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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勇笑著說道：「以我們的經營模式，不低價收些一般的作品，怎麼運作？」

「這位王經理。」呂冬打斷王德勇吹捧的話，問道：「你打算怎麼買我爺爺的作品。」

出四號樓大門，呂建仁發現，對面來了個熟悉的身影，這人年紀跟他相仿，穿著件爆皮的皮夾克，抱著一個人造革手提包，正往這邊走。

「正確！」王德勇說道：「別忘了，這兩年相關的電視節目越來越多，藝術品大熱。」

二爺爺問道：「冬子，我知道自個有幾斤幾兩，他們開出這樣的價買，咋覺得不大靠譜？」

夏甜這邊中午就得走，十二個小時輪班倒，中午回去休息一會，晚上七點就要去上班。

來到四號樓門前，呂建仁碰到了喬衛國，問道：「小光頭，這麼早就去練散打？」

堂屋裡，坐了一男一女倆人，年紀都不算大，目測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身穿深色西裝，戴著眼鏡，胸口還掛個藍色的吊牌。

王德勇右手離開方向盤，打了個響指：「沒錯！我們把他們拉過來，搞展覽做活動開會，告訴他們這些作品未來會五倍十倍升值，公司簽下回購承諾書，再找人做現身說法，找人營造氣氛，你猜猜會怎麼樣？」

呂建仁點頭，沒再多說，進了四號樓，上電梯到六樓，一出電梯，就看到正對電梯間門口的大寫字間門口敞開，露出裏面的前台和前台後面太東天祥藝術品公司的大字背景板。

今天過來上班的時候，呂冬跟呂建仁說過二爺爺那邊ｍ•ｈetｕboｏk•cｏｍ.ｃom的事，呂建仁見呂冬一時半會沒空，乾脆自個去了四號樓，先過去談談虛實再說。

「千萬不要妄自菲薄。」王德勇侃侃而談：「書法大家，固然要有一定實力，但宣傳更為重要……」

物依稀為貴，別說二爺爺沒有名氣，哪怕中石老先生的作品這麼泛濫，照樣不值錢。

這裏不像個公司，倒是像墨泉公園以前舉辦過的青照展覽會。

銀灰色的富康轎車駛出呂家村，沿著大路朝南開去。

找個人，仔細問了下，書畫作品今天不賣，要改天開大會時一起賣。

呂建仁進門，繞過前台，裏面豁然開朗，像是展覽館一般的巨大空間，尤其各處的牆壁上，掛滿書畫作品，不少五六十歲的人，在一些穿著西式工裝的年輕人陪同下，一起看著展覽的書畫作品。

呂冬接過名片一看，真是巧了，這人所在的天祥藝術品公司，地址不僅僅在大學城，還是省大創新港四號樓的。

聽到這裏，女的有所明悟：「這些人是我們的客戶？」

女的不算笨：「其中一部分會被帶動起來，買我們的書畫。」

王德勇看一眼轉到南邊的太陽，遮光板往下拉一點：「我們去洛庄，那邊也有個賣書畫的，呂家村的那個不跟我們做買賣，也能有個備用人選。對了，聽說那邊前兩年有人賣過金子，說不定運氣好，能碰上賣金銀器的……」

那個女地問道：「王哥，我們從農村收個業餘愛好者的作品，能ｈeｔｕｂooｋ•ｃom•cｏm有價值？」

去年跟著呂冬賣過鞭炮，又在村裡公司和呂冬的公司兩邊任職，呂建仁多少有一點商業嗅覺，轉悠一大圈下來，聽過幾個人的介紹，算是明白了，這個公司就是展覽賣書畫作品的。

王德勇又介紹了那個女的，是他的助理。

呂冬說道：「我們先考慮考慮。」

「我們不收古董。」王德勇簡單地說道：「古董水太深了，我們只收金銀器，這些東西的價值相對好估算，收上來也容易出手。」

這人看到呂建仁，連忙說道：「哎呦，七哥！你咋在這？咱兄弟得有好幾個月沒見了？」

呂建仁說道：「是，你不在洛庄開你拖拉機，跑這來幹啥？」

真能賣點錢，二爺爺也能增加點收入。

呂建仁對書畫一竅不通，只能看介紹，有些就是藝術學院的老師的作品，應該有些水平，不過跟著一堆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四五六來，倒是介紹的人吹的天花亂墜，說是未來價值不可限量等等。

喬衛國不好意思的笑：「七叔，下午得做培訓，訓練挪到了上午。」

呂冬收起名片，直接問道：「你來拜訪我爺爺？」

呂冬瞄了一眼，上面寫著太東天祥藝術品公司的字樣。

女的明白，這樣一轉手，公司就有好多倍的利潤，至於賣出去的書畫未來會不會升值，那就與公司無關了。

……

呂建仁沒了興趣，出門坐電梯下去，回去跟冬子說一聲，讓他自個過來看好了。

二爺爺沒接觸過這個行當ｈtｔｐs://ｗww.hetｕboｏｋ.ｃｏｍ.coｍ，乾脆就全部交給呂冬處理。

四號樓剛啟用不久，這家公司可能剛入駐不久。

王德勇說道：「可以。」他準備告辭，看到中堂下的一對銀質酒壺，又說道：「我們公司也收購其他藝術品，比如金銀器之類的，你們有合適的，也可以賣給我們，一手錢一手貨，我們肯定會給出一個公道價。」

