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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萬峰猶豫一會，說道：「行，二百就二百！有錢難買閨女高興！」

人長的挺周正，就是怎麼看都沒個正行。

呂蘭蘭笑眯眯地說道：「明碼標價，概不還價。」

「你就知道吃。」呂建仁隨口說一句。

呂建仁拍了下方向盤：「這些收古董的孫子，沒一個好玩意，坑蒙拐騙的，啥爛招不用？」

呂冬點頭：「要是過得好，能把建平大娘和孩子留在村裡？早就接到京城去了。」

呂建仁開車出新村，很快來到老村這邊，車子停在路邊上，三個人準備進老學校。

他覺得差不多了，問呂蘭蘭：「小姑娘，你這貓咋賣？」

呂蘭蘭笑著說道：「我賣貓，不賣盤子。」

他看眼老學校門口，對面的路邊上，停著一輛切諾基。

呂建平邊走邊說：「就這個月，京城那邊買賣不好乾，混了十來年，啥也沒混出來，咱村發展起來，乾脆就回來了，我這歲數也不小了，乾脆回來養老，村裡事也不少，力所能及的能幫著干點就幫著干點。」

孫萬峰又看到了豎著的硬紙牌子——賣貓！

「昨天晚上，有倆收古董的，在老村頭上偷偷摸摸的溜達。」

仨人坐在呂建仁車上，李文越說道：「不知道想幹啥，紅星大聲問了一句，就跑了。」

剛一到村口，就見到路邊上豎著頂大太陽傘，幾乎擋住小半截路。

呂冬說道：「心野，膽子大，買不到就偷，偷不到甚至敢搶！」

呂建仁搭一句話：「現在的貓，不逮老鼠的活得長，逮老鼠的都活不了幾天。」

呂建仁說道：「貓她爹和和-圖-書娘都賣了，你建明叔前陣子撿了窩小狗，讓幫著賣賣。」

「不是還有貓嗎？」呂建仁老神在在：「繼續。」

孫萬峰點頭：「給閨女買，回去哄她高興！」

呂濤說道：「這幫混球，跟聞到屎味的蒼蠅一樣……」

呂建仁瞎扯淡的話隨口就來：「三五十的都是土貓和串子貓，我家這是正宗短耳貓，外國品種！」

孫萬峰下了摩托車，說道：「過來串門子，走親戚。」他目光轉向小姑娘那邊：「大熱天的，出來賣貓？」

呂建仁二話不說，過去沖這人後腦勺，就給了一耳刮子。

光一個小姑娘的話，肯定好糊弄。

呂冬拍了拍他肩膀：「再等幾天，這邊處理好了，咱們就送銀行保險箱里。」

呂蘭蘭笑眯眯說道：「我賣貓，不賣盤子！」

剛到學校門口，就見呂濤幾個人，把一個提著黑皮包收古董的攔住，這人可能是欺負呂濤等人年紀小，嘴裏一直不乾不淨的。

呂建仁停下車，呂冬降下車窗：「蘭蘭，幹啥去了？」

具體啥時候，哪個窯口的看不出來，但這花紋樣式，好像明晚期的東西。

「哎，你買的是貓，要我盤子幹啥？」

過了半個多小時，又有人過來，這次沒問貓：「小姑娘，你這盤子咋賣？」

有隻頂多剛滿月的小花貓，待在女孩腳邊，不斷舔著一個瓷盤裡的奶粉水。

呂蘭蘭歪歪紙箱子，讓呂冬看裏面：「建義大娘的貓前兩周一窩生了五個，養到這不想養了，我就拿回去，星期天大集上去擺個攤，賣了買好吃的。」和_圖_書

呂蘭蘭把貓推給孫萬峰，還給了小紙箱子：「裝到裏面，好帶。」

呂建平五十來歲，長得一臉憨厚，笑著說道：「那邊需要布。」

……

「誰，幹嘛？」這人回過頭來，見到呂冬和呂建仁陰沉著臉，再瞅瞅呂濤幾個小年輕，掉頭走了。

「七叔，冬哥！」她見到車裡人，喊。

「這小貓挺好看，小孩子是不是都喜歡？」孫萬峰輕輕碰了下小花貓：「我家閨女喜歡貓，養的一個咬了一個吃藥的老鼠死了，哎……」

又說了幾句，孫萬峰漸漸品出點味來，見到不遠處，有倆坐在陰涼地里的小夥子，還在盯著這邊。

呂蘭蘭摸出二百塊錢，說道：「七叔，掙了四百了！」

「老師。」他用泉南這邊打招呼的方式：「這裡是呂家村？」

呂建仁扔給呂冬一瓶礦泉水，正好看到呂建平去了另一個充當臨時工作室的屋裡，說道：「他這些年沒少吃苦，聽說倒騰過磁帶，賣過衣服和VCD，過的不容易。」

呂建仁呵呵笑：「你要不辭職，從八十年代末當老師到這，咋也是個校長，就建松那種，有段時間都當了副校長。」

一看到那個瓷盤子，孫萬峰心裏就咯噔一聲，收古董好多年了，基本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得到消息，一路從臨淄過來，屁股坐的都有點疼，終於快到地方了。

