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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怎樣的方案是由這個老惡魔決定的，他怎麼選擇接受與否。

「吃飽了，你可以走了沒？」

據說某一次進化日的時候，它找到了皮城裡一個正在糾結的發明家，給她出了個主意，保證能讓一個富裕的家族注意到。

普朗克忍著痛抬起頭，從這個角度看，它的臉都被突出的肚子擋住了，但這絲毫不影響普朗克在腦海中想象它此時邪惡的笑容。

普朗克感覺自己像是被丟進一個灌滿河水的滾筒里，天旋地轉了不知道多久，當他被塔姆吐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置身與一處沙灘上。

一般來說，芭茹人都是禁止比爾吉沃特人去到他們的地盤上的。但是普朗克不一樣，他在這裡有熟人，所以不是很擔心會被趕走。

這和傳說中的不同，故事里的塔姆都是一點一點用好處將人逐步引誘墮落，一開始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價，越到後面代價越大。

正是因為他知道塔姆沒有這麼好心ｈｔｔps://www•hetｕｂooｋ.cｏm•cｏm，所以才沒有立刻答應，跟惡魔做交易的人從來就沒有賺過的，那些關於塔姆的傳說最後都引申出了一個道理——無論它的花言巧語多麼誘人，在它的嘴裏你必將迷失。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的幫助是有代價的。」普朗克說。

但沒想到，這隻是塔姆用來帶他離開海獸肚子的方式。

惡魔似乎還細細的品嘗了一番才將血肉吞下，一想到自己的胳膊已經進了別人的肚子，普朗克就忍不出嘔吐。

猝不及防，左臂撕裂的劇痛讓普朗克發出慘烈的咆哮，他看見白色的骨頭渣子在斷口處若隱若現，撕裂的肌肉與血管暴露在空氣中，正在不停的湧出鮮血，染紅了腳下的沙灘。

「別人想要的財富，但你想要的是活命，代價自然要大一點。不過比起死，這樣的代價已經算小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話，那我就離開了。」惡魔依然在和*圖*書笑，它的嘴巴張開來由整個城市那麼大，它的話讓普朗克啞口無言。

記載中，這個老惡魔從創世之初就已存在。

海底巨獸似乎感覺到異常，胃壁一陣劇烈的蠕動，巨大的壓力瞬間將冥淵號的殘骸擠碎。

他的身下是白色的細沙，因為吸收了他體表的水分而變暗了一部分。耳邊傳來潮汐的聲音，不遠處乾淨的海面上有隻迅捷蟹蹬著水迅速的消失了，似乎是因為他的到來而受到了驚嚇。而海的反方向則是一片茂密的熱帶叢林，這是在比爾吉沃特很難看到的景象，因為那裡的樹都砍掉用於撘房子了。

在被那張大嘴巴吞下以後，普朗克就感覺自己掉進了一條渾濁的河流里，任由奔涌的水流沖刷著，頭昏腦漲。

「你又說對了，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惡魔哈哈大笑，對普朗克的警惕絲毫不介意：「我這買賣其實還不錯……但是你得願意補償我才行。」ｈttps://wｗｗ•heｔｕｂｏｏｋ.com.ｃoｍ

「海盜之王的胳膊？真是一頓不錯的開胃菜。」塔姆發出滿意的大笑，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普朗克小心斟酌著自己的言語，同時注意對方的話里有沒有藏著陷阱，但沒想到塔姆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代價。

但比起自己賭，它似乎更喜歡引誘別人深陷賭博的泥潭。

普朗克忍著天旋地轉的頭暈爬起來又看了一圈，終於確認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蟒行群島的某個小島上，在比爾吉沃特的北部，屬於芭茹人的地盤。

普朗克沒有選擇，繼續待在這裏只會白白死掉。他問道：「你要怎麼把我帶出去。」

瓦洛蘭的水道由來已久，但是惡魔塔姆·肯奇的來歷更加久遠。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普朗克意識到了，為了活命他終於還是付出了代價——一條胳膊。

一隻肥大黏膩的爪子抓住了他，普朗克轉頭看去，發現塔姆還沒有離開，被它那雙渾黃沒有和*圖*書瞳仁的眼睛近距離盯著，讓他有些心裏發憷。

而它要求的回報只是一束她的頭髮，但現在它上來就要了一條胳膊，讓普朗克一時難以接受。

而且，目前來看，附近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

耳邊傳來的頓挫的咀嚼聲，那是惡魔的牙齒碾碎骨頭的聲音，他痛得捂住胳膊跪倒在地，不停的發出嘶吼。

要知道，能輸掉的，可不止是錢。

而在他看不見的外面，塔姆腳下的木板憑空生成了一個漩渦，將它臃腫肥大的身體旋轉的卷進其中，然後在艙室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成交。」沒等他多說出一個字，塔姆就張開寬大的嘴巴，一口咬住了他。

塔姆說：「如果說世界是一條河流，那我就是這條河流的君王，沒有什麼地方是我未曾去過的，沒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再次踏足的。我既然能進來這裏，就能出去。」

「一條胳膊。」

普朗克以為塔姆反悔了，想要毀掉交易直接吃掉自己。這樣的結果是他預測到結和_圖_書局的一種，對他而言死在海底巨獸口中和死在水怪口中沒有什麼區別，無所謂了。

「該兌現承諾了。」塔姆陰沉的笑著，然後突然發難，抓起他的左臂一口咬下。

「沒錯，是我。」塔姆發出低沉的笑聲，宛如河底被翻起的泥沙不停攪動。「大晃悠、大哈欠、兩件大衣。我有著許多的名字，在比爾吉沃特最廣為人知的是塔姆·肯奇，不過我更希望人們稱呼我為河流之王。」

普朗克沉默的放下了手槍，塔姆說：「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就應該明白我有這個能力幫你走出困境，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呢？」

「我接受這次交易，如果你能帶我出去，我願付出一條胳膊的代價。」為了提醒塔姆不要逾越，普朗克重申了一次交易的內容。

「你的胃口太大了！」普朗克驚怒不已。

它噬賭如命，從蟒河流域泥濘的帳篷賭檔，穿過比爾吉沃特鹽霜板結的賭博大廳，再到皮爾特沃夫和祖安鍍金的賭桌上，都有它留下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