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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卡莎，突然升起玩心，耍賴道：「凍死了！快幫我穿衣服，我一個人只能同時穿一件，穿得慢受凍的時間就會變長。」

「你是不是腦子凍傻了。」卡莎翻了個白眼，沒想到卡恩居然能提出這種幼稚的要求。

卡恩猛然睜開雙眼，呈現在眼前的是皮帳的尖頂，視野的邊緣不再有翻滾的黑影，而是一張熟悉的臉龐。卡莎正坐在身旁凝望著他，眉頭擰在一起，滿眼關切。

「出去玩雪啦。」

「我又不是小孩了，誰信這些玩意兒。」卡莎瞪了他一眼，卡恩儘是些壞心思，她又豈是那麼好哄騙的。「走吧，我們去找安妮，看看她在做什麼。」

「你再不幫我就真的凍傻了！」卡恩說。

「昨晚真的有艾尼維亞在我們頭頂上飛過嗎？」卡恩圍上了圍巾，看著藍天白雲問道。

「那是流星吧。」卡恩愣了一下：「不對啊，安妮怎麼知道外面有流星劃過，她半夜沒好好睡覺嗎和_圖_書？」

卡恩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而這並不是他的錯覺，整個地下空洞都顛倒了過來，冰海在上，穹頂在下。

「我剛出去看了，昨晚下大雪了，下到剛剛才停下。」卡莎說道。

「這……」卡莎頓了一下，勉強擠出笑容：「安妮別傷心，哥哥姐姐來陪你打雪仗。」

「冬天說來就來，這群弗雷爾卓德人都是神棍嗎？」卡恩很吃驚，能夠如此準確預報天氣的劇變，也是神了。他起身看了一圈，發現帳篷里就他們兩個人，安妮蓋過的毛毯現在蓋在他的身上。

「安妮說她昨晚並沒有看見什麼鳳凰在頭頂飛過，反倒是有一道藍色的光芒劃過天際。」

「安妮去哪了？」

然後他就花了比平時更長的時間才穿完衣服，一心多用還是太難了，既要自己搞定內襯，還得抬腳讓別人把褲子拉上來，太考驗時間管理功底了。而另一方看到對方如此笨拙，也是血壓蹭蹭的ｈｔtps://www.hetuｂook.ｃom•ｃｏm往上漲。

爭論到最後，卡莎還是幫卡恩這個忙，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能是我比較怕冷。」

「服了，還說別人小孩子，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雪人被她對稱小熊的模樣，像極了提伯斯，可那終究不是提伯斯，不可能動起來跟她一起玩遊戲。

「流星嗎？可惜了，記憶中我只有在時候看過那麼一兩次。」卡莎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後半句話說了什麼，自顧自的發出感慨。

卡莎沒有再追問，俯身在他額頭上輕吻一口，就像昨晚入睡前的晚安吻一樣，柔軟而溫暖的觸感不由自主的勾起他心中美好的記憶，這讓卡恩感覺好多了，同時也清醒了許多。

「那我也沒別人幫著穿衣服啊？怎麼沒凍著。」

「具體怎麼樣我就不說了，那是一個很糟糕的夢。」頭昏腦漲的他完全不想多說，腦中頻頻閃過遊盪的陰影和捲曲的形狀。hetubook.com.com

她被封印在冰海內，只能一動不動的凝望天空。而那個巨大而悚然的獨眼則脫離了束縛，懸浮在冰海的上空，投下奇異的凝視。

「是挺可惜的，傳聞對著流星許願，願望就會實現，你錯過了一次許願。」

看到兩人靠近，她跳起來招手：「哥哥姐姐，我們來打雪仗吧！」

「我和妹妹打過雪仗，我來教你們啊！」

他們在帳篷的了另一面找到了安妮，她正在獨自堆雪人，似乎很想要創造一個玩伴來陪她一起玩雪。

但是只沉寂了片刻，獨眼爆發出巨大的光芒，吞噬整片地下空洞。

天塌了，臻冰的海洋蓋了下來，石刃的尖端空刺著上方的虛無。

卡恩看卡莎已經先一步鑽出被窩，啞然失笑，然後笑聲突兀的轉為了咳嗽，咳出一口又一口白色的蒸汽。他身軀的感覺全都回來了，即使在被窩裡依然感覺置身在冰天雪地里，身體不停的抖動。

為了穿衣服的事情差點干架和*圖*書的兩人終於離開了帳篷，來到了外面。

「你呢？昨晚睡得怎麼樣？」他問。

很難想象這是在一夜之間完成的。

說給卡莎聽只會徒增她的擔憂，以她的認知完全理解不了這個夢。回想起來有太多不真實的地方，只是當局者迷注意不到。而且他變成麗桑卓這件事本身就很怪，這要讓他如何說出來呢。

「不怕，再糟糕也只是一個夢而已，可能是麗桑卓在嚇唬你。」

一切重歸寂靜，卡恩在恍惚間回過神，發現自己仍處於巨大的地下空洞。

「你做噩夢了？一直在抖。」她緊張的開口，手裡拿著的是剛剛又擦過一遍冷汗的手帕。

外面氣溫驟降，到處白雪皚皚，大地像是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毯，不遠處的碼頭已經結成冰，狼船被鐵鏈鎖死在港口裡。

「我很好，一覺睡到天亮。」

「怎麼突然這麼冷。」卡恩不禁想起自己在夢中最後被埋葬在臻冰里，突然意識到自己原來是被冷醒的。

「是啊，https://m.hetubook.com.com這麼大的雪，不打雪仗可惜了。」卡恩跟卡莎說完，又把目光轉向安妮：「我都還沒打過雪仗，你打過雪仗嗎？」

監視者死了嗎？

「你還有妹妹啊？」

「小孩子才玩雪呢。」卡恩撇撇嘴，突然很想要麗桑卓不怕冷的能力，她都能赤身裸體躺在臻冰上睡覺了，這點冰雪對她來說可能都沒啥感覺。

「那是什麼樣的夢？」

安妮落寞的點點頭：「妹妹叫黛西，是后媽帶來的女兒，她老是和我搶提伯斯玩。可有一天她被河水沖走了，就再也沒人和我玩了。」

視野的邊緣開始被黑影包圍，蠕動著、蜿蜒著，陷入沉睡。身體被臻冰所包裹，徹骨的寒冷侵襲，冷徹的骨架只需要隨便錘一下就能粉碎。

她往下望，巨大的石刃刺穿了冰面下的獨眼，瞳孔停止了震動，但它空洞的目光仍然凝視著天空。

「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嗯。」卡恩張開口，很慶幸自己沒有忘記該怎麼說話：「我夢見麗桑卓了。」