呂蘭蘭笑：「我走了，一會還得去買點奶粉。」

呂蘭蘭笑了笑：「這兩天來來往往的人多，賣了買好的吃。」

這麼大年紀的人，不好辦。

呂建仁說道：「回來好，落葉歸根。和圖書」他掏出根煙，遞給呂建平：「當年你老師當的好好的，幹嘛就辭了不幹了？非要去闖京城，到最後還不是得回來？」

「行。」這人問道：「你貓咋賣？」

離開是有苦衷的，一方面不甘心在小破村平凡一輩子，另一方面是為了不拖累家裡。

「二百一隻。」

呂冬仨人分開，他先去倉庫下面轉了圈，又跟范教授說了會話，出來的時候，又碰到了七叔。

這兩天，周圍過來看熱鬧的少了，就是時不時有收古董的繼續跑過來。

呂冬這時問道：「大爺，你啥時候回來的。」

「我買了，盤子搭給我行不行？」

他掏出二百塊錢去，遞給呂蘭蘭，呂建仁伸手接過去，對著太陽看了看，臉色變了：「兄弟，換換。」

這要在外面，早上手了。

「這麼貴？」孫萬峰皺眉：「一般集上頂多賣三五十。」

呂建仁接過來，看了看，遞給呂蘭蘭：「收好。」

呂建平笑得很厚道：「世上沒賣後悔葯的。」

孫萬峰往前一步，又準備說話，呂建仁抬起頭來：「兄弟，我家姑娘賣的是貓，不搭東西。」

三個人進老學校，見有人拿了一疊白棉布去前面教室。

「算我眼瞎。」他不再多說，盒子放在摩托車框里，打火走人。

下午五點多，呂冬開車拉著糖之類的從縣城回來，見到擺攤的爺倆，問道：「咋樣了？」

呂建平知道，那是老七的車，想到這麼個渾人都買了車，心下有點疙瘩，有些不平衡。

他剛到，想過去問問，畢竟消息說這邊出土了寶貝，說是金銀瓷器一大和_圖_書堆，但具體什麼情況，還得問問。

「這錢剛從銀行取的。」孫萬峰面色不變，接過錢換了兩張。

小姑娘旁邊豎著個牌子——賣貓！

孫萬峰的眼睛從青瓷盤子上掃過，本來想要問盤子，但看到呂建仁的歲數，心裏有了另外的想法。

車子來到新村頭上，呂蘭蘭突然從西邊出來，手裡還抱著個特別大的紙箱子。

李文越這時從辦公室出來，跟倆人說了個事，昨天有個收古董的跑村裡，差點把四奶奶家裡的檀木椅子給坑走。

孫萬峰拍了下大腿：「誰說不是！到處是下老鼠藥的！我閨女養的那個貓死了，哭了一下午。」

呂蘭蘭踢了下腳邊的小狗：「小的賣沒了。」

傘下的人應該不到四十，又高又壯，露在衣服外面的腿和胳膊上，全是腱子肉。

孫萬峰就像個正常的買貓人：「便宜點啊……」

「我買盤子總成吧？」孫萬峰去掏錢。

到了教室門口，呂建平滅了煙，提著東西進去，邊走邊甩著手，看著一些東西，手就好痒痒，難受的緊。

他戶口還在村裡，倒是年年都回來一兩次：「這兩年咱村裡越來越好，這次回來我就不打算走了，提前養老了。」

「這幫孫子，得給點教訓！」呂建仁皺眉：「坑到咱村裡來了！真當咱呂家村沒人？」

太陽漸漸爬高，孫萬峰騎著個摩托車，看到洛庄漢墓崗哨的武警，轉過洛庄路口，直接往北邊趕去，過了高速橋洞之後，就看到了北邊的呂家村。

呂建平掏出火機，給呂建仁和自個點上煙，說道：「那時候不是心盛嗎？就想m.hｅtubｏｏk.ｃom.cｏm著出去闖闖，看能不能闖出一番天地，誰知道哪都沒家鄉好，出門干點啥都不如家裡便宜。」

孫萬峰不禁放慢車速，仔細看了眼太陽傘下面，就見一個穿著短袖襯衫的人，正坐在馬紮上抽煙。

孫萬峰停下摩托車。

這青花瓷盤是個老物件！

呂蘭蘭伸出來倆指頭，比劃了個V字手勢：「二百！」

接近老村口上，繞過建設中的門樓子，看到門樓架子上掛著的「呂家村」字樣，確定沒找錯地方。

呂蘭蘭護住盤子：「這可不行！」

呂冬一看，紙箱子裏面有五隻不到一個月大的小花貓。

男的旁邊，還坐著個十五六的小姑娘。

呂建平隨口說道：「瞎倒騰東西。」

呂蘭蘭甜甜的笑：「大叔，你要買？」

這邊有認識的人，年輕的時候來過，還記得路。

這年頭，小姑娘都不能信了！

六點多，吃過早飯，呂冬、呂建仁和李文越匯合，一起去老村那邊。

五號一大早，呂冬沒有去公司，為明天跟宋娜的訂婚儀式做準備，一大早跟七叔和大伯商量明天待客的事，安排明天去接人的車隊，跟孫文斌說下賓客人數，大致確定明天的開席數目。

呂建仁一聽這口音，就知道是外地的，仔細看一眼，目測四十五往上，點點頭：「是？你外地的？找誰？」

孫萬峰把貓裝在小紙箱子里，起身要走，好像想到啥事，返回身來，說道：「天熱，我回去路遠，搭這個小盤子給我，路上好能喂貓喝點水。」

李文越這時問道：「建平大爺，你在京城乾的啥買賣？」

「建平大爺。」呂冬和李文越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