良子跟呂建仁很熟，年輕時跟他一起混過，知道呂建仁是個講義氣的，拍了下包，小聲說道：「我這有好東西。」

王德勇笑著說道：「我們公司不做拍賣，也沒有拍賣的資質。」

王德勇說道：「沒有別的。」他站起來，看著堂屋牆上掛的字畫：「老爺子的書畫水平非常高，當得起民間藝術家！如果作品交給我們公司來運作，遠的我們不敢說，老爺子起碼能在泉南打響名號。」

呂冬想了想，說道：「王經理，我們先考慮考慮，你這不留下了名片？等我們想好了，再跟你聯繫？」

看到呂建仁走進，倆女孩笑著說道：「歡迎光臨！」

周一上班，呂冬開完簡短的晨會，原本想著去隔壁的四號樓看看，但宋娜沒有去上課，帶著表姐夏甜過來，兩邊要商議一下下個月去平城考察的事，去天祥藝術品公司，只能往後推一點點。

可能是最近連續上夜班的關係，夏甜黑眼圈濃重，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連眼袋都快熬出來了。

女的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

似乎怕呂冬等人不理解這個概念，他指了指堂屋正中掛的中堂：「這樣htｔps://ｍ•heｔuｂｏok•com•ｃoｍ一幅，沒有裝裱過的，我們可以給一百五十塊錢。」

女的想到王德勇在呂家村說的話，還有疑問：「公司還做古董收購？」

二爺爺連忙擺手：「我的水平我了解，糊弄一下外行還行。」

「我們是這麼想的，先過來看看老爺子的作品，如果合適的話，購買一部分。」王德勇的話誠意十足：「然後，我們會在公司進行展覽，有人看了想買，我們再行出售。」

說起來能算得上鄰居。

這價錢不離譜，二爺爺以前在大集上賣過中堂和對聯，裝裱好的中堂，也就賣這個價。

想到在英雄山市場上的遭遇，但凡跟藝術品沾上關係的，不管大小高低，給呂冬的感覺就是十個裡面九個騙，還有一個準備騙。

一看到所謂的藝術品公司的名字，呂冬的警惕心就提高到了一百二十分！

那個男的看到呂冬，隱約覺得好像見過，但仔細一想，更像是在路邊看到過的路人，當即掏出名片，遞給呂冬。

下午過去一個樣，二爺爺那邊並不著急，天祥藝術品公司也不可能一上午就消失了。

甚至，她能想到，回購承諾書根本沒用，到時公司都沒了，以公司名義簽下的回購書，屁用都沒一點。

一直把這倆人送出家門，看到他們上了汽車，呂冬回到二爺爺家裡。

至於村裡人結婚，平時寫了送人，數都數不過來。

了解的人都知道，二爺爺的書畫那叫泛濫成災。

二爺爺看眼呂冬，知道他見多識廣。

呂冬問道：「沒別的？」

女的剛入職不長時間，他作為ｈttｐs://ｗｗw•ｈetｕbｏok.cｏm.com帶新人的導師，詳細說道：「我們把東西收上來，做展覽搞活動，到時想給作者安什麼樣的頭銜，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公司來大學城之前，就做了詳細調查，在這邊購房居住的，家裡經濟條件都很好，但很多人都在原本的居住地有工作，陪孩子過來上學的，以老人和家庭婦女為主。」

不說別的，老街從南到北，起碼得有三分之一的大門上還貼著的春聯，都是二爺爺寫的。

銀灰色的富康車過了高速橋洞子，從南邊的路口，拐上去洛庄的路。

「也行。」二爺爺點點頭：「就怕是坑人的。」

王德勇說話頗為客氣：「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剛剛來到青照，正在徵集民間書畫家的作品，聽說了呂振興老爺子的大名，我們想著購買老爺子的一些作品，用於展覽和商業運作。」

好像在搞啥活動，門口站著倆披著紅綬帶的漂亮女孩。

「良子！」呂建仁喊住他：「你來這幹嘛？」

這與呂冬猜想的有所不同，問道：「只是購買？不是上拍？」

這種二十四小時兩班倒的難熬，也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到。

王德勇不怕別人問價，就怕別人不問價，說道：「書畫行業的規矩，都是按照平方尺算價。」

「你好，我是天祥藝術品公司的藝術顧問王德勇。」這人說話帶著南方的口音，具體是哪的，呂冬分不出來：「這次慕名前來拜訪呂老先生。」

聽到這話，呂冬不但沒有打消疑慮，反而進一步提高了警惕。

呂冬說道：「二爺爺，他們的公司在大學城，趕明天上班，我先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