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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自虛空

作者:可能有貓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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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能吃是福

第十四章 能吃是福

不過話說回來,在共生模式下,膚甲就不能自私的只為滿足自己食慾而活了。
其實她也知道這種情緒不該有,在這種環境下要克制,但一個小孩子,又能堅強到哪種程度呢?
以前他不懂,曾經還因為犯了胃病錯失許多美食,向神祈禱賜予他一個永遠吃不壞的鐵胃。
見凱莎不吃,凱恩灌了一口水然後啃起了肉乾。
而在這個想吃都沒得吃的環境里,他對這件事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逼仄的黑暗將他們擠壓在一起,刺骨的寒冷迫使他們互相緊貼,但似乎只要有彼此,就沒什麼捱不過去的。
就好比一塊肉,宿主吃下以後,會在消化系統中分解為營養和廢料。營養會被身體吸收,廢料會被代謝出去,但這其中的轉化率非常低下。
讓她當著凱恩的面做那種事,是絕對絕對不能接受的!!!
整個過程中完全沒有任何的代謝廢料產生,百分百完全轉化,一點兒也不浪費!
真的是這樣嗎?
「我的手變得好可怕,像被貓舌頭一樣的細密針板舔過那樣疼。」凱莎握著拳頭,這疼痛並非不能和-圖-書忍受,只是它歷歷分明,永不消退。
看著凱恩嚼得那麼香,凱莎也忍不住要來一塊嘗嘗。
然後,靜靜等她說出一切。
「我摸到東西的觸感和原來不一樣了,我的手……好像變成殺戮的工具。」凱莎氣憤的一拳打出,碎石飛濺,在岩壁上留下了拳印。
如果宿主死亡,它們也會跟著失去活性。
「你怎麼了?」
「不哭不哭,你哭我也想哭。」凱恩也假哭了幾下,讓凱莎心裏好受些。
這也正是虛空生物不用呼吸,不用排泄的原因,就算把它們丟到太空,這些違反自然常理的生物也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沒騙你,不然屁股給你打。」
所以,思前想後凱莎還是決定不吃了,只要不吃東西就沒有那麼多事。
「哇,還是那麼咸啊!」
虛空成為了揮之不去的陰影,但換個角度來想,這恰好說明了他們永不孤單。
他抱著失落的凱莎,在她耳邊輕輕說:
只要她不斷殺戮,用心臟餵養虛空膚甲,這層皮膚就能供養她長久的在地方活下去。
猶未可知。
回到和-圖-書安全的地方,確認自己所處的隧道中沒有任何怪物后,凱恩將凱莎拉到自己面前。
它們仍被好好的供養著,不會因為長時間不用就退化了。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它們還是能發揮原本的作用重振雄風的。
「嚼嚼嚼嚼……」
倘若是把肉交給膚甲吞噬,那這塊有機物就會被它完全分解,然後重構成生長所需營養和能量。
凱恩嘆息一聲,伸手掰開她的拳頭。十指緊扣,讓她記憶起手原本是怎麼用的。
「哼,年輕!等過幾天你想嘗嘗鹽的味道,就只能去舔身上的汗漬了。」
不過嘛,這並不意味人本身的各種器官,會因為被更高效的膚甲取代就廢棄了。
給凱莎做完心理疏導后,凱恩取下了挎在肩膀上布袋。
變成怪物的爪子被握緊了,凱莎意識到這身皮膚能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疼痛。
凱莎之所以能在地下不吃不喝存活十年之久,正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存在。
「我聽到甲殼的聲音在我腦海內低語,它一邊向我傾訴,一邊生長想要覆蓋了我的全身。」
「嗚哇,我心裏難受www.hetubook.com.com……」
但是!
心想小姑娘家家成天盡想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
「手疼。」
而這份信念,能否禁受更嚴峻的考驗?
只要外界給了足夠的推力,只要營養充足……它們就會為了吞噬,而進化出各種怪誕的形態和功能,以碾壓的姿態毀滅一切。
「那就當零食吃唄。」
虛空之地絕不是僅僅只有他們目前經歷的這麼簡單。
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不知饜足的飢餓驅動著。
而且,這地下連草紙都沒有,這要怎麼善後啊。
「噢~原來你在擔心那個啊。」
這是一種一榮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如果宿主拒絕餵食,它們也會反過來吸收宿主的養分。
正常生物需要億萬年物競天擇才進化出的形態結構,它們只需要幾年,甚至幾分鐘就能進化出來。
看著他陸續從中取出剩下的一些肉乾,還有水袋,凱莎只是搖搖頭。
她信任凱恩,所以才在他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
但是……
那些美好的感受,是不會被一層醜陋的外皮所阻擋住的。
為了確保宿主健康存活,它們會在和圖書宿主需要時把吞食而來的部分營養反哺給宿主,以滿足生長與日常活動所需。
「不吃,又不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又干又硬。吃完還會想拉粑粑……」
簡直了,就連想一想都恨不得去撞牆了!
凱恩露出了促狹的笑容,換來一個瞪眼。
飢餓,是虛空一族活著的原始動力。
短短几天他都已經快忘了肉的味道了,一想到了接下來幾年裡會一點肉都看不到,他頓時就覺得手裡干硬的肉乾變得巨香。
而凱恩想要變成怪物,正是為了用膚甲代替消化系統獲取生存養分。
在與虛空膚甲共生之後,其實兩者在消化系統上並不會產生聯繫,宿主和膚甲的消化過程是互相獨立的。
「我不餓。」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啊。
「疼痛可以緩解,但你必須習慣,獲得力量是需要代價的。疼痛是活著的證明,你還有去感受美好的能力。」凱恩眼波掃過凱莎的手臂,讓膚甲安靜下來。
「真的嗎?別騙我哦。」
「你餓嗎?」
凱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凱恩的眼睛里。
可沒嚼幾下她就皺起眉頭。
「瘋和_圖_書不了,因為我不是一個人。」
什麼都不用說了,她緊緊抱住凱恩,貪婪的攝取他的體溫。
凱莎是不會瞞著凱恩的,她一直在等,只要他問起她的心事,她就會全部抖出來。
當時他就明白「能吃是福」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真正將美好拒之門外的,是冰冷絕望的心吶……
畢竟一些部分,可是膚甲所無法取代的。
凱恩從沒有聽說過有哪個虛空生物是老死的,對物質的完全吸收及轉化,也是它們高速生長進化的基石!也是永生的資本!
它們代表了飢餓的天災,它們的存在會對符文之地原本的生態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就是本土生命如此憎惡虛空的原因。
一瞬間,悲傷染上了她的臉龐。
「這太瘋狂了!你會瘋了的!」
凱莎突然羞紅了臉,平時她沒少因為淘氣被母親罰去掃羊圈,對屎尿屁這些東西的態度並不像嬌氣的小公主那樣充滿嫌惡與抗拒。
「只是手疼嗎?」
她凝視著深淵,而深淵,俏皮的對她眨了眨眼。
聽著凱莎這麼辯解,凱恩哂笑一聲,心想她是不是認為自己對屁股有什麼特別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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