土用土最好的地方。

見宋娜騰出空來，呂冬過去問道：「有沒有要我幫忙的？」

呂冬看到他，問道：「貝哥，這是咋了？」

宋娜這邊還差不少火候，倒車時完全停住兩次，進庫前差點撞在杆子上。

「行了，不說了。」貝向榮要走：「改天咱們再聊。」

呂冬忍不住笑：「貝哥，咱哥倆，你說這個，就是在取笑我了。」

看來是真的，呂建道那位老丈人有一定門道，能把人調到這邊也不容易。

ｗｗw•ｈe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ｍ呂冬拿起塊土坷垃，問道：「這土燒碳好使？」

呂冬給宋娜打個電話，也去了大學城銀座店。

太陽偏西的時候，宋娜又上了車，貝向榮黑著一張臉，領著張峰從職業考試中心那邊過來。

李文越知道說了不管用，還是忍不住：「大爺，不能換個地方挖，這塊河堤……」

「還湊合。」大爺樂呵呵地說道：「主要是方便，挖了就走，這要去地里挖，還得均別的地方的土平整，太麻煩了。」

挖土的是個年近六十的農村大爺，黑黝黝的面龐兩邊，有凍的通紅的耳朵，握住鐵杴的雙手上面，裂開一道道口子。

呂冬吃過飯，開車去大學城，找照相館洗相片。

實操那邊，有幾個人好像在考汽修，很忙的樣子。

宋娜也是有時間就過來練車。

山區不用多說，自然條件影響極大。

看眼又開始從河堤大坑上挖土的大爺，李文越跟著呂冬往南走。

寒假班，人比較多，宋娜要四十分鐘左右才能輪上一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跟呂冬說話。

呂冬看了一會，有個熟人走過來。

貝向榮領著張峰去豎起牌子的職業考試中心那邊。

「怕啥，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大爺搖搖頭：「那麼大的水，哪能輕易碰上，沒看新聞上說？那是百年一遇！知不知道啥叫百年一遇？一百年都不一定遇上一回。」

回到村裡，正好吃午飯時間，李文越本來要跟呂冬一起吃飯，家裡臨時來了人，只好回去。

李文越還想說，呂冬拽他一下www.hetubook.com.com。

呂冬提醒：「這是位置的關係，泉南那邊的店，都是統一由銀座結賬，賬期最短也是一個月，你有個心理準備。」

不在眼皮子底下的事，那都不叫事，河堤取土挖坍塌的地方都有。

村口上，拉上了全新的巨大條幅——計劃生育，百年大計！

貝向榮又開玩笑：「人都說雁過留聲，你這名字，在讀過的學校里，響噹噹。」他看眼時間：「不說了，我先去辦正事。」

呂冬剛看一會，突然看到呂建道從個地方出來，拿個文件夾進了一邊的教學樓。

呂冬往北邊看，見到有輛四不像沿著鄉間小路開過來，停在一段河堤前面，車上下來個人，拿著鐵杴開始幹活，似乎是在往四不像的車斗里裝土。

話沒說完，就讓大爺打斷了：「你個小夥子，一看就沒幹過活，我要換個地方，路都沒有，車咋開進去？就算壓著地里開進去，沒挖過的那些河堤，上面的雜草樹根清理起來多麻煩，哪有這裏省事？」

呂冬看到跟著貝向榮的一個小年輕：「貝哥，你來這……」

李文越根本就不是這意思：「挖塌河堤，等再發大水咋辦？前年夏天那麼大的洪水，不得把地都淹了？」

不少人都在練習場地倒樁，宋娜上車后，呂冬站在旁邊看了一會，雖然不是專業教練，但有開車的經驗在，也能看出點一二。

「走，咱回去。」呂冬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喊著李文越往回走。

他就站在河堤外側被挖開的一大口子前，挖土往車斗里裝。

沒用，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